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為什麼騙我去凌聿風的房間!
樓沁的雙眼不敢亂瞄,只能定格在凌聿風的臉上。
他的發梢還掛著水滴,挺直的鼻樑下一雙唇盈亮閃著色澤,他的眼神已經與接吻前不同,有更深更濃的東西在其中蘊盪。
「凌叔,你是不是喝酒了?」
她已經在他的口中嘗到酒的澀味,但他的狀況卻不像醉得連理智都沒有,可是,他又為什麼會吻她?
沒有人想要親她的溲。
樓沁眼神微暗,想和他保持距離,「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房間,凌叔。一定是前台的工作人員搞錯了,我……」
她的話在凌聿風的手指輕撫在她臉頰上的那一刻停止了,他的目光專註而幽深,像是巨大漩渦,不甚清醒時的他比平時的他還要性-感魅惑,成熟男人的魅力像是巨浪一樣席捲而來,樓沁屏住呼吸。
他的指尖微涼,眼尾透著一絲柔情,「你不想要我嗎?恧」
樓沁的心臟驟停,毫無預警地承受凌聿風這句話帶給她的衝擊。
嗅著他身上獨特的味道,她口乾舌燥,「凌叔,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聽到她的話,男人沉沉笑了一聲,低頭淺啄她腫起的下唇,「好甜。」
樓沁雙頰火紅,恨不得把自己藏在牆壁里,被他舔過的唇火辣辣的。她終於確認,凌聿風根本就已經醉得認不出她了。
「凌叔,我是樓沁啊!你一定是醉了,所以才這樣,我去打電話叫莫奇來……」
凌聿風充耳不聞,開始褪下她濕漉的外套,拉下拉鏈的時候立馬被一隻白嫩的手給擋住,他抬眸,只見一雙跟兔子一樣紅彤彤的眼圈,在他面前盈著淚。
凌聿風緩緩收回手,樓沁低下頭,吸了吸鼻子,「我叫莫奇來照顧你。」
他的手從她的外套上收回,雖無聲,可表情就像是被大人拋棄了的小孩子,滿滿的失落寫在臉上。
樓沁不是完全的單純無知,她從他緊繃的身體上就能感覺到他的需求,可即使是這種時刻,他都沒有勉強她。
他半垂著眼,薄唇微微的抿著,懷中沒有熱度一下子冷了許多,可身體里的欲-望卻還在不斷地膨脹。
忽的,一隻熱乎的小手插-進他的掌心,勾著他的指頭。
凌聿風抬首,樓沁幾乎只到他胸口的位置,很認真的望著他的眼睛,「凌叔,我是樓沁,你只要記著我是樓沁就好。」
他明白她的意思,一團火在他的眼中開始燃燒蔓延,他攥著她的手,彎下腰去親她的嘴巴,樓沁閉上眼睛青澀的迎合,甚至在他想要進-入的時候輕啟了唇。
她的舉動瞬間點燃凌聿風身體里隱藏著的怪獸,他一把將她帶人懷裡,密密切切地親吻她,同時兩隻手拖住她的腰,猛地把她放在盥洗台上,樓沁沒有反抗,雙手主動環住他的脖子,胸口起伏得厲害。
他離開她的唇時,樓沁的呼吸早已不穩,凌聿風的手指不知什麼時候被她的長發纏住,乾脆掌心直接貼著她的頸,細細摩挲。
樓沁的眼中也浸染了一絲春意,迷茫不清地望著眼前的男人,額頭抵著額頭,彷彿他們是最繾綣親愛的愛侶。
可事實如何,她心裡明白。
對凌聿風,她應該是有幾分喜歡的,因為沒有女人能抗拒得了他。剛才他親她的時候,她也沒有任何不適感,反而是她要離開的時候,凌聿風失意的神情一下刺痛她的心。
可是,她又很怕,怕凌聿風明天早上醒來知道身邊的女孩是她,會怒不可遏,會後悔。
凌聿風的手從她的毛衣下擺伸進去,觸碰到她的肌膚時,引起樓沁一陣輕顫,身子差點不穩,幸好男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她的鎖骨和耳垂。
「小沁。」耳畔傳來低沉的嗓音,他突然叫她的名字。
「嗯,我在。」樓沁摟緊他的肩膀,全身心的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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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沁是第一次,又被男人折騰得狠了,躺在床的一角睡得很沉。
凌聿風醒來的時候,她還在睡。
多年來規律的生物鐘叫醒了凌聿風,頭有點疼,但能忍住,身體有些倦意,卻有著某一種運動后的舒暢,他微微蹙眉,奇怪於這兩種矛盾的感覺同時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輕動一下身體,被子彷彿被什麼壓住,凌聿風側過頭,眉頭驀地擰得更緊。
此時,樓沁就睡在他的身邊,平日里靈動的兩隻大眼闔著,唇有些腫,不難猜出原因。長發披散在枕頭上,一部分還蔓延到他的領地,她半個肩膀露在被子外面,膚色很白,幾乎能和被子融為一體。所以,才更凸顯她皮膚上的紅痕。
