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隨棠和他接吻,「我們倆真有
她回頭看著那地方,假山噴泉,道路兩旁的水杉,復古路燈,往前一直延伸到酒店的大門,還真是挺氣派的。
這時候,有車子從山道上蜿蜒而來,有同學看到了,抬手一指,「不是說元旦才對外營業嗎,怎麼有人開車來啊,還好幾輛呢。」
好幾個同學都站起來了,隨棠也好奇,站在那幾個同學中間,盯著車子來的方向。
一共三輛車。
最前面的是黑色輝騰,後面兩輛賓士,而那輛輝騰的車牌號,隨棠再熟悉不過了溲。
蕭鈞默坐在車裡,前面司機突然笑著說,「那些是學生吧,服裝很統一。」
正在低頭看文件的蕭鈞默抬了下頭,又埋下去。
「……恧」
他好像看到了什麼,再次抬頭,便看見隨棠跟她的同學一起,視線跟隨著他們幾輛車。
宋秘書也看到了隨棠,恍然大悟一般,「也難怪蕭總今天來視察酒店……」
「……」
蕭鈞默感覺自己被誤會了,啪的合上手裡資料,淡淡道,「宋秘書,你認為我有必要故意來跟她偶遇?」
宋秘書臉上非常明顯的「這不是廢話嗎」,卻正經八百的搖頭,「沒啊,沒必要啊。」
蕭鈞默冷冷的盯著她,這位阿姨,你的表情出賣了你。
車子開進酒店大門,蕭鈞默看了下時間,快十一點了。
漂亮的手指在腿上敲了兩下,他對宋秘書說,「今天中午不是要試菜?正好,稍後你去跟隨棠她輔導員說一下……你知道怎麼說?」
宋秘書露出極有深意的笑,抬手比了個OK,「蕭總請放心。」
蕭鈞默撫額,泄氣道,「我真不知道她爬這座山。」
宋秘書,「我知道啊,真的知道啊。」
某男人:「……」
……
同學們議論恆瑞融資的這家休閑酒店的時候,隨棠和裴培單獨站在一起,她小聲對裴培說,「我太孤陋寡聞了是不是,竟然要從別人嘴裡知道他的投資項目?」
裴培戳她腦門兒,「你確實對人家不怎麼上心。」
隨棠胸一挺,「瞎說,我明明就很關心他,不信你去問問。」
裴培白她一眼,隨即眼珠子轉了轉,笑道,「喂,你說他人都來了,要不中午讓他請咱們老師同學吃頓好的吧。」
「……」
「你就說滴水之恩我們會湧泉相報,以後你倆辦婚禮,全班都去幫忙。」
「……」
隨棠正無語中,酒店裡面有人開著電瓶車出來了,裴培還在耳邊嘰嘰喳喳,那車已經到了他們這邊。
只見宋秘書從車上下來,裝作不認識隨棠的樣子,態度很好的問,「請問,你們是外面組織過來的嗎?」
輔導員點點頭,「是啊,我們是C大的,這些是我的學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宋秘書哦了一聲,扶了扶眼鏡,「是這樣的,我們酒店即將開業,今天來試菜,就是想考評廚師的水準。可是老闆覺得,既然酒店是對外開放,試菜的對象也應該是酒店未來的客戶。剛才我們開車上來,見大家這麼多人在這裡,很湊巧啊——這位老師,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這個請求呢?」
同學們已經炸開了,一個個的格外激動,完全輪不到輔導員做決定。
裴培悄悄的靠近隨棠耳邊,賊笑,「你男人還真是跟我心有靈犀。」
……
蕭鈞默在主樓六樓的某個房間,雙手插在褲兜里站在窗口,唇角帶笑,看著樓下花園裡正和同學一起參觀酒店的隨棠。
她和裴培並肩而行,兩人在說著什麼。
蕭鈞默給她發簡訊:主樓605,過來找我。
此時隨棠正對裴培說,「大總裁的思維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財大氣粗到令人髮指好么?——等下,有簡訊。」
隨棠拿出手機一看,是蕭鈞默,「……」
「怎麼了?」裴培問她。
「叫我去找他呢。」
隨棠四下瞧了瞧,見老師和同學都興奮的在參觀酒店內部,便小聲對裴培說,「一會兒他們問起,你就說我吃壞了肚子,去洗手間了。」
