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九章
雖然光影此時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可他卻拿趙小熙沒有任何辦法。趙小熙仿佛已經擺脫了這個世界的一切束縛，即便是本源之力也無法觸及到她絲毫。
趙小熙再次麵向光影：“收起你那可悲的叫囂吧，到了現在這一步，你應該要敢於承認自己的失敗。你敗了，你永遠也不可能見到你所想要見到的，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一個事實，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你幻想中的東西。即便你吞噬掉那個意識核心，你也什麽都無法獲得。一切，終究不過是一場空幻。”
“你在說什麽鬼話！你以為憑這幾句話就想打擊到我嗎！我是宇宙意誌的化身！我掌握著宇宙的所有規則！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麵前談論這個世界的真相！”
光影的話語並未打破趙小熙那平靜的神情：“如果你真的是無所不能、真的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的話，你又怎麽會落到現在這樣的地步？當你不甘於再入輪回之時，你的高高在上便不存在了，從那時開始你就已經跌入芸芸眾生之中。會有如今這樣的結局，其實是早已注定的必然。如果你能夠一直潛伏在這個你所創造的世界之內，不去妄想永恒，那麽你或許可以存在到這個宇宙毀滅的那一刻。然後再吸收宇宙坍塌收縮時所產生的能量，來促使自己的力量變得更加完善，得以跨上更高的層次。那樣的話，你說不定就真的能夠用自己的力量來創造出一個宇宙。在你的宇宙之中，你或許就能輕而易舉的獲得‘永恒’。”
光影頓時沉默不語了，不過在片刻之後，他的情緒猶如崩潰一般的爆發開來：“我既然得不到，那就誰也別想得到！！”
他怒吼著衝向了那個意識核心，並燃燒起了所有的意識能量和僅存不多的本源之力。他既然無法從趙小熙身上獲得永恒的機會了，那他就打算拚死毀掉意識核心。意識核心一毀，趙小熙意識的進化不僅被阻斷，她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痕跡都會被抹除。到了那時，趙小熙就真的徹底消失了。
那獨屬於趙小熙的僅存不多的意識，當然不可能讓光影的打算得逞。隻見她意念一動，再次出現在光影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吧？”
光影沒有理會她，繼續向著意識核心衝去。他以為還能像之前一樣輕易穿透趙小熙的虛影，可出乎他預料的情況發生了。在他即將碰觸到趙小熙時，隻見趙小熙抬起手輕輕一揮，原本向著意識核心奔騰的能量洪流突然轉向，朝著趙小熙這邊洶湧而來。光影再想躲避已是不及，直接一頭撞進了那能量的洪流之中。
光影感覺自己仿佛陷落了沼澤之中，周圍一片的粘稠，讓他不管怎麽掙紮也掙脫不開。所幸他的意識能量內還攜帶著本源之力，如此他才得以暫時逃脫了被吞沒的命運。不過這個由本源之力所凝聚而成的防護罩，顯然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因為他攜帶的本源之力本就不多，再加上從開始到現在又消耗了不少，此時的防護罩至多也就隻能維持幾分鍾。
趙小熙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他麵前：“我原本並不想與你為難，可你偏偏自尋死路。隻要你無法獲得足夠的本源之力，那麽在這個意識世界裏，你的意識永遠也不可能超越我的意識。如果本源核心還在你手上的話，我可能確實阻擋不了你，因為我本身也是一種殘缺的存在。不過可惜，我至少還能夠調用這個意識世界的力量，而你卻已經一無所有了。”
光影終於停止了無用的掙紮，他死死地盯著趙小熙，隨後用一種十分淒厲的聲音呼吼道：“你以為你們贏了嗎！我告訴你，如果我活不了，那麽你們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
趙小熙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到了這個時候，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的話嗎？”
“嗬嗬嗬嗬———！”光影先是一陣輕笑，不過很快又發出了一種近乎癲狂的笑聲，“哈哈哈哈———！你的這種自以為是實在太過可笑了！這個世界都是由我的意識構造而成的，一旦我的意識消失了，那麽這個世界也就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徹底崩塌。隻要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中的一切，包括你們，都絕不可能在世界的毀滅中存活！”