除了長發,她整個身體蜷著,縮在大床的最一端,像是怕逾矩,不敢輕擾他。
只是看到她,凌聿風就已經捋順整個晚上的來龍去脈,腦海中還有殘留的記憶,腦海里並不是全然空白。
他吻她時的感覺,他品嘗她時的感覺,還有一遍遍在她身體里進出時的感覺……
一陣鈴聲打斷凌聿風的思緒,他收回視線,手指按了按抽痛的太陽穴,接通電-話。
「凌總,你現在還在酒店?」莫奇在電話那邊焦急的問,「剛才接到酒店高層的通知,說門口守了很多小報記者,其中有一些財經記者,我怕是來堵您的,為防止萬一才打這通電-話,您這裡沒什麼問題吧?」
身邊的人已經有要清醒的趨勢,凌聿風在掛斷前啞著聲音交代,「讓酒店把員工通道清理一下,半個小時后我從那邊離開。」
莫奇心裡有疑惑,但知道事態可能有些嚴重,還是照凌聿風的吩咐準備去了。
樓沁輾轉醒來,渾身骨頭像是千斤重,稍微一動都疼得皺眉。還沒等她完全清明,床下窸窸窣窣的動靜讓她轉過了頭。
凌聿風已經套好西裝褲,站在床邊,把襯衫穿上,修長的手指正一顆一顆的系著胸前的紐扣,他胸口位置的一個紅點恰好進入樓沁的視線。
彷彿聽見轟的一聲,樓沁從頭髮絲一直到腳尖,都燒了起來。
把被拉到下巴的位置,兩隻眼睛巴巴的看著差不多快要穿戴整齊的凌聿風,弱弱地喊了一聲,「凌叔.……」
凌聿風彷彿沒聽見,把最後的西裝套上后,撿起地上的衣物,放到床鋪的一角。
他側過身背對她,聲線平穩,「我去洗手間,你把衣服穿好。」
衛生間的門關上后,樓沁望著那一攤皺皺巴巴的衣服,雙手涼透,只有掌心有些寒濕。
她垂下眼睛,略掩一絲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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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等她穿好衣服后,莫奇來了。
在凌聿風的房間看到有些憔悴的她,莫奇也一副震驚了的表情,樓沁不知該不該解釋,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跟著凌聿風從酒店的員工通道離開,期間除了莫奇,她誰都沒有看到。
他們上了莫奇準備的車,從酒店大門駛過的時候,樓沁從車窗外看到幾十個記者守在大門口和側門的位置。
像是圍堵明星一樣的陣勢……
身旁傳來『叮』的一聲,頓時煙味充斥了整個車廂。
樓沁正襟危坐,縱然身體很難受。隔了一段時間,她聽到一道低沉的嗓音,「你昨晚怎麼會在我的房間?」
「我……」樓沁舔了舔乾澀的唇,這是醒來之後凌聿風和她說的第二句話,「前台工作人員給我的房卡,我不知道房間里的人是你。」
昨夜之後,凌聿風待她的態度大有不同,她能感覺的出。
雖然這一切都是個烏龍,要算吃虧也該是她吃虧,但不知怎麼,樓沁心裡總覺得愧疚。
可能是因為她明知道,如果凌聿風真的有需求,隨便找來一個女人都會比她優秀、比她美吧。
和她在一起,是她偷來的歡-愉,可對凌聿風來說,可能是男人的恥辱。
「你以為房間里的人該是誰?」凌聿風沒看她,很快一顆煙就抽到了尾巴。
「我以為是.……」樓沁驀地住了嘴。
凌聿風側過頭,毫無情緒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樓沁無措地咬著唇,腦子裡亂成一團。
昨晚的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她根本來不及想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剛經凌聿風一問,樓沁才想起紀睿恆的那幾條簡訊,和莫名其妙的關機。
「沒誰。」樓沁低下頭,避開他灼灼的眼神。
冷哼從耳畔傳來,凌聿風煩躁地將煙按滅在煙灰缸中,「昨晚的事,還有門口的記者,你不會以為是空穴來風吧?還是,這都是你安排好的?」
沒想到凌聿風會做這樣的結論,樓沁猛地抬起頭,整個人如墜冰窖。
她沒反駁,只是用眼神在無聲的控訴,像只受傷的小鹿。
凌聿風靠向椅背,閉目拒絕她的目光,「莫奇,先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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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距離樓沁家別墅幾百米的位置,她下車的時候差點腳步不穩摔在地上。
