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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危險新妻(40):南黎優癱軟在地:這條命她得一輩子擔著

  【番】危險新妻(40):南黎優癱軟在地:這條命她得一輩子擔著

  她又打了幾下火,小白手手指顫抖的厲害。


  沐然看不下去,走過去彎腰接過她手機的打火機。


  「噗呲」一聲青藍色的火焰。


  女士香煙點著了,青白色的煙霧青煙裊裊,模糊了她的面容。


  南黎優細細長指夾著煙,吸了一口。


  一根煙的時間,她沒有說話。


  沐然就在旁邊站著,看著南黎優臉色蒼白表情惶然。


  那根煙漸漸燃盡了。


  煙灰一些落在地上。


  一些落在她的白裙上。


  南黎優表情怔怔。


  半響,她低低細語呢喃,那聲音太輕細如蚊吶,沐然根本聽不見:「大小姐,您說什麼?」


  南黎優像受了驚一樣。


  她猛然抬眸盯著沐然。


  她的一雙眼睛氤氳著水汽霧蒙蒙一片,聲音有些啞,哭不出來:「沐然,我殺人了……」


  「大小姐,您殺了誰?」


  沐然困惑。


  南黎優卻沒有再應聲,她閉閉眼,纖長濃密的睫毛沾著晶瑩透亮的水珠。


  白皙細膩的皮膚蒼白到近乎透明。


  彷彿輕輕一碰就會像霧氣一樣消散,再也尋不見。


  -


  蘇半月已經公然和蘇蒼安決裂。


  因為喬雅的死,他是真的對蘇蒼安動了殺意,不止要摧毀蘇家。


  他說話時候的狠厲模樣,震懾到了蘇蒼安。


  前前後後的顧忌,蘇蒼安像個縮頭烏龜一樣躲避在蘇家,不敢外出。


  簡玉瑤和蘇彌菲如是,提心弔膽,又小心翼翼。


  雖然她們和喬雅的死沒有關係。


  可蘇蒼安那可真是食不能寢,夜不能寐。


  甚至腦海中,都劃過蘇半月拿著槍朝他開槍,他身上滿是鮮血的樣子。


  人人都惜命,喬雅是蘇半月的軟肋,如今喬雅一死……


  蘇蒼安怕。


  「老爺,你不用擔心,再怎樣你都是半月的父親,難不成,他還能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手嗎?」


  看到蘇蒼安那急切浮躁的樣子。


  簡玉瑤也急,眼下只能是把蘇蒼安給安撫下來,只有蘇蒼安這棵大樹矗立不倒,他們這些小幼苗才能安安穩穩。


  蘇彌菲眼看著簡玉瑤在勸慰著蘇蒼安,也跟在勸慰起來:「是啊爸爸,大哥他是不會對你怎樣的。你可是他的親生父親啊。」


  蘇蒼安抿著唇,猶豫了一會,但還是沒底氣。


  那天是他拉著喬雅來擋子彈的。


  然而。


  簡玉瑤的話,還在繼續,她一副貼心勸誡的樣子:


  「老爺,你要知道,蘇半月再怎樣不是人,他也不敢做出弒父的事情,您生他養他,現在就是死了個瘋的而已,而姐姐都瘋了這麼多年,又沒養他教育他,他怎能為了老爺而反目成仇呢?」


  「老爺,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在這裡堂堂正正的坐著,倒是要看看,蘇半月能對你怎樣。」


  「父親,他不敢對您怎樣的。」


  ……


  母女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卻是重新讓蘇蒼安有了底氣。


  而他的眼眸中,一絲寒氣,卻是瞬然的劃過。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蘇耀日的話。


  蘇耀日冷哼,語氣沉沉:「我就不信蘇半月敢做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來,……他要是敢,宗族裡的叔叔伯伯哪裡會放過他?」


  混黑的,重利更重義。


  為了兄弟出生入死的才是真漢子。


  蘇蒼安只要是蘇半月的父親。


  他能對著蘇蒼安這麼樣?

