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你究竟有沒有心？軟的不吃，我就讓你
季紹霆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因為她這一番話而變得極為難看。
翩翩甚至看得清他眼中冒出的火光。
男人有力的手臂扯住了她細嫩的手腕，語氣竭力壓抑，可還是隱隱透出怒氣，「顧翩翩，我疼你縱你，不是讓你在我面前肆意說這些沒良心的話的，你真當我沒脾氣完全不與你計較么？」
女孩眸子里透出濃重的悲哀，語調漸漸沉下去，顯得有氣無力，「真的怪我沒有良心么？可是季紹霆，我哪句話說得不對？從結婚至今，你何曾有一次肯鬆口，對我坦白一些我原本不知道的事情？你不過就是哄著我跟你上床，又用盡手腕令我喜歡上你，依賴你，離不開你捨不得你……可是你究竟為何娶我？其中淵源究竟是怎樣的，你真的打算瞞我一輩子？」
抑或是，瞞到禍起蕭牆東窗事發的那一日溲。
她的確是幼稚，也的確是反應遲鈍了些，但她還沒有傻到極限。
她不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喜歡上他，會為了他與爸爸對抗。
季紹霆這樣的男人，如若他打定主意要一個女人愛上他，有多難呢？何況還是她這樣情感歷史簡單蒼白的女人恧。
她墜入困境，在那種時候，他只要略施小恩，她就已經心生好感，何況又已經嫁給她，她根本就沒有刻意剋制自己的感情。
可是這樣充滿了欺騙和誘哄的婚姻，真的能夠天長地久么。
哪怕季紹霆真的不愛她，一點點都不愛，甚至永遠不可能愛上她。
她也願意知道真相。
或許如他所言，真相會很殘酷，可是明知自己被蒙蔽卻要假裝不知情的感覺更加殘酷。
季紹霆面色陰沉，擰著她手腕的手更重了幾分，唇邊的笑意顯得有幾分殘忍。
他的低聲輕嗤更是刺痛了女孩本來就脆弱的心。
男人語調嘲弄，「怎麼，後悔被我哄上了床么？翩翩，我的傻女孩，」他的手掌輕撫著她微涼的小臉，「難道，我讓你不滿意么……你在我身下時，可不是這樣的反應。」
翩翩震驚地看著他，氣得急切喘息，小胸脯都劇烈地上下起伏。
她甚至有給他一個耳光的衝動。
她太難過了。
這個男人心情好的時候願意說出各種好聽的話哄女人歡心，可一旦招惹到他，令他心生不悅，他便要用言語對你極盡羞辱。
她是被他一點一點逼入了絕境。
雖然知道他是故意說出的氣話，她卻也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女孩笑笑，「果然，你如今也就是對我的身體還有幾分興趣。」
「顧翩翩！」
她更笑了。
本以為季紹霆會繼續與她在言語上針鋒相對，卻沒料到自己竟這樣輕而易舉便激怒了他。
男人薄唇緊抿，眸色陰沉，語氣沉重，「你究竟有沒有心？還是你天生就是這樣不知滿足？」
翩翩皺著眉，手腕被他捏得有點疼，加之生氣，便掙了一下。
沒想到她這一下掙扎引起季紹霆的反感，他猛然鬆開她的手，翩翩一個重心不穩，竟然朝著身後重重跌下去——
摔在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女孩幾滴淚珠瞬間就蹦出來了。
季紹霆亦是一慌，忙半蹲下身去抱她。
翩翩伸手便重重拂開他。
男人的一雙手尷尬地僵在空中，翩翩的小臉都有些擰巴了，看樣子是摔得很疼。
「抱歉啊，我不是有心的，摔哪兒了？」
翩翩眼眶紅紅的，輕聲喊道，「不要你假好心！」
她感覺自己方才被很大的一股力道重重推出去，她認定是他一時生氣故意推的。
季紹霆還要抱她，她更生氣了，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不哭了，先起來好不好，地上涼。」
男人的手臂貼在她腰背上，她敏感地掙扎，不想被他觸碰。
女孩可憐兮兮地抱著膝蓋坐在地上不願起來，哭腔帶著濃濃的鼻音，「你推我，一言不合你就推我，接下來是不是要打我了？」
季紹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好蹲下陪她，心下發愁。
他是越來越不知道該拿這個小女孩怎麼辦了。
