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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 蘇念,你很缺男人么!

  許安詩一下子抱住薄晏北的脖子,把腦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她邊點頭邊哭:「我就知道,你不會忘……」 

  蘇念只覺得呼吸一滯,有些喘不上氣來,她大口呼著氣,低頭的瞬間,她腳一軟跌進了門裡。 

  許安詩看見蘇念進來后,手指一頓,淚眼朦朧,彷彿受了多大的委屈,薄晏北轉身,俊美的面容冷硬如往常。 

  蘇念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狼狽,她緩慢的起身,滿臉委屈,她的手放在額頭上,深吸著氣不讓眼淚掉下來。 

  「對不起,不小心進來了。」還未等裡面的人開口,蘇念手臂緩慢的垂了下去,近乎機械的回答,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此刻便能奪門而出溲。 

  「安詩,你先去準備上課。」薄晏北語氣輕緩,冷眸微抬,許安詩點頭,擦了擦眼淚就出去了,效果已經達到,她不必再說那些可能會讓他反感的話了。 

  蘇念吸著鼻子,她眼前逐漸的模糊,連她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忍住心裡翻江倒海的難過的。 

  「為什麼哭?」空氣中透著一抹沉默的壓抑,他低沉磁性的聲音在這空間中化開,蘇念一瞬間的綳不住,眼淚順著下眼瞼滑下,一直流到脖子上恧。 

  蘇念的手緩緩地攥緊,更加感受到這凝重的氣氛。 

  他低眸,黑眸沉沉,修長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然後低下頭來,蘇念唇角顫抖,她下意識地想跑,不想面對這樣的他。 

  可是薄晏北哪裡會如她所願,他左手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手指逐漸的發緊,他唇角略起一抹涼意:「就因為我不愛你?」 

  蘇念抬眸,與他對視,將他那一抹譏諷盡收眼底,她的臉色煞然發白,她甚至都害怕他再次開口。 

  他的手緩慢的摩挲著她粉嫩的唇角,唇角的譏諷愈來愈大,他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那天,我把你當成安詩了。」 

  蘇念腦袋嗡的一聲空白成一片,如同一張一塵不染的白紙,毫無縫隙,毫無思考的餘地,那天那個充滿遐想的吻,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讓她成了替代品。 

  蘇念垂著兩側的手狠狠地發抖,她滿心的苦楚卻無法發出一個音節,最終勉強的一笑,苦澀黯然的開口:「沒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你不說我都忘了。」 

  她緩慢的垂下眼瞼,唇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她慢慢地後退了一步,被他摩挲過的唇如同著了火一般。 

  薄晏北眉頭擰起,銳利的目光勢要把她看透一般的投射在她粉嫩的小臉上,黑眸沉下一抹陰霾。 

  「你初吻給誰了?」他不會沒聽出她話的意味,他的臉色陡然的冷了幾分。 

  「叔叔你不認識。」蘇念輕聲的開口,對上他的目光,她沒底氣的眼神躲閃開,但是這樣的動作,在他的眼裡無疑就成了不耐。 

  「蘇念。」他似乎在兩個字上都咬了重音,他的聲音如同啐了毒一般,她轉身就被麻痹了神經。 

  蘇念把手指尖都扣在了手心裡,掩下心中所有的心緒。 

  「老師再見。」她低頭彎下腰,畢恭畢敬的尊稱他為老師,語畢,轉身離開。 

  薄晏北的目光極冷,盯著她離開的方向,眼中如同渡了一層冰,他的胸口竟然開始發悶,彷彿堵住了一樣。 

  蘇念坐上電梯,按了一層,她雙手捂住心口,然後蹲在地上,她低下頭大口呼著氣。 

  有那麼一刻,她覺得自己就要窒息而死。 

  她白著一張臉,心臟生疼,如同被澆了油後點火,如此的煎熬,如此的痛楚,如此的生不如死。 

  是不是這樣也好呢,她明明白白的知道了他不會愛上她,那麼她是不是就可以把一切都忘了。 

  她走在學校里,雙目失神,每走一步,腳尖上都如同踩著刀刃一般,鋒利的把她割得滿是傷口。 

  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蘇念眼前模糊,她的鼻尖通紅,隨著學校的上課鈴聲響起,她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去哪?」看了一眼後視鏡,鏡中的人好像哭了。 

