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地裏種的什麽?
說著說著,哈丹巴特爾突然鬆開了兩人,轉身麵對熊立誌兩人,認真的說:“從現在起,你們不是我的朋友了。”
“啊?”
“你們是我的兄弟。”哈丹巴特爾越看兩人越對眼,豪邁的聲音響起。“走,回去喝酒去。”
“啊?還喝?”
……
蒙古族的接風宴,男人們的鬼門關。沒有闖過鬼門關的人,除了老道幾人,其他人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還沒醒。
熊立誌急著搞清楚玉璽的事,就不管弟弟他們了,和老道,陳天俠陳勝傑,一起去找他父親,陳恒昌。
哈達巴特爾因為要去各家送昨晚賣貨的分紅,於是和熊立誌四人同行。
陳恒昌雖然隻有陳勝傑這一個兒子,但是兩人沒住在一起,陳恒昌的家在村東頭。
一路上,和昨天一樣,村子裏沒有多少人,男女老少要麽在田裏,要麽在放羊,要麽隨馬隊去路縣城。
到了陳恒昌家,大門開著,隻見一個穿著大褲衩,粗布汗衫的中年人。
哈丹巴特爾一見他,首先笑嗬嗬的打招呼:“二弟在家啊!”
“哦,哈丹巴特爾大哥來了,我也是剛到家。”哈丹巴特爾口中的二弟表情木然的回答。
“今年生意怎麽樣?賺了多少?”
“唉,今年不咋樣,五百萬不到吧。”
哈丹巴特爾笑的更燦爛了:“嗯,買房了嗎?”
“準備買第五套別墅了。”
哈丹巴特爾和中年男子一問一答,可把熊立誌三人聽傻了,這個中年人太有錢了,可是從他的穿著看不像富豪啊?
尤其是他目光呆滯,熊立誌詢問的目光看向陳勝傑,陳勝傑一臉苦笑,默默的注視著這個中年男子。
“傑娃子,你二叔比上個月穩定多了。”哈丹巴特爾笑著拍拍陳勝傑的肩膀,“上個星期我來送分紅,他還咬我呢!”
陳勝傑了解熊立誌的為人,於是毫不避諱的直說:“這是我二叔,他和我父母住在一起。我二叔小時候得了一種怪病,有時瘋瘋癲癲,胡言亂語,有時神誌清醒點兒。”
說完,陳勝傑又想起了三娃子,如果不是熊立誌幫助自己,三娃子早沒了,還不如瘋瘋癲癲的二叔,最起碼還活著。
陳勝傑眼圈泛紅,差點哭出聲來,他把手裏帶的禮品,挑了個盒裝的牛奶,拆開了給二叔兩盒。
陳勝傑默默的看著二叔喝牛奶,熊立誌眼圈裏眼淚也在打轉:“陳哥,你們爺倆感情挺好的。”
“嗯,二叔隻比我大八九歲,小時候,二叔特別調皮,帶著我們這些小孩滿山跑。有一次他養的土狗死了,就帶著我們用木板給狗做了棺材,還給狗出殯。
出殯隊伍那個浩浩蕩蕩啊!有抬棺材的,有哭喪的,有端靈牌的,有敲臉盆的,還有戴孝的,我那時候小,二叔照顧我這個親侄子,給了個撒紙錢的活,紙錢是家裏的日曆撕的,最後把狗埋在了後麵的山上。
等大人們收工回家,聽說了這事兒,給狗戴孝的那個小孩的父母找來了,氣的爺爺把二叔吊在門前的樹上打了一晚上。”
“哈哈哈。”
熊立誌和弟弟相互看了一眼,樂了,他們小時候也是調皮搗蛋,沒少挨父親的揍。
眾人在院子裏正說話,從屋子裏走出一對老年夫婦,男的五十多歲,頭發已經全白了,同樣穿著粗布白汗衫,大褲衩。
哈丹巴特爾見了陳恒昌先開了口:“恒昌老哥,我來給你家送上次賣貨的分紅。”
哈丹巴特爾邊說邊從褲兜裏掏出一疊錢,遞給陳恒昌。
熊立誌看到這疊錢全是零錢,不足一百元的樣子,看來,村子每次賣貨的利潤真的不高。
令人意外的是,陳老漢完全不理會哈丹巴特爾遞來的錢,他兩隻眼睛不斷的打量著熊立誌三人,尤其是看熊立誌時,他臉上透漏出驚奇和不可思議的神色。
陳老漢甚至圍著熊立誌轉了一圈,過了好久才顫抖著腔調問道:“你,你是熊家小哥吧?”
