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鈺換了身衣服,便馬不停蹄的帶著莫眠還有兩名侍從進了宮。
期間莫眠曾問:“主上,南雎方才回來了,不叫上她嗎?”
荀鈺隻擺了擺手,淡淡答:“這種事不要讓她參與的好。”
莫眠隻點了點頭。
金碧輝煌的大殿上,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不怒自威,他的兩鬢早已斑白,從那白了的發絲中可以看出,他守護這東陵國的江山,已經太久太久了。
大殿之下跪著兩個人,一個是吏部侍郎許緣軒,還有一個便是東方靈。
荀鈺帶著莫眠風風火火的趕到大殿之上的時候,東方靈朝後一瞥,一臉小人得誌的嘴臉。
荀鈺掀了錦袍,跪在地上請安道:“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吧。”
頓時,大殿一片寂靜,唯有東方靈的聲音回蕩著:“荀鈺世子,您可算是來了,這莫名其妙的少了三千兩的軍餉,您說這件事兒究竟該算在何人頭上啊。”
荀鈺冷眸看向他,恍若未聞,隻淡淡回稟:“皇上,同許卿交接軍餉之事確實是我世子府督人差辦,但這吏部掌管財務之人微臣若是沒記錯,應該是許卿的愛子吧,而這個人本是三年前被東方兄舉薦上來的。”
皇上微眯起雙眸,好似想起了什麽:“這倒是。”
還好荀鈺未雨綢繆,仔細督查此事,不然也不會發現破綻。荀鈺是北疆王之子,如今進京,不過是奉命留在京城,作為一顆不會威脅到皇權的棋子罷了。況且皇上或許更希望抓住他的把柄,這樣北疆王即使有再大的權力,也會使他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東方靈一聽,這才知荀鈺是有備而來,便有些亂了陣腳,他有些怒:“皇上,微臣對皇上您忠心耿耿,家父在世時與您是手足,微臣必不會辜負家父的一片赤誠。”
荀鈺也不多說,朝後向莫眠使了個眼色,莫眠會意,拿著一份折子上了台前,交到皇上手中。
皇上看完後,也不說話,但臉色明顯沉了下來。良久,他怒氣衝衝的將折子扔到東方靈身前,厲聲道:“你自己看!”
東方靈拾起折子,打開一看,上麵竟是許緣軒的兒子的親筆書跡,還蓋有他個人的私印。
其上曰:臣之失職,使財務陷於虧損,然臣已查明,此缺失銀兩錯於賬目,並非他人,吾皇可親自派人檢驗。臣之過使臣之父、靈公子陷於不義,臣願受罰,以慰陛下中興之君道。
原來荀鈺早已派東方靈摸清了吏部的底細,並派莫眠給許緣軒的兒子偷下了藥,威脅他說出實情,這才將計就計,不動一兵一卒便讓東方靈吃了個大虧。
東方靈被這折子堵得啞口無言,張口結舌:“是微臣不查,皇上恕罪。”
心中積壓的怨氣潮水般湧上來,卻無處可施。
許緣軒一見自己的兒子都如此說,這鍋便一下背到了自家身上,他忙磕頭謝罪:“皇上恕罪,是老臣那逆子不中用,還望皇上輕罰。”
也不知這皇上是怒東方靈的無用,還是荀鈺的謹慎周密,但無論如何,他最後隻得下令將許緣軒的兒子罷免職務,賦閑在家,許緣軒麵壁思過,東方靈在京城掌管的禦林軍隊也皆被皇上收回。
令初下,龍椅上那位隻一拂袖,便立刻從大殿離去。
東方靈惡狠狠的瞪了許緣軒一眼,暗罵道:“蠢貨!”
許緣軒也是被嚇得不敢說話,荀鈺唇角一牽,從地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淡淡道:“東方兄可切莫再被昏人蒙騙。”
說罷,便大步離開了大殿。
東方靈在原地被氣的麵色發紫,一句話也說不出,荀鈺進京不過一年時間,他竟從未想過他如此不好對付。
回了府上,荀鈺一臉悅色,南雎一見便知他有什麽喜事,替他燃起了爐子,便披上袍子要出去。
荀鈺抬眸,微聲道:“外頭雪這麽急,你出去作甚麽?”
南雎回稟:“奴才是要回房間去。”
荀鈺放下了手中的書物,淡淡道:“不許走。”
“什麽?”南雎頓時皺起了眉。
“本世子說讓你留下來。”頓了頓,他接道:“侍奉本世子沐浴。”
“什麽!”南雎又一次大驚失色。
按理說,這主子沐浴確實是由奴婢們侍奉的。
可南雎來世子府大半年了,還從未侍奉過荀鈺沐浴,她不由得想入非非,腦海裏全是荀鈺那張妖孽般的臉,還有那寬大的胸膛……想著想著,她的臉便愈發滾燙,一下子將頭低了下去。
荀鈺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麵前,微微欠身,唇角牽起一抹勾人笑容,他道:“小野駒,本世子如此好看嗎?”
南雎被嚇的打了一個寒噤,聽了荀鈺的話,伸手使勁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她怒道:“荀鈺,你別胡說,我怎麽會想你啊!”
荀鈺眉梢一挑,臉靠的離南雎愈發的近了,隻淡淡道:“本世子未曾說過你在想我。”
南雎的小眉頭皺的緊緊的,這才發現自己失了禮,可她真的特別想破口大罵,極力壓製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小心髒,她語無倫次的答道:“是奴才失禮,奴才這便去將殿下燒熱,不是……不是說你,”南雎一扶額,急忙改正:“奴才這便去將水燒熱,您且等著吧!”
匆匆說完了話,南雎邁開她的小步子快步走了出去,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地方。
才一出房門,一陣冷風刮過,南雎這才靜了神,嘴裏不住的嘟囔著:“這個荀鈺,真想把他扔到後山的湖裏!”
巽兒聽見南雎的暗罵,不由得笑道:“姐姐,扔到湖裏後呢?”
南雎一咬牙,憤憤道:“喂魚啊,再說了,即便魚嫌棄他,傳聞女子投湖不都在後山嗎,扔下去個男的正好拉他陪陪那些可憐的女子!”
“姐姐,世子殿下恐怕不同意吧。”巽兒捂著嘴,“嗬嗬”的笑個不停。
南雎一見,這才反應過來,立刻作“噓”聲,“巽兒你小點聲。”
隻聽見屋內傳出一陣清冽的聲響:“本世子不喜歡魚,更不喜歡陪女人。”
南雎一咬牙,伸手扶額,不由歎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