方才她摔下去的時候的確聲響不小，不知道她是摔到了哪裡，她也不讓碰，他心下也著急。
「乖乖，好乖乖，我真不是故意的。」
男人沒有法子，只能強硬地抱住她，安撫地吻了吻她的額頭，勉強將她從地上抱起。
「乖乖，不吵了好么，咱們好端端的為什麼吵架？都算我的不是，成么？來，你告訴我摔疼哪兒了？」
季紹霆的語氣比方才溫和了許多，臉色也沒有那麼難看了。
可翩翩抽了抽鼻子，她現在是心疼，其他哪裡摔壞了都不是最要緊的。
季先生一個大男人也已經無奈到了極限，抱起她綿軟的小身子，將她抱回房中，揉了揉她的腦門，「翩翩，我覺得你是累了，你先去洗個澡吧，我去樓下等你吃晚餐。」
翩翩垂著腦袋走進浴室，他見狀出去。
……
季先生本以為小妻子糟糕的情緒會在洗過澡之後多少有些好轉。
然而沒想到翩翩洗過澡后並沒有下樓吃飯的意思，而是把自己反鎖在卧室里。
季紹霆是在餐桌前等了許久，遲遲不見她下來，這才忍不住上樓，而後才發現她把卧室的門反鎖了。
「翩翩，你又在鬧什麼？開門，下樓吃飯。」
久久都沒有迴音。
陳伯已經有相當的經驗，在季先生慍怒之前便適時遞上了備用的主卧鑰匙。
……
季先生開門進去，大床上的被子鼓起小小的一塊，女孩蜷縮在裡面，靜悄悄的，像一隻縮進龜殼的小烏龜。
他似有似無地嘆了口氣，「把飯菜送上來吧。」
陳伯應了聲，默默帶上房門。
季紹霆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露出女孩小巧的側臉，柔聲問她，「怎麼了，不舒服嗎？」
翩翩傲嬌地翻了個身，不理他。
「翩翩，你怎麼一陣一陣的，你不是因為實在太想念我，所以千辛萬苦從T市逃出來回到我身邊么，現在怎麼又不想理我了？」
他也是心累。
說起這個翩翩才氣不打一處來呢。
她現在真後悔自己那樣跑回來惹爸爸傷心，她居然為了一個男人違逆自己的爸爸！
她一直覺得像喬薇對季紹霆那種執著勁兒多半是走火入魔，可她自己現在這些行為，又哪裡不像是走火入魔了？！
爸爸字裡行間的意思很明確。
這個男人有虎狼之心，難免會傷害她，所以爸爸才不願意她嫁這個人，否則爸爸不會想到軟禁她逼她冷靜思考這種辦法。
她委實是瘋了。
季紹霆何曾有一天掩飾過他對顧氏的企圖？
她竟忘了為爸爸的處境多加考慮。
顧氏原本是私人控股制，只有部分股份在市場上流通，爸爸所掌握的股份足夠可以掌控全局。
可是如今，短短半年，形勢已經發生了天大的變化，顧氏的大頭股份都被季紹霆握在手裡，顧氏實則已經淪為龐大強盛到不可估量的季氏財團的附屬品。
而且還是被擱置一邊不怎麼待見的附屬品。
這樣的局面……是爸爸失蹤的時間裡，她掌權的時候造成的，如今她該如何自處？爸爸又能如何自處？
她竟然昏了頭，完全忘記了這些最直接最現實的問題。
顧氏再也不是她家的後花園，顧氏成了季紹霆名下的產業。
她出生在權利和利益漩渦的中心，即便顧正嶸把她當成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公主保護得極好，但她看得多了，也明白在身家利益面前，什麼感情，什麼婚姻，根本都不值一提。
如今的局勢，說得難聽一些。季紹霆為刀俎，她和爸爸都是魚肉。
任人宰割。
而她竟然在這種危急存亡的關頭，嫁給了刀俎……
也難怪爸爸會流露出那種失望又無奈的神情。
男人一直等不到她的回應，耐心漸漸喪失，傭人也已經把飯菜送入房內了。
他蹙著眉，「好了，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翩翩反抗激烈地掙開他拖著自己的大手，口氣很糟糕，「煩死了！我不想吃飯，沒心情吃飯！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安靜待會兒嗎！」
季紹霆立時拉下臉，「顧翩翩，看樣子是你非等著我抽你一頓把飯給你硬灌進去是吧？行，軟的不吃，我今天就讓你嘗嘗硬的。」 ——
題外話-——二更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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