第309章

  將何麗從身後拉了過來,房間的燈也猛的亮了起來,楚蓉正笑意盈盈的望著他,“這死妮子故意關了燈躲到門後去,說要給你個驚喜。”


  “驚喜沒有,心髒病倒有可能被嚇出來。”陳興笑著打量了何麗一眼,眉心一跳,又是一身黑色的吊帶睡衣,陳興笑著搖頭,這何麗總是能讓人血脈噴張。


  陳興走向了沙發,看到楚蓉的裝扮時,鼻孔差點就沒流出血來,一向是比較保守的楚蓉愣是穿了一件低領的白色小背心。


  “咳,楚姐,你跟楊振兒子搞的那個建材市場怎麽樣了。”陳興移開目光,自己眼前還當真是秀色可餐,各有千秋的兩女這會也算是爭紅鬥豔了。


  “還好,楊明倒是挺實在的,我跟他一塊出資,利潤是五五分,有什麽事,他也會第一時間跟我商量,也沒擺什麽架子,之前我還擔心他多少會有公子哥脾氣,現在看來倒是多慮了。”楚蓉笑著點頭。


  “陳興,你搞的那個助學工程基金,我和楚姐可也是一人通過電話熱線捐了一百萬來著,你說你該怎麽感謝我們。”何麗笑眯眯的拉著陳興坐了下來,和楚蓉兩人一人一邊將陳興擠在中間。


  “是嘛,那我代表那些得到幫助的貧困學生感謝你們。”陳興笑了笑,“其實你們有點錢,拿出來做點善事也是好事,錢太多也沒用不是,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總不可能以後死了還能帶進棺材裏。”


  “瞧你這說的什麽話嘛,我和楚姐還年輕著呢,以後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享受,這些可都要用錢呢,你這是咒我們早點進棺材不是。”何麗笑著捶了陳興一下,“要不是那個助學工程基金是你發起的,我才不會那麽慷慨的捐一百萬呢,捐點錢是應該的,但也不至於捐那麽多,你看看那些身家上億的,比我不知道多有錢的,有些還不是跟鐵公雞一樣。”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說我要怎麽感謝你?”陳興壞笑著看了何麗一眼,何麗雖說是很現實的一個女人,但眼下無疑不是真正為了捐出去的一百萬在計較,而是在故意挑起一些氣氛,陳興也是配合著對方的話,這種變相的調情其實也挺有意思。


  “也不需要怎麽感謝,晚上嘛,賣力一點勞動就是了,可別幾個月不見,你就老了,把人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那就難受了。”何麗裝得一本正經的說著,那春意盎然的神態跟她此時說的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個小色女,什麽話都敢說,也不臉紅。”楚蓉笑罵了一句。


  “我這是實話實說嘛,我怕陳興新婚燕爾,又守了個那麽漂亮的小嬌妻,這幾個月都拚命在老婆身上耕耘,每天都交好幾次公糧,那現在肯定是後繼無力了嘛,畢竟不是十幾二十歲的小夥子。”何麗笑著瞥了陳興一眼,有意打擊著對方,要說對陳興心性的了解,何麗可是比楚蓉多多了,她第一次和陳興發生關係,可不正是用了激將法。


  ……


  京城,某個小區別墅裏,房間的燈依然亮如白晝,大廳的沙發上,女主人手上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著,時不時的輕抿一口,直至門外的鐵門哐當一聲拉開再次合上,女子目光才轉向門口,起身站了起來,“哼哼,出差了一個多月,我還以為你在外麵都樂不思蜀了。”


  “沒有的事,晚上8點才回到京城,就被另外一個生意場上的朋友拉去喝酒了,我說家裏老婆等著呢,那哥們太熱情了,死活不放人,非得跟我喝到這麽晚。”男子苦笑著搖頭,邊走過來邊說著,滿臉紅光,著實喝了不少酒,攬著女子的細腰,“咱老婆可是比外麵的姑娘都漂亮多了,我至於在外麵偷吃嘛,恨不得每天在家裏交公糧。”


  “你少給我貧嘴,聽說南方女子可是水靈的很,南海省那邊更是男人的天堂,也不知道你在南州市是不是養了情人小蜜,這出去一個多月也沒見你回來一次。”女子白了男子一眼,男子戴著一副金邊眼鏡,白淨斯文,對女人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小蕾,你這是在吃醋不成,哈哈,老公我聽了可是高興的很,說明我們家小蕾在日夜思念我。”男子得意的笑著,輕輕撫摸著老婆的臉蛋,“瞧瞧,這皮膚多麽光滑,又是那麽有彈性,南方的女子再水靈也比不過我們家小蕾嘛。”


