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61 熟悉的輪廓,淚眼中斑駁,望著卻無法觸
V61熟悉的輪廓,淚眼中斑駁,望著卻無法觸摸【二更】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薄晏北勾唇,笑意深濃,不僅不會不見面,他還會時時過來見她,他要讓她明白,她躲不開他。
他的目光冷冰冰的落在許景遇的臉上,伸手撫了一下唇間,眼裡帶著濃濃的警告。
薄晏北走後,蘇念捂住腦袋,神情有些痛楚,到底是為什麼,他要這麼揪著她呢,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彼此,各過各的。
許景遇伸手去扶蘇念,蘇念躲開然後起身說道:「我想一個人靜靜。」
她的心裡太亂了,亂的無法應付任何人。
見蘇念眉宇間神色痛苦,許景遇緩慢的收回手,看著她回了卧室,自己轉身出了門。
門外還停著薄晏北的車,薄晏北就站在車前,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煙,他的眸子眯起,身子背對著別墅。
許景遇加快了腳步,目光薄怒,他剛靠近薄晏北,男人便突然轉身,一拳砸在了他的側臉上,和他剛才打薄晏北那一拳位置一模一樣。
薄晏北的嘴裡叼著煙,目光緊緊的眯起,本來就不打算放過許景遇,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
顯然,兩個身手不同的人能用出的力道也是不一樣的。
「許律師,做了這麼多年律師還沒學會什麼叫圓滑么?」
「蘇念是我未婚妻,薄晏北,我警告你離她遠一點。」許景遇額頭青筋暴起,目光憤怒。
薄晏北輕輕的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愛她。」他的話語間濃濃的警告意味。
許景遇到底存了保護許離瀟的心思,不過人之常情,都是弱點也可以理解。
可是許景遇這樣,只會讓許離瀟的下場更加悲慘。
許景遇目光擰起,一點笑意都沒有,相比而言,到底誰更狠一些,他承認自己做不到主動把許離瀟送進去,可是這叫事情就算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難以決定吧!
薄晏北揉了揉拳頭,伸手打開車門彎下身子坐了進去,他這人習慣了以暴制暴,受不的半分不尊敬,他再放許景遇一陣子。
車開到半路,薄晏北的手裡催命一般的響起,是李彥打過來的,他和李彥極少聯繫,因為李彥代表老太太。
不過,這麼晚了,老太太出什麼事了嗎?
接起電話后,李彥的話讓薄晏北臉上的表情凝住,猛的踩下了剎車。
旋即快速的調轉了車頭,車速飛快的離去。
醫院內,薄晏北父親的情況不太好,再次出現了抽搐的情況,而且昏迷不醒,這樣子還不如一直安安靜靜的讓人覺得平安。
薄老太太身子幾乎癱軟在了外面,為人母親的一方面軟弱毫無遲疑的展現了出來。
薄晏北到的時候,裡面正在搶救,薄老太太幾度昏厥。
她看不得兒子這麼痛苦卻沒有任何辦法,薄晏北現在病房外,整個人都沉默了。
父親在每個家庭都是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那時候還小,每天都盼著他可以醒來,奶奶有時候會告訴他,這是另外一種修行,可是為什麼父親的面貌會隨著時間的飛逝變得蒼老。
他失去的那些年到底誰可以彌補,男人隱忍的目光中滿是脆弱。
只要還活著,就不奢求別的,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這個夜晚無疑是漫長的,薄晏北眼睛一眨不眨的守在搶救室外,就連呼吸都像是搜刮著嗓子眼,特別難受。
可是也只有這些越加無情的真實,練就了他的一身鐵血無情。
搶救室門開的那一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有些凝重,包括醫生的。
「病人現在在努力想恢復清醒,可是昏迷這麼多年,身體機能已經大大趕不上正常人,所以你們要做好準備,有可能就是這些天了。」是醒來還是死亡,誰都不能料定,只能說病人的意志很強大,腦補機能有恢復的跡象。
可是萬一哪裡出了錯誤,就是要命。
薄老太太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的嗚嗚哭出聲,奶奶的哭聲沙啞滄桑,那個女強人老太太如今再也卷不起堅硬的城牆了。
父親被護士推了出來,薄晏北走上前緊緊的握住父親的手,他的眼底是期盼,是凝重。
他不知道父親醒來能不能接受現在的一切,當初他出車禍的時候,和薄晏北如今的年紀差不了太多,他該怎麼去接受這突然消失的二十多年前呢?