  雖然道上的人很多都是玩命的角色的。


  殺.人販.毒走.私無惡不作,但弒父這種事還真沒人乾的出來。


  但雖然蘇曜日這麼說,他也有些拿不準蘇半月是不是真敢。


  喬雅的死,因為是蘇蒼安拉了喬雅當成擋箭牌。


  那位瘋婆子母親聽說對蘇半月很重要。


  開槍的人,據說是K。


  蘇半月不會放過K,但警局那邊查找,需要點時間。


  更何況K是……


  金三角頂尖的雇傭兵殺手。


  -


  三天後,喬雅葬禮。


  葬禮從簡,所到之人,一身的黑衣。


  蘇家的人來了一些堂的表的叔叔伯伯,簡玉瑤和蘇彌菲也來了,對著一些的長輩舒伯說蘇蒼安身體不適來不了。


  公然決裂大家是知道了,但是在這個場合也不能提。


  幾個叔伯私下問了一下蘇蒼安的情況,又去安慰了一下蘇半月,沒有多說什麼蘇半月和蘇蒼安的關係。


  喬雅早些年就瘋了,現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瘋了的女人和蘇蒼安過不去。


  甚至於他們覺得蘇半月為了喬雅和撫養他的父親公然決裂了,沒有必要。


  喬雅喬家那邊也來了人。


  蘇蒼安原本是靠喬家起家的,後來發家了對喬家落井下石。


  兩家已經許久不往來了。


  喬父死的早,平日就是喬母去療養院看看自己的女兒,現在自己的女兒說沒就沒了。


  喬母大病在床,就剩一口氣吊著,連女兒的葬禮都出席不了。


  這次喬雅死,蘇半月的兩個舅舅過來弔喪。


  喬國喬家兩兄弟看著自己妹妹的墓碑,很悲傷。


  他們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年輕時盲了眼瞎了心,選了蘇蒼安這麼個不是東西的人。


  朦朧細雨,蘇半月位於最前方,一身黑色西裝很是筆挺。


  喬國站在自己的外甥旁邊,看著自己妹妹的遺照。


  黑白照片上。


  喬雅笑容明顯,那是年輕時的一張照片,不是她瘋了之後不再笑不再說話的樣子。


  美麗的少女嬌俏可愛。


  周邊,細小的向日葵裝束。


  映襯悲涼。


  喬國拍了拍蘇半月的肩,勸慰自己的外甥:「半月,節哀順變,姐姐已經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們這兩個做舅舅的,現在保不了自己的外甥,說來也是諷刺。


  蘇半月低垂眉眼,黑色的眼眸毫無波瀾,深深的注視著墓碑,他微微勾唇,笑了:「舅舅,您不用擔心我。」


  這笑容看起來竟是嗜血,連喬國這種在道上混了好些年的人,看得都有些心驚。


  他要說什麼,蘇半月又開口,溫潤嗓音聽起來很冷漠:「我不會放過害母親的人。」


  他字字句句,都好像從胸膛里蹦出來一樣。


  恨意刻骨,融入血液中。


  很偏執。


  南黎優站在蘇半月旁邊,她一身黑裙長發挽了個髮髻,默然看著墓碑。


  她隱約聽到蘇半月的話,剎那間小臉兒臉色白了。


  此次葬禮,莫愁也來了。


  一束白色玫瑰放在墓碑旁,臉色沉抿。


  視線瞥到了臉色低沉的蘇半月,腦海中,瞬然就劃過三天前的畫面,擰了擰眉,準備朝著蘇半月走過去安慰他幾句。


  但看到了蘇半月的身邊的南黎優。


  想了想,還是轉身離開。


  總入棺到入葬,所有程序,蘇半月都沒離開過半點的視線。


  南黎優在旁邊。


  她站著也是看著墓碑,消尖的下巴,圓圓的大眼睛沒有神彩,整個纖細消瘦沒有一點肉。


  南黎優在心裡默念:對不起。


  母親,對不起。


  她站著,像條白綾一樣站著,一動不動。她得努力瞪大眼睛,才不讓自己哭出聲。


  垂立在兩側的手,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肉里,被她無意識摳掉一層皮,都出了血。


  她卻彷彿渾然未覺。


  她一聲不吭的陪伴著蘇半月。


  同時也在為自己贖罪。


  而等所有人走後,蘇半月還站在原地,未曾移開步伐。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天色漸漸暗了。


