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追殺
血戰之後兩人到河邊去清洗自己身上的血污,李喆看著那安安靜靜坐在那裡宛若一幅畫的華錦,眼中不自覺的透露出敬畏,甚至有種不敢靠近的感覺。身為軍人,他也是見過沙場,手染血腥的,可是華錦給他的感覺卻更加的可怕,他是因為戰而戰,而她是為殺而殺,彷彿殺人就是砍樹,鮮血不過是汁液,冷血得沒有絲毫的憐憫,根本不是一個概念的存在。
華錦感覺到他一直盯著自己,抬眸看過去:「我的臉上有什麼嗎?」
李喆忙搖頭:「沒有,只是……我終於明白為何王爺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了,沒想到姑娘除了醫術高明,武功也是讓人嘆為觀止,我也自嘆不如!」
華錦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似笑卻更多默然:「該上路了,走吧!」
李喆連忙抹了臉跟上來,地上的烤魚也顧不上了。兩人離開那處殺人地,騎馬兩個時辰才找到鎮子,進鎮子之後兩人立刻找了一家酒樓,別的不說,想叫東西吃,都被餓慘了溲!
飯菜上來,李喆抽出筷子雙手遞給華錦,華錦去拿筷子的手一頓,自若的重新抽出一雙:「我不過一個閑人,將軍無需這般客氣!」
李喆將筷子收回,憨厚一笑:「姑娘可不是一般的閑人,姑娘醫術高超,又是王爺的座上客,自然不能怠慢!」
是么?華錦心中不以為然笑了一下,沒有多言低頭吃飯,吃完飯之後買了些乾糧水果繼續上路,李喆倒是明白為何那晚他們想聽她說說外面的故事,她卻說沒什麼好說了,雖然路上都是趕路的百姓,沒什麼有趣的,可是她目不斜視,眼神淡漠,就算有什麼有趣的,落在她眼裡怕也成為無趣了恧。
突然,前方兩個男人扭打起來,你一拳我一拳打得不可開交,旁邊一個穿著妖艷的女子嚇得大叫:「別打了!你們別打了,快來人啊,打死人啦!」
很快一群人圍了過去,不過不是吵架,而是圍觀,隱約可以聽到什麼『piao客、爭風吃醋、孩子』之類的字眼,華錦淡淡的掃了一眼,策馬就準備從一側過去,卻不想李喆到底是看不過,飛身過去一腳將打得鼻青臉腫的兩人踢開,大喝:「住手!」
那艷衣女子快速去將其中一個扶起,落淚詢問:「你沒事吧?別打了!」
男子不顧疼痛握住她的手,滿臉情深:「我沒事,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們遠走高飛!」
女子含淚想要點頭,另外一個男子衝過來:「我已經為她贖身,她是我的人,你憑什麼帶她走!」
男子甲一把將女子護在懷中,一臉怒紅:「就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你個混蛋!」男子乙怒不可揭,握拳再一次揍了過去,不過卻被李喆一把擒住,反手將他推開:「官差來了,到了衙門你們再好好理論吧!」
男子乙一把甩開李喆,怒視:「你是什麼人?憑什麼管我們的事?滾開,別多管閑事!」
李喆皺了皺眉,這時官差過來了:「讓開讓開,這裡怎麼回事?」
男子乙立刻上前,雙膝跪地磕頭:「求大人為草民做主!」
那官差都懶得多問,隨手一點:「你、你、你、你你.……全都帶回衙門!」
這下好了,所有人都被打進去衙門了,就連李喆也去了,李喆走過來,面含愧色:「對不起!恐怕我們得耽擱一會兒去衙門裡解釋一下,放心,只要我亮明身份,我們很快就能離開的!」
華錦沒什麼情緒,點點頭就答應了,反正也容不得她不答應。
一群人被帶到了衙門,一個肥腸滿肚身著官服的男人坐在上首,自然就是這裡的縣令了,差頭上前稟報:「老爺!這幾人在街上公然鬥毆,擾亂治安,屬下就將他們都帶回來了!」
