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可憐巴巴的女孩眼淚終於決堤，啪嗒啪
翩翩臉頰通紅，背上冒起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季紹霆終是看不下去，直接替她把電腦強制關機。
她咬著唇，聲音喑啞低沉，「這碟子，是誰給你的……」
「喬薇，你認識的。」
翩翩眼眶一熱，眼淚幾乎要湧出來溲。
可是她不想哭，一點也不想哭。
她不知道喬薇想做什麼，也不敢想如果這視頻流傳到網上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也許季紹霆會跟她離婚？顧氏會二度破產？也許她會身敗名裂，可是……可是宋寅成會怎麼樣恧？
她最終將眼淚全都咽了回去。
她看著季紹霆，卻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垂著眼眸，盯著他領帶的位置，抱著一線希望解釋，「這個……這段視頻是兩年前，被人***下來的……我沒有，沒有出.軌……」
兩年前，她已經看過這段令人面紅耳赤的視頻。
所以今日再次看到時，並沒有像兩年前那般，難以接受到恨不得一死了之的地步。
但是，但是心裡的感覺卻比兩年前更加苦澀……
為什麼，為什麼她以為一切都結束了，可這段本該永遠被埋葬被遺忘的歷史，卻被這樣堂而皇之地翻出來。
甚至，就這樣被她現在的丈夫看在眼裡。
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
季紹霆聲線低沉地「嗯」了一聲，「我知道。」
翩翩垂著頭，再不敢看他。
他似乎，並沒有……很生氣？
至少，並沒有表現出來。
可是，即便他真的勃然大怒，這一次，她也不能有任何怨言。
因為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的丈夫是整件事的受害者。
……
姜姨聽說顧翩翩加班，見她辛苦，不免擔憂，趕在他們兩人回來之前又叫廚房多做了幾個菜。
可是這餐桌上面對面的兩人，一個沉默飲湯，另一個垂著頭默默扒飯。
氣氛凝結如冰。
陳伯站在一旁，心裡也跟著忐忑，暗嘆，這對小夫妻新婚之後總鬧彆扭，好不容易甜蜜了幾天，這是怎麼的，又吵架了？
翩翩垂著眸子扒飯，一口也吃不了幾顆米飯，季紹霆看在眼裡。
給她在碗裡布了些菜，她順從地默默吃下，腦袋卻越垂越低，幾乎要掉進碗里。
雕花精緻的白瓷湯盅被推至她面前，蓋子掀開，他聲音平靜，「翩翩，喝湯，姜姨專門給你煲的。」
她點點頭，拿起湯匙，小口微張，喝了一口又一口。
她的樣子哪裡像是在喝湯，簡直是在喝毒藥。
姜姨簡直看不下，可憐巴巴的女孩低眉順眼，垂著眸子，眼淚終於決堤，啪嗒啪嗒落入湯盅里。
季紹霆嘆了口氣，放下筷子。
「怎麼哭了，我又招你了？」
女孩兒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落得更凶。
旁人見兩人沒有吵架的意思，只當太太鬧小女孩兒脾氣，便自覺退散了，只留他們兩人。
翩翩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咬唇，「對不起……」
季紹霆起身走到她這一次，半蹲下身，耐著性子哄她，「好了翩翩，不哭了，這不是你的錯。」
翩翩心裡亂得要命，季紹霆已經將她打橫抱起，回了房，將她放在貴妃椅上。
溫聲道，「如果你願意，和我說說當年是怎麼一回事。」
她想了想，覺得季紹霆這樣寬容大方，她扭扭捏捏也很彆扭。
便大致把當年的事情陳述了一遍。
宋寅成喝了被加入催.情致.幻.劑的紅酒，藥效上來，自然產生了本能的反應。
之後一覺醒來，宋寅成各種懊悔崩潰，以為自己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
翩翩解釋了半天也解釋不通，可宋寅成表白髮誓，她心裡甜蜜，本以為從此可以名正言順地和他在一起。
誰知道，第二天便收到快遞的一枚U盤，打開來便是這個視頻。