裴培皺眉,「得去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
隨棠避開老師同學的視線進了主樓,裴培站在原地嘴角抽抽,心說大總裁這是不安好心吶。
隨棠從電梯出來,碰上剛好離開蕭鈞默房間的宋秘書,宋秘書笑看著她,指了指身後,「快去,吃的都準備好了,今天中午蕭總提前吃午餐。」
隨棠一看時間,才十一點多,「這麼早……」
「為了陪你啊。」
宋秘書說完就走了,隨棠過去敲門,裡面沒反應,頓了頓她又敲了兩下,剛要喊他的名字,門突然開了。
隨棠捂著胸口,「怎麼沒聽到你腳步聲啊,嚇我一跳。」
男人淡淡一笑,伸手將她拽進屋,長腿一伸就踹上了門。
「我們倆真有緣分。」
隨棠被他抵在牆上,雙臂圈著他的脖子,接吻之前她笑著說了這話。
蕭鈞默低頭親她的小嘴,親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盯著那粉唇,之後再次吻住她。
昨天隨棠學校課多,還要忙著給客戶發貨,忙得暈頭轉向自顧不暇,也就沒有回家。據他說他昨晚過得很冷清,在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吃的便當,吃完后開車回去餵了大福狗糧,然後一人一狗無聊的在小區里走了兩圈。
「你們學校大三課很多?」?兩人坐在餐桌前,蕭鈞默給隨棠剝蝦,抬眼瞅了瞅她。
隨棠的眼睛一直看著他手上的動作,覺得他的手指細長白皙,也真是好看。
她說,「還好吧,也不算很多。」
「那你昨天忙得都沒時間回家了?」
「是你自己說的,周五到周日在家住,其他時間對我沒有要求。」
隨棠單手托腮,一眨不眨的瞧著他,「你不要言而無信啊,自己說過的話總是一再變卦。」
他笑,將碗里剝好的蝦仁端到她面前,又把她的空碗拿到自己那頭,「同學聚會還是社團活動?我對你的課外生活總是很感興趣。」
「碗我吃過了。」
隨棠指了指那個空碗,裡面有幾滴油漬,是她剛才吃菜弄的。
「有什麼關係?」
蕭鈞默不在意這個,隨棠是他的妻子。
隨棠吃著鮮嫩的蝦仁,因他這看似不經意的一句話覺得開心,注視著他許久,她說,「老回家,不和同學在一起,時間長了會顯得我很不合群。」
「也是。」
他拿著筷子,嘴裡在細嚼慢咽,「那你什麼時候想回再回,我不要求你。」
「謝謝。」
「謝屁。」
蕭鈞默笑著伸長手臂揉她的腦袋,隨棠躲開,「別弄亂我髮型。」
他沉沉笑了幾聲,「你這算什麼了不起的髮型?」
隨棠摸著自己的清湯掛麵頭,思考了一會兒,道,「要不然我去燙個大捲髮吧?你喜歡么?」
「好好的燙什麼頭髮。」
蕭鈞默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收回視線給自己夾菜,「乾乾淨淨看著不就挺好?別追求那些沒有意義的玩意。」
「嗯。」
「化學製劑,對身體有害無益。」
「嗯。」
隨棠乖乖的應著,低頭小口吃著他夾過來的肉類、海鮮和蔬菜,「那我剪短一點,看起來精神。」
蕭鈞默在給她盛蛤蜊冬瓜湯,手上一頓,「周六下午我陪你去。」
隨棠笑眯眯的抬起頭,「好呀。」
……
輔導員到處搜尋隨棠的身影,心想去洗手間怎麼去了那麼久?不由得心裡擔心。
去年市裡另一所大學,某個班露營的時候發生了女學生失蹤事件,好長一段時間內,組織學生出遊都是學校比較忌諱的事情,輔導員當時跟系裡提出帶同學們爬山的申請,系裡都交由院方做決定,這關係到班上幾十個學生的安全問題,最後是班長集合同學們集體簽名才說服了校長。
裴培拿著隨棠的土豪相機在那頭給其他同學拍照,她看輔導員在花園裡焦慮的踱步,趕緊過去,「老師你別擔心了,隨棠她就是吃壞了肚子,上洗手間上得就久了些。」
