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節:蚍蜉撼樹尤可敬也
那黑衣人更是眼明手快的伸手就來搶。阮白條於這千鈞一發之際,將鋼扇朝著十一扔來。黑衣劍客惱怒,化爪為掌直接朝著阮白條一掌劈來。
阮白條側過腦袋,架起雙手擋住了那化掌為手刀的黑衣人;隻一個回合,阮白條就吐出了一口血來,整個人還被這力道給震的沉入了湖裏。
十一手裏捏著鋼扇,輕踩湖麵急速後退;天璣步施展而出,在這湖麵之上猶如蜻蜓點水一般輕盈瀟灑。
黑衣劍客一腳瞪翻了舟船,朝著乾十一飛掠而來。這人一身修為豈是乾十一可比,即便乾十一修煉有天下無雙的身法天璣步也不行,二流三品境的修為境界和一流宗師品境比起來實在相差太遠。
黑衣劍客雖是後發而起,但是數個起落間就已經拉近了和乾十一隻見的距離,他嘴裏傳聲道:“我再說一遍,你若是留下冊子,我便可放你一條生路”。
十一內息不勻,不似他那般還能開口傳話,眼下恨不得全部內力都傳到兩腿之間好教自己的速度在快上一些。
可黑衣劍客不僅速度更快,手上鋼劍一抖,已是一劍隔空劈來,劍氣直接劈開湖水直接擊中在了十一身上。
這一劍雖然傷不了他的性命,卻也深深的將十一給逼停了下來,他於這危及時刻匆調內力轟了一掌天山六陽掌中的旭日東升,將那股劍氣給化去了七八分,隻餘下了二三分的勁力轟在了身上,饒是如此十一也是被他一劍給斬吐了血。
十一被他斬退五十丈左右距離,手裏舉著鋼扇說道:“你要是在步步緊逼,我便將他重新丟進湖裏,你若是想要你自己下去撈去”。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道:“一個宗師級高手欺負我這樣的一個人,也不覺得羞愧”。
黑衣劍客道:“我若非手下留情,剛剛那一劍已經要了你的性命了”。
“哼,大言不慚;你若真有能耐等我晉升到一流行列,你我正大光明的打上一場”。十一左手握著鋼扇,右手扯出了阮白條叫他拿著的鋼劍,站定了身子,似不願再退。
“正大光明的打一場?嗬嗬,有意思,可惜我沒有這個興趣;老虎搏兔尚使全力,我也不需要等你入了一流境界,今日就可以跟你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場”。
麵對這樣的人,十一牙齒裏麵蹦出兩字:“無恥”。
“嗬,我無恥?這等方麵和你比起來,可還是差了很多;你每日謹小慎微,身邊不離高手人物,今日怎地這麽大意了?”。
十一道:“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還是自己最為可靠,今日就讓我試試我這二流境界到底能不能和你這一流宗師對上幾招?”
黑衣劍客冷哼一聲道:“蚍蜉撼樹,不知死活”。
十一手裏鋼劍輕轉,劍尖直指他的眉心,道:“不試試怎地知道呢?”
