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四章
對於為何執著於想帶郭風去永恒之路，誇克是這樣說的：為了完成劉啟濤的遺願是其中一點，畢竟是劉啟濤賦予了他最終進化的機會。還有一點，他感覺這是某種指引，或者說是安排。否則，他定然不會有機會和郭風接觸。而他和郭風的相遇，他曾經推算過無數遍，在那無盡的可能之中，隻有現在這一種可能才會導致他和郭風的相遇。也就是說，如果其中隻要有哪怕一絲最細微的差別，他也絕不可能和郭風相遇，即便相遇也絕不可能發展成為現在這樣的情景。而順著這條線一直推算下去，推算的最終結果，也是集結了所有條件所有可能的唯一結果，就是指向永恒之路。
郭風輕輕歎了一口氣：“如此說來，我們經過這麽多努力，依然還是無法擺脫命運的束縛？”
“你為何要一直執著於這一點？生命隻要存在，必然就會有羈絆，這本就是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你的生命真的完全獨立了，那不就成了無根的浮萍，永遠都隻會隨水流轉嗎？這樣的場景你其實不止經曆過一次，還記得在耀陽帝國那次死而複生的情景嗎？那是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你的靈魂在無盡的黑暗中徘徊，那時你是完全自由的，隻要你願意，你完全可以永遠沉浸在那片黑暗之中，如此命運自然也就對你無可奈何了。可是你自己卻無法舍棄命運的羈絆，所以，最後你是靠著對於命運的執著，將自己從那片黑暗中拉出來的。其實斬斷命運的枷鎖並非如想象中的那麽美好，人一旦失去了命運的指引，隻會使得人生的根基徹底崩塌。就如曾經的周琦夢、趙小熙以及後來的史黛絲、龍小雲等等，你說她們最終的不幸難道真的就是命運強加在她們身上的嗎？命運或有磨難，但這不正是對於生命的一種曆練嗎？否則，你認為人類自身的意識局限該如何才能獲得真正的突破？是靠想象？還是靠外力的幫忙？或是靠武功秘籍？”
“那照你這麽說，人活著就真的不得自由了？”
“何為真正的自由？所謂自由永遠隻存在於人的想象之中，因為人的欲望永無止境，所以人生在世便不得真正之自由。入世隻為經曆滾滾紅塵的洗練，等修行夠了即便身體還在凡塵可靈魂意識早已超凡出世。生死並非是單純的兩個極端，而是一場曆練。從混沌中來歸於混沌中去，看似什麽也沒有獲得隻得一場空幻，可曆經一世輪回就真的什麽也不曾獲得？來時空空如也，去時身死幻滅，試問，幻滅的究竟是何？”
郭風忽然有所明悟：“人死之後，生前種種未必就真的消失了。至少，在時間的長河之中是留下痕跡的。而時間也正是由這種種起、滅構築而成，沒有生死輪回的存在，世界就必然是寂寥無息的。隻是，人經受了一世的曆練，將那空空的靈魂填滿之後，靈魂所得卻在最後都被剝離殆盡，使得離去時靈魂能夠回歸最初的本真與純粹。可那被剝離的累累碩果呢？難道就真的寂滅了嗎？可這說不通不是嗎？世間萬物，質能的本身是永恒不變的，不會增多也不會減少，而變化的隻是其存在的形態與性質。人死後，靈魂中所承載的東西都不會被帶走，那麽那些東西最後又去向了何方？是一直在這個宇宙中徘徊，還是和靈魂一樣去往了某個地方？”
“你懷疑人的真實意識是被陷落在了這個宇宙的某個地方？”
“這隻是我的猜測，人的靈魂本身就像是一個空抽屜，來和去都是空的，隻有在‘來往去’的這個過程中，裏麵才裝載有東西。而這個東西，就是我們的意識，也就是‘自我’這樣一個存在。就算人體死亡之後，自我意識沒有了依托消亡了，可這樣原本存在的東西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吧？如果沒有消失，那自我的意識又是去往了何處？”
“宇宙的奧秘無有窮盡，僅憑你我又怎麽可能將這些奧秘給全部破解？”
郭風皺著眉頭想了片刻：“誇克，你說有沒有可能，宇宙本身就是一個生命形態？”
“宇宙本身就是一個生命形態？你的想法倒確實夠獨特的。不過如果真有這般龐大到幾乎無窮的生命形態的話，那孕育這種生命形態需要多少生命能量？這根本就是無法想象，也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以前不是說過生命形態也有高低等級之分嗎？人類現在的生命形態隻能算是最低等的一級形態，之後還有二級、三級乃至於無級。那麽為什麽你現在就如此肯定沒有宇宙級別的生命形態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一旦到了那種生命形態，你認為人類擁有的這種低等能量，能夠對那種生命形態有任何用處嗎？就算以量級來看，哪怕全人類的能量都聚集起來也依然是微末的可以忽略不計。比人類現有的生命形態高一等級的形態，我們或許還能夠推理想象一下，可再往高處去，當超出了我們可以仰望、理解的範圍時，我們任何自以為是的推斷都會顯得無比的可笑與無知。”
