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家裡來了陌生男人,不喜歡
戰宇崢是身披黑色羽翼有著貴族血統的天之驕子,對待女人,他不需要如此,所以今夜他的話也可以換更直白的理解——
既然你不樂意,那麼我也不勉強,但工作歸工作,最好不要公私不分。
「這件事情不需要道歉。」
當今世界愛情自由不需要道歉,她笑著,從沙發附近退開給他讓路。
戰宇崢最後一次彎腰,從茶几上拿走他的香煙和打火機,一併放進大衣口袋時深晦的目光淡淡瞟過小白的臉,「我說的是強吻你那件事。溲」
男人的氣息很好聞,伴著夜色有了濕氣和水汽,小白站在旁邊,他在面前像一幅畫從眼睛里路過。
他的修長輪廓深染夜色的濃郁,腳步聲深沉有力,冷漠絕然的扎進屋外夜色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唐姿抱胸站在玄關那裡朝樓道張望,卻不曉得身後有人要她讓開:「把門關上再把鞋子換掉。恧」
聽到她的腳步聲朝廚房走去而樓下也傳來引擎發動的聲音,唐姿關上門站在玄關地墊前踢掉高跟鞋:「強吻你了?」
然後小白喝著一杯水從廚房出來,揉著自己脖子:「不要發揮你的想象力,晚上睡我這?」
畢竟時間已經不早了,抬頭朝牆壁上的石英鐘看去,白頌璇站在原地喝著水等她的回答。
唐姿抱怨腳太累,然後來到小白身邊拿走她手裡的水杯自己喝了起來,聲音含糊不清:「家裡來了陌生男人,不喜歡。」
解渴后把水杯塞進白頌璇手中,雙眼挺隱晦的,悄悄趴到她身上眨著一雙狡黠的大美目:「說說看,是不是跟戰宇崢接吻了?他強吻你的?什麼時候?在青峰山嗎?」
白頌璇轉身繞開唐姿,一邊朝廚房回去一邊調侃:「他是陌生的男人嗎?」
唐姿搖搖頭,覺得不能這麼理解:「徐英燦對你來說是親人,但對我來說是男人。」
這句話引得正在走路的白頌璇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她,並且忍俊不禁。
但唐姿有點不開心,「笑什麼?我沒資本嗎?」
乍一聽真是頭皮發漲,白頌璇從笑變成不笑:「你怎麼每件事都能聯想到這裡?我笑是因為我想到了英燦那張沒有表情的臉,知道你愛美也說了你美,所以你何必較真。」
唐姿覺得小白有點不高興了,於是跑過去覥顏討好她:「我剛從青峰山回來,回家又碰見了徐英燦,你晚上跟我回家睡吧,那個跟你一起住的女孩沒看見么,賣酒去了?」
話說的有點諷刺,護彬彬的心冒了出來,白頌璇在水流下洗著口杯,果斷拒絕了:「不去。」
唐姿抱著她的腰,暈眩的香氣有點讓人受不了:「戰宇崢怎麼來家裡了?我要不來他是不是還賴著不走?」
「唐姿你很會打動人心。」
白頌璇擰上水龍頭轉身掃開了腰上的蔥指,然而這小妮子笑的花枝亂顫:「這麼說,你答應了?」
一個隨隨便便的人從婚宴上拿走她的包,換了另外一個隨隨便便的人打開她家的房門,白頌璇想了想覺得不能拿自己的安全問題開玩笑,於是去卧室和衛生間收拾了幾件日用品。
唐姿在客廳日光燈下甩著手包轉著圈唱歌。
「遇到什麼好事了這麼高興?」
提著包從卧室走出來的白頌璇又去了衛生間,路過客廳時笑著看了她一眼。
唐姿的歌聲短暫消失,尖俏的嗓音有意拔高許多,生怕她聽不夠仔細:「我見到你高興呀,今天一早趁著我睡覺偷偷溜走又一整天不給我打電話,敢把我甩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兩個女人鎖了門離開家,唐姿幫小白提著裝日用品的塑料袋,但高跟鞋一級一級踩在台階上真像劈上去似的。
唐家的司機在樓下,同時還有唐家的一部賓士。
唐姿下來后傅凡從車裡跑出來,準備打開後座車門但唐姿攏了攏自己秀髮:「把車鑰匙給白經理你就可以下班了。」
傅凡看向白頌璇,直到她點點頭他才放心,交出車鑰匙的時候唐姿非常生氣,把包甩在傅凡頭上,「什麼意思?白經理比我靠譜?」
傅凡鐵青著臉捂著半邊被打偏過去的臉,白頌璇拽住唐姿肩膀:「你今晚到底怎麼了?誰惹你的你去找誰,別表現的這麼明顯讓人看見還以為你喜歡徐英燦。」
夜色愈加幽深,漆黑的濃稠籠罩著唐姿鋒利的輪廓,她笑的有點不敢置信:「是啊,他和我姐回家然而我不高興的跑出來,確實足夠讓人誤會。」
白頌璇不打算跟唐姿吵架,替她拉開後座車門又對站在旁邊一聲不吭的傅凡說:「回去吧,明天高高興興上班。」
傅凡對白頌璇點點頭,眼神仍舊顫顫抖抖的從唐姿臉上劃過。
一路相對無言,白頌璇穩妥的把著方向盤,唐姿貼著後車門坐著,眼睛在白頌璇好幾次看向倒車鏡時都挺無神,一直望著窗外的霓虹發獃。