輔導員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家裡嬌慣的女孩子,她前年才研究生畢業,隨棠他們班是她帶的第一個班,年紀相差不算多,幾乎沒有代溝,所以和班上的孩子關係特別好,也特別親。
這會兒她臉上五官都糾結在一起,想了想,「你給她打個電話。」
裴培拿出手機,「噢,好的。」
……
隨棠早上吃了煎餅果子和豆漿,這會兒還不覺得餓,就吃得比較少。
喝完那半碗湯,她對蕭鈞默說,「我吃好了。」
蕭鈞默朝著她面前的鮑魚粥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再喝半碗粥。」
隨棠搖頭,「吃不下了,再喝粥會撐到的。」
包裏手機響了,她趕緊過去接起來,「怎麼了?……你跟她說我就在洗手間啊……你讓她接電話好了……老師,我很快就出來了……你們先去用餐……」
掛了電話,蕭鈞默已經來到她跟前了,「老師在擔心?」
「是啊,去年就發生了女學生失蹤事件。」
隨棠轉身面對他,調皮的拉住他深色西裝的前襟,「要是我在你這裡失蹤了,幾個小時后一定是全市轟動,你就等著以負面新聞人物的身份上頭條吧。」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坐在沙發上輕疊起雙腿,拿遙控器開了電視,拍了拍旁邊的位置,「過來坐。」
隨棠坐下,彎腰伏在他腿上,「爬山真累。」
他的掌心撫上她的背脊,「腿酸?」
「是啊。」
「你這是缺少鍛煉,平時在學校,沒事就繞操場跑十圈,保證你做什麼都不覺得累。也包括在床上。」
「……」?隨棠眼睛盯著電視屏幕,沒有理會他。
「我以為那就是普通的相機,頂多也就一兩萬塊。」隨棠說。
「別人送的,我自己也很少用,對這些東西不熱衷。」
隨棠聞言坐直了,湊過去探究他眼底,「女人送的?」
他眯了眼,捏住她的下巴,低聲,「男的。」
隨棠咬著下唇沒有吭聲,男人薄唇邊泛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你看起來不太相信的樣子。」
隨棠把他的手拉下來,「信你。」
看了看牆上的掛鐘,隨棠說,「我得下去了,逗留太久老師要起疑。」
他將她的手攥在掌心裡,「再一會兒。」
隨棠專註的盯著他俊美的臉,她察覺到自己心裡情不自禁的那種衝動,她不加思考的就跨坐在他的腿上,四目相對只幾秒鐘,兩人吻在一起。
……
下山途中,隨棠思想開小差。
裴培和同學一路說笑,忽視掉了她的不對勁。
她在擔心姑父,剛才離開時蕭鈞默才告訴她,董事會的決定已經出來了。
合同終止,違約金照舊賠償。
問他違約金有多少,他說了個天價,隨棠一聽就全身發冷。
回到學校已經是下午五點了,集完合,隨棠回宿舍換下爬山統一服裝后就回家了。
蕭鈞默是七點多回來的,剛開完會離開公司,他也是一臉疲憊。
見隨棠在客廳坐立難安,他輕嘆口氣過去摟著她,「你不要擔心,錢的事不是大事。」
隨棠緩緩抬頭,眼中甚是焦慮,「殺了他都拿不出來。」
「我來想辦法。」他說。
「你自己吃虧,換我一份安心么?」
隨不免自責,覺得對不起他,「天文數字,是吃大虧。」
照常理,蕭鈞默是她丈夫,父母之外和她最親的人,而她雖稱呼趙齊勇一聲姑父,可到底她和他沒有血緣,而且她本來也不是隨家親生。這是很明白的一件事情,不管虧了誰,也不能虧了自己的男人。
「天文數字也不過是個數字。」
蕭鈞默很淡定,下巴擱在隨棠的頭頂,雙臂擁著她,語氣非常溫和,「錢沒了再賺就是,但你不開心,會影響到我的生活,隨棠你在我心裡無價,無論多少錢都比不上你重要。」
隨棠在他懷裡低著頭,「你和他非親非故……」
「可他對你好。」
