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幫親不幫理
氣喘籲籲的王秀在門口卻站住了,從打開的門口清楚的看到了審訊室裏的情況,她臉上的表情在保持了十幾秒震驚後切換成了興奮,走過來彎腰撿起了一根警棍,在手心裏慢慢的拍打著:“臭小子,長本事了,敢在治安隊劫、持人、質,這回總沒冤枉你吧?”
是王秀,唐俊生高興壞了,她的彪悍在全海邊市治安軍支隊眾所周知,正要招呼她一起製服熊立誌,還沒開口被一個聲音打斷“秀姐。”
聲音雖然微弱,但在王秀耳中卻是如此清晰,因為熟識的人中,隻有小米才這樣稱呼她。
循著聲音,王秀看到了熊立誌護在身後的小米。小米坐在地板上,雙手銬在了暖氣片上,頭發散亂,雙頰紅腫,嘴角流出的鮮血染紅了衣襟。
王秀雙目赤紅發飆了:“哪個王八蛋打的?”
殺人的目光掃過幾人,被打倒在地的治安軍知道暴怒中的王秀什麽樣,嚇的趕緊撇清自己:“不是我,是裴金龍。”
王秀像一頭護犢的母獅一樣撲向了裴金龍,手中的警棍先掃向熊立誌礙事的腿。
逼開熊立誌之後,王秀左手抓住裴金龍的衣領,右手的警棍掄起來,一棍一棍的專門打臉,嘴裏還嘟囔著:“讓你打我妹的臉,讓你打我妹的臉。”
裴金龍開始時還鬼哭狼嚎的喊饒命,後來漸漸的沒了聲音,唐俊生厲聲嗬斥王秀住手,可她根本不聽。
唐俊生讓那個倒地的治安軍起來去製住王秀,結果也被王秀一棍掄倒。
“秀姐。“小米聲嘶力竭的喊聲喚回了王秀的理智,被憤怒衝昏了頭的她呆了幾秒鍾,停止住了毆打裴金龍,來到了小米麵前蹲下,憐惜的替她擦幹嘴角的鮮血。
突然,王秀轉過頭來,雙目的寒光逼向了唐俊生,冷冷的說:“放人。“
唐俊生看著王秀冰冷的眼神和她手中沾滿鮮血的警棍,心中慌亂如麻,嘴上卻不肯退步,故作鎮定的說:“他倆人犯了故意傷害罪,這案子已經上報市支隊,誰也捂不住,蓋不了。
唐俊生不知道能不能詐住王秀,王秀起身慢慢向他走來,讓唐俊生心虛的把左輪手槍小砸炮指向了她。
“放屁。“王秀舉起沾滿鮮血的警棍指向唐俊生,”嫌疑人都沒審,怎麽定的罪?再問你一遍,放不放人?“
唐俊生被反駁的麵色鐵青,仗著手裏有槍,大聲喊道:“不放,罪犯敢動一動,我兩個一塊打死。”
說完,唐俊生往打開的門後躲去,害怕王秀突然襲擊他。“
“好,好,你有種”熊立誌的死活王秀不管,可她不能不考慮小米的安全,往後退了兩步,擋住了小米的方向,掏出手機,恨恨的瞪了唐俊生一眼,“我帶不走人,我找個人來,到時你別後悔。”
唐俊生腦中飛快的又回憶了王秀的情況,王秀從警校畢業到中隊兩年了,目前還是個一毛一的小小辦事員。
和隊裏的小年輕們關係不錯。她平時好勇鬥狠,小偷小摸,地痞流氓沒少抓,可禍也沒少惹,每次都讓老隊長跳著腳,指著她的鼻子罵。
聽說她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別的有什麽關係還真沒在意過。
正當唐俊生尋思王秀能搬來什麽樣的救兵時,王秀的電話通了。
“一張二,大王,別動,四個三,哈哈,滅鬼靈,操。。。。。”電話那頭清晰的傳來大呼小叫鬥地主的聲音,聽的唐俊生直撇嘴。
接著一個懶散的男聲響起:“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啦?”
“找你幫我從隊裏撈兩個人出來。“王秀補充道,“不是多大事,打架鬥毆。”
“少唬我,當我傻啊?你自己治安中隊撈人找我?”電話那頭的人聲音瞬間提高了七八個調門,不肯上當,“仨七帶張十,要不要?快點,要不要?”