趙小熙的神色不由為之一變，再也無法保持原來的鎮定。不過就在她想要開口之時，她的腦海裏傳來了一個聲音。
“把他的意識給吞噬掉。”
趙小熙微微一愣：“你說什麽？”
“我的進化已經快完成了，不過暫時還無法現身。他的話沒有錯，如果他的意識徹底消失了，那麽試煉之地確實就會立馬崩潰。我們速度快一些的話，逃出應該不是什麽難事，但我的那些存在於意識大世界之中還未被複活的族人，就會因此被全部埋葬。如果是你，你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族人麵臨死亡的危機，而無動於衷嗎？”
“你想，”趙小熙頓了頓，“讓我怎麽做？”
“把光影的意識吞噬掉，然後將他取而代之。”
“你想讓我成為宇宙意誌？！”趙小熙感到無比的驚駭。
“不，不是你。畢竟你的意識已經所剩無幾，即便你願意也不可能成功。再說，這本來也不是你的責任，我又怎麽可能要你來承擔？而且，你為了我也已經做的足夠多了，我不能什麽都依賴於你，我不想永遠隻站在你的背後成為你的影子。”
趙小熙鬆了一口氣：“其實你沒必要感覺虧欠了我，是你讓我還能繼續在這個世界上留存。如果你真要感激的話，你就感激你自己吧，因為沒有你必然也就沒有我。”
“可我們明明可以融合的，那樣的話，你的意識或許也可以完全複原！”
“你也說了隻是‘或許’，進化的機會隻有一次，如果大多數的能量都用來修複我的意識，那麽必然就會導致進化的失敗。為了我這樣一個注定會消失的人，不值得的。而且，從現在來看，我們不得不說這就是命運的既定。如果我不從進化的狀態中脫離出來，那麽我們現在很可能已經成為被人任意擺布的傀儡了。那時，我們定然會落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境地，我們隻能再次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軀體、靈魂，陷入那萬劫不複的黑暗。這，難道是你想見的嗎？死，對我來說並不可怕，唯一可怕的就是連死都會成為一種奢望。”
“……我到底還是不如你，果然，這世界上始終都隻會有一個‘趙小熙’……”
“你又何必要成為我呢？沒有我的存在，你的生命同樣是完整的。反而是因為我的出現，才徹底將你的那種完整給攪亂了。我的存在隻是為了給你一個指引，讓你能夠真正看清自己。不要因為我，而讓你忽略了自己。你可以把我當作一道光，所為的隻是讓你看到腳下的路究竟延續向了何方。”
由本源之力構築而成的防護罩已經搖搖欲墜了，仿佛隨時都會破碎開來。到了此時，光影終於再也沉不住氣了，身上的氣勢瞬間低落了下去。
他壓低了聲音說道：“隻要你放我離開這裏，我保證從此以後不再與你為難。”
趙小熙回過神來，眼中滿是不屑：“你這是在要求我嗎？”
“沒有。”光影急忙說道，“我隻是提出了我的條件，如果你感覺不滿意的話，你隻管把你的條件說出來。”
趙小熙搖了搖頭：“不用了，你現在已經一無所有，即便我真有什麽條件你也無法滿足我。再說，我也並沒有和你做交易的打算。”
這下光影真的急了：“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了我？”
“如果此時，我們的境地彼此調換的話，你會放過我嗎？”
光影一愣：“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如果我落在你手裏，那不管我說什麽你都絕不會放過我的，這一點是早就已經驗證過的。我對你並不抱有什麽幻想，所以多說無益。”
光影的神情大變：“你真想把事情做絕？”
“做絕？”趙小熙嘴角勾起一道弧線，“不錯，我確實想把事情徹底做絕了。”
“你想幹什麽？！”光影的意識中突然生出了一種危機感。
“幹你想幹，卻又沒幹成的事！”
話音剛落，龐大的意識能量就向光影席卷而去，不過一息之間就破碎了防護罩。
“你怎麽敢……！！”
光影隻來得及喊出四個字，下一刻就被那浪潮無情的淹沒了。
趙小熙盯著那湧動的能量看了一會，隨後不由皺起了眉頭。光影到底是宇宙意誌的化身，即便眼前的隻是一具意識分身，可想要將其吞噬、融合掉，顯然也絕非易事。她思量了片刻，身形一動，朝著那能量的浪潮衝了過去。
“趙小熙！你想幹什麽！”
趙小熙的身形並沒有任何的停頓：“僅憑現在的意識能量根本無法將宇宙意誌給融合掉，如果我們猶豫不決的話，宇宙意誌一旦產生反噬，我們的意識根本無法應對……如果之後你看到郭風，那就替我跟他說一聲———永別了……”
“不！我們完全可以選擇把他放走……”
“來不及了。而且，這也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