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白色郭風緩緩挺直了有些狼狽的身影，他轉過頭望著身後的四個女子：“不管我們現實中經曆過怎樣的苦難，都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沒有直麵現實的勇氣。每個人都會有不敢麵對現實的時候，不隻是你們，我也同樣如此。但是，我們不可能一味的選擇逃避，隻要還活著，就必然要不顧一切的去麵對，去挑戰。即便是絕境，不努力一下又怎麽知道沒有生機？”
那原本空洞的眼神，漸漸閃爍起了點點的光彩，雖然還不強烈，但這無疑是在預示著某種轉機正在成形。
趙小熙跨前一步說道：“我們相信你，比相信我們自己還要相信。”
“因為，”她轉頭看了看身邊其他幾個女子，“沒有你，我們也必將不會存在。所以，你千萬要記得，不管你要去向哪裏，都一定要帶著我們一起。因為，我們的靈魂，我們的意識，已經徹底融合進了你的整個生命之中，我們已經再也無法和你分割了。你生我們便生，你死我們便死，你去往那無盡的未知，我們便跟隨你去往那無盡的未知……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路上，而我們也從此不會再有任何的孤寂。”
白色的郭風猛地轉身重新麵對黑暗中的自己：“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了，是時候該結束這一切了。”
隱藏在黑暗中的那個身影陰沉沉地笑了兩聲：“終於告別完了？你大可以放心，等你死了以後，一切都不會有任何改變。我還是‘郭風’，她們也依然還是會和之前一樣愛我，而我也會替你好好疼愛她們的！”
白色郭風聽了這話不由皺眉，不管自己心中再怎樣黑暗，也決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他或許會選擇毀滅整個世界，但他絕不會毫無理智的去侮辱自己的女人。
他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意識世界之中？”
“嗬嗬。你現在才發現嗎？不過一切都已經晚了。如果你之前不出手，那或許還有機會，但正反兩麵的意識能量在進行過撞擊之後，彼此的能量已經開始相融合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打算嗎？想借著能量的融合，來重新奪回自己的意識主導權。原本這種方法確實可行，隻可惜，你實在太過急切了，以至於你的真識並不甘心被你所迫而進行融合。所以，他做出了另一種十分明智的選擇。”
郭風仿佛無法麵對這樣的打擊，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沒有了反應。
黑暗中身影再次大笑起來：“終於認清現實了嗎？放心吧，一會我就會把你所有的能量全部融合吸收，這樣也算實現了你的願望。我將代替你永遠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下去！”
此時的情況使得趙小熙幾個女子心中生出了無邊的驚駭，她們激動的想要衝到郭風身邊，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塊。如果讓她們留存於世，她們無法想象自己會遭遇怎樣的折磨與蹂躪。那必然是比她們活著的時候所遭遇的痛苦更加的痛苦，因為之前她們就已經有過一些真切的感受了。將她們真實的意識囚禁起來，讓她們成為無知無覺的行屍走肉。她們的真實意識能夠感知到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可在強大力量的壓迫之下卻連一絲反抗的能力都沒有。之前因為一直以為是郭風本人，所以即便遭受壓迫，她們的心裏也沒有太多的抵觸，隻希望能夠有辦法喚醒郭風的意識。
可現在得知做那一切的可能根本就不是郭風，不說其他女子隻說趙小熙，這一現實置於她精神上的打擊是無法想象的。
因為對於趙小熙來說，之前的經曆不管是不是虛幻，隻要有過那樣的經曆———能夠把自己的第一次給自己深愛的男人，那麽她心裏確確實實多少得到了一些慰籍。也正是這樣，她才會心甘情願的沉溺進郭風給她營造的幻境之中。
可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她所失身的並非是她愛的那個男人，這樣殘忍的事實讓趙小熙如何能承受？
命運終究是無法改變的嗎？曆經千難萬劫，以為終得圓滿，可誰知，一切不過就是命運的一次輪回。來到命運的終點才發現，這裏原來還是那個起點。
李驀然的話似乎在漸漸驗證，郭風那樣做，是在親手將那些女子重新推入深淵……
趙小熙受不了這種心靈的折磨了，她當即就要衝出防護罩。可卻被李驀然及時的一把拉住：“大家都不要衝動！或許事情並不像你們所想的那樣。”
李驀然是最冷靜的那個，她剛才看到郭風的手做了一個小動作，示意她們不要輕舉妄動。她也是最相信郭風的那個，既然郭風如此示意，她自然要阻止趙小熙等人的衝動行事。
