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6.薛家人決定,孩子的事,是時候對顧妤說
V226.薛家人決定,孩子的事,是時候對顧妤說了……
厲紹憬勾起嘴角:「怎麼?對我沒信心?」
溫肖默『呵呵』一笑,搖了搖頭:「還真沒什麼信心……」
厲紹憬:「……」
——
顧妤走出顧氏集團的時候,老孟的車已經停在了門口。
張帆坐在後排座位上,從裡面替顧妤打開了車門。
兩人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先開口。
直到顧妤上了車,車子已經離開了顧氏集團的大樓前,張帆才轉過頭來看向顧妤。
顧妤的臉色蒼白的厲害,頭腦中依舊凌亂。
她不清楚厲紹憬是何時知道她沒有拿掉那個孩子的,更不知道厲紹憬今天弄出這麼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她甚至能感受到厲紹憬對她的關心,可是,他們不是明明已經沒了關係嗎?
如果沒記錯,四年前,她離開前的那一刻,厲紹憬還對著她發火,叫她滾的遠遠的……
張帆開口問道:「小妤,你沒事吧?臉怎麼白的這麼厲害?」
顧妤遲鈍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舅媽。
本想對著張帆笑笑,卻發現根本笑不出來,只能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我挺好的。」
張帆的擔心還掛在臉上,看著顧妤這副模樣,她真擔心一會兒回了薛家,再突然說起孩子的問題時,她到底還能不能承受的住……
……
薛家。
丁嬸牽著弩弩剛剛從外面回來。
門口處,她一眼就看到了張帆和顧妤從車裡走下來。
弩弩看到顧妤,興奮的搖著尾巴,直往顧妤身上撲,很快,顧妤米白色的大衣,就沾染上了兩個黑爪子印。
丁嬸用力的牽著牽引繩,將弩弩拽回,並轉頭對著張帆說道:「老爺子已經等你們半天了,快進去吧。」
張帆對著丁嬸點了點頭,面色不自覺有些發白。
顧妤和丁嬸對視了一眼,也收回目光,跟在張帆的身後,一起朝裡面走。
顧妤說不出為什麼,她覺得今天丁嬸看她的眼神很奇怪,像是有話要說,又像是滿眼心疼。
顧妤走了幾步,突然轉過身來,丁嬸果然還站在那。
不過,丁嬸也很快錯開了目光,低頭去撫摸弩弩的額頭了。
薛家的客廳里,薛老一臉嚴肅的坐在沙發里。
顧妤換好了鞋子,就聽到洗手間里嘩啦啦的一陣沖水聲,很快,洗手間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薛亞峰走了出來。
顧妤有些詫異,盯著薛亞峰問道:「舅舅,你不是說部隊里今天有任務嗎?怎麼還在家裡?」
薛亞峰有些黑的老臉僵了僵,露出了一個極其不自然的笑來,對著顧妤說道:「你外公今天有重要的事要說,你快去上換衣服吧。」
顧妤感到奇怪,身後,丁嬸帶著弩弩已經走進,她只好騰出門口的位置來。
卧室里,顧妤將髒了的外套脫下,換了一身輕薄柔軟的家居服。
等她從二樓下來的時候,張帆和薛亞峰已經坐在沙發里低頭喝茶了。
薛老坐在獨立的沙發椅中,面色一直凝重,雙手扶著拐杖頭,視線一直落在茶几上的茶具上,顯然心思不在茶具。
顧妤從樓梯上走下,伸出手摸了摸湊到身前的弩弩后,走到沙發前,挨著張帆的位置坐了下來。
弩弩跟著顧妤,在她的腳邊卧了下來。
薛老抬起頭來,目光落在顧妤的臉上。
片刻后,薛亞峰說道:「爸,人都齊了,是您說,還是我來說?」
薛老瞥了薛亞峰一眼,伸出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此時,顧妤有種錯覺。
她覺得一家人似乎有什麼事瞞著她,在場的幾位里,除了自己,恐怕其他人都是知道的。
顧妤將視線從薛亞峰臉上收回,眉頭微微蹙起,她看向薛老,說道:「外公,你們到底想要說什麼?」
薛君山是個做事雷厲風行,乾脆利索的人,他很少會表現出這樣的猶豫來。
片刻后,他終於開了口,第一句話卻是:「小妤,你在美國懷孕的事情,其實我們都是知道的……」
聞言,顧妤愣住了,臉上僅存的血色也隨著薛老的這一句褪了去。
顧妤緩慢的從沙發里站起身來,不敢相信的看向張帆。
張帆的臉色也幾近於透明。
薛君山知道顧妤在想什麼,緊接著說道:「你先別急著怪你舅媽,這件事與她無關,也並不是她告訴我們的。」
顧妤將目光從張帆的臉上收回,盯著薛老,問道:「那你們是怎麼得知的?」