  「秋安路蘇家。」蘇念低頭,伸手摸了摸眼淚,深呼了一口氣,不再哭,她把窗戶打開,腦袋倚在半開的車窗玻璃上,而後閉上眼睛,暖風垂著她紅腫的眼眶,***的陽光,她只感覺眼周像是傷口處撒鹽一樣,疼的厲害。 

  蘇念進門的時候,孟黛清倚在沙發上半閉著眼睛休息,蘇念走過去,然後站在她的身後。 

  她雙手繞過孟黛清的脖子,然後腦袋倚在她的後背上。 

  孟黛清身子一怔。 

  「小念?」她揚起笑容,肯定是這膩人的小丫頭了,要不誰還會這麼抱著她。 

  「嗯。」蘇念哼了一個鼻音,繼續膩著。 

  「今天沒課嗎?」 

  「沒有。」蘇念抿唇,撒了個謊。 

  「來過來,媽媽看看有沒有晒黑有沒有瘦。」 

  蘇念心裡嘆了一口氣,繞過沙發坐在孟黛清身邊,然後腦袋緩慢的躺在她的大腿上。 

  「曬的又黑又丑,不給看。」蘇念把腦袋轉向裡面的方向,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孟黛清憐愛的撫摸著女兒細軟的頭髮,揚起笑意,自己的孩子,多大了都是孩子。 

  * 

  蘇念在家裡住了一晚上,為了不讓父母擔心,她第二天一大早便回學校去了。 

  「蘇念,你昨晚去哪了,打你電話也不通。」黎白正在收拾東西,見蘇念進來后埋怨道,她昨天下午的課就沒有來上,晚上也沒回宿舍,打電話也顯示關機,不知道這臭丫頭跑去哪裡了。 

  「手機沒電了,有事回家了一趟。」蘇念笑笑,別的沒多說。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東西我都替你收拾好了,我們走吧。」黎白把兩個背包都裝好,一個遞到蘇念的手裡,一個自己背在背上。 

  蘇念蒙了,黎白這是要去哪? 

  見蘇念茫然,黎白自己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蘇念翹課了怎麼會知道今天要出去上實踐課呢。 

  「昨天的課你沒來所以你不知道,今天老師要帶我們出去上實踐課,不多說了,還有五分鐘就要集合了,再不走就來不及啦。」黎白拉住蘇念的手就往外走,蘇念抿唇,要出去實踐么? 

  學校門口停了兩輛大巴車,黎白拉著蘇念一路狂奔,薄晏北就站在車前,今天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官配黑西褲,一樣的搭配,不一樣的感覺,蘇念看了一眼之後便別過目光,因為他的身邊還站著許安詩。 

  黎白跟薄晏北打了個招呼,蘇念則是直接上了車,一上車在最前面她便看到了一個熟人。 

  「林安白,你怎麼在這。」她張大嘴巴,有些驚訝。 

  「今天我是助教,叫我林老師。」林安白微笑,露出齊齊的小白牙,十分的陽光。 

  蘇念拿手指頭點了一下他的腦門,擰著秀眉說道:「行,就你厲害。」 

  林安白手指敏捷的抓住她的食指然後握在手裡,另外一隻手攬過她的腰,強迫他坐在自己的旁邊。 

  「跟助教坐在一起,你是的榮光,不用太開心。」 

  「……」蘇念白了他一眼,林安白怎麼還是這麼不要臉呢,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坐,她要跟黎白坐呢。 

  見她要起來,林安白皺了皺眉頭,一副受了多大傷害的樣子,他的手握住蘇念的手腕。 

  「丫頭,就算我不是薄唔……」 

  聽見他將要脫口而出的那三個字,蘇念直接捂住他的嘴,然後坐下。 

  「再說就咬你。」蘇念咬牙切齒的,林安白挑眉,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對上薄晏北那雙涼薄深沉的眼眸,林安白勾唇,他有點惹火上身的感覺。 

