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車子上了高速,速度開始快了起來,王海開車有一個好處,總是能將車子開的四平八穩,即便是在坑坑窪窪的道路上,王海照樣能把車開的讓人坐得舒舒服服,周明方幾年來沒換過一個司機,跟此亦不無關係。


  陳興透過車子的後視鏡瞥了後麵的周明方一眼,發覺周明方已經收回視線,從車子出了海城,周明方似乎就沒再注視著窗外。


  陳興心裏頭在想著自己的事情,一時也有些心不在焉。


  車子在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到達省城,周明方讓王海將車開到了省委,下車後就進了省委大樓,陳興和王海兩人在車上等著。


  “老王,咱們以後可就很少能見麵咯。”陳興仰躺在座椅上,將音樂開大,剛才路上為了怕吵到周明方,聲音一直開的小小的。


  “其實要見麵的機會還是很多的,江城到咱們海城,來回一趟也很方便,陳秘書您家也在海城,以後回去可以經常來找我喝喝小酒。”性格爽直的王海笑著道,如今周明方到了省城工作,同陳興繼續跟在周明方身邊當秘書不同,他留在了海城,周明方到了省裏,部裏麵會重新給他安排司機,周明方也不是沒有問過他要不要到省城來,王海深思熟慮下,終於還是拒絕了,他已經在海城成了家,妻子更是處在待產期,如果跟著周明方到江城來,王海心裏會放心不下家人,特別是妻子現在需要他照顧,王海終是放棄了這樣的好機會。


  所幸的是周明方並沒有虧待他,雖然沒有答應跟著到江城來,周明方仍是給他安排了一個好去處,到市委機關後勤處去工作,還幫他解決了事業編,到後勤處當一個閑散的小領導,事情不多,待遇卻還不錯,這工作正好極其符合他現在需要的生活狀態。


  現在國家的人事製度越來越規範,領導的司機再想提幹,也已經是難如登天,王海心裏對周明方還是十分感激的,周明方臨走前對他這樣照顧,已經是待他不薄,王海自己也有認識其他單位部門一把手的司機,那些人可就沒有自己那麽幸運了,有些單位比較差點的領導司機,連編製都沒法解決,給領導開了幾年車,還是一個自收自支編,當然,那些單位一把手沒法跟周明方這樣的市委大領導相比,但王海心裏也已經知足,知道周明方這樣做已是‘徇私’給他開後門了。


  “老王,你妻子快生了吧,到時可別忘了給我打電話,請我喝滿月酒。”陳興開著玩笑,王海是屬於那種當兵的豪爽脾氣,陳興一直覺得對方的脾氣性格很對自己的這個胃口,私下裏跟王海的交情不錯。


  “那是當然,到時候就怕陳秘書您忙的不能來呢,您要是來了,也是我家娃娃的福氣。”王海咧著嘴,一提起他那還沒出生的寶貝孩子,他笑得樂開了花。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陳興從兜裏拿出手機,來電顯示的是陌生號碼,陳興皺了皺眉頭,會是誰呢,疑惑的接起了 電話,“你好。”


  電話那頭寂靜無聲,陳興奇怪的再次看了看手機的屏幕,是顯示在通話中,但卻沒人說話,“喂,請問你是?”陳興不得不再次出聲,這次要是再沒人說話,陳興可就要直接掛掉電話了。


  “陳興,有陣子沒見了吧。”電話那頭,終於有了聲音。


  陳興的身子如觸電一般,猛然僵硬住,這個聲音,對他來說,太熟悉了,又太陌生了,“是你,趙晴?”


  “不錯,是我,沒想到你還能一下子就聽出我的聲音。”趙晴的聲音似乎顯得有些高興。


  陳興沉默著沒有說話,趙晴會主動給她打電話,還是在她剛到省城就打過來,明顯是讓他有些詫異。


  “怎麽,覺得我給你打電話很驚訝?還是覺得很冒昧?”


  “是有些驚訝。”


  “沒什麽好驚訝的,怎麽說咱們還是朋友不是?”


  “還是朋友?”


  “是的,難道不是嗎?”


