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75.我和他感情再不好,他也是我丈夫
番外篇:75.我和他感情再不好,他也是我丈夫,輪不到你出現!
直到溫肖默被醫護人員從手術室推出來,譚之薇看了一眼后,才軟綿綿的陷入一片黑暗中去。
李智大喊醫護人員的幫忙,在手臂觸及到譚之薇的臉頰時才發現,竟然燙的如此厲害……
……
譚之薇再次醒來時,已經在病房。
身邊坐著臉色黑紅的理智,正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機。
見譚之薇醒來,理智將手機放回了自己的褲袋,站起身來,問道:「譚小姐,你沒事吧?」
譚之薇頭疼的厲害,伸出手摸到的冰涼的冰袋。
譚之薇皺了皺眉,將冰袋從額頭上拿開,而李智說道:「剛剛你暈倒了,高燒40度,醫生給你打了退燒針也不見效,就只能用冰袋鎮了。」
譚之薇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嗓音已經啞的難聽至極。
她虛弱的對著李智道了聲謝,就掀開了身上的被子,下了床。
理智走上前來,伸出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正尷尬著。
譚之薇卻突然問道:「溫肖默醒了嗎?」
李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憨厚樸實道:「醫生說他很難再醒來了……」
譚之薇只覺得心口處翻江倒海,緩慢的推開李智遞過來的手,一個人朝著病房外走去了。
……
溫肖默的病床前,譚之薇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溫肖默「睡」的那麼沉,是譚之薇從沒有見過的。
譚之薇披著身上的毛毯,萎坐在他的病床前,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的臉。
從什麼時候起,已經變的順眼了許多。
譚之薇壓抑著自己的咳嗽聲,是怕吵到溫肖默。
可她又不想溫肖默再繼續這麼睡下去,心裡矛盾著。
溫肖默的臉很蒼白,雖到處是划傷,卻依舊帥氣。
溫肖默的帥氣不同於顧妤的丈夫那麼明顯,可當他卸下所有的防備,安然睡著的樣子,就是很養眼。
譚之薇兀自回憶著過去。
彷彿記憶里的那個男人,自己並不相識。
眼前的溫肖默似乎才變得有血有肉起來。
曾幾何時,譚之薇夢境里的他都是猙獰的。
而在自己剛剛的睡夢中,見到的卻是溫肖默一張異常溫和的面孔。
夢裡,溫肖默將義大利面的盤子隔著餐桌送到她面前來,格外的溫柔。
譚之薇不自覺的伸出手,接過餐盤,裡面慢慢的都是醬汁。
許是太久都沒有吃過東西了,她吃的毫無形象。
而溫肖默就坐在對面,伸出手,幫她擦掉嘴角的汁液。
溫肖默的指尖在接觸自己皮膚的那一刻,她毫無抵觸,甚至依賴。
這種依賴的感情,讓她覺得幸福又悲哀。
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
溫肖默睡的依舊深沉,甚至不仔細看,都不覺得他是在呼吸。
譚之薇垂著目光,看著他的手,竟然不自覺的想要去握一握。
可她不敢,她在退縮。
溫肖默手背上的血管泛著淡淡的青,在白皙透明的皮膚下若隱若現。
譚之薇的指腹在接觸到的那一瞬間,被他的冰涼刺激的的收回手來。
很快,譚之薇又重新握住了她。
這回她不再多想,只想溫暖他的體溫。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的體溫那麼高,而他卻如此的冰涼,涼到骨子裡。
譚之薇攥著溫肖默的手,與他十指相扣,聲音沙啞低沉的說道:「我不願你現在就死去,我不想因此而欠你的……」
「……」溫肖默沒有回應。
譚之薇甚至也不在乎溫肖默是否聽得見,自言自語道:「這些天,我過的很糟糕,五年前的一幕幕時不時的在我眼前出現,對你的恨依舊濃烈,可卻有多了一種莫名的情緒,正和那股恨意在相互抵消,我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當我放棄了所有生的希望的同時,你出現的那一刻,我把你當成仇人,我以為你會將我推下去,卻不想你拽著我始終不願鬆手……我不怕你繼續恨我,卻怕現在這樣的你……」
「有很多事情,我們沒法預測,就好比情緒,可當我聽到你說的那句你早就後悔的時候,我突然就不那麼恨你了……」
「我只想你快點醒過來,以後生死各安天命,至少別因為我……」
