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響，南雎欲上前查看狀況，卻又有些不知所措。
孫憶謹一下拉住南雎的手腕，悄聲道，“別去。”
說罷便拉著她朝後走去，離開禦花園有一段距離，隻聽孫憶謹道，“南司正不知，這宮中如此矜持拘謹的地方，難免會有這樣的人，要麽是侍衛宮女，要麽是太監宮女對食。更有甚者，是後妃。在這宮中，不看不聽，便是最好的。”
南雎抬眸看了看天上的月，忽而嘲諷一笑，“孫典正說的有理。”
孫憶謹跟著長歎一聲，“南司正你的模樣，跟我……可真是相似呢。”
漆黑寂靜的夜色中，突然傳來孫憶謹這聲溫柔似水的聲音，南雎稍稍震驚，隨後盯向她那溫婉清秀的麵容，“怎會相像？”南雎一怔，並未覺得孫憶謹的麵容與自己有何處相似。
孫憶謹轉頭看向她，又望了望四周，“易容術。”
“什麽？”南雎有些不可置信，這易容術她隻在梁騫給自己的書上看到過，據說是南疆流傳下來的，她既會易容術，難不成她同南疆有著什麽關係？
“南司正猜的沒錯，我是南疆人。”孫憶謹的語氣夾著一絲嘲諷。
南雎有些震驚，南疆人，為何會到東陵京城做女官？
“我是奸細，兩年來，我在這後宮受了這麽多苦，無非是替南疆之人傳遞消息。可我的生命，獨獨出現了一個恭譽，他……還好嗎？”孫憶謹不知這件事究竟該從何說起，是從她南疆郡主的身份，還是同恭譽的那段情說起。
“他很好，隻是你，為何要將此事告訴我。”
奸細一事事關重大，若不是有萬分的信任和視死如歸的心態，孫憶謹是萬萬不會對自己說出這些的。
孫憶謹的笑容如這似水的月色般，似乎下一刻便要與這無邊的夜色融為一體，“因為你認識他，因為你的容貌，我相信你，便是相信他。”
那一夜，孫憶謹並沒有和她說太多，南雎隻是知曉了她的身份，確定了她與恭譽之間那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似乎想起了第一次同恭譽見麵時，他將自己錯認成秦洛衣，想來便是此時的孫憶謹了。
即便如此，南雎亦是對此事有些震驚，怪不得恭譽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想來他一直未曾放棄過尋找秦洛衣。
他們的故事，南雎並沒有聽孫憶謹提起，隻是應著荀鈺那句話，待恭譽進宮那日，真相很快就會分曉。
即使這樣的真相太過殘忍。
禦花園的呻吟聲斑斑駁駁，深夜中，火熱撩人的聲音持續了很久，一片草地之上，男人赤身裸體的壓在她的身上，仔細看那張臉，竟是白術。
一陣歡愉過後，他將那身衣服扔到白術的身上，東方靈的聲音在這夜裏顯得愈發的邪惡，“替我辦事的人，身子必須先是我的。”
白術的臉色有些潮紅，似乎是歡愉過後留下的痕跡，她沒有太多表情，隻是迅速的將衣服披到自己身上，“奴才甘願，隻要……你能給我想要的。”
東方靈俯下身，一手緊緊的捏在白術的肩膀上，他側過頭，狠狠地朝她的耳邊咬去，不一會兒，便咬出了一片血腥。
白術因為疼痛緊緊的皺起了眉頭，東方靈舔舐著口邊的血跡，笑道，“隻要你辦的事讓我滿意，即便最後納你為妾，也不是問題。”
白術的下唇被她咬得發青，身上上有好幾處被揉捏啃噬的痕跡，“奴才知道，還望榮王殿下庇護。”
“嗬，沒想到荀鈺竟然沒碰過你，嘖嘖嘖……”東方靈的每一句話都泛著情~欲的氣息，在這夜色下愈發清晰。
白術隻感覺身下泛著疼痛，她許久沒有說話，隻看見東方靈負手而立的背影，“今夜你便跟我回榮王府吧。”
語罷，白術淡淡一笑，“奴才求之不得。”
月色疏離，清冷的不像樣子，以後這樣的夜色、還長著呢。
第二日，因著昨夜南雎回去查了近半年的案子，又從孫憶謹那裏了解到這些受害之人並未得到任何補償，私自自盡在這宮中本就是死罪，沒有牽連家人便已然算是幸運。
昨日傍晚收到了王美人的賞賜，又得知了仙兒的死，她一大早便去王美人的宜春宮拜訪。
宜春宮距離大殿不遠，王美人最近又深得寵愛，因此宮殿輝煌，宮婢甚多。
“我來拜訪王美人。”南雎將司正司的腰牌出示給門前守門的宮女。
那二人一見，立刻恭敬的行禮，“原來是司正司的南司正啊，奴才這便去通傳，您稍等片刻。”
“多謝。”
道謝後，南雎在門口候著，沒過多久，方才進去通傳的太監笑著出來，“王美人叫您進去呢。”
南雎點點頭，被門口的太監帶著進了宜春宮，才踏進內殿，便感覺一股輝煌之氣。盤龍金紋香爐穩穩的放在殿中央，波斯地毯鋪了滿屋，那香爐裏的香料亦是新賞賜的，極其稀少。
進去的時候，王美人正在側臥，身旁的婢女馨兒正在用螺子黛替她畫眉，聽聞這螺子黛西域總共就進貢了六斛，除了淑貴妃那裏有兩斛，還有兩斛在太後那裏，剩下的兩斛便賞給了王美人。
“馨兒，快出去將南司正迎進來。”王美人纖細的聲音在內屋響起。
不一會兒，便出來一個穿著打扮甚是豔麗的宮女，一看到南雎立馬笑臉相迎，“南司正，我們美人請您進去呢。”
南雎點點頭，跟著馨兒走了進去。
王美人見狀，放下了手中的東西，一手扶在梳妝台前，側過身，看著南雎，那張美豔的臉愈發撩人，她朝馨兒吩咐到，“南司正如此有心，本宮定是要賞賜她一些什麽。”想了想，她道，“馨兒，去拿一斛螺子黛來。”
南雎立刻行禮回絕，“奴才多謝王美人，隻是如此好的東西，奴才消受不起，還望美人收回。”
王美人一聽，立刻笑著說，“南司正這個年紀，自是要打扮的好一些，這好東西呀，本宮這宜春宮是多了去了，不缺這一斛螺子黛。”
南雎見她這麽說，也沒拒絕，直接進入了主題，“王美人，奴才此番來是有事要多謝美人。”
“哦？何事啊？”王美人一笑，亮麗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南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