  “哼,都三十來歲的黃臉婆了,還有什麽光滑的。”女子皺了下鼻子,臉上卻是帶著笑意,丈夫的甜言蜜語無疑很是討她的歡心,嘴上卻是道,“今晚害我等到這麽晚,你要是敢不回來,以後你就等著睡地板吧。”


  “借我倆膽子也不敢老婆大人麵前食言啊,說晚上回來就一定會回來,再說了,在外麵奔波不也是為了生計嘛,要是不多賺點錢,怎麽能讓老婆你過上幸福的生活呢。”男子笑了笑,一口白牙晃得人刺眼,“在南州市辛苦了一個多月,總算是沒白忙活,包下了一個大工程,我這不就急著回來跟你分享喜悅了,我可是時刻惦記著家裏還有一個漂亮老婆在獨守空房。”


  “你也知道我在獨守空房呀,出去了一個多月不回來,就不怕我偷吃?”女子嫵媚的笑了一下。


  “嘿,你老公我可是相信我自己的魅力。”男子自信十足的笑著,“對了,你那舉報信送出去了快兩個月了吧,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中海大學那邊沒動靜,鵬興建築公司那邊也是好端端的沒啥事,你那舉報信是不是沒起一點作用。”


  “誰知道呢,真要是不起作用又有啥辦法,我在部裏也隻是個小處長,又不是什麽大官,手裏又沒啥權力,你跟我說鵬興建築公司承包中海大學的行政辦公樓工程有貓膩,我照你說的寫了舉報信,寄了好幾個地方,都是石沉大海。”女子皺了皺眉頭。


  “你不是說那個叫啥陳興的副司長可能會管?”男子臉色頗為不甘,“想到那個工程給鵬興建築公司給搶了過去,我這心裏就一肚子火,本來是到嘴的肥肉,最後卻是飛了。”


  “我說他可能會管,但沒說他一定會管,你要是能給我提供十足的證據,說不定我悄悄放到他辦公室裏去,人家可能還真會管呢,問題是你也隻是說說,光靠那些說辭壓根沒多大作用。”女子搖了搖頭,突的又道,“還記得林玉裴不,那個騷女人可真是粘著誰都想倒貼上去,上次因為往那陳司長辦公室放舉報信的事,我那些天一直在關注他的辦公室,嘿,差點就讓我撞見林玉裴在勾搭那陳司長來著,幸虧王司長是調走了,要不然這林玉裴想腳踩兩隻船的算盤要是被王司長知道了,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林玉裴?有點印象,跟你差不多的年紀,也挺漂亮的一個女人嘛,嘿,不是我說,你們高教司倒是盡出美女呀,那個陳丹英也挺有味道的。”男子笑道,眼神微微亮了一下,他對林玉裴顯然也是有印象的,跟妻子一塊出席過她們司裏的聚會,男子倒是對林玉裴有點印象。


  “怎麽,你看上林玉裴那騷女人了呀,要不要我給你牽線搭橋?以林玉裴的作風,說不定能跟你一夜春風呢。”女子眯著眼笑道。


  “別,我有我們家小蕾就夠了,這次攢了一個多月公糧,可是等著晚上回來盡數上交呢。”男子瞅見妻子的笑容,趕緊收斂神色,一本正經道。


  若是陳興在這裏,當會認得女子就是綜合處副處長劉小蕾,而男子就是其丈夫劉長宇。


  夫妻倆笑著打鬧了一會,慢慢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兩人已經慢慢躺到了床上。


  “那王司長調到南州大學去當黨委書記了,你有遇見他沒。”劉小蕾腦海中還保留著一絲清醒。


  “南州市那麽大,我哪能遇見他,他要是調到南州市去當市長,那我還不得拚了命的去巴結他,調到南州大學去當黨委書記,我都懶得浪費時間去聯係他,現在承包的那個大工程,就夠我忙活的了。”劉長宇胡亂的應著,漂亮的老婆就在懷裏,劉長宇這會都沒心思再說啥。


  “也不能這樣說,多給自己儲備點人脈關係總是不會錯的,這大學裏的基建工程多,你跟他交好,以後說不定也能派上用場,而且他現在正是不得意的時候,你去獻點殷勤,還能事半功……”劉小蕾的聲音逐漸消失。