薛君山指了指沙發的位置:「你先坐下,聽我把話說完……」
顧妤僵硬的被張帆輕輕的拽了一把,重新坐回到沙發里去。目光卻一刻也不離的盯著薛老。
薛老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是韓敘告訴給我的。」
顧妤的臉瞬間漲紅,胸口劇烈起伏,氣息不勻。
看著這樣的顧妤,薛老有些頭疼,伸出手將拐杖往地板上頓了頓,嚇的一旁的弩弩突然從地板上起身,一臉防備的盯著薛老。
薛老語調抬高了些:「這件事,你不能怪韓敘的。要不是他,我一早就把你從美國給逮回來,非逼著你墮胎不可了!」
顧妤不解,眼中仍有怒意,說道:「韓敘為人狹隘自私,他答應替我保守秘密,卻一再的出爾反爾!懷孕的事先不說,他還扣壓了我的入學手續,以及所有證件……」
顧妤的話音未落,就被薛老出聲打斷。
薛老說道:「那是我的主意,是我屬意他那麼做的!」
顧妤一臉的震驚,絕不相信這是她自己外公的意思。
見顧妤沒法接受現實,薛老也已經錯開了目光,聲音低沉道:「我說的是事實,並非要故意偏袒韓敘。」
張帆伸出手攔住顧妤的肩膀,這才發現顧妤在抖。
張帆勸道:「小妤,你不要怪你外公,我們這麼做,也都是為了你好。」
顧妤緩慢的轉過臉來,看向張帆:「舅媽……」
張帆的眼神稍有躲閃,根本不願意迎接顧妤看向她的目光。
一旁的薛老繼續說道:「你帶著身孕離開,一心求學,並不是韓敘不準,韓敘一直和我都有聯絡,他幾乎將你所有的事情都及時的反應給了我。後來,他得知了你懷孕這件事後,也是考慮了很久,才將事實說給我聽……我起初是很憤怒的,一心想讓你回國,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可韓敘多番阻攔,我這猶豫了下來……」
顧妤半信半疑的看著薛老:「您是說,是韓敘求您讓我留下那個孩子的?」
薛老鄭重的點了點頭:「是。我和你舅舅的初心,是不希望你生下厲紹憬孩子的,畢竟,你媽媽曾經嫁與厲家老大為妻,名聲上不好聽。何況,你又未婚先孕。我們考慮到你一個20出頭的小丫頭,將來若是再帶著一個孩子,今後還要怎麼嫁人……」
薛老說到這兒,咳嗽了兩聲,繼續說道:「可韓敘說,他願意接受那個孩子,願意視如己出……」
顧妤一臉冷笑,雖然事情與自己所想的背道而馳,可她對韓敘的恨依舊不少半分。
顧妤自嘲的說道:「可那又能怎樣,最後,他還不是親手葬送了我女兒的性命……視如己出,呵呵……」
顧妤笑的諷刺,薛老的臉色更灰白了幾分。
久不出聲的薛亞峰終於開了口,說道「小妤,孩子的事,並非是你想的那樣,我們……」
話未說完,張帆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張帆低頭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號碼,臉色一變,起身道:「抱歉,我先接個重要的電話。」
於此同時,丁嬸也從二樓走下,顧妤的手機被她攥在手裡,丁嬸說道:「小姐,你的手機一直在想,好像是聿崢幼兒園王老師的號碼。
突然話題被岔開,顧妤有些失神。
不過,她也很快從沙發里起身,走到丁嬸神槍,將手機拿了過來。
電話的確是幼兒園老師打來的,見狀,顧妤趕忙按下了接聽:」你好,王老師……」
電話里傳來王老師的聲音,王老師說道:「您好,您是薛聿崢小朋友的家長嗎?」
顧妤應了一聲:「是的。」
王老師確認完了以後,說道:「薛聿崢小朋友上午在幼兒園有些發燒的跡象,剛剛午飯過後,他又吐了一次,所以,我希望家長能夠過來一下,最好能帶他去醫院看看。」
聞言,顧妤有些擔心,卻也很快對著手機道:「好,我馬上過去,麻煩王老師暫時幫我照顧一下,謝謝您了。」
「好的,不客氣,再見。」
說完,那邊掛了電話,顧妤一臉的白。
薛老見顧妤這副樣子,忙問道:「聿崢怎麼了?」
顧妤看了自己外公一眼,答道:「幼兒園老師說,聿崢發燒嘔吐,讓我儘快過去。」
薛老的擔心明顯的寫在臉上,對著顧妤說道:「那你還等什麼?還不快去!」
顧妤被薛老吼的一愣,反應過來后,馬上轉身上了樓。
沒出片刻,顧妤已經換了外出的大衣,拎著手包站在門口處換鞋。
張帆接完了電話,剛回來,就見顧妤匆匆忙忙的出了門。
張帆一臉的不解,看向身旁的薛亞峰,問道:「顧妤這麼著急的出去?怎麼了?」
薛亞峰胳膊肘拄在沙發的扶手上,扶著額,說道:「聿崢發燒了,老師讓家長儘快的過去一趟。」
張帆聞言,從沙發里起身,焦急道:「嚴不嚴重?要不,我也過去看看。」
