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他一旦負氣出走，她就要獨守空床
寶寶被育嬰師抱起，「先生，您與顧小姐聊天吧，我得把寶寶送去奶奶那邊了，要不奶奶想得厲害。」
宋寅成點頭默許。
本來祖母寵愛孫子就是無可厚非，而芷安又過世了，母親想起這孩子身世可憐，難免更加心疼，一時間便決定暫時不回京城，在江城長住，親自帶寶寶。
翩翩看起來明顯有些焦慮，宋寅成抬手摸摸她的腦袋，「翩翩，看來你的心是真落在季紹霆身上了，你爸爸有些反對也在意料之中，可你就緊張成這樣了，真的那麼不捨得離開他？」
女孩低垂著眸子，「我不知道……我只是沒想過與他分開，除了吵架鬥氣的時候，畢竟從一開始結婚，我就是想要好好與他過日子的。溲」
宋寅成心情複雜。
翩翩剛嫁那會兒，全江城人都當她是落魄名媛被迫委身。
可隨著時間長了，八卦中傳播更多的卻成了唏噓季紹霆寵妻如寶恧。
他剛開始是不信的，因為翩翩怕季紹霆怕得要死，他一度以為季紹霆會對她動手，而且還從旁人口中得知翩翩為季紹霆流了一個孩子。
當時他有手刃季紹霆、將翩翩永遠護在自己羽翼之下的衝動。
但，後來翩翩與他解釋了一下自然流產的事情，翩翩不大會撒謊，如果騙人，他多半能看出來。
更重要的是，他看見翩翩的眼神里，對季紹霆的滿滿的依戀。
或許那個男人，的確是寵愛她的。
他便再沒有立場，也不忍心讓翩翩與心愛之人分開。
他開口安撫，「翩翩，等顧叔回來，你與他好好溝通，把自己心裡的想法都告訴他，告訴他你是真的喜歡季紹霆，想與他好好過，傻妞，你爸爸有多疼你多溺愛你，還需要我說么？你喜歡的人，你爸爸即便反對，也不會堅持多久。」
……
翩翩只是去探望寶寶，沒時間與宋寅成聊太久，匆匆就走了，她是掐好時間打算趕在晚餐時間之前回家的。
然而她沒料到……姜姨已經一早守在大門外面等她。
她剛下車，姜姨就緊張地小聲囑咐她，「太太，大家都在等你回來試穿婚紗……先生下午提早下班，不同國籍的設計師也專門飛過來……沒想到太太去忙別的事了……先生，臉色不大好。」
翩翩一驚，心一緊，「試婚紗？可是為什麼……沒人提前告訴我？」
姜姨挽著她進門，「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咱們先進去吧。」
……
江城城北機場。
昔日首富低調回國，消息對外嚴密封鎖。
顧正嶸現如今的排場也並不比昔日顯得弱勢，落機后仍是一行人浩浩蕩蕩，一行人包括顧正嶸的幾名心腹、助理，還有幾名隨行的醫生護士，剩下便是私人飛機的機師等工作人員。
從過了關口走向機場外面的停車場時，保鏢們便嚴密保護在顧正嶸周圍，提防被人跟蹤或者被媒體***。
如此低調，連顧家大小姐至今都並不知曉父親回國，然而卻還是存在有心之人，早已等在機場之外。
等候已久的年輕男子朝著顧正嶸鞠了一躬，語氣僵硬，「顧叔叔。」
顧正嶸面色平靜，無動於衷，似乎沒有打算理會這人。
「顧叔叔，我知道您一早備好了回府的車子，然而既然我收到風得知您回國，江城必定也有其他人也收到風，您的車子一旦被人盯上，便不再安全，不如讓我派車送您回府？」
那年輕男子直到護送顧正嶸一行人回到顧宅，一直沒再開口。
顧正嶸前腳踏入宅門，他後腳便直直跪下。
別說顧正嶸一驚，在場所有人都被驚了一跳。
「顧叔叔，怪我一時糊塗，我該死，我真的該死……但是這些日子以來，我惶惶不可終日，我成日活在悔恨當中。如果當日我立場堅定些，不受父親母親的左右，我與翩翩就不會分開，翩翩也不至於……顧叔叔，我不奢求您的原諒，只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是真心實意想要追回翩翩，我會一輩子待她好，以求彌補她這幾個月所受的傷害。」
他雙膝跪地，面容和聲音都充滿苦澀和悔恨。
顧正嶸低下頭看著他，終於有了一點反應——