“某人借我媽的錢買改裝版掠奪者,我姥爺知道不?這事還沒傳開吧?另外,我最近手頭急,錢還我得了。”王秀威逼完,開始利誘,“一箱二十年陳的飛天茅台。”
“王秀,你大爺的。”電話那頭憤怒的罵完,沉默了幾秒才又開口,“五箱。”
“兩箱。“
“三箱。“
“成交。“
“要少了。“電話那頭的男人感覺虧了,”哎,你哪弄的三張二?不玩了,不玩了,過幾天喝二十年陳的飛天茅台,我惦記她爸那幾箱酒十來年了。特麽的,是兄弟還要牌錢?喝死你。“
等人的這段時間,屋裏的人相互提防,都沒敢亂動。王秀掂著棍,熊立誌叉著治安軍的脖子,唐俊生舉著槍。
最苦的人就是唐俊生,任誰這樣舉著槍二十分鍾,都受不了。唐俊生真想讓王秀把人弄走滾蛋,因為他胳膊麻了。
可唐俊生舍不得兜裏的支票,更怕他叔追究案情,隻有嘴硬到底,把案子辦成鐵案,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順利的解決一切問題。
突然王秀朝門外招手,歡快的叫了起來:“在這裏,在這裏。“
審訊室的門一直沒關上,王秀能看見門外的人,躲在門後的唐俊生卻看不見門外的情況,本來高度緊張的他經王秀這麽一咋呼,手指不自覺的扣動了扳機。
“砰。”槍響了。
子彈擦著剛進來的人鼻尖飛過去,那邊“哎喲’一聲打中了王秀的胳膊。剛進來的人接著被後麵同來的人撲到,護住了他的要害部位。
熊立誌看到中槍的王秀,“嗷“的一嗓子鬆開手裏的治安軍撲向了唐俊生。
槍響之後唐俊生就後悔了,看到熊立誌衝來,慌忙用槍對準了捂著胳膊的王秀,衝熊立誌喊:”別過來,別過來。我知道你能打,但是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打死她。“
看著唐俊生哆嗦的發抖,萬一這老小子的槍再走火,王秀這百十斤就報銷了,熊立誌不敢往前了,隻能用身體擋住唐駿生的槍口。
第一個進來的人嚇的起了一身白毛汗,又被手下壓的七葷八素,他坐在地上左手一抹鼻子一手血,右手一抹鼻子一手血,還感覺胯下怪怪的,一摸褲襠濕了,特麽的竟然尿褲子了。
這個男子先瞅了眼王秀,讓同來的人去看看她的傷勢,然後麵目猙獰的費力站起身來,走到熊立誌身邊,一把把熊立誌往後甩了一米多遠,他自己站到了唐俊生麵前。
這時,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外邊來了十多個治安軍。
搞不清狀況的治安軍們,看見唐俊生用槍指著別人,有槍的趕緊掏槍,沒槍的四下亂瞅想找個趁手的家夥。
“有槍是吧?人多是吧?“男子被四把槍指著,不怒反笑:“老蔡,叫人。“
和男子一起進來的老蔡立馬掏出手機撥通:“老陳在東城區治安中隊被人用槍指著,都給勞資麻溜得滾過來,把治安中隊砸了。“
敢叫人砸治安中隊,是虛張聲勢,還是後台夠硬?
唐俊生打量著眼前的男子,他皮膚白皙,消瘦的身材,長得挺帥的,隻是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在唐俊生看來這笑容非常不爽,屬於五行欠扁,十分欠抽的類型。
唐俊生看不透男子,準備以靜製動,等等再說。別的治安軍一看副中隊長沒反應,也都等待命令,沒人傻到充楞頭青。
敵不動,男子也不動,他怕哪個神經大條的一激動扣響了手槍,自己死的不是太冤了?
多虧了警用左輪威力小,王秀左臂的槍傷不重,隻是劃破了點皮。
老蔡簡單的給她包紮了一下,這點小傷對於彪悍的女漢子來說根本不是個事。
沒過多久,治安中隊的大門被一輛軍用卡車撞開,隨後七輛一模一樣的軍用卡車開了進來。
軍用卡車還沒停穩,車上的百十號全副武裝的國防守備軍士兵已經全部下車,有的占領製高點架設狙擊步槍,有的封鎖警戒,更多的士兵搜索找人。
完成了布控後,士兵們把所有遇到和找到的人打倒在地,讓他們一律抱頭趴在牆角。
很快搜索的士兵找到了審訊室,狹窄的過道裏一下擠滿了人。
治安軍們麵對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有些迷茫,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最後被六隻九五杠一式突擊步槍頂住腦袋的唐俊生服軟了,他交出了警用左輪手槍,雙手高高舉過頭頂。
“哈哈哈,怕了吧?”男子囂張的仰天長嘯,低下頭後眼神變得特別凶狠,
“給我打。”說完,一巴掌把唐俊生扇倒在地。
圍著的士兵湧上來,把唐俊生圍了個水泄不通,槍托,皮帶,鞋底,拳頭可勁的朝他身上招呼,隻聽得圈子裏傳來高潮迭起的慘叫聲。
其他治安軍的槍和武器早就被收繳了,看押他們的士兵也不客氣,把治安軍們一個個揍的哭爹喊娘。
簡直是禍從天降,治安軍們受不了了,一個治安軍抱著頭,哭著向王秀喊救命。
“你傻啊?不知道還手?”王秀給了他一個你真苯的表情,說著不顧傷勢,示範性的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