就在黑暗中的身影依然還沉浸在對於未來無限的幻想之中時，原本低頭不語的郭風緩緩抬起頭來：“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你說什麽？”
黑影不由一愣，他顯然沒有明白郭風在說什麽。
郭風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我說，你是不是高興的太早了？”
黑影頓時心生警惕，畢竟他存在了這麽悠久的歲月，本能的直覺還是十分強大的。他感到現在的郭風似乎和剛才有些不一樣了。
“難道你還有什麽保留的手段？不可能！我明明仔細感知過你的意識了，你絕不可能還有什麽翻盤的手段！”
郭風原本僵硬的臉上漸漸有了一絲柔和的笑容：“確實，我已經沒有其他更厲害的手段了。但是，你顯然對我並不了解。在你看來正反意識的融合是極難成功的，那畢竟是完全相反的兩種狀態，就像光與暗是兩種絕對獨立的形態一般，你自己就沒有成功過不是嗎？”
黑影臉色陡然一變：“你都知道了什麽？”
“我不得不承認，或許是經年累月的經受著永恒之路氣息的浸染，使得你的意識能量變得格外強大，也同樣超出了這個世界所能承受的極限。你不是不想離開永恒之路去往這個世界的內核宇宙，隻是，因為大世界意誌的阻攔，你沒辦法成功而已。你以為這是因為自己的意識能量還不夠強大，所以才不是大世界意誌的對手，於是你就想方設法來提升自己的意識能量。而所有的傳奇機師隻要踏上永恒之路，就沒有一個能夠活著走完這條路，這這恐怕都是出自你的傑作吧？你用自己的力量將他們的意識能量提升到極限，然後再將他們的意識能量吸收融合，以期能夠在突破極限之後再做突破。如此，你便認為自己應該有能力打破大世界意誌的阻攔了。”
“你！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沒必要這麽吃驚，你不是都能從我的意識中探查到一些東西嗎？那你認為我為什麽就不能，同樣從你意識中探查到一些我想知道的事？”
“該死的！原來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的！”
郭風聳了聳肩：“如果你非要認為是我故意坑你，那我也沒有辦法。”
“郭風！你不要以為這樣你就是贏了！永恒之路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這個世界的真相也超乎了你的想象！即便是我也僅僅隻觸及到了一點皮毛，你想要走完這條永恒之路去到這個世界外層，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哪怕你擁有永恒物質，哪怕你能夠開啟永恒之門，你也絕對到不了你想要去的地方！你最終的結果隻會像我一樣，隻能成為另一類形式的新的囚徒！去不了世界之外，也回不到世界之內，這裏仿佛就像是一個被放逐的隔離帶。這裏，也將成為你永恒的歸宿！”
郭風心中微微顫動：“你以為我會輕易相信你的話嗎？”
“就算你不信那又如何？你的結局早已注定！我隻不過是在向你陳述一個事實。”
郭風沉思片刻：“如果我沒記錯，你曾經離開這裏返回過內核宇宙。”
“你說的應該是你第一次進入試煉之地的時候吧，到了現在我也不妨把實話告訴你，你所遇到的那不過是我的一道意識分身。而且那道意識分身離開永恒之路的時間，也是久遠的超出了你的想象，那個時候我的意識能量還沒達到現在的層次，所以大世界的意誌也並沒有阻攔我的回歸。而我回去的目的，就是想要拿到那顆宇宙核心本源，隻可惜，我到底還是低估了我自己那另一個意識形態的力量。”
“這麽說，”郭風頓了頓，“那艘搭載著你的意識分身的幽冥，現在還在試煉之地？”
“嗬嗬嗬嗬———”黑影陰惻惻地笑了幾聲，“雖然有點損傷，但我那意識分身確實還存在著。”
“你還沒有放棄那顆本源核心？”
“放棄？那可是我突破的希望所在，怎麽可能輕易放棄？當然，如果你肯和我合作的話，我倒是可以放棄那具分身。”
郭風有些無語，又是這一套路，難道就不能來點新鮮的？還是說，那兩個意識體本來就是一體，所以他們的想法也是如出一轍？
郭風自然不可能答應對方，他忍不住開始罵罵咧咧起來：“去你 媽的！是你傻，還是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傻？如果你的本體意識能夠返回內核宇宙的話，那到時還有誰能奈何得了你？再說，你在試煉之地內的那具分身意識如果能夠動手的話，隻怕早就動手了，又怎麽可能等到現在？而且，對於那顆本源核心，我知道的情況可不比你少。本源核心是無法被帶離試煉之地的，一旦離開試煉之地進入現宇宙，必然就會引發兩個宇宙間的能量衝擊。即便沒有衝擊發生，本源核心中那不多的能量應該也會很快就消散，回歸到大世界之中去。你想帶走本源核心，無異於癡人說夢。”
黑影心中大怒：“這麽說，我們就是沒得談了？”
郭風冷冷一笑：“試煉之地內你的另一具意識體已經消失了，徹底回歸本源了，現在也是時候，該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