“我們無法知覺，但並不代表那種生命形態就不存在，這一點你其實也認可的。而且，我曾經或許就親眼看到過，那種形態的生命孕育的過程。”
誇克大吃一驚：“你說什麽！你曾經看到過那樣的生命形態！這不可能！先不說那種生命形態是否真實存在，就算存在，以你現在的這種低等形態也是絕對無法察覺到高等形態的存在的！”
“任何生命的孕育都是一個從無到有的過程，雖然我可能確實無法察覺到完整的高等生命形態，但在那生命孕育之初，其形態也未必就一定是絕對高等的。”
“可那個過程必然不會長久，難道正好就能被你看到？”
“我倒是並不認同你的這個說法，在我認為生命形態越高等，孕育成形的時間也就越長。如果真的存在宇宙級別的生命形態，那麽一個宇宙的輪回歲月都未必能夠讓他孕育成形。”
誇克倒也幹脆：“好吧，就算你的這種說法成立，可那樣宏大的生命形態，你不管身處宇宙的何處都不可能完整的觀察到，除非……”
郭風立馬接口：“你難道忘了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曾經在淩峰那裏有幸看到過現宇宙的全景嗎？”
說著郭風便把曾經看到的那幅景象，顯映在了意識之中讓誇克觀看：“你看那些星雲的律動，是不是像一種生命孕育時的律動？”
誇克仔細觀察了半天，隨後有些猶疑地說道：“我並沒有發覺有你所說的那種特別之處，我覺得，你可能真是想的太多了。”
雖然誇克抱著否定的態度，但郭風依然選擇堅持自己的看法：“我並不認為自己的感覺有什麽不妥之處，我相信那一定是存在的。”
“算了，我們現在討論這個也沒有什麽意義，即便那種生命形態真的存在，也絕不可能和我們有任何的交集。與其浪費這個時間，我們還是來想想辦法看看怎麽解決你身體的問題吧。”
“那你有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
“那兩種能量因為都是高於你生命形態的能量，所以你才無法完全控製住它們。隻有你的生命形態能夠上升到兩種能量相同的等級，才能真正將它們融合成為屬於你身體中的一部分。”
對於生命形態是否進化，郭風原本並不在意，可經過誇克之前那麽一說，他心裏顯然又起了一絲波瀾。難道，這一切真又是所謂的命運安排？又是命運在強迫自己做出選擇？有了這層心思以後，郭風便不願意再選擇以徹底進化的方式，來解決自身的問題。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誇克想了想：“這兩種能量並不是剛剛才出現在你體內的，它們原本一直都處於一種平和的狀態，隻是在遇上趙曉曦之後，才突然暴 亂起來。如果還有什麽其他解決的辦法的話，那就必需要從趙曉曦身上找到促使兩種能量暴 亂的緣由。”
郭風一時難以決定：“可我怕自己下一次未必就一定能夠壓製住那兩種能量，而且，我現在可是趙家最不受歡迎的人了。如果再上趙家，我要怎麽去麵對周雨萱呢？”
誇克有些無語：“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再惦念著這檔事？難不成你真想為了女人連命都不要了？”
“這不是為不為女人的事，我隻是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道坎。”
誇克替他出了一個主意：“我看不如這樣，既然不能明著去趙家，那你完全可以暗地裏去找趙曉曦，或把她給單獨約出來。”
郭風皺眉：“這樣似乎不妥吧，要是被周雨萱知道，那她豈不是要徹底恨死我了？”
“你以為她現在心裏就對你沒有怨恨嗎？”
“可至少我還沒觸及她心底最不能觸及的那部分，如果趙曉曦沒事那自然是好，可我隻怕會有萬一。萬一我失手沒有控製住自己呢？萬一趙曉曦因此傷在我手上，我又該如何向周雨萱交代？”
“可這畢竟隻是你的猜測，你不去嚐試，你又怎麽知道最終的結果？而且，除了這個辦法以外，難道你還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嗎？”
郭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現在又麵臨著不得不去選擇的局麵了是不是？”
“不，你現在是根本沒有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