今晚的她看起來十分高興,其實應該遇到了十分難過的事情,白頌璇把視線放回擋風玻璃前,車子靜悄悄的行駛。
回到唐家大宅,居高臨下的鏤花黑色大鐵門早已落鎖,五分鐘后傭人才從宅子里跑出來替白頌璇拉開了鐵門。
白頌璇隔著擋風玻璃對站在夜燈下的傭人笑著點點頭,傭人也回敬一個笑容,賓士朝著停車庫開去。
停車庫在花園茂密的蒼柏盡頭,隔著遠遠的距離唐姿的手伸出窗外,拿著和車鑰匙一樣大小的遙控器打開了停車庫的電動卷閘門。
門外等了十幾秒,卷閘門升上去后白頌璇將車駛進了車庫。
暗淡光線下電動卷閘門又沿著勻定頻率緩緩降下,白頌璇坐在車裡低頭用了一下手機,然後拎著包和塑料袋下車。
而同樣暗淡的手機突然唱起了悅耳的歌聲,是唐姿的,她沒和小白說就踏著特別刺激太陽穴的高跟鞋從緩緩降下的電動卷閘門跑出去了。
白頌璇回頭朝她看了一眼,突然看見她上了粉的美艷側臉陰怒勃勃:「叫你別給我打電話只能我打給你,你聽不懂還是怎樣?」
電動卷閘門徹底閉入地面,外面點著夜燈的暗香花園與唐姿的身影從眼前消失,可是小白的視網膜上還有唐姿握著手機略微貓腰從眼前一閃而過的嫵媚身影,對電話中人說的那句指責也一直言猶在耳。
白頌璇垂下了眼皮看著黑兮兮的地面往前面走。
前面一個小門可以直接進別墅客廳,平時也從來不會上鎖,但今天晚上就是打不開。
車庫的燈早就滅了,電卷閘門也關上著,光線暗淡到看不清人臉上的表情,小白彎腰湊在鐵門的鎖孔那裡瞧了瞧,又拿手機對準著照射,發現有什麼東西卡在裡面所以根本擰不動。
她給唐姿打電話,剛剛按下撥號鍵手機屏幕上的信號徹底消失,一格都沒有,她沒慌,高舉著手機往車庫走了幾圈,但它一直沒恢複信號。
漆黑的停車庫宛如一間漆黑的廢棄之屋,白頌璇又走到側門那邊用力敲了敲,但沒聽到裡面有腳步聲靠近,把耳朵貼上去聽了聽也依舊沒聽見別墅那邊有人過來。
相連著的是別墅客廳最深處的牆壁,而現在已然夜深,唐家雖貴為豪門勢力龐大,然而家庭成員卻非常簡單。
唐恩早些年就已搬出家住,現在成家立業,唐姿愛玩不能總陪伴父親,所以只有唐世臻一人的別墅一到夜晚休息的及早,想必現在也沒有傭人在客廳活動的。
白頌璇抱胸,低頭用手撐著下巴想了想,然後又走到電動卷閘門那邊側耳聽了聽,這邊對著的是花園深處,附近多種松樹柏樹和落梅,在如此凄寒之夜不會有人逗留此處。
白頌璇非常沉默,她在想該怎麼辦,手裡的手機仍舊沒找到信號。
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因為再過半小時就會引起唐姿的注意,她會派人來找或者自己親自過來。
白頌璇上了車,將車后雙燈打開,對著電動卷閘門的方向照。
然後她就靜靜的等待找她的人前來,但時間比她所想的短暫很多,腕錶的指針才走過十分鐘而已。
來者是唐家一位傭人,白頌璇光憑聲音判斷的還是挺準的:「是的劉阿姨,我在車庫裡,裡面的門打不開,你去找唐姿要卷閘門的遙控器。」
外面的果真是劉阿姨,她跺跺腳又捶捶卷閘門,然後那縫隙之處轟轟的響:「我老遠看到這邊黑漆漆的地上老是有光束一閃一閃的,幸好白經理你聰明,不然還真發現不了呀。」
白頌璇在裡面微微笑了笑,「沒關係的,就算不這樣唐姿也會出來找我,劉阿姨,你快去找她要遙控器,這裡面很冷。」
劉阿姨掉頭跑去替小白拿卷閘門的遙控器了,大約十分鐘回來,算快的,因為唐家很大。
「謝謝。」從車庫終於出來的小白看劉阿姨氣喘吁吁,於是摟著人家的肩膀:「走吧,我快凍死了。」
就在這時候,停車庫空地前蒼鬱松柏的遒干下傳來沙沙的腳步聲,離她們不遠,涉夜的人應該就在附近。
白頌璇拍了拍劉阿姨的肩,阿姨也正在好奇還準備開口,但最後在一棵大松樹的粗干下看見了走出來的唐恩。
個子有168公分的唐恩因為太瘦所以顯得更高,肩上攏著一條大醬色羊毛披肩,下方墜著流蘇,身上罩了件紫紅色高領毛衣,一條駝色休閑褲,一雙黑色棉拖。
正看著她們,神情和她往常一樣,冷冰冰的。
從松樹樹榦閃出來後身影模糊不清,只朝小白的方向隱隱投去一眼再也沒有逗留,徑直而去。
白頌璇卻望著唐恩穿入花園樹榦中的身影聯想翩翩,直到劉阿姨為了圓場不得不開始的一段話:「今晚大小姐和姑爺回來了,老爺高興著呢。」
「好的。」
唐恩瘦長的身影終於在樹林中消失不見,白頌璇不走心的應了劉阿姨一句,但心底總歸有些忌憚。
清寒冬夜時間趨近零點,唐恩在越來越冷的樹蔭里做什麼?今天晚上她遇到的這件事和她有沒有關係?停車庫裡的門常年無礙今晚卻出了事故,況且她一年之內在唐家留宿的日子少之又少,還都是因為唐姿,和唐世臻沒有關係。
那麼,和英燦有沒有關係?