  陳興微微冷笑了一下,如果趙晴此刻在他麵前,他依舊會是這個表情,上一次的事情才過去多久,趙晴當時又是如何表現的,如同刀子一樣刻在他的心裏,一個江城市公安局局長的公子,讓趙晴無視他差點被對方撞死的事實而罔顧正義,置誰對誰錯於不顧,站到了對方那邊,哪怕就是個不認識的人,也不該做的這麽冷漠無情,何況兩人曾經還有一段四年的感情。


  “趙晴,你找我有事嗎?”陳興語氣有些冷。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趙晴笑著反問了一句,“不過我們許久沒聯係,今天突然打電話給你確實是有些冒昧,我是聽我媽說你三點左右就從海城出來了,估摸著你差不多這時候也該到江城了,就試著給你打了個電話。”


  陳興心裏恍然,剛才卻是一下子忘了趙晴怎麽會有自己的電話,原來是從趙一萍那裏知道的,對方更是告訴了她自己什麽時候到省城。


  “陳興,晚上有空約你一起出來坐坐嗎?”趙晴終於道出了來意。


  “晚上嗎?”陳興雙眼微微眯了起來,他的內心在掙紮著,去還是不去?


  “好吧,那就晚上,你說個時間地點,到時我會過去。”陳興答應了下來,既然他已經對過去的那段感情釋懷,那就沒有什麽不敢麵對的,趙晴對她來說不過是個記憶中已經忘卻的人物,他又有何好害怕?陳興心裏如是想著。


  “陳秘書,您在省城還有朋友啊,瞧你一來就有了去處,以後在省城可就不會無聊了。”陳興接完電話,一旁的王海笑道。


  “是啊,一個多年前的老朋友了。”陳興淡淡的笑了笑,說出這句話,心裏頭有些苦澀,一旁的王海卻又怎能體會他的心境。


  周明方從五點多進去,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將近七點,陳興和王海兩人等的肚子咕咕叫,就差沒前胸貼後背,陳興心裏更是驚異,他自己猜測著周明方剛到省城就急匆匆的奔赴省委而來,應該是去見省委書記薑民,如今周明方怎麽說也是省委組織部長,能夠讓他這樣第一時間跑來拜訪的人除了省委書記薑民,其他人怕是沒有這個分量,當然,省委副書記劉建也不是沒有可能,隻不過前些天劉建才代表省委到海城去宣布任命決定,周明方那會就跟劉建在辦公室談了一番,今天不至於這麽風塵仆仆的跑過來就立刻去拜訪劉建。


  “怎麽樣,你們兩人都餓扁了吧。”周明方走上車,朝陳興和王海笑道,“先送我去江城酒店,你們兩人要是餓了也能在那裏吃飯。”


  王海應了一聲,忙啟動車子,江城酒店在哪他並不陌生,從省委大門出來,已經熟門熟路的拐進馬路,往江城酒店開去。


  陳興則是悄悄的觀察著周明方,看周明方的樣子似乎還有事,趙晴跟他定的時間是晚上7點,陳興原本以為周明方進去省委隻是一會兒就出來,沒想到一進就是一個多小時,出來都已經六點多,這會要是再去江城酒店,指不定又要耽擱個一兩個小時,準是沒法赴趙晴的約了,陳興心裏在琢磨著到底要不要向周明方提出來。


  “周書記,晚上您還有沒有特別的事情要吩咐?”陳興有些忐忑的開口道。


  “晚上?晚上沒什麽要緊事了,怎麽,你有事?”周明方笑著看了陳興一眼,“晚上的時間可以自己安排,不過明天就得準時報道。”


  陳興笑著點頭,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周明方對他還是十分不錯的,私下裏很少會端領導的架子,陳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家的緣故。


  周明方到了江城酒店,自己一個人進去了,陳興讓王海自己先去吃飯,他要打車過去,王海卻是要堅持送他到麗晶酒店,那是趙晴同他約定的地方,陳興對那個地方隱隱有些印象,好像就在趙晴家那個小區出來一點的馬路邊。


  “老王,到了酒店你也自個點些吃的,我請你。”王海堅持要送他過去,陳興心裏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對方也是空著肚子。