“我知道你身負各種武林絕學,可是你的境界修為未到;即便是身負絕學又能如何?”。
黑衣劍客譏諷道:“今日你便會知道,境界上的差距是你跨不過的鴻溝”。
“呱噪”
十一手握鋼劍腳踩天璣步已經攻來,此刻上手便是自己最為厲害的絕學之一天門三刀之一的天刀。
以劍做刀,刀勁直掠十五丈,比起初入三品境界時,內力又有所提升。
黑衣劍客手中鋼劍挽了一個劍花,卷起腳下湖水,如一朵雪蓮綻開,將十一的刀勁攔截在外。
刀勁雖然匹練勇猛,但是卻割不開那朵雪蓮;黑衣劍客手中鋼劍一抖這朵雪蓮直從劍尖脫落朝著十一飛來,帶著透骨的寒意,直接將十一包圍在了雪蓮之中。
十一心中清明,叱道:“看我如何破你”。
手裏鋼劍橫移,劍鋒如線;透出不似凡間之感,我有一劍可斷塵。學自全真掌教李純陽的斷塵劍;此刻劍鋒略過將那一朵冰蓮從中切開,劍意更是透出直接朝著黑衣劍客去了。
“當真悟性極好,連全真掌教的絕學都學去了”。他也不出招化解,竟然將鋼劍提起擋在胸前,正麵接了這一擊斷塵劍意。
他倒滑出一丈距離,讚道:“不錯,李掌教的絕學威力就是不一般,以你的修為能演出三分劍意已經算是難得,可是就是這等威力就想傷我,可還是辦不到的”。
十一看著自己的最強絕招之一也隻能將他逼退一丈距離;還是這人主動承受的,看來這境界上的差距還真不是用招式能彌補的。
十一剛剛強提內力讓身上的傷勢更加重了幾分,嘴角再次流出不少血。鮮血順著嘴角滴入了這洞庭湖中,淡淡的劃開消失於無形。黑衣劍客道:“方才我隻出了一分力,接下來你還有什麽絕學可乘早使出來,不然沒有機會了”。
十一將鋼扇別在後腰上,右手在握著鋼劍橫至胸口,冷冷道:“我雖不敵你,但卻不懼你”。
我心有乾坤,能容天地,有和懼汝?
有一刀,由人而發。
有一刀,可斬蒼穹。
人即是刀,刀即是人。
十一再次強提內力,將一身內力注入鋼劍之中,劍身輕顫似承載不住這股子勁意。
你說我蚍蜉撼樹,可你於這天地間不也是一蚍蜉嗎?今日我這蚍蜉有撼動天地之戰意,你便是天地間強者又如何?敢擋在我麵前,我一刀斬了便是。
鋼劍化作銀龍,直朝著黑衣劍客轟斬而去;洞庭湖水都被這股子刀意給攪染了,卷起一道道水紋,如刀意實體顯現,一層接著一層朝著黑衣人卷去。
黑衣人第一次眉宇皺起,沒有想到這個乾十一還有一招這般厲害的殺招後手,這一招可以弱殺強,若非他是一流宗師境界高手,這一招足以殺他性命。
可沒有若非,他已經是一個一流宗師高手;這一刀雖然浩瀚如海,但是除了讓他得多花些力氣應對,再無其他威脅,要斬他於刀下?那是天方夜譚癡人說夢。
手中鋼劍幻出一朵朵雪蓮花,層層疊疊在霎時間內疊出了九重來,最外圍的刀意如紅鐵遇寒冰,直接擊透了最外圍三層的雪蓮花,而後刀意減退,在擊退第七朵雪蓮花後,刀勁在無力前進。
而黑衣劍客被這傳來的刀意給震退整整七丈距離,他停下退後的腳步,手中鋼劍已經有了一道極長的裂縫直抵劍尖,他看了一眼手中的鋼劍絲毫不在意它的變化,而是看著乾十一道:“不錯,不錯;這等厲害的招式卻有以弱伐強的能力;但是卻還是傷不了我”。
十一此時全身內力已空,再也無法堅持站立在湖麵之上,整個人直直的倒了下去,手裏的鋼劍已經段成了數節沉入了湖中。
“一流品境,不過如此”。
他倒下去的最後一句話傳入了黑衣劍客的耳中;令他眼神變得狠厲起來,身體掠起左手直接朝著乾十一抓來。
“想死,沒那麽容易,東西交出來再說”。
十一見著飛掠至他麵前的黑衣劍客,陡然咧嘴一笑,一點寒芒從這十一的腋下直接刺出,那黑衣劍客手腕上被劍鋒劃破。黑衣劍客臨危不亂,遇此變故,左手變掌,一掌拍在乾十一的胸口。
乾十一此刻哪裏還能承受住這等偉力,一口鮮血朝著黑衣人的麵上噴來,整個人也被擊入了湖底。
這一掌威力還不僅如此,就連躲在乾十一身下的阮白條也被這掌力給擊中,吐出了兩口淤血來。
但他畢竟熟悉水性,此刻在湖水之下,強自撐著一口氣,將乾十一拉住,朝著遠處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