「齊光啊，很多時候，人做錯事，卻沒有回頭路可走。」
……
客廳內的氣氛，的確……很凝重。
婚禮策劃方的幾個人此時都坐在廳內，其中有個年輕女孩子原本挺愛與翩翩閑聊，此時卻也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
翩翩強撐著，盡量讓自己看上去神色如常，她緩緩走到坐在沙發中央面無表情的男人跟前，低垂著眸子，輕聲說，「抱歉，讓你等了我這麼久，我不知道你安排了下午試穿婚紗……」
季紹霆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翩翩心下不是滋味，好在姜姨和策劃人紛紛上前解圍，直接帶她去偏廳里見那幾位久等的外籍設計師。
設計師們都各有各忙，很趕時間，但是因為季先生開口叫他們等，也沒人敢提出異議。
此時季太太終於回來，在坐的各位連忙安排助理服侍她試穿婚紗。
其實所有婚紗都是在季先生的授意下為季太太獨家定製的款式，每一套都符合季太太的容貌、氣質甚至性格，試穿也只是最後在尺寸上的確認，以保婚禮上萬無一失。
本來只是簡單的一件小事，卻似乎由於季太太的晚歸而變得氣氛緊張。
……
試婚紗這件事本身很簡單，但是季太太辛苦試好了婚紗卻沒有人欣賞，這件事就變得不簡單了。
季先生一直在外頭的大廳坐著，旁人瞧著他並無半點打算起身的意思，加之他一張冷臉沒有表情，沒有人敢叨擾。
翩翩試穿完畢就默默等待，然而怎麼也等不到他進來，心漸漸冷卻，有些酸楚，又有些苦澀。
太太本來就生得美，穿上這一襲一襲的婚紗更是驚為天人，年紀小的傭人旁觀著都忍不住讚歎，起初讚歎都是發自內心，然而後來卻越來越虛，越來越虛，漸漸都沒人敢出聲了……
因為季先生始終都懶得進來看一眼。
翩翩自從過門一直是被季紹霆寵慣了的，此時這種冷遇怎麼承受得了，她強忍著委屈，小碎步匆匆衝到外廳，走到季紹霆面前，低垂著細嫩的脖頸，盯著自己身上的婚紗，聲音細若蚊吟，極度地不自信，「好……好看么？」
面色冷硬的男人驟然從沙發上站起，居高臨下地睨著她，目光咄咄逼人。
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下巴，曖.昧撫弄，語調玩味，「想聽真話？」
翩翩小心肝一顫，眼眶幾乎濕潤了。
季紹霆的意思……
難道是，很難看么？
季紹霆俯下身，唇貼著她耳垂，用只有她一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淡淡開口——
「越美，我現在就越想把你身上這身天價婚紗撕成粉碎，將一絲不掛的你摁在地上狠狠收拾。」
「……」翩翩小臉先是羞得通紅，繼而變得慘白如雪。
她抬眸盯著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暗欲洶湧。
她咬唇，竭力想要主動爭取溝通，「我就是去探望了一下寶寶，後來寶寶被她奶奶抱去了，我便匆匆趕回家，我不是故意去見宋寅成……」
她覺得季紹霆既然隱忍不發，就說明他不想對她發脾氣，也或許是還沒氣到要發作的那個點上，她心裡覺得有希望，才開口解釋。
男人眼中仍是略帶邪氣的玩味。
翩翩心裡七上八下，直到他的電話驟然響起。
季紹霆接起電話，最終淡淡地「嗯」了一聲。
女孩心一緊，本能地懷疑會不會是阮妙彤又在召喚他。
他卻睨著她嗤笑出聲，「周仲越有事找我，我出去一趟。」
她心一顫，他竟然主動開口向她解釋……
可是……
她軟綿綿的小手抬起來握住他的大掌，有點懇求地望著他，低聲問，「那你今晚……還會回來睡嗎？」
以往的經驗……他一旦負氣出走，她就要獨守空床。
有時候是一夜，有時候是許多夜。
婚禮將至，她委實不願一個人睡。
季紹霆瞳孔一抽，大掌曖.昧地揉捏她的小細腰，「洗乾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