  “陳秘書,您跟我就不用這麽客氣了,吃個飯還怕吃不起嘛,不用您請。”王海笑著拒絕道。


  到了目的地,王海堅持不讓陳興請,陳興無奈,隻好道,“老王,那你記得吃點東西,不然你要是餓壞了,可是我的罪過了。”


  “知道了,陳秘書,您快進去吧。”王海笑著點頭。


  陳興沒再矯情,轉身走進了酒店,趙晴已經在裏麵等他,真正到了這裏,陳興發覺自己的內心很平靜,並沒有半點緊張,也沒有半點喜悅和憤怒。


  “趙晴現在在我眼裏隻不過是人生旅途上的一個過客罷了。”陳興心裏平靜的對自己說著。


  趙晴坐在靠窗的一個雙人位置,陳興普一上了二樓,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她對這個背影太熟悉了,熟悉的有些陌生了。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仿佛是有預感的一般,趙晴轉過了頭,笑募募的盯著陳興,站了起來,就這樣定定的看著陳興。


  陳興心裏頭一怔,微微放慢了腳步,兩人彼此注視著。


  “我們好久沒有這樣的機會坐下來一起吃飯了吧。”趙晴笑著率先打破了沉默,“坐啊,還站著幹嘛,你可是沒辦法再長高咯。”


  陳興眉頭輕微的蹙了一下,趙晴看似無意的一句話,卻是勾起了他的大學回憶,他還記得兩人讀大學時,他經常去打籃球,趙晴會在球場邊 等他,每當他滿頭大汗的下場時,趙晴總是會笑他那麽拚命的跳起來搶球幹嘛,又不會再長高了,今天再次從趙晴嘴裏聽到了這句熟悉的話,陳興不知道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


  “是很久沒這樣坐下來好好聊天了。”陳興坐了下來,神情淡然。


  “看來你對我還是有所成見。”趙晴瞥了陳興一眼,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淡了下來,“你是不是還怪我上次幫林茂說話,而沒有設身處地的為你著想?”


  “林茂?”陳興眉頭一皺,旋即想起,那個酒後開車差點撞了他的人就叫林茂,陳興一直隻記著對方是省城公安局局長的兒子,而是有些忽略了對方的姓名,“難道你覺得站在林茂那邊是對的?就算是個不認識的人,起碼也該懂得什麽叫對錯。”


  “我沒有說我那樣做就是對的,但我隻能說我那樣做也並沒有錯。”趙晴有些理所當然的聳了聳肩,“我記得我當時是對你說,隻要你道歉,我會幫你說情,讓林茂既往不咎,你覺得我那樣做的是錯的嗎?你是不是認為我沒有半點正義之心,就差沒喪失人性?”


  “不錯,我正想送你這兩句評價。”陳興冷冷的看了趙晴一眼,“我還怕說出來會太傷人,沒想到你倒是自個說了。”


  “傷人?陳興,你太小看我的心理素質了,我沒你想的脆弱,你要是對我有什麽不滿,可以盡管發泄,沒必要顧忌,我想我還能受的住。”趙晴一臉淡然的說著。


  趙晴看了陳興一眼,見對方沒有說話的意思,再次開口道,“陳興,這個社會沒有絕對的公平和正義,人與人之間往往都是不公平的,我記得那時候你還不是周明方書記,哦,不,現在應該叫周部長了,我記得那時候你還不是周部長的秘書吧,你覺得你想跟人家領導幹部的兒子講公平,講正義,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照你這樣說,我當時就算是被林茂撞死了,也是我活該不長眼了?天底下那些出身貧寒、卑微的人,他們哪一天出門不幸遇了車禍,討不到公道,也是人家身份卑微,活該被撞死了?趙晴,我不知道你這幾年是怎麽過的,你的心太冷了,跟以前完全判若兩人。”


  “我沒有那樣說,是你自己那樣理解的,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中的公平,天底下之事,十有八九是不如意的,你也沒必要抱著一腔悲天憫人的想法,這個世界,隻有強權下的公理,而不是法製下的正義。”