  抿抿唇,南黎優對著喬雅的墓碑鞠了躬,很鄭重很正式,飽含著她的歉意和愧疚。


  人死不能復生。


  這條命她得擔著,一輩子都痛苦的擔著。


  可是她不會說,不能說。


  她還要一輩子呆在蘇半月身邊,跟他在一起。


  這是她的自私,也是她無法被原諒的錯。


  鞠完了躬,南黎優拉住了蘇半月的手,她看著喬雅的照片,對著蘇半月低低的勸慰出聲:「半月,母親已經入土為安了,讓母親好好的休息,我們先離開,好嗎?」


  「黎優姐,你先回去吧,我再多待一會。」


  蘇半月的薄唇緩緩的鬆動,聲音暗啞。


  南黎優知道蘇半月此刻沉重的心情。


  她和蘇半月往常一樣,抓住了他的手,企圖緊緊的包圍住他的手背。


  眼睛灼灼的凝視著他,「半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們在這裡,會吵到母親安息的,我們先走,等過段時間我們再來看母親好嗎?」


  任何一個地方的葬禮,都沒有這樣的習俗,在入葬后,死者親屬還在墳頭站上一整天的。


  「黎優姐……我總是覺得,母親還在,並沒有離我而去。」蘇半月的視線,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喬雅的照片。


  南黎優的一顆心沉了沉。


  多年以來,蘇半月什麼時候用這樣語氣說過話?

  他一向微笑,謙謙君子如玉一般溫潤。


  可是,即便是不願意去相信那個事實,事實也都無法改變。


  「半月,我知道你難受,可是母親走了,是事實。不管後來怎樣,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們先從這裡離開,嗯?」


  南黎優的神色,卻是無比的深沉,悲涼入眼。


  她抓住蘇半月的手,卻始終都不鬆開。


  那天醉酒在畫室。


  他抱著她哭,聲音壓抑悲戚,而醒來后的他,那眸子裡面的哀傷,又何曾有絲毫的消減?

  喬雅是他的母親,蘇熏月死後,是他唯一一個直系血親。


  蘇蒼安根本不被蘇半月承認是父親。


  三天期間,蘇半月為喬雅設置靈堂,一直都在喬雅的牌匾前,長跪不起。


  南黎優陪著他。


  蘇半月那樣的狀況,讓南黎優很擔心,都不敢離開她。


  三天,他沒有絲毫的胃口。


  如今安葬……也就代表,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哪怕是蘇半月不願意承認,也必須要承認。


  南黎優是希望蘇半月能好的。


  蘇半月對喬雅的感情她知道,那天從莫愁那裡接回蘇半月。


  是她跟蘇半月在一起這麼久,第二次見他落淚。


  她的心很沉重,卻除了安慰的話,什麼都做不了。


  她覺得很無力,如果……


  南黎優想,如果是莫愁在這裡,她安慰半月的話,會不會有用?


  「黎優姐,那些話我都很清楚。」


  蘇半月終於移開了視線,黑眸冷冷邃邃落在了南黎優的身上,沒有一點溫度。


  那一眼的氤氳,卻是迅速的就入了南黎優的眼。


  正因為清楚,所以才更加無法釋懷,除了悲傷還是悲傷。


  「蘇半月……」


  南黎優伸手抱住了蘇半月,把小腦袋埋首在他的胸膛裡面。


  她想要給他慰藉,安慰他。


  可是此時此刻。


  她發現她比他更怕,她的肩膀在輕微的不可抑止的顫抖。


  她想要更加的靠近著他的懷抱,攝取著他身上的溫度。


  這時。


  南黎優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


  還是那個陌生電話號碼,還是沒人說話。


  南黎優蹙了蹙秀眉掛斷。


  蘇半月嗓音微啞問了她,「怎麼了?」


  「沒說話,可能打錯了。」


  又是那個***擾電話。


  頓了一會,南黎優又說:「半月,我們先走吧,過段時間再來好嗎?母親已經下葬,還有其他後事要打點的。天也晚了,我們先走吧。」


  她的軟軟聲音里有點兒不自知的懇求。


  「嗯。」


  蘇半月低低的應聲,和南黎優離開了墓園。


  -


  喬雅的所有後事都已經打點完畢。


  而所有的事情,都開始回歸於正常化,就如同蘇半月。他還是和以前一樣工作,保持以前一樣的溫和而又謙遜的笑容。


  人人都道溫文爾雅蘇公子。


  蘇半月如常的溫柔語氣,每天晚上還是會打電話去問一問她的狀況,讓她要好好照顧自己:

