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白貓告訴郭風說，他們一族雖然確實需要宇宙本源的能量來消除人類血液中的有害能量，但他們其實是可以直接從光影手中的那顆宇宙本源上麵來獲取一定的能量的。
不過，能夠獲取到的本源能量是十分有限的，無法消除太多的有害能量。這就導致了，如果想要快速的完成生命形態的轉換，那就需要反複不斷的從宇宙本源上獲取能量。
但由於上一個宇宙的宇宙本源是無法進入現在這個宇宙的，這樣就需要他們一族頻繁的出入試煉之地。這樣的結果到底會對試煉之地產生什麽影響暫且不說，隻說那宇宙本源。
光影手中的那顆宇宙本源的來曆，其實就是上一個宇宙在坍塌收縮到最後階段，所產生的整個宇宙的能量聚合體。也正是有了這樣一種能量，才能造就出試煉之地這樣一個類似於上一個宇宙適合他們一族生存的空間。
不過上一個宇宙既然已經毀滅，那光影手中的這顆宇宙本源自然也就成了無根之水。其中的能量是用掉一點就少一點。
宇宙本源的能量原本是非常恐怖的，但在創造試煉之地這個空間時，消耗掉了宇宙本源十之七八的能量。所以才讓現在的宇宙本源看起來是那麽的不起眼。不過，哪怕是隻有十之二三的整個宇宙的能量，其量能也是龐大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但不管再怎麽龐大，如果無法補充也總會有耗盡的一天。所以，如果他們一族想要完全依靠宇宙本源的能量來完成自身生命形態的轉換，那其實是不現實的。如果放任他們族人獲取宇宙本源的能量，那麽這顆宇宙本源很快就會被消耗殆盡。
所以，光影是拒絕為族人提供本源能量的。如此，他們一族對光影也是有所怨言，隻是懼於光影是完整形態，其他族人就算不滿也根本無法對他產生任何威脅。
光影自然能夠感知到族人意識中的騷動，所以，他就把郭風推了出來，想讓族人的不滿有一個宣泄的目標。
如果是以前，占據趙小熙身體的那個生命體自然不可能理解光影這一係列做法的具體意義的。但擁有了趙小熙的記憶以後，她很快就看明白了很多事。雖然有時候她還是不太願意相信她的族人會發生這樣的變質，所以她寧可相信那不過是自己的一種錯覺。可到了如今，她顯然已經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聽到這裏，郭風氣得差一點跳起來：“奶奶的！竟然把我當背鍋俠了！這個鍋老子不背！”
稍微平靜下來之後，郭風問她：“那你為什麽不把光影的真實麵目向你的族人揭露出來？”
“在此之前我雖然懷疑，但還是依然相信他的話的，直到我回到試煉之地，想要利用宇宙本源恢複我所消耗的意識之力時，他直接拒絕了我。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拒絕我，所以我就說了一些質疑他的話。誰知，他就直接把我囚禁了起來，並把我的意識也和我的族人徹底隔離開了。如此我才終於知道，我的所有懷疑原來都是事實。”
郭風撇了撇嘴：“這樣看來，你是回不到你的族群了。因為，光影很可能會在你的族人麵前指責你背叛了他們。”
“這不可能！我沒有背叛他們！我也不可能背叛他們！”她的聲音異常激動。
“可你怎麽證明自己？你如今已經被排除在你們族群之外了，你已經失去了可以證明自己的機會。相比於你那無力的言語，我相信你的族人應該更相信親眼所見的‘事實’。雖然親眼所見的未必就事實，但對於你那些心思並不複雜的族人來說，親眼所見的就是事實。畢竟，你現在和我這個人類在一起，就是一個無可辯駁的事實。”
白貓一下就站立起來：“我現在就走！”
郭風一把抓住它的脖子拎了回來：“你能走去哪？”
“你放開我！我隨便去哪都比待在這裏要好！”
“可除了這裏，你又能去哪裏？回到你族人那邊嗎？光影正盼著你回去呢，這樣他就可以把你一鍋端。至於說其他地方，你本來就不屬於這個宇宙，你難道能夠在這個宇宙中找到真正的歸屬嗎？”
“那我現在就是無路可逃了是嗎！”
郭風緩慢而堅定的告訴她：“你哪也不要去，就留在我身邊。等我再次踏上試煉之地時，我一定會把光影那個混蛋給揍到爆！相信我。”
“趙小熙她倒是一次次相信過你，可她最終得到的是什麽結局？難道就是你所希望的嗎？”
郭風感覺有些壓抑：“可她其實根本就沒有真正相信過我！”
“當她一個人癱瘓在床上無人照顧的時候，你能說她沒有相信過你嗎？當她一口一口吞食掉自己孩子的血肉的時候，你難道還能說她沒相信過你嗎！郭風，你到底是有多狠心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啊！”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讓我相信你，憑什麽呢？僅憑你一句話，你就可以這樣隨意要求我嗎……”
此時的她也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替趙小熙控訴，還是趙小熙自己的記憶在進行控訴。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充斥著她的靈魂，讓她仿佛就像躺仰在洶湧澎湃的巨浪之中，一下一下被猛烈地拍擊在海邊的山崖上。似乎是想要將她的靈魂也拍碎成為那一朵朵飛濺的浪花……
