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二章
郭風忍不住譏笑一聲：“果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我想，你肯定也不好受吧，否則你又怎麽會輕易放他跑了？”
光影倒也沒有因為郭風的嘲笑而氣憤，到了他這個境界，除了永恒以外，幾乎已經沒有什麽能夠攪動他的心境了。
他並沒有否認：“確實，我也受到了一定的創傷，不過隻要有宇宙本源在手，再大的創傷也能很快恢複過來。”
對方的坦誠讓郭風十分驚訝，郭風捫心自問換了是他，他絕做不到像對方這樣平穩的心境。
不過郭風也沒功夫糾結這個：“你把我帶到這裏不會僅僅隻是想找人陪你聊天吧？”
“怎麽？你不願意陪我聊聊嗎？”
“我忙得很，沒那麽多時間。”
“嗬嗬！”光影笑了一聲，“放心吧，哪怕我們在一起聊個一百年，對身處那個宇宙的你來說，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畢竟你的意識已經打破了你們那個宇宙的規則不是嗎？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已經有能力可以無視那些規則了。”
“所以呢？你是打算把我囚禁起來嗎？”
“不，我隻是想要告訴你一些真相。因為你現在已經有資格知道了。”
郭風心中微微一動：“真相？難道還有我不知道的真相嗎？”
光影不由大笑：“難怪你們人類有井底之蛙這樣的說法，你以為你所見所知的都是真實的嗎？很多時候，你所看到的不過就是一種假象，是別人想要你看到的東西，是希望你認為你所見的就是真實。可如果你執著於眼前的景象，那你永遠不可能知道事實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郭風也學著對方一樣不動聲色：“那你又準備告訴我什麽真相？誠如你所說，我又怎麽知道你所說之真相就不是另一種假象呢？”
“你們人類果然是一種狡詐多疑的生命形態，如果你真要這麽懷疑的話，難道你就不懷疑自己也不過就是一種假象嗎？”
“即使我真的對自我有過懷疑，那也隻是我的事，這和我們所要說的事有什麽關係嗎？”
“雖然我並不認同你的想法，但既然你現在不願意進行探討，那就留待以後再說。相信你也應該知道，你們人類是注定要滅亡的，即使沒有我們一族的入侵。既然總歸要滅亡，那你們為什麽就不能為我們一族做出一些犧牲？這樣的話，隻要我們一族能夠得到永恒，你們人類也就相當於得到永恒了。這不就是你們人類一直夢寐以求的東西嗎？可你們人類的能力實在太微弱了，你們是沒有可能打破自身的禁錮的，唯有我們，才有能力將你們的生命形態徹底的提升到和我們一族相同的境界。你以為我們一族吞噬了你們的生命能量以後，你們人類就滅亡了嗎？不，這是你心中的一種偏見。你們人類不會滅亡，而是會以另一種形式重生。那時的你們將和我們沒有什麽區別，因為你們已經徹底融合進了我們一族的意識世界。這樣，我們即是你們，你們亦是我們，再也沒有你我的區別。我們一族是在幫助你們實現你們人類一直想要追求的目標，這樣，你還認為我們一族如此做法是錯誤的嗎？”
郭風根本不為所動：“其他的我或許不知道，但有一點我是清楚的。如果你們一族真的應該存在，那麽你們也不會被無情的毀滅了。”
光影那虛幻的身影微微晃動了一下：“我們之所以會被毀滅，不是因為我們做錯了什麽。我們有著最純潔的意誌，我們從來不會像你們人類一樣為了滿足心中的欲望而去無盡的破壞。可我們還是要被毀滅了，你知道為什麽嗎？”
郭風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接近某個十分驚人的事實真相了：“為什麽？”
“因為我們的生命形態是一種極限。因為我們沒有欲望，我們滿足於現狀，不會想要去突破極限。所以，我們就隻能被滅亡。”
郭風皺了皺眉頭：“我有些沒明白你的意思。”
光影的聲音有些低沉：“用簡單的意思來說，就是因為我們無法突破現有的生命形態，所以我們也就沒有了繼續生存下去的價值。”
郭風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說，你們是因為失去了利用價值或者說根本沒有達到預期價值，所以才會被舍棄。”
“不隻是我們，你們人類也是如此。”
“可我們人類已經經曆了幾次大滅絕，但每一次又都能重新繁衍開來。如果按照你的說法，無法突破就被毀滅，那我們人類不是早就應該滅絕了嗎？為何還能繁衍至今？”
“你認為你們人類真的還是原來的人類嗎？以你們人類的能力，滅絕之後又憑什麽能夠在那麽短的時間內重新繁衍起來？這些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嗎？”