譚之薇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的話,直到說的自己都累了。
醫生推門走入,讓譚之薇儘快離開病房。
醫生說溫肖默當下的免疫力很低,譚之薇的重感冒也許會對他有所影響。
譚之薇從座位上起身,握在一起的兩隻手逐漸分開。
說不出為什麼,譚之薇覺得溫肖默的手指動過,像是挽留。
可是回看他安靜的面孔時,譚之薇還是覺得,那不過是一種錯覺罷了。
譚之薇離開了病房,站在走廊里,冷意一陣陣襲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遠處,有人正風風火火的趕過來。
譚之薇的眼前一陣陣發白,費力的想將來人看清楚些。
可當她看清楚時,來人已經走到了她的面前。
靳敏的巴掌不由分的甩在了她的臉上,將本就站不穩的譚之薇,直接甩的跌坐在地上。
譚之薇虛弱的很,大腦也一瞬間被打的一片空白。
靳敏尖刻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出口竟是一句髒話:「婊.子!」
譚之薇不在乎她罵些什麼,這一刻,自己的思緒也是停滯的,高燒將她燒的早就糊塗了。
靳敏毫不客氣的一把抓起她的頭髮,逼著她抬起頭看向自己。
譚之薇被迫抬起頭,視線與靳敏對視,眼神卻是空洞的。
靳敏厲聲說道:「即使我和溫肖默感情再不好,他也是我的丈夫!輪不到你這個狐狸精出現在這裡!」
譚之薇不想爭辯,也沒力氣爭辯,她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靳敏手重的一把將她推開,踩著高跟著,一陣香風的從自己身側走過。
老徐跟在身後,一臉疲憊的走到譚之薇身前。
譚之薇抬起頭,望著他。
老徐眼波沉沉的看著她,到底是沒對她說什麼,跟著靳敏的腳步繞了過去。
譚之薇緩慢的從地上爬起,而李智早已經站在一旁。
李智臉上的吃驚明顯大過同情。
他從不想,原來譚之薇和溫肖默竟然還是一種不恥的關係。
而那個衣著華貴的女人,才是病床上躺著的男人的妻子……
即便是這樣,李智還是走上前,扶著譚之薇起身。
譚之薇沒有理會李智怪異的目光,藉助他的力氣手站起來后,道了聲謝后,自己朝著病房的方向走回。
……
譚之薇的高燒依舊不退,醫院又幾次的來到她的病房催繳住院費用。
譚之薇露出蒼白的微笑,對著醫生解釋,自己的一切證件都丟了,沒了身份證,銀行卡也沒法掛失補辦,她暫時還真的拿不出錢來。
醫生倒也理解,留下一句:「那請您儘快聯繫您的家人,否則,可能院方會停止給您的供葯。」
譚之薇沒將醫生的話放進心裡,對著醫生問了一句:「溫肖默怎麼樣了?」
醫生用怪異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緊接著一臉鄙夷道:「管好你自己就夠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譚之薇一個人坐在病房裡,發了許久的呆。
這其中,李智進來過一回,將在外面買的午飯給譚之薇送了來。
午飯是簡單的食物,兩個包子,一份粥。
譚之薇看了一眼,便將目光收回。
李智站在病床前,沉聲說道:「譚小姐,不管怎麼說,身體要緊,您還是吃一點,這樣也有抵抗力。」
譚之薇難得的對著李智一笑,點頭道:「我知道,謝謝你。」
李智沒說什麼,憨厚的笑了笑,轉身出去。
譚之薇望著放在餐桌上的包子和粥,到底還是吃了下去。
……
護士進來給譚之薇檢測體溫時,譚之薇問她借用了一下手機。
她不敢讓顧妤擔心,只好將電話打給了韓程程。
韓程程接的很快,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這些天你都去哪了?我去了你家好幾次,你人都不在!連電話也打不通……」
譚之薇打斷了韓程程的話,聲音粗啞道:「程程,你能來甘肅一趟嗎?」
「……」
打完了電話,將手機還給了護士,譚之薇道了聲謝,便躺在床上睡了。
這一覺,睡的時間冗長,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床邊上坐在一個身型魁梧的男人。
譚之薇驚醒的同時,坐起來,往病床里縮了縮。
「不用怕,譚小姐,我沒惡意……」
當看清楚來人是老徐時,她臉上的血色才逐漸恢復。
譚之薇將凌亂的頭髮簡單的整理了一下,用皮筋扎了起來。
老徐安靜的坐在病床邊,看著她完成扎頭髮的動作。
老徐的表情始終溫和,帶著淺淺的笑意。
譚之薇不明白老徐的來意,卻也靠在了病床緊挨著的窗台上,安靜的看著他。