  蘇念收回手,翻開書包,看黎白都給她裝了些什麼進來。 

  看到iPad的那一刻,蘇念欣喜了,她手機自打昨天沒電就一直沒充,現在有事情做了。 

  掏出耳機,找到B站,打開之後找到緩存好的韓劇,蘇念把一隻耳機戴在耳朵上,她見一旁的林安白直直的看著她,蘇念把一隻耳機遞到他手裡。 

  「你要不要看?」 

  蘇念別的不說,臉蛋長得嬌嫩,一雙大眼睛如同汪洋一樣水盈盈的,林安白就那麼看著,心裡猛地跳了幾下。 

  見他沒說話,蘇念直接把耳機塞進他的左耳朵里,反正他若是不喜歡看,自己拔唄。 

  「我拿著吧。」林安白見她一直再找姿勢怎麼放ipad兩個人看舒服,他直接伸出手拿過,右手拿著放在他的腿上,屏幕側向蘇念,讓她好看的方便。 

  「安白,你真是大好人。」蘇念眼角笑的彎彎,林安白這小子,還蠻紳士的嘛。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她分明聽到了一聲冷哼,然後她注意到薄晏北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車,他和許安詩就坐在兩人的左側雙人位置上。 

  蘇念盡量把思緒都放在正在播放的韓劇上,不理會來自身側的壓力。 

  許安詩坐在靠窗的位置,自打從蘇念上車開始,無論他是在車外還是坐在這裡,他的目光都沒離開過蘇念。 

  許安詩眉頭緊了緊,伸手抱住薄晏北的手臂,感受到她柔弱的手握在他的胳膊上,薄晏北眉頭微不可察的蹙起,而後轉頭,眸光凌厲。 

  許安詩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不過還是沒鬆手,她僵硬的笑了笑說道:「晏北,待會我們要去哪裡?」 

  「案發現場。」他抽回自己的手臂,言簡意賅的給了這個答案,許安詩尷尬的收回手,沒再問。 

  此時林安白的手臂搭在蘇念身後的椅背上,一種半摟著旁邊女人的姿勢,薄晏北眸色倏地一冷,林安白的姿勢彷彿就是對她勢在必得一樣,似乎從剛才開始,他就有意無意的對蘇念動手動腳的。 

  林安白髮現,他只要稍微把屏幕向他這邊移動,蘇念也會不自覺的跟著靠過來,於是,他每次都小小的動作,把屏幕轉向他一點,沒一會,兩人的腦袋就要對在一起了。 

  蘇念看韓劇看的入迷,渾然沒有發覺現在自己已經半靠在林安白的身上。 

  忽的,她只覺得耳朵一疼,耳朵上的耳機被人強行的給拽了出去,她捂住耳朵轉頭,就見薄晏北站在她的側面手裡拿著那條白白細細的耳線。 

  「你去那邊坐,我們有事情要談。」薄晏北眸子漆黑一片,連說話的氣勢都十分的凌厲,他剛才讓蘇念坐過去的位置,正是剛才他所坐的。 

  蘇念從他的手裡接過耳機,半句話沒說就坐在了許安詩的身邊,反觀許安詩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她要氣死了好不好。 

  「丫頭,給。」林安白頂著薄晏北陰沉的目光將平板遞給蘇念,蘇念接過,卻沒了看下去的興緻。 

  薄晏北也在林安白的旁邊坐了下來,林安白覺得整個人都發悶了,他的因緣呀。 

  「薄檢,要談哪件事情?」林安白心裡想了想,八成沒啥事,估計就看蘇念那丫頭坐他身邊,他看著刺眼了。 

  果不其然,薄晏北閉上眼睛,不搭理他了。 

  「……」 

  林安白深深的感到了無力,他摸了摸耳朵,剛才他家薄檢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去拽耳線,說話不好嗎?為什麼偏偏要動手呢。 

  * 

  大巴車在半個小時之後停在了一棟居民樓前,周圍圍著黃色的警戒線,四周一片寂靜。 

  可以看到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 

  眾多同學一下車都滿是唏噓,這一看就是案發現場嘛,誰能想到實踐要來這些地方。 

  蘇念所學的這個專業其中有一門是要在大一下半年開的,那就是人體解剖課,雖然她們並不是法醫專業的,可是必修課里這些是有的,而且以後還會開設刑事科技技術這門課程。 

  所以,這個專業出去就業可以多方面,例如律師。偵探、法醫! 