  …


  海城大學,踏足這片度過四年光陰的土地,陳興心裏又是別有一番滋味,人生最美好的四年便是大學這四年,拋卻親親我我的花前月下不談,無憂無慮而又單純快樂著的四年讓人記憶深刻,當著老校長楊青水的麵,陳興忍不住感慨道,“若是能時光倒流,還真想再回到十八歲那年,重溫一遍大學生活,年輕好呀。”


  “時光不能倒流,方知青春可貴。”楊青水笑了笑,上六十歲年紀的他,依然精神矍鑠,“隻要時時保持一顆年輕的心,那就永遠年輕嘛。”


  “還是老校長的境界高,像我人還未老,都已經覺得自己心老了。”陳興搖頭笑道,一行人笑著走進海城大學的計算機中心,陳興抬腳在爬樓梯的時候,愣是感覺腳步有些虛,腰眼一陣陣酸痛傳來,陳興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這就是縱欲過度的後果,好在別人都在注意走路,也沒人看到他的神情。


  “你這年紀正當是躇躊滿誌的時候,怎能暮氣沉沉的。”楊青水不以為然的笑道。


  海大的計算機中心占了整整一棟樓,雖然不是以工科聞名,但海大的計算機係確實是聲名在外,也是海大僅有的兩個僅憑通過係內優秀評定就能保送全國任何一所重點大學計算機係研究生的專業之一,足可見海大計算機專業實力之強。


  陳興這還是第一次這麽詳細的參觀母校的計算機中心,以前讀書的時候,也有到計算機中心上過計算機課,但那隻是在一樓的機房,二樓三樓也能讓學生自由上去,到了四樓五樓就限製出入了,那是計算機中心的科研重地,有通行證才能出入。


  陳興一行在計算機係主任竇靖暉的陪同下參觀計算機中心,聽著那竇靖暉介紹說計算機係的幾個科研項目被列為國家重點科研項目,陳興也不禁笑意連連,為母校自豪,瞥了同行的幾個計算機專家一眼,那幾個人的神情都很專注,陳興也不再多說什麽,具體的評估是由幾人來做,陳興暫時不會去幹擾幾人的想法。


  在計算機中心轉悠了一圈,陳興提出到其他地方走走,楊青水欣然應允,不過和陳興一行同時下來的幾個計算機專家卻是要留在計算機中心,他們的工作是負責對海大的計算機中心進行評估,看有沒有達到建立國家級實驗中心的水準,不同於陳興這個當領導的可以四處走走。


  “去金融係走走吧,金融係的學生可都是期盼著你這個學長能夠去看看。”楊青水旁邊的金融係係主任曹文清笑道,極力鼓動著陳興回係裏走走。


  “也好,難得回來母校一次,是得回去走走。”陳興點頭笑道,金融係,應該還有他的老同學。


  一行人到金融係,陳興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金融係的學生都知道了這位部委的陳副司長昔日就是從金融係裏畢業出去的,這兩日在學校的網站上已經有了足夠多的宣傳,即便是不關注校園網的學生,也從係老師的嘴裏聽到了太多的相關信息,眼前的這位陳副司長在金融係裏的形象已經被無限拔高了,對於在這個專業裏學習的學生來講,更是深感驕傲,沒有比這更勵誌的事了,草根出身,卻是在而立之年就成為部委的一名副司長,有好事的學生已經在校園BBS上高呼著真人版勵誌哥就在眼前,陳興要是去瀏覽海大的bbs的話,恐怕要哭笑不得,學生們都很會搞怪。


  “你是醜…張穎?”陳興在和金融係的老師握手的時候,麵前的女子讓陳興有些恍惚,差點就認不出來了,不太確定的問了一句。


  “不錯,我就是張穎,陳司長還真是好眼力,我還以為您會認不出來呢。”叫張穎的女老師笑著打量著陳興,那濃濃的好奇心是怎麽也遮掩不住。


  “還真的差點認不出來了。”陳興搖頭苦笑,上下看了張穎一眼,滿是驚奇,他記得大學時候的張穎是沒戴眼鏡的,平常就是抱著一大坨書,在教室裏占個靠後的位置,然後就埋頭苦讀,老師的授課也很少聽。


  至於下課時間,基本上就是往圖書館的自習室鑽,給陳興印象最深的是張穎日常的穿著打扮都很土,在班上有個醜冬瓜的外號,也不知道是誰這麽缺德給張穎取的外號,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外號廣為流傳,而且還很受歡迎,班上基本上每一個人都將之替代了張穎的名字來稱呼她,張穎一開始還氣呼呼的,後來也不跟人爭吵,繼續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了。