但英燦在他堂哥徐同舟的婚宴上不小心摔倒並且扎傷手心那次,唐恩表情淡然,還讓她幫英燦處理傷口的,她對英燦的佔有慾,似乎還不到做這件事情的程度。
有點令人費解,不是嗎?白頌璇捂著雙手呵出一口氣:「真的好冷,咱們快進屋吧。」
劉阿姨把小白的手塞進自己棉襖口袋裡,和她在一起完全沒有隔閡和距離,當成自己的女兒在疼:「冷吧,你說那門怎麼回事?明個一早我找師傅來修。」
「裡面太暗了也沒看清,明天把鎖孔卸下來檢查一下,應該有東西卡在裡面。」
兩人蜷縮在一起的背影特別像一對感情深篤的母女,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白頌璇個子太高不顯協調,但不顯協調的一雙影子卻一直情真意切的相攜回到了別墅。
和劉阿姨告辭小白拾級上了樓,唐姿的房門沒鎖,她敲了敲說是自己後進了屋,唐姿在洗澡,浴室水流嘩嘩。
「小白,你洗不洗澡?」
豪門千金是有這種癖好的,睡前洗個香飄飄的澡或者泡個精油浴,在這方面唐姿可能還要完善一些,晚間的她洗好澡還要塗抹香水和護膚粉底,既然作為唐家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時時刻刻都要注意美麗。
但白頌璇不需要,也沒有寒冬天氣每夜洗澡的習慣,她從塑料袋裡翻出自己的牙具洗具叩了叩浴室的門:「我去外面刷牙。」
「早點回來,我姐在家,你對徐英燦還是收斂點的好。」
「小的謝謝唐貴妃的提醒。」
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理解男女友誼,和英燦在一起的這些年反倒是她被人指點的多,而並非是彬彬。
彬彬以前是個特別開朗活潑的女孩,可能因為戀上的是豪門大少,她沒有多少自信再面對這份感情,可是單獨和英燦在一起的時候真想把他咬死然後和他日夜也不分離。
白頌璇捧著洗漱用具去二樓公共浴室了,鋪著深棕實木地板的走廊分外寧靜,廊燈盞盞光影暗淡,樓下也有光,軟底棉拖踩在上面好像要掉到一樓似的。
白頌璇走的很輕,因為路過了唐世臻的房間。
公共浴室在二樓那間一直沒有人居住的房間旁邊,相連的就是走廊盡頭的一扇落地窗,可以推開,外面有掛壁露台,露台上還有盆栽,都是唐世臻平日里喜歡擺弄的東西,夜裡也沒有收。
浴室的門縫下有光,白頌璇不覺得奇怪,因為唐家的浴室有整夜點著燈的習慣,怕醒來的人起夜不方便,其實每個人的房間都有內置浴室,雖說挺浪費的,但是豪門巨戶有的是錢。
白頌璇捧著自己的用具輕輕擰開了門把,把東西放下準備先去隔斷後磨砂玻璃裡面接點水,剛動了動突然聽見一道緊張慌促的聲音破空而來:「誰!」
她反應到唐恩在裡面,剛要開口說是自己,唐恩的半個身體突然從磨砂玻璃后露出來,光luo的身體毫縷不掩,胸前的一隻ru房飽滿白嫩,另外一隻已經變成坦坦腹地,上面溝壑縱橫留下了長約七厘米的手術刀疤。
同時看見對方的兩個人有著神同步的表情,均愕然大驚,唐恩驚於被白頌璇看見身體,白頌璇驚於看見了唐恩的身體!
她勃然大怒,立刻背轉過去用手抱著胸口,震天的聲音儼然要吃人一般怒火衝天:「白頌璇!不要以為我爸爸喜歡你,你就可以在唐家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