  “不錯,你說的是有一定的道理,但你走向極端了,我們國家的法律製度總有一天會越來越完善的,人治大於法治也總有一天會成為曆史。”


  “成為曆史?我不知道會不會成為曆史,但我想我是不能活著看到那一天了。”趙晴有些嘲諷的笑著,“我倒是希望我能托你的福,有生之年真的看到了這個國家成為純粹的法治國家。”


  “隻有心裏陽光的人,滿懷希望的人,才能對這個國家,乃至對生活充滿熱愛,充滿正義,充滿激情,即便是我看不到那麽一天,但我始終相信我們一代代的人在努力著,哪怕隻是改變一點點,都是我們的進步。”


  “心裏陽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說的心裏陽光是充滿阿Q精神的人?”趙晴笑著瞥了陳興一眼。


  “隨你怎麽理解。”陳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趙晴,我想我該怎麽用一句話來形容我們現在的現狀呢?是不是應該說成是 道不同不相為謀吧。”


  “看來我們多年未見後的第一次長談並不愉快。”趙晴搖了搖頭,“我們不說這個了,其實我們爭論這個也沒什麽意義,我們隻是彼此的觀念不同而已,沒必要拿到桌上來討論,還是說點其他的事吧。”


  “說點其它的事?我們之間不知道還有什麽其它的事可說。”


  “怎麽,老同學之間就沒有話可說了?”


  陳興淡淡的看了趙晴一眼,不可置否。


  “趙姐?”就在陳興和趙晴沉默著的時候,一個意外的聲音從前麵傳了過來,陳興微微抬頭,循聲望去,瞳孔猛的一縮,當真是冤家路窄,來的人不是林茂是誰。


  “趙姐,果然是你,我說看那側麵就像是你。”林茂笑眯眯的走了過來,走近了,才發覺到對麵的陳興,“是你?”林茂臉上的笑容一滯,隨即有些不善的看著陳興。


  “我說再讓我在江城看到你一次就揍你一次,看來你是當我的話是耳邊風了。”林茂陰森森的看著陳興, 上次在江南大廈的電梯上碰到陳興,他就招了民警來想先找個理由把陳興扣住,再帶回去教訓一番,沒想到對方坐的竟是海城一號車,兩個民警膽怯不敢下手,那時也就不了了之,這次竟會再在這裏遇到陳興,林茂一直沒把陳興放在眼裏,也沒認真的去關注過陳興的身份。


  “林茂,你在說什麽呢,快給陳秘書道歉。”趙晴眉頭一皺,朝林茂輕斥道。


  “什麽陳秘書,給他道歉?”林茂看了看趙晴,指了指陳興,一副不敢置信的看著趙晴,“張姐,你沒說錯吧,還是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我讓你給他道歉。林茂,他是周部長的秘書。”


  “周部長?哪個周部……”林茂撇著嘴,神情有些不屑,隨即,臉上的笑容僵硬住,有些不確定的看著趙晴,“新任的省委組織部長周明方?”


  也難怪林茂會這麽快就聽出趙晴口中的周部長會是指誰,原因還在於這幾天他們都有聊起過周明方這個人,趙晴的公公是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孫誌河,趙晴的丈夫孫祥更是跟他們一個圈子裏的人,經常跟他們玩在一起,因此周明方調任省委組織部一把手,幾人自是有所關注,特別是孫祥,這幾天常有主動提起周明方,林茂自是聽的熟悉了。


  “他…他是周明方的秘書?”林茂明顯有些錯愕,陳興的身份變化太大,一時讓他有些錯愕,指著陳興,竟是有些發愣。


  “不錯,他是周部長的秘書。”趙晴點著頭,朝陳興笑道,“陳興,林茂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一時魯莽,你不要見怪才是。”


  林茂站在原地,臉色有些難看,看著陳興,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麽,最終卻是沒說,轉向趙晴,“趙姐,我跟朋友約好了吃法,我先過去了。”