老徐笑著說道:「您不問問我,為何而來?」
譚之薇的表情倒是不卑不亢,在不確定他是不是被靳敏指使來的前提下,她自然防備。
「我不問,難道您就不說嗎?」譚之薇平靜的說道。
聽到譚之薇這樣講,老徐垂下目光,低頭笑了起來:「你果真和你父親一個脾氣,無論身處什麼困境,頭都不會低下去的。」
提到自己的父親,譚之薇不動聲色的吸了口氣。
老徐繼續說道:「你的住院費用,我已經替你交完了,我知道你的一應證件都找不到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後續的費用問題,我一併幫你支付好了。」
譚之薇看著這樣的老徐,許久也沒說出話來。
直到老徐準備起身,譚之薇還語調清冷的問道:「您幫我付了藥費,我可依舊想問一句,這是誰的意思?按說靳敏恨不得把我撕了,溫肖默如今也昏迷不醒,我不明白……」
老徐起身的動作停了一下,又坐了回去。
他盯著譚之薇好看的眉眼,語調沉穩道:「這是我自己的意思……」
「可我不認為我之前與您有過何種交情,以至於您要冒著被溫太太責罵的風險,如此一遭。」
老徐聽的忍不住想樂:「那如果是作為長輩呢?」
譚之薇震驚的表情寫在臉上。
而老徐卻依舊風淡雲輕的說道:「早些年,我和你父親共事過,就當是,我替他為你做一點點事吧,雖說,我與他交情……尚淺,不過,他人已經不再了,再說起那些往日里的事,也沒必要了。」
譚之薇只盯著他,不說話。
片刻后,老徐依舊和緩的說道:「剛剛並非是我不願意與你打聲招呼,可太太在那,我不認為表現出我對你的同情或是熟絡,會對你有什麼好處。」
譚之薇將目光淡淡的收了回來:「我理解您的處境。」
老徐笑著點頭:「醫生說,你的燒基本上已經退下來了。我倒是想給譚小姐個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
譚之薇抬起頭來,看著一臉誠懇的老徐,問道:「什麼建議。」
老徐繼續徐徐說道:「我會儘快想辦法送譚小姐回到臨城去……」
譚之薇:「……」
……
接下來的幾天,溫肖默受傷的消息不脛而走。
媒體上對於此次消息大肆報道,讓溫氏遂不及防。
靳敏留在甘肅,陪伴身側,溫靳兩氏一律不過問,甚至一度將手機關掉,對外全不理會。
老徐為了安肖屏的心,一次次往來於甘肅與臨城之間,並對老夫人說,溫肖默一切尚好,正在恢復當中。
可每每肖屏問起,既然尚好,為什麼不回到臨城來繼續治療?
老徐對此給出的解釋是,他的病情還在觀察之中,不適合路途奔波,等穩定以後,再回來也不遲。
肖屏沒說什麼,嘴唇抿的很嚴。
對於老徐的話,她至少還是信任的。
可即便是這樣,何家人卻已經三番兩次的找借口逼上門來了。
何家人以何野為首,不只一次來陪肖屏「解悶」,並開口閉口談及溫氏最近動蕩,言外之意,是讓肖屏勸說溫肖默,最近的那個項目不做也罷,畢竟身體要緊。
肖屏雖不是商人,卻也不愚蠢。
讓管家和保姆照顧好來客的同時,並說明,她不過是個深居簡出的老婦人罷了,商場上的事她不懂,要等到兒子回來,再做決定。
何野幾次造訪,落的都是這個結果,倒也不怎麼再上門了。
肖屏甚至稱病關門謝客,這才推到了部分媒體的採訪請求。
老徐安靜的陪在肖屏身側,肖屏大多時間都在閉目養神,口中念及的經文,是老徐時常能夠聽到了。
直到老夫人睡了,老徐從從房間里退了出來。
老徐下來,碰到剛剛掛斷電話的保姆。
老徐問向保姆:「是誰打來的?」
保姆眼神閃爍,隨口說了一聲:「打錯了的。」
直到被老徐嚴厲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慌,她才如實說道:「是董事會那邊打過來的,一直追問先生的身體情況的。」
老徐頗為嚴厲的瞪著她:「那你怎麼說?」
保姆顫顫巍巍的答道:「我只說了先生身體不大好,我們也在等消息呢。」
老徐突然將保姆手裡的茶盞摔碎在地上,怒目而對:「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說的這句話,很有可能就把會先生和老夫人逼上死路去。」
保姆趕忙垂下頭,一臉驚慌:「對不起,徐管家,我也不是故意的,當時你在陪老夫人,我不敢輕易去打擾,而電話里的那人追問的又緊,我才……」
老徐別聽她絮叨完,就走到座機前,拔下了電話線。並對著身側保姆說道:「行了,以後再有任何人問起先生的消息,你就說一概不知,問起老夫人,就說病著,不方便見客,也不方便接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