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怒發衝冠
一團金光剛剛浮現在身上,就撞上了高壓電棍,雙膝巨大的衝擊力把它撞開,餘勢不減的砸在王秀腦袋上。王秀再一次哀嚎著倒地,身體在地上滑行了七八米遠才停下。
王秀微微起身向熊立誌豎起了大拇指,讚歎道:“鐵布衫,好功夫。”然後重新倒地,腦袋耷拉向一邊昏了過去。
三個治安軍看著正低頭在身上亂摸的熊立誌傻了眼,閃著火花的高壓電棍明明戳在了他身上,怎麽會沒事呢?太不科學了。
難道是長時間沒用,電量少了?帶著疑問,矮個的治安軍拾起了高壓電棍,給自己大腿來了一下。巨大的電流穿過身體,電的他眼斜嘴歪,抖得像跳大神似的,一頭栽倒在地四肢抽搐了起來。
電棍的電量一點沒少啊!剩下的兩個治安軍顧不上研究為什麽,救人要緊,抱起了王秀和矮個治安軍,分開圍觀的路人,上了車直奔醫院。
熊立誌剛才也嚇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檢查完身上沒有零件被打壞了,才發現人已經上車跑了,他著急的墊著腳尖,向車揮著手:“八婆,別走,還沒給錢呢!”
其他人像中了魔法紛紛石化了,被熊立誌一嗓子喊的清醒了過來。熊天翔趕緊過來問哥哥怎麽樣?
熊立誌苦笑一聲:“到手的一萬塊錢黃了,咱哥倆今天隻能睡馬路了。”
熊天翔沒吭聲,而熊立誌看到了遠處的小米,剛才這女孩替哥倆向王秀求情,於是心存感激的走了過去:“你好,剛才謝謝你。我是熊立誌,他是我弟弟熊天翔。”
“你們果然是兄弟倆,我猜的沒錯。”和一個陌生男孩說話,小米靦腆的滿臉通紅,低著頭,雙手卷著衣角,不敢麵對熊立誌的笑容。
小米想起王秀,猛地抬頭:“秀姐沒事吧?”
“沒事,死不了人。”熊立誌提起起這個彪悍的女治安軍就一肚子氣,“她真的是治安軍?”
“秀姐是海邊市東城區治安中隊的。”小米為王秀辯解,“她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但是非常正直,是個好人。平時非常照顧我們福利院。”
“不說她了,怪掃興的,咱們去吃點東西吧?”熊立誌哥倆坐了那麽長時間客車,又折騰了這麽一陣,現在緩過勁來,感覺餓的前心貼後心。
三人找了個地邊攤,要了三份河粉就花光了熊立誌身上所有的錢。熊立誌有些不好意思:“在車上讓騙子把錢都騙走了,要不然能請你吃頓好的,好好謝謝你。“
“我該謝你才對。”小米急忙說,“是你在客車上製服了騙子救了我,當時我看到騙子的刀,心裏嚇的要死。本來應該我請你們吃飯的,可是我把錢留給了老院長,隻能以後再請了。”
熊立誌聽王秀提到過老院長,好奇的問小米她是誰,福利院又是怎麽回事?
小米解釋說:“我們是一家孤兒院,老院長年紀大了,非說呆在這裏是給福利院添麻煩,就回到了老家豫東市,把福利院交給了我,我這次就是去豫東市看望老院長的。”
兩人年齡差不多,挺能談得來,說起了騙子,小米感歎他們的演技真好,當時她也動了心,要不是身上沒錢,一定會換錢的。
當小米聽說了熊立誌哥倆沒有地方落腳,熱情的邀請他們去福利院先住下,再找工作。
熊立誌哥倆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用考慮就同意了。
福利院離得並不很遠,據小米說直線距離不過兩三公裏。
小米背了個小包,熊立誌哥倆空著手,但是他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這段路真的太擠了,本來是雙向四車道的瀝青馬路,路兩邊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轎車,加上很多小商戶把攤位擺在了路上,使原本寬敞的路麵變的非常狹窄。走路的行人和電動車,汽車混合在一起,都擠成了一鍋粥。
熊立誌走過這段路擠的渾身是汗,站在路邊環視一下周圍,四周有很多高樓大廈,路上車水馬龍,非常繁華。
“福利院在這裏?路段真不錯,就是交通太堵了。”
“這才下午三四點鍾,到了晚高峰時,那才叫擠呢。”小米一指十字路口的東北角,有一處與周邊環境格格不入的大院子,低矮的圍牆,破舊的大門,在高樓大廈的映襯下顯得特別蕭條,破敗。
