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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節:誰言匪子無情意

  宋逸聽後點點頭道:‘公子福大命大,出門遇著貴人,不然這裏的葦林子哪裏能這麽容易出來’。


  十一道:‘嗯,幸好遇著了老魏’。


  四人於船上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到了傍晚舟船才靠到了嶽州城的碼頭上,十一再給了宋逸父女二人幾兩銀子後帶著鬼老七入了這嶽州城中。


  二人到了這嶽州城內,十一尋覓了一家客棧休息,一連奔波數日著實有些勞累,在胡亂了吃喝了些酒菜後就回房休息了。鬼老七自從進了這嶽州城眼珠子就亂轉,心裏猶如小鹿亂撞,小貓撓著一般,整個人竟是瞅著一些姑娘的胸脯,屁股看去。


  還時不時的出言點評道,說是這個猶如蘋果大小,那個猶如桃子般大,在看到一個應該是剛生下孩子不久的婦人那猶如木瓜般的胸脯時忍不住咽口水。


  像鬼老七這樣的水匪,整日間窩在水寨中,沒有了那魚水之歡,早就憋的不行。這次跟著十一有機會入嶽州城,自然是要好好的快意瀟灑一回。


  正巧前幾日搶了十一身上的錢財,分了一些給弟兄們自己還留下一大半約莫二百來兩;他曾對十一說了要還給他,十一也隻是笑了笑讓他自己留著,說不定能娶上一門媳婦。


  二百來兩紋銀可不是小數目了,娶個媳婦的錢可是足夠了。隻是這鬼老七在寨子裏憋的久了,入了這嶽州城再也耐不住了,又礙於十一,隻得隱忍不說。


  可十一是誰?那可是庭州有名的紈絝子弟,對於這些事情看上那麽一眼就了然於胸,隻好一腳將他踹走,隻是叮囑其不要在嶽州城內生事,瀟灑夠了在回客棧尋他。這鬼老七得了恩赦,歡天喜地的尋著一間花樓去了。


  像他這樣的匪子,這嶽州城內自然是有相好的;是一間花樓內的窯姐,長的還行,年紀也不小了;年紀雖然大了一點兒,可是這樣的人知道疼人呀。


  起初被老鴇安排著接待了鬼老七時,鬼老七心裏還嫌棄,可是幾兩黃水下去,愣是蛤蟆認成了天鵝,稀裏糊塗的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那一夜鬼老七可是領教了這人的一身的“本事”。第二日鬼老七都差些下不了床,乃是被兩個弟兄扶著走出了這花樓。


  鬼老七想到那窯姐豐腴的身子,摸了摸就快要流出哈喇子得嘴,道:‘不知道這林姐姐忘沒忘咱’。


  這麽一說,鬼老七立馬又說道:‘怎麽可能忘了咱老七,哪次老七我到這裏不是一擲千金,這些年來攢下的錢都進了她的腰包了;就這份情誼,她能忘了我老七?’


  不知道是不是不信自己的話來,隻聽他又說道:‘呸,你老七又是個什麽玩意,隻是個洞庭湖裏還沒有淹死的水鬼罷了;能讓林姐姐惦記?’


  他嘴上先前還說林姐姐肯定忘不了與他的情意,眼下就又自己給否了。隻聽他接著道:‘老七呀老七,你也不想想,常言說的好,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下了床,哪裏還有什麽情意惦記著;你花銀子她出肉,願打願挨有什麽鳥糞情意’。


  鬼老七想起那時節林姐姐說:‘若是有人能夠贖自己出了這樓子,就是天涯海角也願跟著去了,有個可心得人疼著,也好過在這樓子裏一天天的過著到人老珠黃。那時候就是在這樓子裏掃地抹桌子都被嫌棄的緊’。


  想到這話,鬼老七下意思的摸了摸懷裏的銀子,想道:‘這點銀子,應該夠贖她了把’。


  她林姐姐想要出了那樓子,找個可心的人;我鬼老七何嚐不是這麽多年也想找個真心疼自己的女子。最好能在給我鬼老七生個小水鬼,那老七我也就不求什麽了。


  心裏這般胡思亂想著,腳下就快到了這花樓,此時這花樓外張燈結彩比起普通人家過年來還熱鬧,裏頭的小二和幾個老鴇子一個勁兒的在外頭拉著男客,若是有客進了這樓子,就被一群窯姐給圍著,那些個窯姐各個穿的輕衫薄衣,這裏露出半個酥胸,那裏露出一片香肩來,隻晃的進了樓子的人瞬間暈了眼。