  因為A大是全國最權威的法學類大學,所以每年都有無數的父母想把孩子往裡面送,從這裡畢業的學生大多進了大公司的法務組或者檢察院,當然還有不少因為熱愛和正直選擇做一名法醫的。 

  「大家請分成兩隊,可以自己選擇,是由我帶還是薄老師帶。」林安白率先開口,他其實也不想主動攬這事,可是他家薄檢不是那種熱絡的人,沒辦法,他分組唄。 

  而且他熱切的希望蘇念來他這裡,林安白的眼神巴巴的在蘇念的身上,就差搖搖小尾巴了。 

  許安詩自然是站在薄晏北身邊了,而且大多數的人都站在了薄晏北的身後,林安白心裡一涼,他就知道,現在的孩子只顧著看顏值了。 

  幾乎在所有人都選擇完了之後,蘇念快速的站到了林安白的身後,林安白這下子開心了,一掃剛才的鬱悶。 

  薄晏北看著乖巧的站在林安白身後的蘇念,他冷冽的臉上略過陰沉,蘇念轉頭,對上薄晏北的眼睛,只感覺脊背一涼,她下意識的往林安白身邊靠了靠。 

  「別害怕,屍體待會才出來呢。」林安白感到她的緊張,身後攬住她的肩膀,邊拍邊安慰著蘇念。 

  「什麼?屍體?」 

  蘇念驚呆了,不是實踐課么,怎麼會有屍體呢。 

  他這到底是安慰還是揭底呢…… 

  「別怕,別怕,我保護你。」林安白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她驚呆的小表情怎麼那麼可愛呢。 

  蘇念要哭了,她真是服了林安白呀,她又不是不知道林安白向來奔現場都不去被害人身前的,自己還害怕呢,還說大話要保護她,也真是夠夠了。 

  「安白,你去那隊。」薄晏北向著這邊走了過來,他的聲音冷淡,表情不明。 

  林安白:「……」 

  兩人互換了位置,蘇念站在那裡,渾身不舒服,他不是那隊的么。 

  「我看你剛才笑的挺開心的。」男人冷冷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他的唇角掀起一抹冷笑,眸中淡淡的慍怒。 

  她現在的這副表情真是怎麼看都看不過眼。 

  「人嘛,活著最重要的就是開心。」蘇念毫不費力的頂撞了回去,還不允許她笑了唄。 

  薄晏北眉間挑起,整個人都深沉了下來,蘇念察覺到氣氛不太對勁兒,身子往旁邊挪了挪。 

  「不想站這裡就滾去那邊。」薄晏北胸膛積滿了怒氣,他身上是有病毒么,她要這麼躲著! 

  蘇念一聽,想也沒想,直接就跑去那邊了。 

  薄晏北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的揚起下巴,半響沒說話。 

  沒一會,一個擔架抬著一個人便出來了,蘇念從林安白的身後看過去,確實如他所說,是個屍體沒錯。 

  旁邊的學生一陣***動,他們所以為的實踐都覺得是去開庭旁聽,學習經驗,沒想到竟然…… 

  於是底下抱怨聲四起。 

  「不想學就滾回去。」薄晏北走到前面,伸手扯開黃色的警戒線,旁邊立著的路障咣當的倒了一地。 

  他的話音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出聲了。 

  男人神情桀驁,俊朗的眉宇滿是陰沉,他真的生氣了,所有人都被嚇得一句話都不敢吭。 

  「現在開始兩個人兩個人的進,用眼睛去看,用心去記!」他冷著眉眼,斬釘截鐵的聲線十分的爺們。 

  倒是男生膽子大,有兩個人先進去了,他們手裡都有事先準備好的筆記和筆。 

  蘇念摸著胸口,平復了一下心情,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她不後悔,既然學了,就不能怕。 