經過了長途跋涉,終於到家了,小米顯得特別興奮,腳步也快了許多。她一直擔心孩子們能不能吃好,睡好,有沒有孩子生病,有沒有認真學習,有沒有調皮搗蛋。。。。。。。
到了門口,小米高興的喊了幾聲孩子們,可是沒人答應,不對啊,小米慌忙跑進了院子裏。
熊立誌哥倆迅速跟上,他邊走邊看,院子估計有二十多畝地,南麵是操場和菜地,北麵是十四排破舊的平房。
第一排平房的門和窗戶全部被砸的稀巴爛,屋裏的桌椅板凳東倒西歪,好像剛遭了土匪洗劫似的。
熊立誌撿起了一個鏡框,上麵的玻璃已經碎了照片上滿是腳印。熊立誌擦幹了照片,上麵是小米和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孩子的合影,孩子們從幾歲到十幾歲都有,雖然衣服都不是很好,但是他們臉上洋溢著快樂的笑容,證明他們很幸福。
是誰?是誰砸了小米的福利院?熊立誌哥倆滿腔怒火的握緊了雙拳,向後麵去找小米。
後麵的廚房,食堂一樣被砸了一遍,到了最東麵的一排,小米正跪在一間房子的門口,摟著一個男孩傷心的哭著。
熊立誌扶起了小米,她懷裏的男孩僅僅八歲左右,白白的臉上有兩處淤青的地方,鼻子下邊還有些血跡。
“小米,到底是怎麽回事?”熊立誌臉色變得很難看,看出孩子的傷明顯是被人打的,“這麽小的孩子也下的去手,還是人嗎?”
孩子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兩個陌生人,小米憐惜的撫摸著孩子的頭發,隻是無聲的哭泣。
不知什麽時候來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個壯漢甕聲甕氣的解釋:“是裴金龍又來搗亂了。”
壯漢三十出頭,身材高大,精赤著上身,腰裏圍著一個滿是油汙的牛皮裙,可是他的身上和左臉紫了一片,好像也是剛剛被人打的。
“胡大哥,你的傷?”小米哭的更厲害了,“一個月前,秀姐找過裴金龍了,他不是答應不再來福利院搗亂了嗎?”
胡大羞愧的捂住左臉,低下了頭不吭聲。
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婆婆瞅了眼胡大,接口道:“不知道裴金龍抽的什麽瘋,大清早的就帶了房地產公司的人來福利院,滿地方的找你。找不到你就開始砸東西,往外攆孩子,街坊鄰居們看不下去,都來製止他們,結果胡大他們和裴金龍的一幫狗腿子動起了手。多虧城市協管王隊長及時趕來了,裴金龍才不敢繼續打人撒野,孩子們也是王隊長接走的。“
老婆婆指著小男孩歎了口氣:“這孩子說什麽也不走,非要等你回來。“
小男孩趴在小米懷裏,仰著臉看著她,眼淚不住的流:“小米姐,虎子他們都被打了,但我們沒有孬,我咬了壞蛋裴金龍一口。“
“傻孩子,你們怎麽打的過大人呢?“小米捧起男孩的臉蛋想為他擦淨淚水,看著小家夥倔強的模樣,自己又忍不住心裏陣陣酸楚,滿麵淚流。
熊立誌哥倆氣炸了,問老婆婆:“裴金龍在哪?“
“裴金龍是我們這的房地產開發商,怎麽,就你們倆想去找裴金龍算賬?“胡大上下打量了一番熊立誌哥倆,年紀輕輕的好像是學生,怎麽看怎麽不像能打的樣子,”裴金龍手下能打的人多的很,他還有一個貼身保鏢,特別厲害,我就是被他打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慘。“
“兩位小夥子,你們不是裴金龍的對手,還是算了吧。”旁邊一個大姐過來抱起了男孩,邊給他擦淚,邊勸小米:“裴金龍瘋了,你還是找個地方躲躲吧,咱們惹不起他。“
“躲,我看你往哪裏躲?’一個很刺耳的公鴨腔傳了過來,接著又是一陣囂張的怪笑聲。
街坊鄰居們不約而同的往外看去,發出了陣陣驚呼聲,原來一個油頭粉麵,長的像河馬似的矮胖中年男子,帶著十七八個穿黑色西服的人,站在了不遠處。
“裴金龍。“人群一陣騷動,有膽小的趕緊低頭離開,眨眼間就隻剩下十來個街坊鄰居。
“嘎嘎嘎。“
看見人群的反應,裴金龍鬆開了雙臂,囂張的仰天大笑,露出了一口黑牙。接著右手食指,中指岔開,旁邊一個手下熟練的掏出一個精致的鐵盒,拿出一隻雪茄給他剪好,夾在他手指間,另一個手下忙用一個金色的打火機給他點著火。
裴金龍斜叼著雪茄,流裏流氣的,活脫脫一個土匪流氓,哪像個幹實業的企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