  鬼老七在原處停了停,他不識字也不知道這間花樓叫什麽,但是聽得幾次旁人提起,說這花樓乃是叫百花樓,說是百花綻放的意思,樓裏的姑娘一個個的長的比花還好看呢。


  ‘也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在待客’鬼老七心裏這般想著,腳下居然不敢再朝前走了,心裏又道:‘若是還在接客,我這去了,豈不是不能立馬見著她?’


  心裏想著在等等進去,可是轉念又一想,自己不進去怎麽知道她有沒有在接客,說不定在樓上等自己等的心慌呢,自己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在那樓裏苦等自己呢?

  心裏這般想著,終於抬起步子朝著花樓去了,有眼尖的老鴇子從他出了黑處到了光亮的地方就見著了他,嘴裏喊道:‘呦,這不是魏爺嗎,今兒個咋的有空來咱們這百花樓了,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我們樓上的翠兒可都等你等的心兒也快死了’。


  像鬼老七這樣的匪子在這嶽陽城內隻得用個化名;鬼老七對著老鴇大聲道:‘我這不是來了嘛,林姐姐今日沒接客?’。


  說著還不忘從腰裏掏出一粒碎銀子來朝這老鴇子手裏塞去,這老鴇得了銀子,眼睛眯起笑道:‘咱們翠兒樓上等著魏爺呢’。鬼老七笑著點點頭道:‘那有勞媽媽幫忙引路’。


  這老鴇嘴裏喊著身旁不遠處的一小廝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把魏爺給帶到翠兒房裏去,好酒好菜的伺候著’。


  鬼老七跟著這酒保入了這樓子,那些個在樓下的窯姐見著這人有酒保陪著知道是有主的人兒,也就不去向前討那沒趣。酒保將他引到了林翠兒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道:‘翠兒姐,魏爺來了’。


  說完這話,對著鬼老七點點頭道:‘魏爺,小的就給您帶到這兒了,您先歇著,我下麵還忙著,就不顧魏爺您了,一會兒讓人給您房裏送些酒菜來’。


  鬼老七賞了他半兩碎銀,點點頭道:‘你忙去把’。待這小廝下了樓,鬼老七才推開了林翠兒的房門,見著林翠兒不在桌旁坐著,而是在了裏頭床沿上坐著輕輕泣著,時不時還用手絹擦擦眼角。


  這一幕可把鬼老七給嚇著了,俗話說不怕流血不怕汗,就怕女人哭花妝;他急忙上前去問道:‘林姐姐,怎地在這哭啊,是有誰欺負了你嗎?’


  ‘你告訴老魏我,看老魏我不揍他個親爹都不認識’。


  這林翠兒輕輕撮道:‘哪有人家欺負我?還不是你這個狠心的人兒’。


  鬼老七道:‘老魏我可不敢欺負你,老魏疼你還來不及呢’。林翠兒聽著這話,拿開了手絹,露出略微哭紅的雙眼來望著鬼老七道:‘你還說你疼我,你若是疼我,怎舍得這麽長時間不來見我,你可知我這些日子等你等的多心痛嗎?’


  林翠兒這話說的讓鬼老七心口也隱約作痛,一把將她摟在懷裏道:‘嗯,是我老魏不對,讓姐姐這些日子受苦了’。


  林翠兒一把摟緊鬼老七輕聲道:‘我也知我這樣不好,知道男兒不應眷戀紅花,可是人家就是想著你,想你早些來見我,有時候想著心都疼死了,也不見你來;媽媽時長罵我不待客,樓裏還養著我,都是看著往日的情分,若是在不交了月利,我可就要被趕下這二樓,到那一樓去了’。


  這青樓有青樓的規矩,能上了二樓都是有著些本事的人,基本上就是給的樓裏月利多了,才能進二樓有間自己的屋子;這樣子才不用和那剛剛進樓子的姑娘一同在下方拉客,能有這樣一處清幽幹淨的屋子,回頭客也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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