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英燦一直吻我

  家門虛掩著，縫隙中是客廳明亮的光線，英燦已不在。 

  白頌璇關上門后換鞋，眼睛朝四面環顧，兩室一廳的公寓十分安靜，不像有人存在，換了鞋她一邊伸伸懶腰一邊朝卧室走，中途把包扔在沙發那裡，到卧室門口停住了腳步。 

  房裡點了一盞床頭睡燈，光線藍熒熒的，英燦坐在床頭上身伏下，躺下的彬彬細白的胳膊盤著他的後頸，兩人身體相互起伏，應該在接吻。 

  白頌璇轉身離開了，到衛生間拿盆，接了花灑上的熱水，然後蹲在那裡洗頭。 

  十分鐘后兩條灰色褲管的長腿站在衛生間門口，「彬彬今晚睡你這。」 

  她的頭正悶在盆里，濃密的長發像泡發的海藻，特別黑特別亮，「好。」 

  「我先走了。」英燦抖了抖車鑰匙。 

  「好，開車小心。」 

  英燦走了，防盜門轟的一聲閉上。 

  盆里都是泡沫，但是洗乾淨的頭髮像綢緞一樣細滑，換第二盆水時長長的頭髮突然被人握住一縷，「記得你小時候喜歡把盆搬到院子里洗，現在來到大城市了還是喜歡在盆里洗。」 

  白頌璇擦了一下眼睛周圍的水，推突然站在旁邊的車彬彬：「你的腳不冷嗎？快把拖鞋穿上。」 

  彬彬放開了小白的長發，笑了笑：「不冷，英燦一直吻我。」 

  頭還悶在盆里的白頌璇能不欣慰么，彬彬已經許久沒這麼開心了：「可是他現在走了，你再冷下去可沒有人吻你哦，快去，把拖鞋穿上。」 

  「好。」彬彬回房找拖鞋去了。 

  洗好長發小白站在客廳底下晾頭髮，彬彬披了條毛毯坐在沙發那裡，抱著膝蓋。 

  「阿璇，我可能要失去英燦了。」她恍恍惚惚的，眼神沒有光。 

  白頌璇默默走到她身邊，擁著她坐下，「想聽聽我的意見嗎？」 

  車彬彬朝她看來，有些怔忪的點點頭。 

  「放下過去，重新尋找未來。」 

  彬彬搖了搖頭，有一縷苦笑從唇畔滑過，卻突然摸起了白頌璇的長發，眼神中頗有喜愛，「阿璇的頭髮真好看，又軟又亮，我至今也沒看到比你頭髮還要濃密的，小時候看你在院子里洗頭，每每看著你的頭髮我就知道你不會屬於那裡。」 

  白頌璇微微怔了怔。 

  「每個人似乎都覺得我是貪圖榮華富貴才跟英燦，就像每個人都不知道你早已簽下了婚前協議，唐世臻死了你也不會貪他一分錢。」彬彬說完就回房了。 

  頭髮太多太長，彬彬睡覺后小白躲在衛生間吹頭髮，門閉著倒也聽不見噪音。 

  回到房間恰好十一點，今天一天真心是累，所以躺上床的那種感覺美妙到無法形容，床頭柜上放著一隻小小的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