  陳興剛才就是險些叫出醜冬瓜的外號了,幸好及時改口,隻是看著張穎的眼神還滿是不可思議,他記得大學的時候,張穎不僅打扮老土,整天穿著一些像男人穿的一樣寬鬆的衣服,反正身材是好是壞是決計看不出來的,再看看眼前的張穎,一雙白色白色高跟鞋,一套白色的西裝套裙,裏麵是黑色的襯衫,凹凸有致的身材,再加上那副知性的眼鏡,還有那張略作打扮的姣好麵容,陳興真的無法跟大學時候那個被人叫做醜冬瓜的張穎聯係起來。


  “陳司長看看這是誰,認得出來不?”張穎見陳興一直在看著她,笑著指了指身旁的另一個女子。


  “你……你該不會是黃彥吧?”陳興眼珠子差點就瞪出來,張穎要是不特地說一下,陳興恐怕真的要認不出來了,這黃彥也有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外號來著,叫‘男人婆’,給她取外號的人依然是不為人知,但這男人婆的外號其實有失偏頗,黃彥的打扮還是挺女人的,就是性格大大咧咧,跟男生很容易打成一片。


  “陳司長好眼力。”黃彥莞爾一笑,不知道為什麽,這笑容讓陳興感覺很是古怪。


  陳興看了看黃彥,又轉頭看了看張穎,笑道,“大三的時候就看你們倆關係好得不行,經常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沒想到畢業後還一塊留校任教了呀。”


  “我們是一塊考取的係裏的研究生,然後又一塊爭取了留校任教。”張穎點頭笑了笑。


  “哈,那你們倆還真是形影不離。”陳興笑道,再看向兩人時,陳興真的是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女大十八變,但也沒聽說過到了這年齡還能變化這麽大的,要是在大街上碰到這兩人,陳興是肯定認不出來的,都快瞧不出大學時候的影子了。


  “陳司長,你們521班可是出了不少人才。”這時候,係主任曹文清笑道。


  “那說明我們班的風水好。”陳興哈哈笑道,心情不錯。


  同一時間,京城那一棟象征著權勢的老四合院裏,回京辦事的張國華來到四合院裏看望自家老爺子,父子倆人在院子裏的老槐樹下坐著。


  “爸,我看陳興現在是不是不適合呆在京城?”張國華征求著老爺子的意見,他這次回京,卻是跟明年的換屆有關。


  “呆在京城也沒啥影響,高層的博弈還遠不足以影響到他那個層次。”張家老爺子微微睜開了眼,“真要是有人把心眼動到陳興頭上,那也得看張家答不答應。”


  “我倒不是太擔心這個,不過現在的京城是個是非之地,讓陳興遠離這個政治漩渦會好點,雖然他的層次還太低,但也沒必要讓他呆在這漩渦的中心。”張國華說道,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以他們張家的權勢和地位,臨近這換屆年,自然也是免不了要卷入其中,張國華內心深處終歸是不願意唯一的女婿處在這漩渦中心,難免被有心人利用。


  “你要讓他到下麵去,打算把他安排到哪裏?”張家老爺子淡淡的問了一句,對他而言,這些都算不得什麽大事,作為碩果僅存的兩個開國元老,張家老爺子如今也在頭疼明年的換屆之事,各方的博弈和平衡讓人心力交瘁。


  “要不就到東部那幾省去吧,那裏是我們張家的影響力範圍內,讓他到那邊去也放心一點。”張國華征詢的望了老爺子一眼。


  “這事你安排吧,不過也沒必要操之過急了,讓陳興在部裏多磨練一下也是好事,過幾個月再安排不急,而且也沒必要非要到東部那幾省去,應該多給他一些磨礪的空間,雄鷹是沒法嗬護下成長起來的。”張家老爺子擺了擺手,又是笑道,“這孩子在部裏倒是做了些實事,嗯,值得表揚,我看這孩子以後肯定是屬於改革派。”


  “柳秘書說主席也關注到他了,嘿,也不知道真假。”張國華搖頭笑道。


  “那一位一直都致力於推動改革,他關注陳興,其實也不過是在琢磨著能否讓我們張家成為他的助力罷了,若是陳興的作風同他改革的思想相近,那他留意一下陳興也不足為怪。”張家老爺子淡淡的說著,眼裏閃爍著精芒,同那老態龍鍾的臉龐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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