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爭取把他們忽悠瘸了
“謝謝。”男青年終於知道熊立誌不是開玩笑,坐起了身,又拍了拍旁邊閉目裝死的弟弟,兩人一起下了車。
男青年在關車門時,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我們是來殺你的,但是你為什麽肯放我們走?”
“就憑你撞了紅綠燈杆,而不是那群學生。”熊立誌吸了口煙,緩緩說道,“我敬你是條漢子。”
男青年眉毛上揚,詫異的盯著熊立誌瞅了會兒,回頭對身邊的小個子說:“無命,上車。”
不是要走嗎,怎麽又要上車?
男青年的行為讓熊立誌搞不明白,可是老道和洪北山一直在邊上笑嘻嘻。
男青年這次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後排,還翹著二郎腿,衝著對麵的熊立誌右手攤開。
“幹嘛?”熊立誌不知道男青年什麽意思,往後一撤身,“我可沒錢。”
男青年生氣了:“我是要煙,不是要錢。”
“我看你手一直抖,還以為你改行要飯呢!”熊立誌鬆了一口氣,要煙可以,要錢真沒有。
“你。”男青年臉一紅,氣的脫口而出,“我們哥倆就是窮死,也不會去要飯。”
這時陳天俠嘿嘿一笑,邊從上衣兜裏掏煙邊說:“不是要走嗎,改主意了?”
“等會兒再走。”男青年接過陳天俠的香煙,湊近熊立誌給打著的火,深吸了一口,誰知道嗆的咳嗽了好一陣。
等男青年緩過勁來,靠在了靠背上注視著熊立誌說:“我發現熊立誌挺對脾氣,我喜歡。”
對於“喜歡”這個詞,熊立誌剛聽到時,他的小心肝嚇的撲通撲通的,好像被別人用五百公斤的大錘狠狠的砸了一把。
要知道熊立誌認為,“喜歡”可以是惺惺相惜,可以是臭味相投,也可以是短袖分桃。
如果是前兩種,大可以拉男青年去喝酒,喝他個翻江倒海,不醉不歸。
如果是後一種,熊立誌菊花一緊,有一種立馬踹男青年下車的衝動。
熊立誌低頭斜眼,偷偷打量男青年,見他隻顧吸煙,好像有什麽心事,並沒有什麽異常。
但是為了打消自己的顧慮,熊立誌決定還是試男青年一試。
打定主意,熊立誌突然哈哈一笑,站起身擠到男青年旁邊坐下,一把摟住他的肩膀:“有個性,我也喜歡。等會兒怎麽幾個人喝一個,讓咱們兄弟把臂同歡,譜一曲短袖分桃的龍陽佳話。”
“去你的,死兔子。”男青年掙開熊立誌的手臂,要不是有車頂擋著,他能蹦到車外去。
然後男青年躲到了陳天俠身邊,一臉驚恐的看著熊立誌。
“特麽的,瞎說什麽?先問正事。”陳天俠伸腳虛踹熊立誌,一把拉住男青年,把他按坐在自己旁邊,“小兄弟,我問你幾個事。”
男青年挺上道,伸手阻止住陳天俠的問話,自己一五一十的把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男青年和小個子是兄弟倆,哥哥叫金無血,弟弟叫金無命,年齡比熊立誌哥倆大點。
他們哥倆打小喜歡古惑仔之類的電影,後來在一家武校學習散打和武術套路,前段時間離校了,想憑著一身功夫掙錢養家。
前幾天,一個偶然的機會碰到了金龍集團的老板裴金龍,結果被招攬,哥哥每月四千,弟弟每月三千,還包吃包住。
昨天裴金龍突然給了金無血兩把槍,和熊立誌的照片,讓他們來殺熊立誌,結果哥倆一直尾隨著熊立誌出了城,尋找機會下手。
以後的事情熊立誌都知道了,不用再說,他摸著下巴,想起了白天王秀掏槍時的話,看來還真是唬準了,要不然金無命哥倆打個措手不及,還真有可能丟了小命。
熊立誌問金無血:“金老哥,你們事沒辦成,打算怎麽辦?”
“殺不了你,是我們技不如人,我認栽。另外給別人當打手,也不是個事,我們也不回金龍集團了,準備闖蕩社團,看能不能闖出一片自己的天空。”金無血瞅著熊立誌頓了頓,不好意思的搓著手欲言又止。
看著金無血的樣子,熊立誌有些生氣:“有什麽話就直說,別吞吞吐吐的,不把我當兄弟?”
