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220.厲紹憬想要逼死我,我能有什麼辦法?【
V220.厲紹憬想要逼死我,我能有什麼辦法?【一更】
顧妤沒點頭也沒搖頭,目送張帆上了二樓。
直到張帆的背影消失,顧妤才低頭,再次將手機拿到眼前。
……
幼兒園的遊戲時間裡,小豆芽班和小月亮班的小朋友被老師組織在了一起。
小朋友們都圍著坐好,薛聿崢特意的找到了元寶身旁坐下。
元寶今天扎了個小辮子,頭髮上別著一個粉紅色的蝴蝶結,漂亮的很。
遊戲還沒輪到薛聿崢和元寶,兩個小傢伙都低著頭,竊竊私語的聊了起來。
中途,有個小朋友尿了褲子,被老師帶去了洗手間。
所有的小朋友都乖乖的背著小手,原地而坐,等待老師回來。
唯有薛聿崢盤著小腿,拄著下巴,一臉的愁緒。
身旁的元寶歪著頭,奶聲奶氣的問道:「薛聿崢,你怎麼啦?」
薛聿崢抬起眼皮,瞥了元寶一眼,小下巴一動一動的說道:「原來大人說話都不算數的。」
元寶眨巴著大眼睛,一臉天真的看著他:「為什麼不算數?」
薛聿崢看著元寶說道:「顧妤明明說,等我長大了,要我做她男朋友的,可是,她現在就想嫁人了。」
元寶不理解薛聿崢的話,倒很配合薛聿崢的表情,雖然啥也沒聽懂,但也跟著一臉愁雲不展。
薛聿崢長嘆了一聲,對著元寶說道:「我真不想讓顧妤嫁給那個姓印的,如果非要嫁,還不如嫁給你爸爸呢……」
元寶一臉的驚訝:「嫁給我爸爸?」
薛聿崢斜了她一眼,訥訥說道:「是啊,至少你爸爸長的跟我一樣帥,這樣我心裡也平衡些。」
片刻后,元寶也認真的點了點頭,答應道:「那好吧,那就讓她嫁給我爸爸吧……」
——
韓氏集團的會議室里,韓敘的臉一直陰沉著。
韓敘近幾年把大部分的產業都移去了美國,國內的產業收支比例已經失衡。
韓家,在經濟領域,像韓敘一樣有頭腦的人並不多。
韓準的父親一直志力於醫學界,成就頗豐。而韓敘的父親,雖然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棄政從商,可成績卻並不突出。
韓老爺子本打算韓氏集團至少還有韓准一手接下。
卻不料,韓准見到韓語歡后,守著她幾乎諸事不理,雖然老爺子生了大氣,可慶幸還好有韓敘撐著。
韓敘一人孤掌難鳴,身邊有力的助手甚至都沒有一個。
如今,會議室里,他摔了文件,發了脾氣,可眾人愣是沒有一個能站出來替他解決問題的。
韓敘國外的產業至少還穩定,可國內的產業最近頻頻出現問題。
首先,他親自談下的客戶,幾乎在一夜間就改變了主意,甚至願意賠償大筆的違約金,也表示不想再繼續合作。
起初,韓敘覺得是自己公司的信譽有問題,可徹查了一路到底,愣是沒查出問題來。
結果,在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裡,那個客戶轉去和厲氏集團簽了約,氣的韓敘幾乎兩天兩夜沒合眼。
如果單是損失了生意,倒也沒什麼。商業戰役,輸贏乃是常事。
厲氏在臨城的地位幾乎無人能及,客戶選擇風險更小的企業合作,也是無可厚非。
可氣就在於,溫靳集團也出了幺蛾子。
溫肖默高價將韓敘運作部門裡的高能人才,挖走了至少1/3,直接瓦解了韓敘的運作核心團隊,運營部門瞬間潰散成了一盤散沙。
直到這一刻,韓敘才算是明白了。
先有厲紹憬斷他食糧,後有溫肖默扼他的喉嚨,這明擺著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既然,沒有人能拿出相應的對策來,會議再進行下去,也沒有半點意義。
韓敘從位置上起身,獨自一人出了會議室,留下一眾股東和高層管理人員面面相覷,瞬間都沒了主心骨。
——
韓氏遇到的困難,顧妤也聽說了。
辦公室里,她坐了整整兩個小時,終於抬起頭來,對著站在身側的張帆說道:「你叫人估算一下,併購韓氏企業,我們有多大的勝算……」
顧妤此言一出,張帆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張帆不同意顧氏收購韓氏,顧妤頭一次與張帆有了正面衝突。
顧妤我意已決,根本不顧張帆的勸阻。
張帆自然也是有苦說不出,只對著顧妤說道:「小妤,我只以你親人的身份,問你一句。你既然主張收購韓氏,到底有幾分是你對韓敘的怨恨在裡面?你非要選擇在這個節骨眼上,對韓氏落井下石?」
顧妤轉過身去,許久不語。
張帆說的沒錯,眼下併購韓氏風險的確很大。
可這是個機會,她沒辦法勸說自己放下。
她女兒的命就死在韓敘手裡,她見不到韓敘有一天的痛快日子過,只要能讓韓敘痛苦,那麼,她就痛快。
為此,她不惜一切代價!