昨晚加上今天一早她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雙腿間還因為昨晚的瘋狂軟綿無力,可這也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看著樓沁步履緩慢地回到別墅,莫奇透過後視鏡向後看去,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她不像是心機那麼深沉的女孩。」
凌聿風將車窗降下,又點了一根煙,緩緩吐了一口煙霧,「我知道。」
比起『策劃者』這個角色,她還是擔當『受害者』更恰當一些。
而且,還是個不懂為自己辯解爭取的受害者。
誰不知道爬上他凌聿風的床,便有大把的機會和利益值得爭取。
而她,就知道傻乎乎地什麼都往肚子里吞,可是有人會稀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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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沁回到家洗了個澡,她本身就白,皮也薄,一晚上折騰下來,身上多了不少大大小小的青紫。
她沒去過多關注,只是很迅速的把自己從裡到外洗了個乾淨,穿過的衣服也全部丟進洗衣機里。
張媽一早看到樓沁臉色蒼白的回來,就有點擔心,等樓沁終於下樓,見她無恙,才放心。
「吃飯了嗎?我剛給你做了最喜歡吃的蒸餃,白菜陷的。」
樓沁沒什麼精神的搖搖頭,「我吃過了。待會兒還有事要出門,晚上我再回來吃。」
在別墅外,樓沁叫了一輛車,報上陶然庭苑的地址。
計程車停在紀睿恆公寓的樓下,雖然他現在已經正式成為凌家人,但這邊的房子還沒有退租。樓沁知道是因為這是她包-養紀睿恆時給他租下的,為的就是讓他安心學習,什麼時候他出國這個地方才退租。
但是很可笑的,她雖說是租戶,卻連公寓的鑰匙都沒有。
她從十一點一直等到下午五點半,紀睿恆才出現。依舊是平凡樸素的裝扮,黑色的短款羽絨服,洗得有些發白的牛仔褲,踩著某個國內不知名品牌的休閑鞋,徐徐從遠處走來。
她曾經問過自己喜歡紀睿恆哪一點,值得她這樣痛苦還不放手。
其實,現在看來,說是心疼還是多一些的。
看到站在公寓門口的樓沁,紀睿恆的臉上閃過一瞬的訝然,很快便恢復平靜。
「你找我有事?」
樓沁盯著這個自己曾經努力喜歡過的男孩,眼中的滋味複雜,「為什麼這麼做?」
她的質問讓他眉頭淺皺,「我做了什麼?」
「為什麼發信息把我騙去凌聿風的房間?」
聞言,紀睿恆已經不止驚訝,雖然臉上並未表現出什麼,但的確被她的話震撼到。
他騙她去凌聿風的房間?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的目光從上往下開始打量她,臉被凍得通紅,一雙眼睛滿是控訴。
她今天穿的不是平時愛穿的那件羽絨服,而是稍微薄一些的風衣,沒藏在外套里的脖子上,幾處曖昧的痕迹格外明顯,還有她的嘴角,像是被誰咬破了……
紀睿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眼前的樓沁緊握著兩隻拳頭,像是在極力控制著什麼。
「你和凌聿風……」他說不出口,因為看到她剎那間通紅的眼睛。
「紀睿恆,我已經放過你了,不是嗎?我已經退讓,讓你和江可璇雙宿雙棲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恨凌家,我知道,所以,這意味著你也恨我是嗎?」樓沁怎麼都不明白,「可是,從我們開始到結束,我都沒有委屈過你,就算是名義上的『包-養』,我都沒做過任何委屈過你的事啊!」
紀睿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說。
昨晚江可璇的不對勁,終於找到了原由。紀睿恆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江可璇要做的事情,竟然是.……
「不,我不相信你會這樣對我。紀睿恆,你告訴我原因還是你有什麼苦衷,告訴我,我就相信你。」
她不相信,她曾經喜歡的人是這樣卑劣的人。
面對她事到如今還是全然的信任,紀睿恆喉嚨像是被塞著幾塊石頭,就算是說一個字都磨得他鈍痛難忍。
最後,他只是垂下眼睛,「對不起,樓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