「哦?居然還公然鬥毆,擾亂治安?」這縣令一臉憤怒,抬手就拿了驚堂木『啪』的一拍,怒火燃起:「在本官的治理下還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把本官放在眼裡?」
「草民不敢!」
「哼!不敢?你們都打成這樣了還說不敢?欺騙本官,不說實話,來人,各打三十大板!」
「不要啊!求大人恕罪!求大人恕罪!」
華錦看得連眼皮都懶得抬了,這樣的官員,敗類一個。
「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住手!」李喆上前將幾個官差推開,滿腔熱血上頭,一身正氣:「你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人,這著當的什麼糊塗官?」
「大膽!」一旁的師爺大喝:「你是誰?怎麼見到我家老爺還不下跪,想找死么?」
李喆冷笑:「區區一個縣令,有何資格讓本將下跪?」
「好大的口氣!」肥縣令大怒:「你竟敢口出狂言,來人啊!」
「在!」
「把他給本大人拿下,重打三十大板!」
「是!」
「爾等誰想死就過來!」李喆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往桌上一拍:「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
縣令不以為然,可是拿起之後一看頓時震驚:「攝政王府.……您是?」
縣令快步奔下來顫抖的雙膝跪地:「下官不知大人駕到,多有得罪,求大人恕罪!」
女子看到這樣的反轉,可男子甲相視一眼,兩人連忙跪行上前磕頭:「求大人為我們做主!」
李喆冷哼一聲走上縣令的位置做好,手中的佩劍往桌上一拍:「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女子連忙道:「就讓民女來說吧!」
這是一個凄涼的故事,女子本是良家女子,與男子甲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人私定了終身準備談婚論嫁,可是女子的哥哥卻娶了一個惡毒的嫂嫂,嫂嫂抱怨家中無錢,誘哄她的哥哥將她賣入了青樓,她性子剛烈不願賣身,可是卻被老鴇下藥,最終淪落風塵。
男子甲對她痴心不改,也不嫌棄她殘破之身,兩人經常私下往來,命運捉弄卻讓他們的情意越來越濃,男子甲一直想籌錢為女子贖身,可是就在這時男子乙出現了,他家中也有點小錢,去紅塵和女子春風一度,對女子上了心,而後幾乎隔三差五去會見她,跟打了主意將她贖身出來,這不,今日剛剛為女子贖身,男子甲卻跑來跟他搶人,還說女子懷了他的孩子,就這樣兩人就在大街上打起來了!
男子甲抱住女子,哀求道:「大人!我們是真心相愛,怎料被命運捉弄,求大人成全我們,可憐可憐我們吧!」
「大人!」男子乙不幹了:「是我為她贖的身,而且這些日子隔三差五我都宿在她那裡,她腹中的孩子說不定是我的,賣身契都在我手裡,求大人明察!」
肥縣令看了看李喆的佩劍,又看看李喆:「大人!按照我朝律令,賣身契在誰手裡就該判給誰!」
李喆看著相擁的兩個人,眉心皺起:「法律也不外乎人情,他們也是被命運捉弄,這件事情我看不如成全了他們,不過那賣身契還在他手裡,作為贖身的報答,你們二人為他做工三年,三年後便將賣身契換給你們如何?」
三人愣住,這個處理好像也不錯,可是似乎.……也不是那麼滿意,但是好像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多謝大人!」
