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章
“正主終於出現了嗎？”
郭風一鬆手將李奇扔在一邊，轉身麵向來人。
對方並沒有任何回答，隻是屈指一彈，一股無形的能量波動瞬間擊中了郭風的額頭，頓時濺起了一蓬血花。
郭風整個人站在那裏久久的沒有一絲動靜，仿佛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一般。
李奇從地上爬起來看了來人一眼，在得到對方點頭認可之後，立馬興奮的向著靜立不動的郭風撲了過去，隻要能夠得到郭風的顯化血脈，那麽他就能完成真正的終極進化。
來人自以為一切都已結束想要轉身離去的時候，郭風的眼睛突然眨動了一下，眼神中重新閃現出了光彩。
他開口說道：“怎麽？招呼不打一聲就走了？”
那人豁然轉身：“這不可能！？你竟然沒死？！”
郭風迅疾的出手，一拳就將撲過來的李奇轟飛了出去，隨後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血跡，那裏確實有一個傷口，但並不深隻擦破了一層表皮。
“不好意思，一開始我也以為我要死了，可實在沒想到，你的攻擊竟然如此兒戲。”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阻擋我的攻擊的，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的好運氣已經到此為止了！”
一股比之前更加強大的無形能量在對方指尖成形，依舊是在郭風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攻擊就已經到了，這次擊中的是他的胸口心髒處的位置。不過這一次郭風僅僅隻是被擊退了兩步，卻連一點皮外傷都沒有受到。
郭風對此也很是詫異，不過他現在也懶得去深究其中的原因，他隻要知道對方的這種攻擊手段對他完全無效就行了。
“淩峰，我想你也看到了，你的手段已經對我沒有任何用處。不如，我們心平氣和的談談。”
淩峰並沒有因為被識破身份而有任何的神色異常：“小小的螻蟻也配和我談條件？”
“不說其他，僅看在韓阿姨和小寒的麵子上，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會和你動手的。”
“哈哈哈哈———！”淩峰發出了一陣狂笑，“你不會和我動手？你拿什麽和我動手？難道就憑你這張嘴嗎？我實在不明白你到底哪來的勇氣敢將這種話說出口？或者你是誤以為我隻有這動動手指的能力？”
郭風的神情異常淡定：“不管你是不是隻有動動手指的能力，我都知道你無法對我直接出手。像你剛才的那兩次攻擊，應該已經是你可以發動的極限攻擊了。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你都不可能再做第三次攻擊。”
淩峰凝視了郭風片刻：“就算如此，你又能如何？”
“我說了不會和你動手的，我隻是想要知道一些事。”
“我憑什麽告訴你？”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救活韓阿姨呢？”
淩峰的身體微微一顫：“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反正你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那你為什麽不試著相信我？而且就算沒有任何條件，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救韓阿姨的。”
“住手！”淩峰呼喊了一聲。
原本潛伏到郭風背後想要出手的李奇頓時收住了準備攻擊的手爪，緩緩向後退去。郭風自然知道李奇的偷襲，不過他沒有理睬，因為他在賭。現在看來，他是賭贏了。
“其實，知道的太多對你來說未必就是好事。”
“那總比什麽也不知道的要好。”
淩峰的身影漸漸化為黑霧消散開來：“既然如此，那你就來吧。”
在淩峰身影消失之處，出現了一個扭曲的空間漩渦。郭風沒有一絲的猶豫，抬腳向著那個空間漩渦內走去，下一刻漩渦連同郭風一起徹底隱去了。
在踏入空間漩渦的那一刻，郭風眼前一花，隻覺有無數條光線在他身邊穿過，等他想再仔細去看時，那些光線卻已經黯淡了，仿佛像是那人生飛逝的時光，再也無法追尋。
“你看到了什麽？”
郭風的耳邊響起了淩峰的聲音，他四處張望了一下但卻沒有看到淩峰的身影。
“我看到了……”
郭風隻說出幾個字，隨後就被腳下突然出現的絢麗景象給震撼住了。
這難道就是整個宇宙的圖景嗎？
無數的星雲在按照自己的律動流轉著，組成了一幅幅無與倫比美妙的圖景。如果僅是這樣，並不能讓郭風感到震撼。他所震撼的是，當他忽略局部放眼全局，驀然發現這些律動似乎正在想要構築成某些東西。而這個東西若仔細去看，其模樣竟然仿佛是一個模糊的人形！
宇宙是什麽？難道隻是由一個個星係組成的，一個無法想象其廣度的空間嗎？難道隻是囊括了有形的、無形的、可見的、不可見的，物質、能量、生命的一個“圈”嗎？
郭風所站立之處，是一條形如鎖鏈一般的能量光帶，這條鎖鏈就像是一棵大樹的主幹，貫通了整個宇宙空間。而這條主幹之上，還生出有許多細小的分支，這些分支蔓延在了宇宙的每一個角落。