  很快,前面的人都依次進去了,只剩下四個女生。 

  「剩下的人一起。」薄晏北掃了一下剩餘的四人,其中一個女生畏畏縮縮的直接嚇哭了。 

  「老師,我能不去么,我能不能去車上等著。」蘇念轉頭,說話的正是那天薄晏北第一堂課坐在她身邊的女生。 

  「行,你去車上等著吧。」林安白見薄晏北神情不對,趕忙上前攔住他的視線,那女生彷彿得了大赦一般,生怕一會得要她去似得跑去大巴上了。 

  蘇念深吸了一口氣,率先的越過黃色警戒線進去,黎白走在她的身後,兩人站在那裡,黎白把手裡的筆記本遞給她一個。 

  許安詩遲遲不肯過去,她真是為什麼要來遭這種罪呢,可是不進去薄晏北會不會看不上她了。 

  她咬了咬牙,剛要邁步去跟薄晏北說話,就見他的身影從她的面前走過,直接進去現場了。 

  她把心一橫,也趕忙的跟了進去,蘇念可以做的,她也可以,況且他在身邊會保護她的,她怕什麼呢,那屍體還能坐起來不成。 

  男人身上的布子再次被掀開,身上大小十餘處傷口,蘇念細心的看著,課上學過,人體器官的位置,脈絡的位置,這身上的刀口沒有在致命位置的,那麼死因很可能是失血過多。 

  她把觀察到的都記在本上,因為太過緊張,都沒注意到薄晏北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 

  都看完之後,蘇念送了一口氣。 

  她剛想走,躺在擔架上的死者忽的坐了起來,周圍所有人都發出一聲尖叫,蘇念嚇得大叫一聲,下意識地逃跑,她剛轉身,便整個人都撞進了薄晏北的懷中。 

  蘇念也不管身後是誰了,她的手緊緊地扒著他的腰,眼睛緊緊地閉著,頭都不敢抬。 

  薄晏北右手抬起扶在她的後腦勺上,低眸,男人的身高足以俯視著她。 

  「可算完事了。」那屍體從擔架車上下來,然後拍了拍身上的土,真不容易,為了今天這個法學系學生的實踐課,他身上這些逼真的傷口就畫了八個小時,昨天晚上睡覺就一直帶著,並且為了做的逼真,身上還倒模來著,所以他可以輕鬆地呼吸,不被發現。 

  不過怎麼看周圍這些人的表情怎麼跟見了鬼似得。 

  林安白表情倒是平靜,都是初出茅廬的大一學生,誰可能會真的弄個真的屍體過來。 

  許安詩驚嚇之後便下意識地去找薄晏北,可是她剛想過去,就見他抱著蘇念了。 

  她的臉色變了變,上前握住薄晏北的手臂。 

  薄晏北偏頭,看到許安詩后眸子微沉,推開了蘇念。 

  蘇念小臉煞白,發現剛才她撲向的人是薄晏北后,目光閃了閃,她看了一眼許安詩和薄晏北兩人,身子後退了一步,再轉身看向擔架的位置已經空了。 

  林安白站在一旁,拿出一包紙巾走了過來,抽出一片伸手給蘇念擦著汗。 

  「怎麼害怕成這樣,早知道就告訴你是假的了。」 

  也是,事先認定為死者的屍體突然蹦起來誰能不害怕。 

  薄晏北見林安白的動作之後,甩開許安詩的手走到蘇念身邊抓住她的手就往一旁走。 

  「晏北……」許安詩神色一變,不由得出口叫道他的名字,她覺得,這樣的薄晏北好像哪裡不一樣了,讓她覺得陌生。 

  薄晏北拽著蘇念越走越遠,沒有理會身後許安詩,甚至連頭都沒回,許安詩要追上去,林安白攔在了她的面前。 

  「許小姐,待會還有行程,你先去車上等著吧。」 

  許安詩跺了跺腳,又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轉身去車上了。 

  薄晏北把蘇念拉到兩棟居民樓中間的過路那裡,蘇念手腕發疼,使勁兒的甩開,她的手腕都紅了。 

  「你就這點膽子!」薄晏北陰沉著臉,聲音冷硬,割得蘇念心裡發疼。 

  「我要知道你在後面,死也不會往身後躲的。」蘇念也怒了,她瞪大眼睛望著滿身怒氣的男人。 

  不就是生氣她撲他懷裡了么,她還真不知道他這麼小氣。 

  薄晏北聞言,唇角掀起冷笑,那神情陰鶩,黑沉的如同暴風雨來之前的徵兆。 

  「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他平時清冷的眉間此時挑起,整個人的劣根盡顯。 

  「我可沒給人看戲的習慣。」蘇念抿唇,別過眼。 

  她如果真的知道薄晏北在身後,她就是嚇死也不會回頭去抱他,自取其辱。 

  「膽子不大,口齒倒是凌厲,蘇念,你翅膀硬了是吧。」他伸手勾起她的下頷,逼著她的眼睛看著他。 

  「我是翅膀硬了,你要是看不過眼盡可以砍了。」蘇念伸手拂開他的手。 

  他的表情綳著,輪廓緊繃冷硬,眼神寒氣十足。 

  「你很缺男人么!」他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眼神繃緊,彷彿她給了肯定的答案他就會掐死她一樣。 