李喆起身拿起佩劍和令牌,劍鞘在肥縣令肚子上拍了拍:「本將是奉命查案,今日之事切不可多言,否則饒不了你!」
肥縣令連忙道:「是是是!下官遵命!」
李喆穿過大堂來到門口,對華錦歉意道:「讓你久等了!」
華錦微微搖頭:「走吧!」
等兩人離開,肥縣令連忙往後院跑去,因為跑得太快,一路跌跌撞撞差點摔倒,不過到底是跑到了目的地,一把推開門:「大人!是攝政王府的令牌,下官親眼所見,絕對沒錯!」
屋內黑暗中隱約坐著一個人影,他將茶杯放下:「人呢?」
「已經離開府衙了,他們若是想去天極,自然是往東,出了我們這個縣有一個叫做牛角山的地方,那裡白天有獵戶,晚上人跡罕至,而且樹木茂盛,最適合藏身伏擊!」
「好!就是那裡!」
李昭他們馬不停蹄的追,華錦他們剛剛從這個縣衙離開,他們正好到達前不久華錦他們被刺殺的地方,千流上前查探屍體,心驚道:「是她的手法!」
李昭沾了血放在指尖捻動:「血液還不是太過粘稠,他們離開也就三四個時辰,我們快些追,今晚應該能追上!」
兩人一起翻身上馬:「駕!」
華錦和李喆繼續趕路,鎮子上不能快跑,出了鎮子速度倒也不快,一個半時辰之後天黑了,他們正處在一個小村莊,華錦準備下地找地方過夜,李喆卻道:「我記得前面十里地還有一個鎮子,不如我們再走半個時辰,到了鎮子上找客棧再睡吧!」
華錦頓了一下,點頭表示贊同:「走吧!」
兩人再次策馬往前,天色越來越暗,然而大半個時辰過去了,他們卻在林子里穿梭,莫說村莊了,連個農戶都見不到,一盞油燈都沒有。
「怎麼會?莫非是我記錯了?還是我們走錯路了?」李喆一臉茫然,然後滿臉歉意:「對不起,都是我記性不好,我們今晚怕是要在這山上過夜了,不過這裡應該有獵戶,我們看能不能找到一個獵戶借宿一晚!」
華錦已經懶得開口,沉默代替了回答。
兩人在樹林中尋找著,終於,李喆借下一點點的月光看到了一間茅草屋,驚喜道:「你看!那應該是獵戶打獵的屋子,看起來似乎沒人,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策馬過去,李喆拿了火摺子點燃看了看周圍,推門進屋之後找到油燈點亮,意外的發現這裡床和被子都是齊全的,就是有些灰塵:「姑娘在外面稍等,我收拾一下就可以休息了!」
華錦尋著水聲來到一個小水塘邊,蹲下身伸手捧了一把水喝了,然後又用水洗臉,後方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華錦轉頭看去,對上一雙綠油油的眸子.……
華錦回來的時候李喆已經將屋子收拾好了,床鋪鋪好,自己找了兩張草墊丟在地上,拿了張掛在牆上的蓑衣蓋在身上:「姑娘也早些睡吧,養足了精神明日才好趕路!」
說完見華錦好一會兒沒過來睡,李喆連忙起身保證道:「姑娘放心,我不會對你有任何不軌的,如果姑娘睡不著,我搬到門口睡就是了!」
「不用!」華錦邁步過去掀開被子躺下:「睡吧!」
李喆看著華錦躺下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吹了油燈睡下,雖然是三月尾,但是在這深山之中還是很冷的,但是人困了,再冷也睡得著。
黑幕降臨,萬籟俱寂,茅屋的門被打開,一人在夜幕中走出來,拿出火摺子吹燃,對著夜幕中晃了晃,很快他將火摺子熄滅,幾道黑影急促趕過來,幾人相視一眼,同時拿出幾包東西往屋內撒去,然後將門關上。
幾人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屋內沒有聲音之後,幾人拿起火摺子再晃了幾下,又召來三十幾人,每人手中一罈子酒,將酒倒在茅草屋內,然後所有人分成四份守在茅屋旁邊,一人拿了火摺子直接丟過去,沾了酒的茅草屋『轟』的燃起來,瞬間蔓延成了熊熊烈火。
