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廷遇他們現在到底在哪裡?
「叮鈴鈴!叮鈴鈴!叮鈴鈴!」
「喂,您好,這裡是藿宅,請問哪位?」
「老爺在的,唉,好,您稍等。」
擱下電話,傭人小跑至偏廳,「老爺,有您電話。」
「誰打來的!」餐桌上,沒等藿君年開口,藿老三卻先出了聲溲,
藿君年看了他一眼,藿老三一愣,這才發覺自己這話問的有些急了。
傭人已經回道:「是董老首長。」
「老董?恧」
藿君年停下碗筷,笑了一聲,「他這段時間不是在中南海靜養么,怎麼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隨口說了一句,卻已經放下碗筷,起身,拄著拐杖朝客廳走了去。
徐鳳轉頭就朝丈夫瞪了一眼,藿老三苦笑,他這也完全是被今天這種情形給弄得精神緊張的。
客廳,
藿君年在沙發上坐下,放下拐杖,接起電話,笑道:「喂,老董啊,你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啊?該不會是輸棋輸到中南海去了,找我搬救兵來的吧?」
對方聽見這話,也不生氣,反倒笑得開懷,「你這個老東西!損了人還不忘誇自己一把的!輸什麼輸!我這棋藝,在中南海,就還沒找到一個能下的過我的!」
「哎喲喲喲!你這還真嘚瑟上了?我看人家八成是敬老,讓著你才是真的!」
「我說你這老頭!還能不能說些中聽的!?一聽你這話,我就知道我今天這通電話算是白打了!」
似乎已經能想象到此刻電話那頭的老友吹鬍子瞪眼的樣子了,藿君年笑,「好了好了,算我的不對,我不說了還不成?不過你說這通電話算是白打了是什麼意思?」
「什麼算你的不對,本來就是你的不對!老傢伙!不知道我身體不好,還凈說些惹我不高興的?我看你就巴不得我早點進棺材!」
每次和老董這軍痞打電話,藿君年都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年輕時候部隊那會,每次都被這傢伙弄得哭笑不得。
「好了,董老哥,你也夠了,再不說正題,我可就回去陪兒子媳婦吃飯了!」
「哎哎哎!我這才跟你聊幾句啊,你就嫌我煩了?真是的!說說說!還不就是今天嶼山大爆炸那檔子事!」
藿君年臉上的笑卻在聽到他最後一句的時候微微凝固了,「什麼嶼山大爆炸?」
「嗯!?你就在青陽,嶼山滑雪場大爆炸那麼大的事你不知道!?中央今天下午就下了緊急命令了!不對啊,小北才跟我掛完電話,說今天還在滑雪場遇到你家廷遇了,但後來現場太混亂了,他也沒再見到廷遇,我這不才馬上就給你打電話了,想問問孩子他們有沒有事!噢!我知道了,廷遇一定是怕你擔心,沒跟你提吧!」
「喂?老傢伙,你怎麼不說話啊?喂?喂!?特奶奶的!該不會是電話壞了吧!?這狗屁休養院!」
電話那頭的人還在罵罵咧咧,藿君年卻僵著臉,「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
轉頭在沙發兩側匆忙的搜尋著什麼,看向茶几,起身一把拿起茶几上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偏廳的用餐間離正客廳並不太遠,所以坐在偏廳里用餐,其實都能聽見客廳里老爺子打電話的聲音。
只是,明明剛才還說的正高興,怎麼忽然就沒聲音了?
然後是電視機的聲音!
偏廳內的幾人對視一眼,臉色俱是一變,連忙放下碗筷,快步奔出偏廳。
客廳的62寸液晶大屏幕上,正報道著今天嶼山滑雪場大爆炸的新聞,目前傷亡人數已達到三百餘人!而目就此數據,還在隨著搜救隊的搜救不斷上升!
藿老三幾人僵在原地,看著前方沙發上老父親的背影,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藿君年緊握著遙控器,從沙發上緩緩站起,回過頭,沉著嘴角,微微點頭,視線一一掃過藿老三夫妻、藿老四,最後是嚴明。
「廷遇他們現在到底在哪裡?說!」
伴隨著「啪」的一聲,藿君年將手上的遙控器狠狠砸到四人的腳跟前,立刻碎了一地!