張帆言辭義正,站在她身後,慍怒道:「收購韓氏的風險就在眼前,我們顧氏沒有那麼雄厚的實力,將韓氏一口吞下,你有沒有想過,併購之後,要運作,資金鏈條一旦出現斷裂,我們無力回天。」
顧妤不語,依舊背對著張帆,臉色青白。
張帆繼續說道:「顧氏所有股東的命脈都掌握在你一人手裡,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顧氏破產,有多少人恨你,有多少個家庭因為你的一念之差,最後導致分崩離析,有多少員工會失去他們賴以為生的求生途徑,我們不能這麼自私!」
顧妤突然轉過身去,刺紅著眼,失去理智道:「那你要我怎麼辦?四年了,有人心疼過我嗎!有人心疼過我的孩子嗎?我的孩子被韓敘一手葬送了性命,我甚至還沒來得及看她一眼,她還那麼小……」
張帆別過臉,面上的血色早已經褪盡。
她不敢看顧妤的眼睛,更是無言以對。
顧妤眼中猩紅,滿臉殺氣,她咬著牙,說道:「我父親一輩子為公司鞠躬盡瘁,到最後,他落得什麼樣的下場,有任何一個股東站出來,替我父親著想嗎?憑什麼人人都可以自私,唯獨我不行?!我只想要我孩子的命,我只想她還能夠活著,一個顧氏對於我來說,有什麼意義?!它能帶給我什麼?除了那些沒意義的錢以外,能給我快樂嗎?不能!從我女兒死在韓敘手裡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里就已經沒有快樂而言,我恨不得親手手刃了他!」
張帆的嘴唇在顫抖,她逼自己抬起頭來,看著顧妤的眼睛,說道:「韓敘沒你說的那麼十惡不赦。」
顧妤呲的一聲笑了出來,一臉的諷刺。
她走回到辦公桌前,坐進了座椅里,目光並不看向張帆,說道:「如果他能還給女兒的命來,我連整個顧氏都可以給他。如果不能,我便不會對他再心慈手軟……韓氏,我要定了!」
「……」
——
薛家。
薛亞峰從部隊里請了假回來。
除了顧妤,一家老小都在,這是薛君山的意思。
客廳內,薛君山久不出聲,臉色沉的厲害。
張帆將藥盒里的布洛芬片摳出了兩粒,放入口中,用溫水服下。
此時,頭疼的並不止她一人,薛君山更是如此。
幾個人坐在沙發里,都沉默著,直到丁嬸牽著弩弩出了門,張帆才率先開口道:「爸,我實在沒了法子,顧妤現在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薛君山雙手扶在拐杖上,坐在沙發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出來。
張帆繼續說道:「現在收購韓氏,風險太大不說,如果顧妤真的這麼幹了,等有一天她發現是我們全家人瞞著她,將聿崢留在啟勛身邊,這後面的事,我真的不敢去想……」
許久不言語的薛君山終於開了口,他說道:「公司里的事情我不懂,但若顧妤真是以公謀私,說什麼我們也得攔住她,韓敘縱使有不對的地方,也不足以這麼針對,顧妤這是想把韓敘逼進絕路啊。」
張帆沉重的點了點頭:「我又何嘗不知這麼做對韓敘是不公平的,當初也是韓敘勸您讓顧妤留下了聿崢,可是當前的狀況下,我們如果不把孩子的事和顧妤挑明,她是不可能放過韓敘的。」
薛君山將拐杖往地上一頓,不怒自威道:「我就不信,現在還沒人說得了她了,既然投資有風險,整個董事會都幹什麼的?難道也要看著她這樣一意孤行?」
張帆的臉色蒼白至極:「難就難在這了,顧妤擁有代理股權,高達整個公司的21%,她有絕對的決策權,況且,顧純清那邊一直保持著中立的態度,不反對卻也不拒絕,反倒對顧妤的行為能忍就忍,能讓就讓,再這麼下去……」
「不用再說了,你的意思我也算是明白了,只是,孩子的事,你們再容我考慮考慮……」薛君山一臉疲態的說道。
張帆點了點頭,側過頭看向始終一語不發的薛亞峰,道:「亞峰,你有沒有什麼好的主意?」
薛亞峰長吸了一口氣,聲音粗獷道:「我一早就不同意讓聿崢跟著啟勛他們,孩子是顧妤的,就算顧妤沒結婚,可他們是母子,這份血緣也是割捨不斷的。作為長輩,我們是最能理解失去親人孩子的痛苦的,為什麼這份痛苦,還非要小妤再去嘗試一遍?」
張帆的臉色白了白,沒有接話,而薛老爺子的老臉倒是綳的空前的緊。
薛亞峰繼續說道:「小妤有今天,性格之所以偏激,正是因為當初亞楠去世的早。沒有母愛引導的孩子,有很多都會在性格上出現問題的,這一直都是我們最擔心的問題。可到最後呢?不還是沒逃離這樣的後果,你們能說小妤有今天的個性,就和失去孩子沒有半點聯繫嗎?」
薛君山的臉色更青了,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不能否認薛亞峰的說法。
可薛君山的心裡的苦楚也是不少的,老人家比誰都希望顧妤能有個好的將來,能有個對她好的男人好好照顧她,如果孩子留在顧妤身邊,試問有哪個男人真心愿意接受一個已經有了孩子的女人?