  蘇念不明白話題怎麼就轉移到這上邊來了,不過她就是不想順著薄晏北了。 

  「缺,簡直要缺瘋了,否則怎麼就對你投懷送抱了呢。」蘇念扔下這話,轉身就走,她氣的胸膛上下起伏,心裡發酸發澀,她說這話,心裡何嘗好受。 

  現在的蘇念,就像個刺蝟一樣,渾身的刺,一點都不乖順,扎的他滿身難受。 

  就如同身後有狼追一樣,蘇念快速的跑向大巴車,上車了他也就不會難為她了。 

  蘇念跑到黎白身邊坐下,整個身子都靠著椅背,長舒了一口氣。 

  說實話,薄晏北,她不敢惹。 

  薄晏北帶著一身怒氣上了車,所有的學生都一言不發十分的安靜,司機默默的發動車子,大巴車行使出這居民區地段。 

  黎白轉頭看著失魂落魄的蘇念,她伸手,戳了戳她的胳膊。 

  「你和薄檢察官是不是以前就認識?」黎白雖然平日不關注這些,可是有些事情還是可以看出來的,剛才那一幕不能用簡單來說。 

  他們之間分明有事情。 

  「嗯。」蘇念點頭,胸口發堵。 

  「方便說是什麼關係么?」黎白握住她的手,小心的問道。 

  「他是我叔叔。」蘇念掀起唇角,掩下心裡不為人知的苦澀,是啊,他在輩分上是她的叔叔。 

  黎白點頭,沒再問。 

  要說是叔叔,薄晏北也太年輕了些,既然她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 

  就好朋友而言,要懂得給朋友留餘地,不讓她難堪,不讓她感到失措。 

  蘇念閉上眼睛,心裡平靜不下來,他不喜歡她,所以她喜歡他就是錯的,她害怕就是故意,她抱他就是缺男人,她只不過頂了兩句嘴,他就說她翅膀硬了。 

  反正,她做什麼都是錯的。 

  蘇念就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情緒很容易就被他帶動,她暗下決心,以後還是離他遠點吧,他每次說的話,都讓她覺得心頭肉都被人割下去了。 

  從上午實踐地點出來,大巴就一直在行駛,那架勢就像是要開出五環以外的模樣。 

  到地方之前,蘇念只是填補了些小餅乾。 

  車子開到大海前,黃昏下的大海,別有一番景色。 

  下車后,幾乎都三三兩兩的去廁所了,只有薄晏北和林安白留在了原地。 

  林安白走上前來,面向大海,表情沉著。 

  「薄檢,你不喜歡蘇念對吧。」他的眸色認真,從未有過的認真。 

  薄晏北偏過頭,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掏出一根煙點燃,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堅硬的輪廓。 

  他低沉的聲音淡淡的響起,「不喜歡。」 

  林安白轉頭,盯著薄晏北的眼睛看,似乎想看出一點別的什麼來,可惜都沒有。 

  他表情放鬆的一笑,笑意陽光,看著很暖心。 

  「薄檢,其實我喜歡她,既然你不喜歡她我也就沒有了任何顧慮、。」林安白表白道,薄晏北眸子一沉,手中的香煙身子被折彎。 

  「隨便你。」薄晏北把手中殘了的煙扔在地上,而後捻滅,絕情的聲音敲打著站在身後蘇念的神經,她瞳孔猛地收縮,頓住腳步,慌張的往回走。 

  夕陽落下,站在海邊身形高大的男人側輪廓被黑暗籠罩,就如同他在蘇念心底所置放的光明,在那一刻就都消失了。 

  露營的帳篷已經搭好,大部分都興緻沖沖的去搭燒烤架了。 

  蘇念問了林安白才知道,這就是原本的安排,上午去實踐,下午去露營地,第二天自由活動。 

  薄晏北和許安詩都站在燒烤架那裡,許安詩不知道跟薄晏北說了些什麼,他低著頭,似乎在傾聽,兩人相攜的樣子,看起來如同美好的眷侶,蘇念搖了搖頭,不再多想,人家本來就是情侶,而且還是未婚夫妻好不! 

