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又過了幾天，趙曉曦才終於從那種“失魂”的狀態中慢慢適應了過來。雖然看似一切都和以前並沒有什麽不同，可身為母親的周雨萱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某些變化。不過，趙曉曦對此掩飾的很好，即便周雨萱有所察覺，可始終說不出女兒身上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周雨萱終究不放心，於是又絮絮叨叨的不斷追問著女兒，最後終於把趙曉曦給搞煩了，對著母親發了一通脾氣才成功堵住了母親的嘮叨。一看到女兒發脾氣，周雨萱這才鬆了一口氣，因為她熟悉的那個女兒似乎又回來了。


  趙家這邊暫時來看是安定了下來，可郭風那邊的情況卻並不好。


  自從那天從趙家回到住處以後，郭風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出來過。如果淩霜寒不是確定他確實沒事的話，恐怕早就闖進去了。可即便如此，這麽多天見不到郭風的麵，她心裏還是異常的擔憂。


  郭風在遇到趙曉曦以至於體內的能量暴走之後，他就感覺到那些能量時不時就會在他體內悸動一下。如果他不全神貫注的去壓製的話，那些能量就會立馬再次暴 亂起來。


  “誇克，有沒有查到問題的根源了？”


  “我在經過詳細的觀察後發現，你體內的騷亂很可能是由兩股不知名的力量彼此對衝而導致的。”


  郭風有些驚訝誇克的說法：“兩股不知名的力量？”


  “對，是兩股未知的力量。”誇克遲疑了一下後又接著說道，“雖然這兩種力量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不過，它們都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似曾相識？你快說說看。”


  “先從那股雖然微弱，但其等級卻很高的能量說起。不知你是否還記得自己曾擁有過的血脈能力？”


  郭風想了想：“你是說再生血脈？”


  “那可不是你的原生血脈能力，再生血脈是你從淩霜寒身上複製過來的。看來你顯然是忘了，你的原生血脈能力是暴走。”


  郭風恍然：“這事你不說我還真一時想不起，你的意思是說我的問題和那種能力有關？”


  “對，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你體內其中一股能量似乎和暴走有著某種聯係。我也是在經過反複的對比辨認之後，才確定了這一點。不過，這畢竟隻是我的推測，事實到底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的驗證。”


  郭風不免有些焦急：“這個時候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哪怕沒有任何聯係隻是推理，也總比現在這樣毫無頭緒要好。”


  “你也應該知道，這世界上不可能有憑空出現的事物。可以說任何事物的出現，都是一種轉化的結果，物質與物質、能量與能量或者物質與能量、能量與物質。反正一樣東西的出現就代表了另一樣東西的消失，當然，這種消失並非是真正的消失，它隻是通過某種途徑改變了自己存在的形態與方式。”


  郭風一臉疑惑：“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這和我現在所遇到的問題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我還沒說完呢，你插什麽話！你想，暴走這種能力能夠讓你自身的能力提升好幾倍，它的這種運行方式是什麽？它是通過怎樣的途徑來增強你身體的能力？一般來說，人體的能力是可以得到增強的，但那必須是經過長時間的訓練，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可暴走隻要激發出來，那麽在短時間之內，就能獲得身體能力的增強。你認為這種增強的能量從何而來？難道憑空就能產生？”


  如此一說，確實讓郭風有些愣住了：“對啊，我怎麽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可之前每次激發暴走，我也並沒有覺得自己身上缺失了什麽東西啊？”


  “你之所以沒有察覺，那是因為你沒有在意，再者也是因為你的血脈之力十分雄厚，那點消耗還沒有觸及根本。而血脈之力說到底，其實也是生命能量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不管是何種血脈能力，也不管血脈能力是如何的不可思議，其原動力還是來自於人體本身。”


  “不錯，正是因為血脈之力原生於人體，所以它是完全可控的。但你體內的那兩股力量卻並非原生，一旦它們出現異常，你除了壓製以外，根本沒有其他有效的手段。”


  郭風緩緩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不過，剛才你說的其中一種能量和我的血脈之力有所關聯，這又是怎麽回事？”


  “那種能量和你的血脈能力，在根本的特性上有著驚人的相似度。那種能量如果能夠被你完全掌控，那麽你就等於擁有了完全不同於原本的，另一種能量等級的‘暴走’。”


  郭風立馬明白了誇克想要表達的意思：“你是說，這也是一種可以激發我暴走形態的能量？”