淩峰的聲音再次傳來：“如你所見，整個宇宙都被枷鎖禁錮著，而這，就是規則。”
郭風再次看了看腳下的光帶：“這就是規則？”
“很吃驚是不是？感覺整個宇宙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對不對？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沒有這些規則的存在，宇宙將會怎樣？是自由嗎？是解脫嗎？不，都不是。如果沒有這些規則的存在，宇宙立即就會毀滅。”
郭風自然不相信：“怎麽可能？對於所有生命而言，自由是可貴的，如果沒有了規則的存在，那麽生命就可以完全按照自我的意誌來決定自己的命運。”
“你的眼界到底還是太低了，對於整個宇宙而言，生命隻是那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一部分。你以為宇宙的存在，就是為了你意識中所謂的生命服務的嗎？如果你想要得到真正的超脫，那麽，你的意識首先不能隻把自己固定在生命這一狹窄的範圍之內。否則，你永遠也跳不出這一個被你自己所劃定出的界限。當你站在規則之上去俯視整個宇宙，你難道不覺得生命竟然是如此的渺小嗎？”
許久之後，郭風震動的內心才漸漸平緩下來。他搖了搖頭：“可我並不認為生命是渺小的，就算生命再怎麽微弱，難道生命就不是宇宙的組成部分嗎？如果你以渺小的眼光去看待生命，那麽你又怎麽可能真正看到生命之外的宏大？如此，我狹隘的隻是眼光，而你狹隘的卻是你的心、你的意識。”
淩峰不滿的冷哼一聲：“哼！強詞奪理！”
“生命的誕生本就是一個偉大的奇跡，你能想象第一個生命誕生之時到底是怎樣的景象嗎？我相信，那情景並不比眼前所見的這幅宇宙圖景要差。而且……”
“而且什麽？”
郭風搖了搖頭：“沒什麽。”
郭風眼中所見的整幅宇宙圖景所匯聚而成的，就像是一個正在被孕育著的生命。如果真有第一個生命誕生的過程，郭風相信也一定會如他眼前所見的景象一樣。
淩峰倒也沒有執意要逼問出郭風的隱語，因為在他看來，郭風的話就是一種無知之言，郭風根本無法真正理解宇宙的奧秘。
“為了證明你的無知，你或許可以抬頭往上看一看。”
郭風聞言本能的抬起了頭，可下一刻，他的內心再次被深深地震撼到了：“這是———！”
“你以為站在規則之上就可以超脫了嗎？不，規則之上還有你無法想象的存在。看到這片混沌了嗎？你有沒有感覺到其中那種純粹到極點的、不可侵犯的力量？我把它叫做———極境之地。”
那猶如煙霧般的混沌翻滾著，沸騰著，仿佛就像是有一種不可名狀之物在那裏咆哮、呼吼。
郭風之所以震驚，那是因為他直覺似乎在哪見過這片混沌，那種感覺是這樣的強烈，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忍不住要沸騰了一般。
“那個地方，我去過。”
淩峰駭然：“你說什麽！？”
郭風的眼中流露著迷茫：“雖然我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我能肯定我去過那個地方。”
“這根本不可能！”淩峰大聲說道，“在這個宇宙中從來沒有任何人、任何力量可以去到極境之地！因為根本沒有通往那裏的路，也因為那裏除了純粹之外，根本就不存在任何其他的東西。你看著極境之地似乎就在你的頭頂，但它的實境卻根本不在這裏，你所看到的隻是它在這個世界留下的一個投影。”
“會找到的。”
“你說什麽？”
“那條通往極境的路，一定存在。”
“簡直是癡人說夢！”淩峰不由譏諷出聲，“規則之上便是極境。何為極境？即是一切之盡頭。這就證明，規則便是這個世界的終點。你窮極一生，所能達到的也隻不過就是你現在所站的高度。”
郭風收回目光再次低頭看向腳下的規則鎖鏈：“可你為了救活韓阿姨，不是也想要獲得超越規則之上的力量嗎？”
淩峰沉默了一會：“你並不理解，超越規則隻是一種狀態。就像你現在這樣，踏足在規則之上其實也已經算是超越規則了，因為規則現在已經無法加諸於你身上。但你現在有感覺自己有變得多麽強大嗎？”
郭風愣了一下，他感覺自己似乎確實沒有任何的變化。
“這就像是一個輪回，當你以為終於來到終點的時候，你便會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原點。感覺很可笑也很可悲是不是？”
郭風又仰頭看向了那片極境之地在這個世界的投影，喃喃自語道：“為什麽會是這樣？不應該…不應該是這樣的…一定是哪裏不對…”
“放棄吧，就乖乖的待在規則之內吧，停止你那不切實際的幻想吧，沒有可能的，永遠也沒有出路的。”
郭風突然想到了什麽：“永恒之路呢？永恒之路在哪？我不是已經站到規則之上了嗎，為什麽沒有看到那條路？”
“永恒之路？哈哈哈哈———！”淩峰突然大笑出聲，“它不正在你腳下嗎？除了規則之外，還有什麽能真正永恒？”
郭風驚呼出聲：“這不可能！我親眼見過那條路！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
“什麽永恒之路，什麽永恒之門，那不過就是你腦子裏可笑的幻想！”
“那都是幻想？”郭風有些呆愣住了。
“這世界上隻有極境之地，卻根本就不存在什麽永恒之地！自然也從來就沒有什麽永恒之路和永恒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