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以身試愛(95):堂叔,你能幫我忘了
【番】以身試愛(95):堂叔,你能幫我忘了他嗎?
池景灝趕到醫院的時候,夏明甄已經被推進產房。被送到救護車上,她的羊水已經破了,情況十分兇險,胎兒隨時都有窒息的可能。
夏士雄只通知了池景灝一個人,他也盡自己的努力找來了權威的產科醫生,爭取最大的可能保得母子均安。
產程持續了一個半小時,夏明甄只破水又堅持順產,時間非常緊迫,僅僅開到兩指就已經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池景灝一言不發,坐在產房對面的椅子上。
這一刻,他多希望夏明甄能喊出來,這樣他也能知道她的情況如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片死寂。
忽的,產房的門被人推開,一名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朝夏士雄走了過來,「夏教授,病人的丈夫在哪?」
夏士雄剛要指向池景灝,原本坐著的男人早已經站在他的身後,聲音是緊繃的冷然,「我就是。」
「因為病人緊急手術,所以我現在需要您簽署一些文件.……」
池景灝打斷她,「我太太的情況怎麼樣?」
太太?聽到這聲稱呼,夏士雄奇怪地瞥了過來。
醫生說,「我正要和您說這個,您太太被送來的時候已經羊水不足,到現在為止骨縫開的還不足夠,但您太太堅持要順產,我們只能給她人工開宮口,而且時間緊急,如果再等羊水幹了,生產會十分痛苦。一旦有意外,我們需要您簽署一些文件.……」
跟隨醫生來到辦公室,將該要簽署的文件一一簽上自己的名字,醫生要離開時,他還是問了一句,「人工開宮口,很疼嗎?」
醫生停下腳步,回頭多看了他兩眼,說,「病人宮縮和強度都很厲害,現在已經很疼了,因為她堅持順產,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幫她把宮口打開,硬生的話隨時都有生命危險。自然生產的話,宮縮的同時宮頸口就會打開,方便嬰兒出生,但我想您太太應該是摔倒了或者受到刺激,才會突然破了羊水,宮口開得不順暢,只能醫生幫忙。」
「放心,夏教授將醫院裡最好的產科醫生喊來了,只需要醫生將手伸進去,將宮口掰開到十公分,孩子應該很快就會出生。」醫生停了下,又道,「當然,這種痛苦一般人都沒辦法忍受。所以說您太太很堅強,為了孩子也要堅持順產。等她從產房出來之後,先生一定要好好疼您太太才行。」
醫生說完就拿著池景灝簽過字的東西離開了,池景灝在辦公室僵直地站著,面色蒼白,垂在褲線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半個小時候,產房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強勁而又有力。
夏士雄也激動了,「生了生了!聽著聲音一定是個男孩,哭聲那麼大!」
池景灝嘴角的笑容也在這一剎那綻放,但也只維持了一秒鐘。
產房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他一個跨步迎了上去。醫生只見一個黑影將自己籠罩,面前站著一個人高馬大、似閻羅似的男人。
「夏明甄家屬?」醫生說,「夏明甄生了,男孩,兩個小時後母子沒什麼問題就會被推進病房。我想問一下,臍帶血你需要儲藏嗎?」
此時,池景灝其實根本沒聽清醫生在說什麼,在得知夏明甄和兒子都平安的訊息后,總算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背後的襯衣不知何時早已經被冷汗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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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產十分消耗體能,從產房推進病房,夏明甄一直是昏睡狀態。
因為生產時太過用力,臉上的毛細血管都崩裂開,臉上紅紅一片,加上她本身就白,看上去很觸目驚心。
池景灝坐在病床邊,極盡溫柔的看著從未這般狼狽過的夏明甄,彎腰低下頭,額頭與她相抵,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他用微微沙啞的聲音說,「辛苦了,謝謝你給我生了個兒子。」