  “好,你先去吧。”趙晴瞥了林茂一眼,眉頭輕微蹙了一下,卻是沒說什麽。


  陳興至始至終都沒有說話,沒人發現的是,在林茂走出去的時候,陳興的眼底深處燃燒著憤怒的火苗。


  “林茂跟我們家住在同一個小區裏麵,兩家的關係也不錯,這個酒店離我們小區近,所以常會有我們小區的人過來吃飯,林茂碰巧也在這裏吃飯並不奇怪。”趙晴不知道是不是在解釋,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


  “趙晴,沒什麽事的話,我先離開了。”


  “這就要走?不是還沒吃飯嗎?”趙晴一愣,驚訝的看著陳興。


  “吃飯也是要配合心情的。”陳興深深地望了趙晴一眼,毅然的轉身離開。


  “陳…”趙晴伸了伸手,似乎想阻攔,看到陳興的那冰冷的眼神,手伸到半空募的停住,“好吧,你先走,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陳興帶著一種決然的心情離開,趙晴不再是以前的趙晴,他也不再是以前那個陳興,兩個人,就像兩條正反拋物線,往著各自的人生軌跡滑行著。


  “趙姐,那個人走了?”一直在偷偷觀察趙晴這一桌的林茂在陳興離去一會兒後,終於走了過來。


  “是走了,怎麽,你還想著要找人家算賬?”趙晴看著林茂,笑道。


  “趙姐,您說笑了,算這小子走運,媽 的,怎麽一不留神就成了領導秘書了,現在要找他麻煩卻是比較棘手了。”


  “你知道就好,林茂,我勸你還是不要再有那種想法,周明方已經調任省城,陳興畢竟是他的秘書,你要是還跟以前那樣把他當成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想找人收拾他,最後說不定是你吃虧了。”


  “那倒不會,我還有點分寸,趙姐您就放心吧。”


  “不過你剛才沒向他道歉,怕是他心裏已經對你有想法了。”趙晴再次皺了皺眉。


  “要是有意見,上次我開車差點撞到他,那會他就該對我有意見了, 也不差這一次了,讓我給他道歉,那是門都沒有。”林茂神情桀驁。


  “你就不怕他會對你的父親的仕途產生影響?”趙晴似笑非笑的看著林茂。


  “哼哼,我倒是很想看看他有沒有那麽大的能量,且不說他一個秘書有沒有那麽大的影響力對周明方施加影響,就算是周明方本人,也隻不過是剛到省委組織部到部長而已,能不能掌控全局還不好說呢,再說我爸是周書記(彼周書記非此周書記,我在前麵有寫過,省委副書記、江城市委書記是葛建明)那一係的人,我可是聽說周書記跟周明方兩人貌似有點摩擦。”


  “兩人有點摩擦?你聽誰說的?”趙晴神情一愣。


  “嘿嘿,趙姐,這你就不清楚吧,以前周明方還沒掛省委常委的時候,在海城大搞經濟,愣是給他鬧騰出了那麽大的動靜,中央有領導表揚,省裏鑒於海城市越來越重要的地位,也想提升周明方這個市委書記的分量,聽說當時在常委會上討論是否讓周明方入常時,周書記是反對的,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周明方得知了這個消息,卻是跟周書記暗暗起了摩擦,你沒看到這幾年海城在周明方的帶領下,就好像在跟省城較勁一樣,處處都要超過省城一頭,這是周明方跟周書記兩人的矛盾,現在周明方雖是當了省委當組織部長,周書記卻是不可能讓他隨便插手江城的人事的,要知道周書記還掛著省委副書記呢,周明方想要跟周書記硬碰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


  “你這些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誰知道你是從哪聽來的八卦。”趙晴搖頭笑了笑,卻不是很相信。


  “趙姐,您還真別不信,這兩個都是姓周的書記,還真的合不來,要不然你去打聽打聽。”林茂急道。


  從跟趙晴那天晚上見了一麵,陳興沒再跟對方聯係,日子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陳興到江城已是半個多月,陳興每日上班下班,周明方忙的時候,他也跟著加班,在江城很少有朋友的他也甚少出去應酬,單位裏的應酬,陳興除了必要的,則是能推就推,早上早起上班,晚上到點下班,偶爾會留下來忙活,陳興在江城儼然過起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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