不過幾個瞬息,整座茅草屋都燃了起來,火光衝天,照得這裡亮如白晝,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裡,一直看著那茅草屋,直到它燒為灰燼。
等到火勢燃得差不多了,一人才拿了長槍掀開地上燃燒的草灰走過去,來到床邊的位置用長槍去翻,可是翻來翻去沒有想象中被燒屍的屍體,連棉被都不見了,那人臉色大變:「不好!人跑了!」
一支火把在他們頭上燃起,一個清亮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你們是在找我么?」
眾人瞬間抽劍然後抬頭,只見樹杈上一個女子悠閑的躺在上面,被子被她墊在了樹上,那樣子彷彿剛剛看完一個笑話。
黑衣人中矗立的李喆是那麼的醒目,華錦就算想看不到都不難:「李將軍,見到我安好是不是很失望?」
此刻的李喆哪兒還有初見時的靦腆,也沒有客氣的羞澀,只有一臉的堅毅和冷漠,這個樣子倒是很符合他軍人的身份,他袖中的手緊緊握拳:「你什麼時候察覺到的?」
「什麼時候?」華錦看著天空:「好像從開始你們就沒有掩飾吧?」
「怎麼可能?」李喆震驚。
「有什麼不可能?」華錦側臉看向他:「王妃對我下藥,想要我***,她說是想成全我和王爺,雖然我經常不在王府,但是和她打交道也不是一次兩次,我可不相信她會那麼大度,那麼她選擇的目標只能是府中的侍衛,可是如果我真的被迫從了一個侍衛,恐怕王爺會殺了她的,絕對!」
「在這些限制之下,你的出現就成為了最後的答案,你是王爺的親信,長相也出眾,又對我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如果是你,那麼王爺就算再不想,卻也不得不接受了!」
李喆不敢相信:「怎麼會?就因為這個,你就懷疑我?」
「當然不是!」華錦坐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眸是與李喆同樣的認真堅毅:「因為你是軍人,而且還是一個手握重兵,可以被趙赫委以重任的少將軍,那麼你該有足夠的智謀,足夠的本事,足夠的讓他信任,否則他不會讓你來見我的!」
「我就算是再美艷不可方物,還蒙著面紗,沒說上幾句話,將軍卻因為王爺幾句話就對我產生那麼大的興趣,還羞澀靦腆,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彷彿一見鍾情,可是情意綿綿之下確實審視、捉摸、探究!你說這足不足夠讓我起疑?」
「我不想太招搖,所以只帶你一人輕裝從簡抄小路走,加上還換了裝,你覺得那些殺手怎麼找到我們的?更別說你剛剛多此一舉管那些事情亮出攝政王府的令牌,我在你們看來就那麼愚蠢?」
「你……」李喆啞口無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啪啪啪啪!」一個人拍手走出來,伸手扯下面巾:「姑娘能深得王爺欣賞果然不是沒有原因,在下佩服!容我介紹一下,我叫陳劍鋒,李喆的表哥,早聞姑娘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只是可惜了……」
華錦歪頭:「可惜什麼?」
陳劍鋒一笑:「可惜姑娘得了王爺的在乎,以至於影響了王爺的判斷,讓他變得畏首畏尾,所以很可惜,為了王爺的大業,姑娘必須一死!」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臉上只有志在必得的殺意!