他該怎麼接受母親妹妹都已經逝去的事實呢?
他是否要承受那些他過去就不曾負擔的痛楚,這些都是未知,薄晏北的眼角一抹晶瑩,他的唇間顫抖,緊緊的握住父親的手。
直到護士把男人送進病房,薄晏北孤寂的身子站在門口,整個人是從未有過的脆弱。
誰天生就壞?誰天生就心懷恨意?
薄老太太看著自己孫子的背影,心中都是心疼,以後,他想要做什麼她都不插手了,她怎麼還忍心讓他這麼痛苦。
薄晏北雙手捂住臉,通紅的眼眶中蓄滿了淚水,順著指縫滑動,布滿一張冷俊的臉。
安靜的走廊里,男人痛苦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什麼苦楚都咽在了心裡。
男兒有淚不輕彈,男人的眼淚是想起過往的傷痛,那些足以擊倒一切的傷痛。
薄晏北在門口站了許久,眼中布滿紅血絲,他睜著眼睛,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氣。
他還得活著不是么,他還有事情要做,至少查清楚當年到底是誰讓他變得家破人亡,他發誓,不管是誰,他都絕對不會放過。
他沒有回頭看薄老太太,如今這樣的神情放縱一次就夠了,他是個男人!絕對不允許自己再這樣萎靡。
他高大的背影隨著沉重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醫院外的空氣冷冰冰的凍臉,襯的男人輪廓生硬。
他如同夜色一般漆黑的眸子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邊上,他何嘗不怨恨自己,為什麼偏偏那天過生日。
為什麼在車上的不是自己,他心裡有太多的悔恨和愧疚不知道和誰說,每年去墓前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妹妹很小,永遠都是孩子的模樣,他都沒有機會看見她長大。
母親的溫柔和婉約,父親的肩膀,就在那一天,他失去了一切,他吸著冷氣,臉上毫無血色。
心裡埋藏的痛楚此刻血淋淋的被自己親手揭開,因為除了他自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懂他。
男人的身子站的筆直,矜貴的身姿,手指僵硬的緩慢插進兜裡面,可是即使是這樣,依舊感受不到一絲暖氣。
有人說他偏執,他承認,有人說他無情,他承認,有人說他冷血,他也承認,沒有這些,他就不是薄晏北了。
因為怕失去,所以他看上的人和東西都會不留代價而抓的緊緊的。
也許他是偏執,他是滾蛋,他是該滅,等他解決完一切,他就都認了。
冷風陣陣的襲來,吹痛了他的側臉,男人偏頭,頭髮被風席捲的吹起,他的眼眶是該沒來得及收回的凝重。
他的目光便對上了一個清澈的女人眸,蘇念是來看父親的,順便給母親送飯,她萬萬沒想到可以在這裡碰見薄晏北,更沒想到他的脆弱被她直擊,這樣的薄晏北,絕美無雙,也許這個詞不適合用來形容男人,可是沒人能清楚她當時的感受,彷彿心臟被直擊了一樣。。。
薄晏北決然的轉過頭,他邁步下了台階,向著車邊走去,動作利落的開車門上車然後關門,直到他俊美的輪廓沉在了看不見的車窗中。
蘇念手指捏緊了飯盒,眼睜睜的看著那車飛快的開走,像是躲避什麼一樣。
蘇念回神,清冷的眸子清明,她沒有想太多,轉身進了醫院。
而就在電梯門口,蘇念碰到了被人扶著出來的薄家奶奶,薄老太太看見蘇念后,臉上沒了刻薄的神情,她的眼睛紅腫,蘇念覺著,她又蒼老了很多。
薄老太太閉了閉眼,任由李彥扶著她出去了,如今還能怪誰呢?
只希望,兒子能平安醒來,能好好的她就知足了。
蘇念上了電梯,她的心裡有些不平靜,薄家應該是出事了吧,怎麼會都聚在醫院呢?
蘇念把飯帶給孟黛清后,有些心事重重,「媽,我出去一下。」
她說完,便跑出了病房,然後跑到一樓的服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