夏明甄睡了五個小時,池景灝也陪她陪了五個小時,在看過兒子一眼后,全程都在她的床邊寸步不離。
然而,唯一的一次離開,使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見到她。
蕭然不久之後趕到了禹城,他回夏宅詢問過保姆,在夏明甄被送進醫院之前是否見過什麼人沒有,保姆說她當時出門倒垃圾,也不太清楚。
蕭然將情況彙報給池景灝,池景灝扯開領帶,點了點頭,指尖還夾著快要燃完的香煙。
過了良久,他問了句,「貝琦還在德國?」
蕭然知道他會問,點點頭,「剛打電話過去了,德國別墅那邊的電話,殷小姐接的。」
淡淡地『嗯』了一聲,池景灝將煙掐斷,「這幾天我留在醫院,公司的事有緊急問題再通知我。」
蕭然點點頭,池景灝的意思他明白,他是想在醫院專心陪女友兒子。
「還有.……」池景灝雙手插袋,向來倨傲難測的臉上出現一絲認真又謙遜的表情,「去國外結婚是不是要先入國籍?」
「啊?」蕭然一片茫然,忽然聽不懂了一般。
「沒什麼。」池景灝擺擺手,沒再說什麼轉身走進醫院。
蕭然在原地站立了好久才明白什麼意思,夏明甄才十九歲,還沒到法定年齡,所以想結婚的話,只能去國外。
池景灝是這個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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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景灝等身上的煙味散去才回到病房,夏冰心站在病房門口左顧右盼。
「你在看什麼?」池景灝走上前,在背後問了一句。
夏冰心聽到聲音,被嚇得一個激靈,猛地回過身來,心虛一般的支支吾吾道,「那、那個,其實我.……」
池景灝揚眉,這時聽到病房裡從傳來交談聲,神情立即一變,「你表姐醒了?」
說著,便要推開門進去,夏冰心連忙將他拉了回來。
「我、我就是在等你呢。」夏冰心對自己充當這個壞人非常不滿,但總不能讓她表姐親自來,她低著頭說,「表姐說她想要休息一下,不見任何人。」
這個任何人當中,包括了池景灝。
他片刻即懂夏明甄的意思,一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逝,薄唇輕勾,扯出一抹澀然,「她想起我了?」
病房內,夏士雄問了同樣的問題。
產後的夏明甄相當虛弱,她躺在病床上,柔軟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溫箱中那個小小的身影。
沒回答夏士雄,她反而問道,「他抱過孩子嗎?」
「看了一眼。」
夏明甄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而這種笑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笑。
夏士雄馬上解釋,「其實他很擔心你,一直都在你……」
「他不喜歡我的孩子,我知道。」夏明甄轉過頭,獃滯的望著天花板,「堂叔,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永遠忘掉一個人?」
夏士雄愣了愣,「原來你沒有……」
「我只是以為我忘了,我也希望我忘了,可是這個人,就像刻在我心上的一道疤。」夏明甄的聲音很輕,「堂叔,你能幫我忘了他嗎?」
夏士雄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如果夏明甄有心要忘掉這個人,靠她自己只會加重心理上的負擔。
「那孩子呢?」
提到孩子,夏明甄的眼眶瞬間紅了,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原來生養孩子並不是那麼簡單,沒有爸爸,媽媽還是沒有任何養家能力的女孩,她能給孩子什麼呢?
就連健全的家庭,她都給不了他。
「堂叔,你幫我找一個好一點的家庭,讓他們.……領/養寶寶吧。」
有父有母,在親人的關愛下成長,這或許才是對寶寶最好的選擇。
夏明甄已經下定好決心,任何夏士雄如何勸阻都不再開口。
等夏士雄走後,夏明甄躺在床上,對著孩子的方向默默地流眼淚,從沒有這一刻如此後悔生下他,她草率地帶他來到這個世界,卻註定要他跟著自己吃苦受罪,做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夏明甄想,她最對不起的人,除了唐允敘,便是這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