  「黎優姐,工作重要,身體也要兼顧,不要讓我擔心了。……就是黎優姐不畫畫,我也能一輩子養著黎優姐。」


  「蘇半月,畫畫是我的興趣愛好。」


  「我知道,但是老公養家是必須的,黎優姐。」


  他的溫朗傳過來,清風朗月一般很柔和。


  「好。」她的笑有些悲涼,語氣卻是很歡快甜蜜,撒嬌道,「半月,你要記得你說的話,要養我。」


  偶爾南黎優也會去找蘇半月。


  她去找他的時候,他是老樣子,優雅從容像個貴公子,彷彿已經從喪母之痛走出來了。


  他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甚至比之前更加寵著她。


  可是南黎優的心卻有些沉。


  她看著蘇半月帶著溫和微笑的俊秀面容。


  南黎優都不知道他這樣,到底是好,還是壞。


  半個月的時間,卻是彈指之間。


  南黎優終於可松下一口氣,只是——


  席宴叮囑的話,還在繼續:「大小姐,毒癮這邊已經完全沒問題了,只是精神上,還需要多加的注意。」


  很多人生理上能戒掉毒癮,可是心理上戒不掉。


  毒品帶來的快感,那對於吸食的人來說,是無與倫比的美麗。


  哪怕毒癮已經戒掉,可是時常想起那種感覺的時候,輕飄飄的,極致的享受感覺。


  無比的渴望,嚮往。


  復吸的可能性很大。


  席宴就怕,南黎優會忍不住。


  「嗯,我知道了。」


  南黎優點頭應聲,戒了毒,她的臉色沒有那麼慘白了,卻也沒有那小臉兒圓鼓鼓紅潤的模樣。


  南黎優凝重起來。


  她不會再碰毒品。


  哪怕是她割捨不掉。


  可是為了蘇半月,為了他們的後來,為了以後能有個她和蘇半月的小孩兒。


  她也必須要徹底的放棄毒癮,堅決不能讓毒癮繼續複發。


  「嗯。」


  席宴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視線在看向南黎優的時候,卻是忽然一下深邃起來。


  緋色的小嘴兒微微抿著帶著點笑意,很是甜蜜嬌俏的樣子,戒了毒,對著以後和少主的生活充滿希望。


  漂亮韻致的鳳眸眸光流轉,像璀璨的琥珀,很是吸引人心。


  近來,她的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


  「我去公司找他了,有事我會隨時打電話給你的。」南黎優緩緩的牽起笑容,還算是溫和,好長時間。


  南黎優已經沒流露出這樣的神情了,而蘇半月……


  南黎優擔心他。


  南黎優把車開在了蘇氏樓下,南黎優和蘇半月之間的關係,此刻眾人皆知,一路前行,通暢無阻,更有蘇氏員工,點頭問好。


  南黎優頜首,保持溫柔的笑容,米白色的及膝短裙,頭髮微卷,加之她那如凝脂的皮膚,精緻的五官輪廓。


  她漂亮的就像是芭比娃娃,像個美麗可愛的精靈。


  眾人心中,無疑不是在感嘆,羨慕。


  -


  辦公室外。


  秘書本來要給蘇半月打內線說太太來了。


  被南黎優阻止了。


  對著秘書疑惑地目光,南黎優細長手指抵在紅唇上,做了個「噓」安靜地表情,微笑著說:「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我想給他個驚喜。」


  秘書表示理解,放下了電話。


  南黎優走到蘇半月的辦公室前。


  叩叩!


  「進來。」


  裡面傳來溫和清朗的聲音。


  南黎優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


  蘇半月正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老闆椅上,他手裡一把黑色鋼筆,手指修長,白色的襯衫氣質乾淨儒雅。


  文質彬彬。


  蘇半月抬起頭看去。


  四目相對,蘇半月俊秀的臉上笑容柔軟溫和:「黎優姐,你怎麼過來了?怎麼也沒提前通知下我。我好下去接你。」


  蘇半月站起身,要朝著南黎優邁步而來。


  南黎優也走進去。


  蜜潤紅撲撲的小臉上,她笑眯眯地說,「我想著你忙,就過來看看你。」


  此刻,他的語氣,神情,和以前沒有絲毫的變化。


  如果不是那場葬禮,不是事實過於殘忍冷酷。


  南黎優甚至都有一種錯覺,錯覺這是一場幻覺。


  「黎優姐的畫,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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