張帆的話音未落,薛老就伸出手示意她坐下,並說道:「小孩子頭疼腦熱,感冒發燒再常見不過,有她一個人去就行了,你留下來,我們再商量商量,晚一點怎麼和顧妤說孩子的事……」
聽聞老爺子這麼說,張帆起身的動作停住了。
不過,她很快說道:「爸,我正想跟您說,剛剛我接到了我助理打來了電話,說韓氏那邊有變……」
薛老一臉不解的看著她,不明所以:「有什麼變化?」
張帆的臉色有些亢奮,她說道:「我助理說,韓敘已經辭去了韓氏集團董事職位……」
「……」
——
同時,接到這條消息的,不止是張帆。
當譚姝將這個消息說給厲紹憬的同時,厲紹憬和溫肖默同時愣住了。
片刻后,厲紹憬笑了起來,點了點頭后,說道:「這才是我認識的韓敘,果然沒讓我失望……」
溫肖默可沒厲紹憬的好心性,直接皺緊了眉頭:「這個時候,你竟然還笑的出來?」
厲紹憬沒理會一旁沙發里的溫肖默,問向譚姝道:「消息有沒有說,由誰來做韓氏新一任的執行總裁?」
譚姝點了點頭,平靜答道:「好像是韓敘先生的三叔韓誠宇……」
厲紹憬突然起身,一臉震驚的看著譚姝,問道:「韓誠宇?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妤被這樣的厲紹憬嚇了一跳,搖了搖頭:「這個……我並不清楚。」
厲紹憬將視線從譚姝的臉上收回,重新坐了回去,許久不語。
譚姝停留了片刻,見厲紹憬沒有特別的交代,轉而說道:「如果厲總沒其他的事,那我先出去了?」
厲紹憬點了點頭,卻沒有再看她。
譚姝看了一眼沙發里的溫肖默后,轉身推門走了出去。
辦公室里,一時間靜的沒有半點聲音。
厲紹憬兀自沉思,而溫肖默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臉上。
片刻后,溫肖默問道:「韓氏現在危機重重,韓誠宇從韓國回來,也無可厚非,可若是再想併購韓氏。有他,恐怕是難了……」
厲紹憬久未出聲,他擔心的不是這個……
——
西京別墅區。
韓準的住宅內,保姆看著韓准將手機摔碎在了客廳里的地板上,發齣劇烈的一聲響。
韓語歡被嚇的不輕,躲在沙發的角落裡,看著韓准發了脾氣,嚇縮成了一團。
保姆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轉頭默默的去收拾了。
手機損壞嚴重,已經不能再用了。
韓准轉身怒氣沖沖的上了樓,韓語歡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背上,直到消失。
保姆收拾完了地板上的狼藉,這才走到沙發前,低聲的安慰著受了驚嚇的韓語歡。
韓語歡最近情緒時好時壞,醫生說跟她的恢復有關。
保姆搞不清楚最近韓准火氣為什麼這麼大,但是她發現了個細節。
例如,前幾天的餐桌上,韓語歡拒絕吃雞肉,這樣的一個小舉動就惹的韓准直接掀了桌子。
再例如,昨晚韓語歡坐在二樓舞蹈室的沙發里,盯著窗外,轉頭問保姆一句:「什麼時候會再下雨呢?」
保姆聞言,倒是笑著提醒:「小姐又糊塗了,現在是冬天……不過,小姐很喜歡下雨天嗎?」
可是保姆的話音未落,韓准直接從藤椅中起身,將抱枕直接摔在韓語歡的身側,轉身就出了舞蹈室。
而今天他的脾氣來的就更加奇怪了,接了一通電話后,隨後就將手機給摔了,並沖著沙發里的韓語歡莫名其妙的發了通脾氣,這是往日里根本見不到的。
韓語歡的目光依舊渙散,身子抖的異常厲害。
她跟保姆一樣,根本不明白韓准為什麼會生氣……
——
送走了溫肖默,厲紹憬一個人半躺在辦公室里的沙發上,一臉的疲憊。
他吩咐了譚姝,不許任何人進入。
他閉著眼躺了片刻,想睡,卻發現根本睡不著。
最後,他還是從沙發上坐起,將茶几上的手機拿起,再次將電話打給韓准。
不過,結果同前幾次一樣,韓準的電話依舊無法接通……
厲紹憬將手機放回到茶几上。
只是,半分鐘不到的時間裡,他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厲紹憬看了一眼上面的來電號碼,隨手按下接聽。
電話里,溫肖默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說:「紹憬,我剛才好像看到顧妤帶你兒子去醫院了。」
「醫院?」厲紹憬的眉頭蹙起了:「你沒看錯?上午我還見過她……」
溫肖默說道:「雖然也只是一晃而過,但應該沒錯。」
厲紹憬從沙發里起身,對著手機問道:「告訴我,哪家醫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