“是。”熊立誌明白陳勝傑一定向他父親說過自己,“我是熊立誌。”
“恩人……”當聽到了確定的回答,陳恒昌夫婦瞬時熱淚盈眶,泣不成聲,一前一後跪在熊立誌麵前,兩人雙手撐地,低頭就要磕下去。
陳勝傑本來站在熊立誌旁邊,看到父母跪下,也向後撤腿,滿臉淚水的跪了下來。
突發的情況把熊立誌搞蒙了,看到三人下跪,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不趕快把人扶起來。”老道一巴掌扇在熊立誌後腦勺上,他快走一步,想把陳老漢扶起來先。
誰知道陳老漢是個強脾氣,非要給熊立誌磕三個頭。
陳老漢扶不起來,陳勝傑和他母親也不讓陳天俠和熊立誌把自己扶起。
老道攙著陳老漢,輕輕的咳嗽兩聲說:“陳老弟,你這麽大年紀的人,給個小娃娃下跪,不怕他受不起折壽?真相謝立誌,等三娃子病好了,讓三娃子給他多磕幾個,不就成了?”
趁著陳老漢略一遲疑,熊立誌和老道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來,陳老漢黑著臉,還想再跪下去。
熊立誌趕緊攔住:“您真相折我壽啊?”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陳老漢也不好意思了,他兩手扶著熊立誌的手臂,上下打量著他,越看越喜歡,親熱的說到:“熊老弟……”
“啊?”熊立誌眼睛都快直了,“您還是叫我名字吧。”
“好。”陳老漢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卻伸手給了自己臉上一巴掌,“本來昨天我就應該去找你,後來聽說村長把你請去喝酒,我估計你今天可能醒不來,我和老伴就一直在家裏等著。”
熊立誌不好意思的說:“因為我的事,麻煩您了。”
“說什麽呢?”陳老漢拉著熊立誌的手不放,“沒有你這個好心人,三娃子早沒了。”
說著,陳家三人又放聲哭了起來。
“唉,陳大娘,陳哥,你們怎麽還跪著?快起來,快起來。”
陳勝傑揉著發麻的腿,眼瞅著他爹:“我爹沒發話,我不敢起來。”
“立誌,你們進屋裏,進屋裏。”陳老漢招呼眾人屋裏坐,轉身又讓老伴和陳勝傑起來,還要老伴去炒菜,非要和他們喝幾盅。
“還喝?”熊立誌聽到要喝酒,三人整齊劃一的搖頭,就連嗜酒如命的老道都不想喝了,他條件反射似的揉著腦門,估計昨天喝的夠嗆。
陳大娘去張羅午飯,眾人坐在了炕頭上說話。
熊立誌散了一圈煙,說:“陳老爹,我來村裏的原因,估計陳哥和你說了。”
“嗯,小四兒早捎回了話。”陳老漢點點頭。
“什麽事?”哈丹巴特爾不清楚裏麵具體的事。
於是,熊立誌把自己的事情,從頭到尾詳細的說了一遍,最後他脫下了上衣,眾人可以看到一條模模糊糊的黑線已經快到了胃部的位置。
“啪。”的一聲,陳勝傑捂著左臉,嘴角流出了鮮血,驚恐的看著父親。
陳老漢怒氣衝衝的還要上前動手,眾人慌忙攔住了他:“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動起來手了?”
陳老漢被幾人拉住,沒再揍陳勝傑,隻能隔著老遠一邊指著他一邊破口大罵:“為什麽隻跟我說玉璽的事,沒說還有這麽要命的情況?”
陳勝傑覺得挨打有點虧,可是又不敢分辨,隻能小聲的嘀咕:“我隻是不知道該不該亂說。”
“滾,去把鄂倫春的烏普魯找來。”
陳老漢冷靜了仔細想想兒子做的對,不能把恩人的隱私,當作家長裏短傳的滿天飛:“立誌啊,玉璽確實是我陳家祖先在村東的升龍河邊撿到的,當時還有烏普魯的老輩在場,他家的後入都知道這件事。等烏普魯來了,我們一起去河邊找找具體的位置。”
熊立誌讓老道把玉璽拿出來,非要還給陳老漢,陳老漢現在知道了玉璽價值連城,可他死活不要,還說玉璽是熊家的遺物,就是值再多的錢,也不能要。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打扮和陳老漢一樣的老者來了。
這個老者就是陳老漢說的烏普魯,他確認玉璽是兩家的先人在升龍河邊發現的,並且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線索:當時兩家的祖先是在河邊的一個拐彎處釣魚而無意中發現的。
聽到這個線索,哈丹巴特爾高興的叫了起來,他知道升龍河從山上流淌下來,隻有一個拐彎處,真的太好找了。
這個消息太令人興奮了,熊立誌三人也高興的不知所措,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有白來東北一趟,有希望很快找到一塊聖石了。
眾人顧不得吃飯,馬上出門向升龍河趕去。
升龍河在村子正東六公裏處,路上崎嶇難行,還要通過一塊窪地,根本沒法開車,隻能走著去。
在半路,熊立誌看到了這片窪地,蘆葦叢生,野草遍地,令人驚奇的是在窪地東邊不遠,有一片半畝大小的空地,每隔相同的一段距離,都挖了半米深的土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