*
藿君年前腳剛出藿家,藿老四後腳就馬上給正在醫院的妻子打了個電話,告知老爺子已經知道了滑雪場爆炸的事,現在正往醫院趕。
掛了電話,孟儷雲看了眼仍在熟睡的諺西,輕步走出小間。
這是一間套間式的病房,藿廷遇就在外間,雖然已經動完手術,但是人還沒有醒。
「二哥。」
藿正華回頭,臉色不怎麼好,「怎麼了儷雲?」
「剛才遠揚給我打電話,說是爸已經知道了滑雪場爆炸的事,現在正往醫院趕。」
「什麼!」
藿正華眉頭一皺,但細想一下就知道想要真的瞞過老父親是不可能的,「妍妍的事,爸也知道了嗎?」
孟儷雲搖頭,「這也是我擔心的。遠揚說爸當時只問了大家在哪裡,他們也不敢提妍妍的事……」
是啊,哪敢提?
又要怎麼提?
就是當年廷渲,雖然老爺子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廷渲去世的時候,老爺子還是大病了一場,現在又是妍妍……
孟儷雲大概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兒子,兩個人一時都沉默了。
「儷雲,你在這裡幫我照看一下廷遇,我去伊伊那裡看看,順便也告訴一下你二嫂她們。」
……
藿正華才剛走出病房,就看到了藿柔扶著自己的妻子從走廊那頭走來。
「你們這是怎麼了?」藿正華快步朝兩人走了過去,一看兩人,就都是一副剛哭過的樣子,尤其是他的妻子,兩隻眼睛哭的都腫了,
只是這話剛問完,藿正華就知道多餘了,她們一定是去看了妍妍,一想到那個孩子,饒是藿正華這個大男人,都經不住酸了眼圈。
「在外面等一會再進去吧,一會別讓孩子給看出來了。」不是他們想故意瞞著伊伊,而是伊伊也剛做完胸腔手術,如果知道了妍妍的事,肯定是不會好受的。
盛青蓉吸了吸鼻子,點頭,「廷遇怎麼樣了,醒了沒有?」一想到兒子,盛青蓉的眼睛就又紅了。
「醫生說最快也要12小時,哪有這麼快。」
盛青蓉鼻子一酸,緊咬著唇,強忍住才沒讓眼淚落下來。
藿柔看著也心酸的厲害。
「二伯,二伯母,你們也別太擔心了,二哥一定不會有事的。」
藿正華強扯朝一絲笑,朝她看了眼,點頭。
「對了,老四剛才打電話過來,說是爸已經在來醫院的路上了。」
「那爸也已經知道妍妍?」盛青蓉聲音一收,沒再說下去,
藿正華皺著眉搖了搖頭,這也是他們所有人最擔心的事!
藿柔下去幫著照看晚晴了,盛青蓉把剛才在樓下急救室的事跟藿正華說了一遍,之後又去看了眼兒子孫子,等眼睛看不出紅腫以後,才和丈夫又一起去了伊伊那裡。
「爸,媽。」看著一道進來的兩人,伊伊有些虛弱的叫了一聲,隨後便將視線有些急切的移到了婆婆身上,「媽,大嫂剛才怎麼了?是不是妍妍出了什麼事了!?」這是伊伊所能想到的最壞的可能了,她緊張的盯著盛青蓉,第一次如此矛盾,既想聽到答案,卻又害怕聽到答案。
盛青蓉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走到床邊,替伊伊捻了捻被子,笑得有些不自然,「沒事,你別想太多了,你大嫂剛才就是醒來的時候沒見到妍妍,所以才緊張的,現在……」盛青蓉微微一頓,沒有看伊伊的眼睛,「現在都過去了……」
伊伊並沒有察覺到婆婆的異常,從剛才看到大嫂神色慌張的衝進她的病房,又衝出去后就懸起的心,這一刻總算落了下來。
「沒事就好。」伊伊微鬆了口氣,欣慰的喃喃了一句,驀地又是想到了什麼,「對了爸媽,廷遇和諺西呢?」
從她醒來,她就沒有見到他們兩個。
其實最初她也是有擔心過的,只是在發生爆炸的時候,她也有第一時間尋找兩人的身影,她看到藿廷遇抱著諺西朝休息區跑去的,之後在病房,婆婆也在,所以她倒也不是太擔心兩人。
「諺西受到了點驚嚇,已經睡著了,你四嬸在照看著,至於廷遇……法國公司那邊出了點急事,他必須親自去一趟,伊伊,你多擔待些。」藿正華的這些說辭,其實是先前就已經和盛青蓉商量好的。
聽到公公確定說兩人都沒事,伊伊心裡僅剩的那點擔憂才徹底沒了,只是聽到藿廷遇已經去了法國的消息,心裡不免還是有些失落。
面上微微一笑,「我知道的爸,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