既然熊立誌這麽痛快,金無血兩眼放光,興奮的站起身來,大聲說:“我除了和你對脾氣,還佩服你的功夫,想請你教我們兩手,以後好在道上混出點名堂。”
“是呀,我們兄弟倆練了這麽多年散打,出師的時候以為自己多麽流弊,誰知道在你手下連個渣都不如。”金無命在旁邊垂頭喪氣的插話,看來熊立誌對他的打擊夠重的。
洪北山和老道相互看了一眼,笑了:“小老弟,你們的功夫已經不錯了,散打已經登門入境,想要提升,隻能靠以後多磨練。”
熊立誌親自和金無血交過手,非常讚歎洪北山的評語,他明白金無血是想和自己學兩手,可是你舍棄已經練習多年的散打,而和自己重新學,不是本末倒置嗎?
於是熊立誌認真的說:“功夫好不好,不在於你練得是什麽,而在於你練的功夫是否爐火純青,是否功力深厚。
形意拳大師郭雲深有半步崩拳打天下的美譽,真正做到了不管你的體重,不管你的防禦能力,不管你是否練過鐵布衫,金鍾罩,一律一拳打飛。
拿你練的散打來說,散打沒有套路,隻有單招和組合,講究的是見招拆招,你的直拳和鞭腿殺傷力很大,再係統的練習一下,一定會有突破,而不是舍棄自己的優勢,再花費多餘的時間,重新和我學什麽。”
聽完熊立誌的話,金無血若有所思的說:“你的意思是不在於練什麽,而在於怎麽練,對不對?”
熊立誌沒來的及說話,旁邊的陳天俠開了口:“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整天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是把世界上最流弊的功夫交給你,也是出門找揍的料。”
陳天俠扭臉對洪北山詢問:“我說的對吧?”
“金老弟說的對,你說的不完全對。”洪北山向後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笑道,“世界上的各種武術,都有它的優點和缺點,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兩人對陣以命相搏,拚的是各自對自己所學武術的熟練程度,考驗的是各自臨場發揮的能力等等。
立誌十幾年如一日的練習《霸王破》,又經過那麽多人的切磋喂招,打敗金老弟的散打很正常。
但是如果換個人,他的散打如果功力深厚,就有可能打敗立誌,所有說,不在於練什麽,而在於怎麽練。”
金無命興奮的說:“照你們這麽說,我們應該把散打繼續練下去?”
“那當然,你們的散打已經有了一些功力,放棄太可惜。”熊立誌想起了金無血腿法的殺傷力,“在格鬥中講究技法全麵,多麵打擊,你們太拘泥於腿和拳,要知道,頭,指,掌,肘,肩,膝等部位皆可做為攻擊手段,甚至能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金無血哥倆相互抓住對方的胳膊,激動的久久說不出話來,因為熊立誌的一番話,猶如深夜中的一盞明燈,為他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比教給他們幾套功夫更加有用。
看著哥倆炙熱的目光,熊立誌心裏暗叫一聲糟糕,趕忙說出了心裏的疑問:“金老弟,你們哥倆不會還想混社團吧?”
“當然要混社團了。”金無命昂著頭,兩眼放過的說,“不混社團,當老大,我們練功夫幹嘛,難道一輩子給別人當打手嗎?”
“讓你混社團。”陳天俠突然站起來,一巴掌扇在了金無命頭上,瞪著眼開始教訓哥倆,“練武的目的,從小了說是強身健體,往大了說是保家衛國,不是讓你們爭強鬥狠,當老大的。”
看著氣的滿臉通紅,唾沫橫飛的陳天俠,金無命捂著頭,目光閃爍,沒敢吭聲。
這時熊立誌也慌忙站起來,拉開了陳天俠,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熊立誌和搞思想政治工作的王勇學了不少,使眼色給其他四人,這兄弟倆由他對付:“老弟,在道上混,不能隻靠打打殺殺,打打殺殺也不是混社團。”
熊立誌目光深邃的直視金無命的眼睛:“老弟,在你心目中,什麽樣是社團呢?”
“這個,這個……”剛才熊立誌說打打殺殺不是混社團,把金無血哥倆說迷糊了,不但金無命支支吾吾的犯迷糊,連他哥哥也是心中一片茫然,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麽好。
金無血哥倆說不出來,熊立誌倒是給出了一個答案:“那些頭發染得五顏六色,光膀子漏紋身,張嘴閉嘴都是髒話,還香煙不離手,酒瓶不離口,一個電話叫很多兄弟來打架的算嗎?”
金無命哥倆雖然說不出自己心目中社團的標準,但是感覺熊立誌說的不是自己向往的目標,兩人四目相對,然後異口同聲說:“不算。”
“那怎麽才算社團呢?”金無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