  許安詩唇角抿著笑,眼角的餘光看到蘇念后,更是向著薄晏北的身邊靠近,見她轉身走開了,才停了話音,其實自始至終,薄晏北都沒回應過她。 

  她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繞過燒烤架向著蘇念的方向走過去。 

  蘇念低頭腳尖刨著沙子,一抬頭,就見許安詩窈窕著身姿過來了,她抿唇,轉身想走,卻被許安詩叫住。 

  「蘇念,你要去哪?」許安詩親切熱絡的拉住蘇念的胳膊,整個人溫婉看著十分有親和力。 

  「只是想四處看看。」蘇念勉強一笑,總覺得許安詩這麼挎著她的胳膊,她不太舒服,而且她感覺到遠處有一抹凌厲的視線像這邊看了過來。 

  蘇念知道那是誰的,他是在看許安詩吧。 

  「你自己呆著幹什麼呀,過來一起弄燒烤架子,跟我和晏北一起烤肉吧。」許安詩微笑,也不管蘇念願不願意,直接拉著她就走。 

  蘇念也不好拉下面子拒絕,只能硬著頭皮跟著走,她抬頭看向薄晏北那邊,果然不出她所料,男人正望著她身邊的女人,神情異於常人的溫和,蘇念心裡一陣失落,低下頭來。 

  而隨著她的目光移開,薄晏北把目光從許安詩身上移開重新的放在了她的身上。 

  「晏北。」許安詩拉著蘇念,聲音柔軟的叫著薄晏北,走到跟前的時候,鬆開蘇念的手,然後去抱住薄晏北的胳膊。 

  她靠在他的身邊笑得跟花一樣,很不尋常的是,薄晏北倒也沒推開她,反而任由她抱著。 

  「剛才我看小念一個人,我就把她叫過來跟咱么一起烤肉了,晏北你不會介意對不對?」許安詩一臉期待的看著薄晏北,其實心裡恨得牙痒痒,她就是要刺激刺激蘇念,也讓蘇念明白,她別痴心妄想了,薄晏北不可能是她的。 

  蘇念剛才的失落她可清清楚楚的都感受的到。 

  「嗯。」薄晏北冷哼了一聲,許安詩像是得到了多大的期許似得,踮起腳尖在他的臉側親了一口,然後滿臉的嬌羞。 

  薄晏北一怔,眉頭微不可察的蹙起。 

  蘇念站在原地就跟著了火一樣,她就如同一個局外人,一個大大的電燈泡,她後悔過來了,剛才應該想辦法拒絕許安詩才對,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魔怔,跟著人家就過來了。 

  蘇念心如刀絞,對面的兩個人親昵的那麼自然,她只是因為害怕而抱了他一下,就惹得他大怒。 

  「我還是去那邊吧……」蘇念鼓起勇氣開口。 

  誰知道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嚇了一跳回頭,發現林安白氣喘吁吁的過來了。 

  「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買東西的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你的身影了。」林安白手裡拿著幾盒鮮蝦,幾盒蜆子,還有海參牡蠣。 

  「我幫你拿吧。」蘇念勾唇一笑,剛剛林安白讓她等他的,她被許安詩攪的給忘的一乾二淨。 

  「太沉了,你別動,你幫我擦擦汗,買這些東西我跑了好遠。」林安白說著把東西往後面搬,蘇念從兜里拿出手絹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這大夏天的,這麼來回跑,又拿了這麼多東西,不出汗才怪。 

  「心疼了吧,心疼待會你給我烤好東西吃。」林安白露牙一笑,笑的安靜陽光,蘇念的心情彷彿被感染了一樣,突然就好了許多。 

  不過,誰心疼了,林安白這個臭不要臉的。 

  許安詩看著兩人在後面忙活,不禁紅唇抿起,唇角湊近薄晏北,輕輕地說道:「晏北,我覺得倆人好般配呀,你看,像青梅竹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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