蕭鈞默記得那晚隨棠和他提起家裡不少事,其中他記得最為深刻的,就是隨棠要上幼兒園那年,臨著要交學費了,父親卻把錢輸了個精光。在那個年代,一千塊錢是筆大數目,當時她姑父也剛起步做生意,不見得多有錢,然而他不聲不響就把學費拿到隨棠母親手裡,對她說,孩子是一定要上學的,大人虧待自己也絕對不能虧待孩子。
這件事是隨棠長大后她母親告訴她的,為了這個事,當時她姑姑沒少和姑父吵架,那時候的一千塊錢可是一家三口好幾個月日常開支了。
「我雖然是商人,卻不見得只會做唯利是圖的事。你姑父到底向你們家伸出過援手,滴水之恩雖不至於真要湧泉相報,能力範圍內能做的,我盡量。」
說完他放開隨棠,甚是無奈的搖搖頭,端起茶几上的馬克杯喝了口水,「不過這個忙我也沒有能力幫到底。即便董事會上說服了所有人,只要違約金照舊賠償就不再追究其他責任,這也只是解決了他們公司和恆瑞的糾紛,還有死去工人的家屬,還有檢.察院,畢竟是牽涉了人命,外界輿.論的影響讓相關部門無法不重視。」
他回頭看著自己老婆,「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你也不要太難過,順其自然吧,人在商場本就有風險,運氣不好遇人不淑,也只能接受現實。」
隨棠安靜地坐著,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他說話,蕭鈞默大手按在她腿上,「隨棠?」
「我知道了。」
他笑笑,伸手撥開她額上垂下的劉海,「你知道了什麼?」
「聽天由命吶。」
隨棠深呼了口氣,站起來拉蕭鈞默的手,「我倆帶福福散步去,老在家裡呆著更鬱悶。」
他點了點她的額頭,「你一個小孩子,該念書就認真念你的書,別的事情輪不到你費心。」
隨棠去找大福了,邊走邊自言自語,「我是小孩子……你要一個小孩子替你解決需要……」
蕭鈞默冷冷的站在那裡:「……」
隨棠拎著狗繩回頭叫他,「那個大叔,能否賞臉一起散步啊?」
……
周六早上,隨棠腰酸背痛的醒來。
骨頭散架的感覺,比蕭鈞默一晚三次可勁兒折騰過後還要嚴重得多,爬一次山就把她弄成這樣,隨棠終於意識到全民健身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下決心周一回學校后每天繞操場跑十圈。
「通常女人都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小人。」
去蕭家寧園路上,蕭鈞默開著車子不動聲色這樣說了一句。隨棠喝著牛奶扭頭,冷眼瞧他,「請大總裁務必拭目以待我性.感的馬甲線。」
蕭鈞默:「翹首以盼。」
去見老太太,蕭鈞默畢竟還是緊張的,一會兒她要是再提起傅恩希,他也只能看情況解釋。
當然,老太太要是不再過問這件事,那就再好不過了。
今天來的晚輩也就只有蕭鈞默和隨棠二人,蕭萌和蕭翰林一起,聽說是跟林少那檔子人去參加什麼網路高手對決賽去了。
之前老太太被氣進了醫院,嘴上說再也不想見到蕭鈞默那個混賬東西,事實上,中午的菜全都是她吩咐廚房做的蕭鈞默愛吃的。
不過今天隨棠一來就覺得氣氛不大對,因為蕭鈞默剛進屋還沒在沙發上坐熱乎就被他爺爺和父親叫去了樓上書房。
隨棠陪奶奶聊天看電視,從九點三十坐到快十一點了蕭鈞默都還沒下來,她忍不住問,「奶奶,爺爺和公公把他叫去做什麼呀?怎麼這麼久?」
老太太抿嘴笑,逗她,「你無聊啊?你想他啊?」
隨棠:「……,不是,我看他們很嚴肅的樣子。」
老太太從不過問男人那些所謂的大事,手一攤,「不清楚啊,你公公昨晚來了以後他爺倆就這樣了,什麼事我也懶得問。」
隨棠有不好的預感。
「小棠,奶奶問你個事,你可要老實和我說。」
老太太暖和的手捂著隨棠的小手,和她很是親昵,隨棠點點頭,「奶奶您說。」
老太太往樓上看了看,然後放低了聲音,「那個孩子的事……你知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