薛亞峰臉色依舊很沉,道:「我覺得還是把孩子的事和顧妤如實說了吧,我不想看著我外甥女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等到無法挽回的那一天,我們再多的良苦用心,也是沒用的了。」
張帆看了薛亞峰一眼,最終沒有選擇開口。
氣氛再度沉悶了下去。
——
韓准從外面回來的時候,看到了韓敘停在門口處的車。
他抬起頭朝著別墅里看了一眼,這才抬起腳步往裡面走。
保姆在門口接過韓准遞過去的外套,韓准問道:」韓敘來了?「
保姆點了點頭,道:「在二樓陪韓小姐做遊戲呢。」
韓準點了點頭,朝著二樓的方向走去。
二樓的舞蹈室里,茉莉開的鬱鬱蔥蔥。
韓敘坐在米白色的沙發里,正將一顆冬棗藏在手心裡,讓韓語歡猜。
韓語歡顯得很開心,翻開韓敘的右手,卻發現冬棗不在,轉而一臉的失望。
韓准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走了進來。
韓敘抬起頭來,和韓准對視了一眼后,又低頭將左手裡的冬棗遞給了韓語歡。
「我以為公司那邊你已經忙的焦頭爛額,沒想到,你還有空到我這裡來。」韓准一邊說著,一邊自己走到韓敘對面的藤椅里坐下。
韓敘沒有抬頭,關於公司里的事,更是隻字未提。
又陪著韓語歡完了一會兒,韓語歡所表現出來的熱情也已經散去。
保姆將泡好的咖啡送上來,將韓語歡帶出了舞蹈室去。
這裡,就只剩下兄弟兩人。
韓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韓敘的臉上,而韓敘什麼表情也沒有。
韓准長嘆了一聲,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司那邊,你有沒有想到什麼辦法?」
韓敘挑起了嘴角,似笑非笑,道:「溫氏,厲氏,顧氏,如果想要一起針對我,我還能有什麼辦法?」
聞言,韓準的臉色白了。
許久以後,韓准才說道:「敘子,我了解紹憬和肖默的為人,以紹憬的脾氣,他是輕易不會打兄弟間的主意的,況且,若是沒有紹憬的默許,肖默更是不可能針對於你……」
韓敘盯著韓準的眼睛,淡淡道:「若他從未將我當成過兄弟呢?」
韓准一時語結。
片刻后,韓准恢復了神色,一臉無力道:「如今,韓氏在劫難逃了,對嗎?」
韓敘微不可見的嘆氣,卻沒有回答。
可韓准還是有些不甘心,她盯著韓敘,說道:「我就不明白,我們幾個從小一起到大,到底是有多大的恨,才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韓敘沒有回答,目光始終淡淡:「奪妻殺子,難道這一條還不夠嗎?」
韓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了。
他不敢相信的盯著韓敘,問道:「敘子,這四年來,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韓敘從容一笑:「做了些我問心無愧的事情……」
說完,韓敘從沙發里起身,拿起外套,頭也沒回的下了樓。
只留韓准一臉的震驚……
——
厲紹憬連續一個多星期沒回老宅,夜裡回去的時候,厲劍東書房的燈還亮著。
書房的門沒關,厲紹憬從門前經過的時候,朝著裡面看了一眼。
厲劍東坐在書桌前,眉頭緊鎖,低頭不知在看什麼。
厲紹憬剛想離開,卻被裡面的厲劍東給看到了。
厲劍東抬起頭,開口喊住了他:「你回來的正好,進來,我有話對你說。」
厲紹憬轉身走入,在書桌前停下,問道:「您找我什麼事?」
厲劍東伸出手示意厲紹憬朝書桌上看。
書桌上擺著兩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