許久之後，她才從這種幻境中清醒過來。趙小熙那痛苦而深沉的記憶讓她的靈魂都為之顫抖起來，雖然她之前確實清晰趙小熙所有的記憶，但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她如此難以自已。
當未來的某一天，她來到生命的最後時刻回憶起這一幕時，她才真正明白，她的生命她的自我，就是從這一刻開始真正萌生的。這一刻，她終於在那獨屬於自我的意識中擁有了情感的色彩。她的世界也正是從這一刻開始，不再是單調的、灰白的。
郭風忍不住咆哮了一句：“難道你認為是我想要這樣嗎！”
“不管你願不願意，事實已經是事實，趙小熙也已經無法複活。”
“那你又何必一而再的提起！”
“是我提起的嗎？難道不是你一直在把我當做她嗎？郭風，我再明確的告訴你一次，趙小熙已經死了！而我不是趙小熙，也永遠不可能成為趙小熙！我就是我，不會成為別人眼中的我，也不會成為我眼中的別人。”
駕駛艙內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郭風終於再次沉聲開口：“你們一族到底製定出了怎樣的計劃？”
“因為你不願意合作，所以我們隻能放棄這次的計劃，依然回到那個實施了漫長歲月的計劃。不過，這次會加快那個計劃的進度。”
郭風一驚：“什麽？你們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實施某個計劃了？”
“你們人類從異能水晶中所吸收的異能，其實就是我們族人的意誌之力。短時間內，你們人類確實能夠通過意誌之力來達到強化自身的目的。但你們人類借用意誌之力的過程，其實就是一個能量轉換的過程。借用到了我們一族的意誌之力，可付出的卻是你們的生命能量。我們一族通過意誌之力一直在吸取著你們的生命能量，你們借用的意誌之力越多，所要付出的生命能量也越多。”
郭風呆在那裏有些不知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了，沒想到那一族竟然早就在實施著滅絕人類的計劃了。
不過，他對此還是有一個疑問：“如果我記憶不錯的話，異能水晶似乎是人類第三次大遷徙之後才發現的。如果你們早就有計劃的話，為什麽要等到人類第三次大遷徙之後才實施？”
“因為，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試煉之地的空間才開始變得很不穩定，也才導致了空間裂縫的出現。有了這些空間裂縫，我們的族人才有了進入這個宇宙的機會。”
郭風不由大為震動：“在人類第三次大遷徙之前，你們從來沒有機會踏出試煉之地一步？”
“對。那時我們以為試煉之地就是一個唯一的世界，以為試煉之地就是被我們創造出來的永恒之地。直到有族人幸運的從試煉之地逃出去以後，我們才知道，原來我們隻不過就是一群囚徒！”
聽她如此一說，郭風心中的疑惑越發濃重了：“現在我知道了異獸都是你們一族的載體，但據我之前的了解，異獸似乎都有自己本能的意識，高等階的異獸甚至還擁有了一定的思維能力，這中間似乎並沒有你們一族的蹤跡存在啊？”
“試煉之地雖然適合我們生存，但我們卻無法從中吸收到任何維持我們意識的能量。這樣的話，如果我們始終保持著自我清醒意識的狀態，那就始終會消耗我們的意識能量，雖然這種消耗微小到幾乎不可察覺，可它卻始終在發生。這樣的話，總有一天我們的意識能力就會因此被消耗殆盡。所以，我們隻能選擇進入類似於休眠的狀態，以確保自身的意識能量不出現非必要消耗。”
“可我當初在試煉之地時，所獲取的那些低等級的異獸晶核，很輕易就能被破壞掉。如果晶核之中真的有你們族人的意識的話，豈不是就隨著晶核的破壞而消失了？”
“顯然你沒有理解載體真正的含義，以我們一族的能力，又怎麽可能因為一具載體的毀滅而消亡？載體沒有了，重新找一具就是了。”
“難道不是每一頭異獸體內都有你們族人的意識潛藏？”
“剛開始確實每一頭異獸都代表了我們族人的一個意識，但這些異獸也是擁有完整的生命形態的，它們也會進行有關種族繁衍的活動。等到繁衍至第三代第四代的時候，它們身上其實已經沒有了我們族人的意識存在。隻有當寄存我們意識的載體死亡，我們的意識才會去重新找尋載體。”
如此解說，終於讓郭風徹底明白了那一族的來龍去脈，不過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之前你說因為我不同意你們的合作，所以你們隻能繼續實施原計劃，但你們會加快原計劃的進度。不知你所說加快原計劃的進度到底是怎麽去加快？”
“很簡單，就是作為我們意識載體的異獸，大舉入侵這個宇宙，然後等待著盡數被你們人類剿殺。”
郭風一下瞪大眼睛：“什麽！你們入侵這個宇宙，隻是想被人類剿滅？難道你們真的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