緊接著喬家長輩出面威脅她，如果她不肯與宋寅成分手，這段視頻就會流傳至網路，她身敗名裂事小，好歹她爸爸是首富，大不了花重金收.買媒體，洗.白這一段歷史，她就可以重頭來過。
可宋寅成這樣身居高位的政壇新秀，也許一生的前途就此毀滅。
喬家的長輩苦口婆心地勸她：你還小，連大學都還沒有讀，你以後想找什麼樣的男朋友都可以，何必毀了你宋叔叔一輩子，你忍心么？
她當然不忍心，也不可能這麼任性。
之後便是決裂、宋寅成調任京城任大檢查官。
宋寅成當時是怎麼都不肯與她分手的，宋喬兩家聯合起來逼他，他也只說，他要等。
等翩翩一年，等她回心轉意。
如若她心如鐵石，再不回頭，他便娶妻生子，兩不相干。
她守諾與宋寅成分開之後，喬家曾經發誓已經毀掉視頻，再無備份。
她從未想過，這視頻如今會再一次出現在她面前。
她說完，望向季紹霆，他神色如常。
整件事與他的猜測出入不大。
他既沒有憤怒，也沒有嫉妒，只是對他可憐的小妻子有一點同情。
青春期的少女難免有些出格的行為，卻被手段歹毒的長輩拿住把柄，百般威脅。
喬家人都該死，只是他卻不得不想，如果當年沒有這一出，翩翩此時會不會已經嫁給宋寅成？
他摟著她，輕吻她的額頭，柔聲安撫，「這件事我自會處理，你不用多想。至於喬家……我量他們沒這麼大的膽子，興許是喬薇一人所為。」
顧翩翩如今雖不再是首富千金，可卻是季氏名正言順的大少奶奶，季喬兩家從未有過恩怨。喬家理應不敢自討沒趣。
女孩咬著下唇，竭力忍住眼淚，不想哭，真的不想哭，明明是她做錯了事，季紹霆都不計較，她又有什麼資格哭。
可是，那一晚……她又不知為何，偏偏沒有落.紅，如今他看過這段視頻，她還能解釋得通嗎？
其實南方一代思想開放，已經很少人男生介意這件事，可是她就是覺得委屈，她明明沒有欺騙季紹霆……
她抬眸，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他說不是她的錯，所以也不介懷這件事，他真的能完全不介懷她從前騙過他么？
究竟要不要解釋，會不會解釋反而成了此地無銀，更加抹黑自己。
季紹霆輕嘆口氣，捏捏她的臉頰，「囡囡，你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完？為什麼又不肯說？」
自兩人有親密關係后，他似乎對她更為了解，有時候能夠把握到小女孩的心思。顧翩翩或許是收到家庭變故的影響，變得敏感謹慎，小心翼翼，常常不敢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她的聲音微顫，細弱蚊吟，「喬家的人太壞了，他們是故意的……那段視頻只拍了一半，我那時雖做了傻事，可宋叔叔不肯答應，後來我睡著了，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抽了抽鼻子，有點絕望地補充說，「其實我也覺得這樣的解釋很牽強，哪有這麼巧的事，又不是在拍戲，可是這事偏偏就是這麼巧……如果你不相信，我也理解你，畢竟，畢竟……」
「我只是不希望你覺得我騙了你。」
季紹霆顯然沒料到她關注的點原來在這裡，覺得可愛又可笑，他憋住笑意，追問，「畢竟什麼？」
她心一橫，閉著眼睛——
「畢竟我和你第一次時……沒有……沒有流血……」
說完這句話她臉頰就紅透了。
可是她終於說出了一直憋在心裡很想解釋甚至很想知道為什麼的問題。
高中時期的閨蜜團在一起忍不住會討論這些問題。
有些玩的開的女孩還會有各種大膽的話題，但對於初次的感受基本避而不提……大致都覺得是受罪的回憶。
林姒和她關係最好，就和親姐妹似的，自然什麼都會說。
林姒的初.夜是和初戀男友，那個男孩子自己也沒有經驗。據林姒描述，當晚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季紹霆終於憋不住低低嗤笑，「原來你心裡一直介懷這個問題……」
他雙手捧住顧翩翩的小臉，深情款款，「傻囡囡，我是男人，我怎麼會不知道你……是被我變成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