郭風雖然對於人類那幾次大滅絕的經曆有所疑惑，但那畢竟早已掩埋在曆史的塵埃之中了，真相到底如何，早已不可追尋。不過，如今聽到光影如此一說，他內心不由驚懼不已。
難道人類的滅絕與繁衍，真的隻是一場陰謀？
光影似乎看透了郭風內心真實的想法：“怎麽？難道你對我的話還有所懷疑嗎？”
“我確實不相信你，如果你不是這一切幕後的主導的話，你又怎麽可能知道的這麽清楚？所有的一切，也都不過是你的猜想。”
郭風如此說法，其實已經表現出他對於光影的話，還是有所相信的。
光影的坦誠再次讓郭風驚訝：“確實，這一切不過都是我的猜測。但你心裏或多或少也是有些相信的不是嗎？再說，如果我沒有冥冥之中的這種感覺，我又怎麽可能和你說這些？我認為，即使我的這些猜想未必都是事實，但也已經和事實十分接近了。你說呢？”
郭風沉默半晌：“假設你所說一切成立，但動機呢？幕後者的動機是什麽？難道僅僅是因為無聊，才如此熱衷於創造和毀滅？”
“那是因為我們還沒有達到那一高度，所以我們才看不清所有的真相。但我相信，隻要我的計劃能夠成功，那麽，就一定能發現幕後之人的真實麵目！”
郭風驚疑不定地看著光影：“你到底想幹什麽？”
“你願意幫我嗎？和我一起去見證所有一切的真相！”
“幫你什麽？幫你滅絕人類嗎？”
光影語氣有些煩躁起來了：“我剛才已經說了，你們人類並不會真正滅絕，隻是換一種生命形態生存而已。”
“可我認為我們人類身上雖然有著諸多缺陷，但也唯有現在這樣一種生命形態才能稱之為人類，不管換了任何一種生命形態，那就都不會再是人類了。”
“隻要能永生，又何必在意是何種形態？你看我的那些族人，雖然他們現在隻能寄居在異獸體內，但為了獲得永恒，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這種暫時的形態。畢竟和永恒相比，這是多麽不值一提的事啊！”
郭風思慮了片刻說道：“不，我不相信有什麽永恒，至少不相信你能創造永恒。曾經你們集合整個族群的力量都沒有能夠創造永恒，僅憑你一人，又怎麽可能創造出永恒？再說，按照你的猜想，你們之所以無法創造永恒，那是因為有著某種意誌在阻止你們實現永恒，一心要將你們毀滅。如此，如果你們真的再次出現，你怎麽保證你們一族不會再次被那意誌給毀滅？”
郭風一說完，整個溶洞內的氣氛一下凝固了起來。郭風現在雖然是意識狀態，但他依然感覺自己似乎要被這凝重的氣息壓迫至虛無了。好一會，郭風身上的壓力才突然一鬆，他整個人差一點就跌倒在地。
光影緩緩地開口：“你們人類的思維與想象果然可怕。”
“這麽說，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郭風不由激動起來。
“沒錯！”光影再次大膽的承認，“我確實不可能創造出永恒，我是在欺騙我的那些族人。但這又如何？隻要我可以將我們這個族群的力量聚合起來，即使無法創造永恒，也定然能夠打破矗立在無盡黑暗之中的那扇永恒之門！我知道，所有的一切真相都藏在那扇門後！或許是永恒！或許是毀滅！我總是要親眼見證一下！”
“你一定是瘋了！你竟然想親手葬送你的整個族群！”
光影的聲音變得低婉：“我們終究都是要被毀滅的不是嗎？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麽不在毀滅之前去看清這一切的真相呢？你想掙紮，可你真的能夠掙脫命運對你的擺布嗎？你又何必如此執迷不悟？”
說著，光影不由又高昂起來：“來吧！和我一起來吧！雖然我們的生命形態不同，但我們的本質是相同的！我們都是我們各自宇宙之中，最最完美最最優秀的生命！已經沒有生命再能超越我們！將我的族人和你們人類完全融合，然後我和你再進行融合，這樣就一定能創造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形態！那一定是可以超脫一切之上的形態！你能想象嗎？不！無法想象！不過，我們肯定可以對抗所有想要毀滅我們的意誌！難道，你依然甘願屈服於命運嗎？難道，你願意眼睜睜看著毀滅的降臨而無能為力嗎？不！我不願意！所以我要去抗爭！”
“不！”郭風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會和瘋子一起合作的！”
“嘿嘿嘿嘿！”光影陰惻惻的笑了幾聲，拿那虛幻的手指指了指溶洞上方，“那如果再加上她呢？”
郭風順著光影示意的方向抬頭看去，他的瞳孔猛地縮了縮。隻見溶洞的頂部有著一個光球正在不斷輕輕浮動著，而被關押在光球之內的趙小熙，此時正用那無助的眼神注視著他。
郭風臉色一瞬間陰沉下來，他重新把目光投向光影：“沒想到，你們一族竟然也會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嘿！我這都是向你們人類學習而來的。那現在呢？你有什麽打算？還想拒絕我的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