  “這隻是我根據觀察到的進行的一種推測，至於事實是否真如我所說，那需要你試過之後才能確定。”


  即便知道了這麽多，郭風內心還是有所疑惑：“按你的說法，這種能量的等級十分的高等，那這種能量到底來自何處？為何會出現在我身上？”


  “對於這個，我暫時還不得而知。不過，對於另一種能量的底細，我倒是可能略知一二。”


  誇克之前就說過，郭風體內存在著兩種未知的能量。其中一種誇克之前已經有了一番講述，而對於另一種能量，郭風感覺誇克似乎知道的更加詳細。


  通過誇克的講解，郭風頓時明白了那第二種能量到底來自何處。誇克說在第二種能量之上有著他所熟悉的一股氣息，而那股熟悉的氣息，正是來自永恒之路，或者說是和包裹他本體的那團能量的氣息如出一轍。


  既然說到永恒之路，誇克也就順便解答了郭風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永恒之路確實存在，不過並不在現實世界的某一處，這自然就使得郭風即便站立於規則之上，也依然沒有發現永恒之路的所在。想要到達永恒之路，唯有突破現實世界的壁障才有可能。而現實世界的壁障卻不是那麽容易突破的，因為一般來說，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找到那層壁障。


  關於現實世界壁障一說，郭風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之前淩峰就跟他提到過這個。淩峰說過，之所以無法去到極境之地，就是因為突破不了現實世界的壁障。現在誇克說出這一點，那麽說明現實世界壁障應該是可以被突破的，否則當年劉啟濤又是怎麽踏上永恒之路的？

  誇克先是肯定了郭風的想法，之後又接著說道：“我們所說的現實世界，你其實可以把其等同於人類意識中的這個現實宇宙。你認為宇宙有邊界或者界限嗎？”


  郭風不免有些遲疑：“難道宇宙沒有邊界？”


  “要知道宇宙有沒有界限，首先要搞清楚宇宙到底是什麽。你有沒有想過，在你的意識裏的那個宇宙，是否就是某種真實存在的東西？”


  郭風很驚訝誇克的這種說法：“你的意思是說，宇宙並非是真實的？”


  “不，我們所感受到的這個世界，並不能單純的用真實或者虛幻來形容。宇宙、世界的構成，能夠被我們所觀察、知曉，這一切其實都是因為自我意識特意賦予了其被我們所認知的一切必要。也就是說，沒有自我意識的主觀性，這個世界、這個宇宙，根本就不會存在。”


  “沒有自我意識的認知，宇宙就不會存在？”郭風似乎有些理解不了誇克的說法，“照你這麽說，沒有人類也就沒有了宇宙？可這不是根本說不通嗎？人類是從宇宙中誕生的，那證明宇宙是早於人類存在的，有沒有人類的誕生宇宙也都一直存在，又怎麽可能會像你所說沒有人類就沒有這個宇宙？”


  “這就是人類意識的狹隘性，人類自以為是了解了自我意識所認知的這個宇宙，可殊不知，宇宙自身其實根本沒有任何形態的存在。而宇宙現在之所以是人類所認知的這種狀態，那完全是因為人類的意識所賦予的。正是基於此，所以我才會說，我們現在所認知的這個世界，並不能單純的以真實或者虛幻來形容。”


  郭風總算是明白了：“也就是說，宇宙本身其實並沒有所謂的存在與否，隻是因為人類自我意識的緣故，才出現了現在這樣一個被‘定義的宇宙’。”


  “不錯，隻要能明白這一點，自然就能明白宇宙到底有沒有邊界了。從人類的意識中有‘宇宙’這個概念開始，宇宙其實就誕生了邊界。不過這個‘邊界’隻是對於人類才有意義，而對於宇宙本身來說其實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郭風腦海中靈光一現：“如此說來那是不是可以認為，人類之所以無法找到宇宙的邊界，完全是因為被自我的意識給禁錮了？”


  “這就是我所要表達的意思。人類為了能夠更有效的理解這個世界，所以為這個世界製定了各種各樣的規則。人類認知、理解這個世界的方式，就是通過這些規則來實現的。如果沒有這些規則的存在，人類必然會迷失在這個世界之中，而這個世界也必然會從人類的意識之中徹底‘消失’。這就是規則與界限的由來。”


  郭風這時才終於明白了淩峰曾經說過的話，如果沒有規則的存在，那麽得到的必然不是自由也不是超脫，而是宇宙的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