華錦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嘲了,她跟趙赫是知己,這些人是對他忠心不二的屬下,雖然還不至於用上老娘和媳婦掉進水裡那樣難以抉擇的天平,但是她知道趙赫如果失了這些心腹也一定不會好過。
「你們該慶幸……慶幸你們忠心的是他,否則你們早就是殘屍一具了!」
「嗷嗚!」突然一聲清亮的狼嘯從山頂傳來,接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圍過來,黑夜中往回一看,只見森黑的樹林中全是綠油油的眼睛。
「蒼天!哪兒來這麼多狼啊?怎麼會有狼?」
華錦飛身一躍,穩穩的落在狼群之中,一匹比其它狼身體大了不少的狼王渡步到她的身邊站住,華錦輕撫狼頭:「你們大概從趙赫那裡聽說了可是他大概沒有告訴你們我會馴狼吧?」
「別動!」華錦指著想要上前的李喆:「這裡至少有上百匹狼,但凡你們誰人先動手,他們就會群擁而上,至死方休,順便告訴你們一句,剛剛你們丟了葯進去,我順便加了點兒料,你們不行可以試試,看看你們還能走幾步?」
李喆抬手對旁邊一人一指,那人立刻會意往前走,本來還走得好好的,可是不到五步,整個人『砰』的倒在了地上,這下子由不得他們不信了。
華錦緩緩走過去:「你們以為趙赫變得畏首畏尾,失了雄心壯志么?」
「你們錯了!他的雄心還在,只是他學會了收斂,也更加了穩沉,一個衝動易怒對權力極為嚮往的帝王,就算他得到了皇權他也不會是一個好帝王,不過是一個莽夫罷了,相反,他如今的沉著會讓他的帝王之路更加的穩,更加的堅不可摧!」
華錦將李喆拿著的包袱拿過來:「今日之事就當沒有發生,就此別過!」
「姑娘!」李喆喊住華錦,目光複雜:「你說這般的聰慧,本事非凡,又與王爺是知己,為何不助王爺一臂之力?」
華錦停下腳步:「我對皇權沒有興趣,當初我遇上你們王爺的時候他可不是攝政王,只是一個垂死的病人,如果早知道他是攝政王,或許我就不會救他了!」
沉默了一會兒華錦有些無奈道:「如果有一天他把自己折騰得快死了,記得第一時間去找我,希望……不會有那一天吧!」
華錦走了,狼王跟著她走,身後的狼群也跟了去,李喆和陳劍鋒面面相覷,然後苦澀一笑:「這一次.……我們似乎做錯了!」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暈倒,兩人也不敢走,站在原地看著華錦離開的方向,懊惱自是不必多說了:「以往聽說她醫術了得,而且貌美出眾,私心裡一直以為王爺對他特別是因為男女之情,如今看來,大錯特錯啊!」
陳劍鋒無奈攤手:「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要在這裡生根?」
這時地上剛剛暈倒趴下的人醒過來,連忙爬起身:「咦?毒解了?」
千流等人追上來的時候已經沒了任何人的蹤跡,一路往天極而去,再也沒有找到華錦,一群人垂頭喪氣的回了王府,燕九看見他們那樣子不用問都肯定知道沒有找到王妃了。
「王爺在教小王爺練劍,你們等下再去彙報吧!」雖然王妃的消息很重要,但是這般失望的消息,遲點兒彙報也沒什麼。
淳親王府隨著百里夙身份和權力的變化也在變化,百里夙不願意搬遷,百里琅就將周圍的房子都賜給了他,特意讓工部將那些民房打通之後重新修建,如今的淳親王府是曾經的十倍不止,可是整個王府最中心的地方依舊保持著原諒的模樣,就連淳王府的牌匾都沒有拆下來,百里夙說他怕王妃回來不習慣,所以一切都留著。
木棉苑裡,一大一小兩個人在練武,準確的說是一個一身玄衣帶著面具的男子氣定神閑的看著一隻白白胖胖的肉糰子在那裡白費功夫。
六年的時間讓百里夙的氣息越發的沉澱,帝王之下唯一的極權王爺,權利和尊榮加給他的重量讓他更加的穩重,同樣也更加的威嚴,高不可攀,至少如今的朝野之中,再也沒人敢對王爺不敬。
可是這樣的百里夙給人的感覺太過森冷,不可觸碰,很多人多是敬畏,在他面前都是戰戰兢兢的,比面對百里琅這個帝王還覺得可怕。然而王府的心腹都知道,王爺之所以那麼冷漠,只因他所有的柔情和痛苦都給了王妃,所有的憐愛都給了他唯一的兒子,和王妃共同孕育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