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突如其來的幸福

  我在家附近的體育場打籃球，天空漸漸由晴變陰，隨後化作一個個豆大的雨滴打在我的身上，很疼，而我卻沒有一點兒要停下來的意思，我在雨中瘋狂地奔跑著，汗水和雨水交雜在一起，淋濕了我的全身，手中的籃球一直在我手中打轉，我企圖想用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忘記希瑞，可是任憑我怎麽樣拍打著籃球，怎樣的在大雨中忘情地呼喊，希瑞的身影都沒有從我的腦海裏消失，反而使我對她的想念越來越深切。


  冒雨打球的後果就是我生病了，發了高燒，一直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媽媽還為此特地請了幾天的假留在家照顧我，我永遠也忘不了，當我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終於睜開我緊閉的雙眼的時候，我媽那急切的眼神，有些對我的生氣，但更多的，是深切的關心。看著我媽對我的關懷，我突然覺得特對不起她，這一次我生病，爸媽沒有像往常那樣逼著我帶病去上學，而事實上，要不是看見我媽那麽辛苦，我真希望自己的燒永遠都不要退，因為我實在沒有把握去上學麵對希瑞，可是，我卻又是如此的渴望看見希瑞，這幾天，我躺在床上一直在想希瑞，睜開眼是她衝我微笑的樣子，閉上眼睛是她抱著一大堆習題去辦公室的樣子，我每次看著她用她那瘦弱的身軀費勁地抱著那麽多書本去問題的身影，我就特別心疼，特別想為她分擔，可是，現在，我卻連和她當朋友的機會都沒了。手機一直放在我的床頭，希瑞的電話還在電話本裏存著，有時候我會望著這部曾經帶給我太多美好回憶的機器發呆，尤其是晚上夜深人靜的的時候，從前我跟希瑞的那些對話就會在我耳邊的回蕩，我是多麽渴望能再聽到希瑞那因為怕被媽媽聽到而刻意壓低的聲音，可是那部手機，卻一直沒有再響過。


  我的體溫漸漸恢複正常了，精神也好了許多，明天，我就要去繼續上學了，我的心中，有些忐忑和不安。這天晚上，媽媽來到我的屋，跟我談了很久，她說我在發燒的時候一直在喊著一個叫希瑞的人的名字，她也能猜出我這段時間的反常跟她有關，我聽著沒有說話。隨後媽媽又跟我說了許多孩子早戀的家長都會說的那些話，什麽這時候的感情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作為學生，還是要把精力放在學習上的之類的話，我聽後依舊沒有作聲，隻是點了點頭。我媽走的時候，在她關門的那一刻，我聽到了我媽的歎息聲，雖然很輕，但是對於我來說卻很沉重。我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就為了一段不會有結果的單相思，不知道讓我爸媽擔心了多久。於是，我暗下決心，要把對希瑞的感情藏在心裏，從明天起好好學習，做一個讓父母驕傲的男子漢。


  再回到班的時候，班裏已經再沒有我跟希瑞的傳言了，班主任對我的態度也明顯好了許多，八成是覺得班裏的衛生少了我還真不行吧。同學們對我的失蹤也挺上心的，還有幾個女生熱情地對我噓寒問暖的。而坐我旁邊的那個女生，還主動把自己的筆記借給了我，看她借我筆記那害羞的表情，估摸著早就對我芳心暗許了，至於那個一直對我心懷鬼胎的英語老師，更是一上來就對我投懷送抱的，還順勢又摸了摸我性感的小脊梁骨，嗬，本以為我隱退的這幾天我的人氣會有所下滑，沒想到反而把那我的魅力推向了極致。至於我那幾個狐朋狗友嘛，更是口無遮攔了，一見到我就大喊：“喲，遠哥，還沒死呢？”我也開心的嚷嚷道：“老子還沒死，老子還要跨世紀！”班裏的熱情，把我之前的進學校前的壞心情趕走了一半，我又重新跟那些哥們們打打鬧鬧起來，不過鬧歸鬧，上課的時候我明顯比原來認真了許多，也開始自己記筆記了，嘿，從今天起，我要做一個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認真刻苦的好學生了！今天一上午我都沒敢往希瑞那邊看，雖然心裏很想看見她，可是為了防止我努力建立起來的堡壘在看見她以後，又被狠狠地摧毀了，我還是忍住了自己內心的小小地衝動，可該死的是中午我出教室的時候，一開門，竟然就看到了希瑞的身影立在了我的麵前，我原本平靜的心又開始劇烈地顫動了起來，我跟希瑞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我努力裝作一副冷漠的表情，側身讓希瑞進來，希瑞緊緊地咬著她的下嘴唇看著我，仿佛想跟我說什麽，但是最後還是抱著一堆書低著頭從我身旁走過。


  就這樣，我跟希瑞保持了好幾天這樣的距離，好像我們誰也不認識誰一樣，我看見希瑞，就跟看見陌生人一樣，而希瑞一看見我，也會頭也不回地加緊離開。直到有一天，下午放學，就在我去取車的時候，我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章遠”，我回頭一看，希瑞正向我小跑地過來。“幹什麽？”我依舊用冷漠的語氣問道。“你今天能送我回家嗎？”希瑞的話語裏麵滿是請求與渴望的語氣。我沒有說話。許多人從我們身邊來來往往地走過，他們有的認識我們，有的對我們指指點點，可是希瑞這回卻沒有因此而退縮，反而語氣更加堅定地問道：“可以嗎？”我扶著車座掙紮了很久，本想抬頭拒絕她的，但是當我與她的渴望的眼神相碰撞到一起時，我口中本想說的那些話竟然不自覺地變成了：“好吧”。


  在送希瑞回去的路上，我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我推著自行車和她並肩走著，一路上希瑞一直低著頭，貌似若有所思。我把希瑞送到她要坐車的車站，就在此時，正好希瑞的要坐的車來了，希瑞急忙去上車，臨走前，她交給我一張貌似已經被握了很久都有些濕潤了的紙條，跟我說讓我等她走了再看。


  我一直等到回到家，吃過飯，洗完澡快睡覺了才從校服口袋裏拿出來這張紙條，因為不用猜也能想到，這張紙條裏麵無非就是什麽抱歉，不能喜歡我啊之類的話，可是當我心灰意冷地打開這張紙條的時候，裏麵竟然令人驚喜地寫著：“章遠，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我看著紙條上的話，一瞬間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我戰戰兢兢地撥通了希瑞的電話，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懷著欣喜與懷疑的矛盾心情詢問希瑞：“那張紙條上寫的是真的嗎？”希瑞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是話裏有話的說了一句：“明天放學繼續送我去車站，好嗎？”


  就這樣，章遠和李希瑞正式在一起了，沒有轟轟烈烈地告白，沒有深情地相擁，甚至我們都沒有明確地告訴對方我們的感受，可是我們確確實實地在一起了，而且我們要永遠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