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能下山了嗎
“我不渴，你先說你準備帶我去哪裏？”
羅嬌嬌有些示弱的口氣，在封以琛聽來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在怕他。
保持了許久的車速漸漸慢了下來，封以琛腳下鬆開油門，車子轉眼間奔到山頂，那裏一片荒蕪，羅嬌嬌聽見刹車的聲音，她嚐試開門無果，隻得等著駕駛座上的男人解開車鎖。
“咳，咳……”
長久的寂靜之後，鼻息間飄來刺鼻的煙霧，羅嬌嬌轉頭過去，封以琛手指夾著煙的動作甚是熟練，她暗眸，似乎對如此模樣的封以琛有些陌生，畢竟他在她麵前不太抽煙。
“還有三小時，天就亮了，你不是說想看日出嗎？”
他意有所指的抬了抬頭，羅嬌嬌順著他的目光朝前望去，山頂不知是多高的距離，把雲番市一眾景致包攬於懷，倒是比她常爬得那座山更能看盡壯闊的風景。
“你大半夜不睡覺，就是為了帶我來看日出？我是說過想看日出，但我現在不想和你一起看，開門，我要下車。”
羅嬌嬌以前和封以琛提過，願望就是能在日出之時，和心愛的人一起迎接那抹初出的陽光，可現在的她，實在沒心思和封以琛看日出。
“我和秦婉兒……”
封以琛捏著方向盤，車裏煙霧繚繞，羅嬌嬌垂著眼簾，手指在安全帶上漫無目的的隨意摩擦著，下拉的嘴角掩蓋不了沉悶的心思，不過微微晃蕩的耳廓，還是把封以琛的話聽得仔細。
“秦婉兒是從小在我家長大的孩子，說起來算是半個封家人，我性格孤僻冷傲，而她，則是家裏寵著長大的孩子。”
羅嬌嬌對秦婉兒的身世沒多大興趣，這些秦婉兒都通過直接或者間接的方式告訴過她，而封以琛在魅色那晚的表現，也恰恰驗證了秦婉兒所言非虛。
“我沒興趣聽這些，你也不用和我多說什麽，她和你的關係，我隻相信親眼看到的。”
羅嬌嬌悶著聲說話，雙眼很澀，許是宿醉後遺症，一整天了都沒什麽好轉。
“你親眼看見？她確實在我的住處出現，但她生病需要治療，如果連我都放棄她，那她的病……”
封以琛盡力解釋的樣子讓羅嬌嬌覺得好笑，腦海中還是他幾分憂鬱幾分不舍的柔情細語，切換至眼前卻是他極力的辯解。
“昨夜，我也在魅色，所以你還有需要解釋嗎？”
羅嬌嬌麵容沉靜著，她黯淡無光的眸子淡淡撇向他，帶著些許怨念，還有些看不懂的委屈：“其實秦婉兒挺好的，你們以前不是一直都很融洽嗎？沒必要因為一張結婚證就改變關係。”
封以琛深沉如澤的眼眸沉沉的睨著她，漆黑一片中隱著點點怒意：“你昨夜在魅色？是她約你去的？”
一直到此刻封以琛才忽然明白羅嬌嬌那通電話的含義，恐怕當時不過是一種測試，而結果讓羅嬌嬌很失望。
“你還不算笨。”羅嬌嬌淺笑，笑聲低靄：“所以我才說眼見為實，昨晚你的表現已經給了我答案，勝過一切辯解。”
封以琛手肘抽了抽，一段煙灰掉落在車上地毯上，他掐了眼，車裏依舊彌漫著二氧化碳的氣味。
“看完日出我送你回家，我可以答應你讓你冷靜幾天好好想想，至於離婚，還是別想了。”
羅嬌嬌譏諷的笑著，她連看都不想看他，眼睛盯著眼前漸漸清透的雲層，似乎有東西慢慢從後麵升高，半圓的月亮還沒徹底暗淡下去，那模模糊糊的輪廓就像羅嬌嬌的內心，籠罩著不小的霧霾。
封以琛回眸望著她，他的心思都在她身上，隻是心裏困惑著，他說是給羅嬌嬌幾日冷靜，於他，亦是如此。
如果說秦婉兒的出現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那還不如說他根本把計劃想象的過於美好，以至於真正發生時，一切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甚至連他自己，都對羅嬌嬌失去的信心，原來在她心裏，封以琛是可以那麽容易舍棄的物件。
日出的光芒照亮著四周，不過半小時的時間，四周的黑暗便緩緩消散，羅嬌嬌本還萎靡不振的眼，在望間遠處緩慢交替的日夜之色後，神色隱隱閃著幾分激動。
“好看嗎？”封以琛勾著唇角，如討好般的開口。
羅嬌嬌隻顧著欣賞眼前的美輪美奐的景象，還不忘拿出手機一頓狂拍，似乎身邊已經沒有封以琛這個人，之前疲憊的心境也在接受著陽光的洗禮。
她這般歡愉的模樣，自然也感染了封以琛，隻是他的行動力更強，在羅嬌嬌還拿著手機拍攝時，他長臂一伸，拉著羅嬌嬌入懷。
在她錯愕的表情下哢嚓一聲拍下張合照，背景是冒出尖尖角的太陽，而照片的主角，則是他和一臉茫然的羅嬌嬌。
“你幹什麽？刪掉。”
羅嬌嬌伸手去搶，無奈封以琛手臂夠長，臉皮夠厚，很快便把手機塞進口袋，隨後抖著長腿，眼還不停挑釁著朝褲子口袋瞄，意思是：“你有本事就伸進去拿。”
“無恥。”羅嬌嬌眯起星眸，沉聲道：“日出看完了，能下山了嗎？”
封以琛剛剛轉晴的麵色倏地又暗了下來，他看著羅嬌嬌不說話，在她催促的目光中握緊方向盤，喉間緊迫著，手機不知為何在此時震動起來，他不想接，隻是羅嬌嬌有意朝著褲兜張望。
“接吧，如果是秦婉兒打來的呢。”
羅嬌嬌漠然的說著，仿佛已經確定電話的來源。
封以琛淩冽著眸色，拿出手機瞥了一眼，而後他歎氣踩下油門，在羅嬌嬌若有似無的笑容中開動了車子。
電話是秦婉兒打的，她從封以琛一離開家就有種打電話的衝動，隻是她耐心很好，硬是忍住了好幾個小時，才裝膜作樣拿起電話，這通電話，即便封以琛不接，他都會立刻回來，秦婉兒就是有這樣的自信。
“羅嬌嬌，幾個月的感情和幾十年的陪伴，你說那種更令人難忘呢？”
秦婉兒收起電話，看了眼時間，身子在床上翻滾幾下後她閉上了眼，地上很涼，可秦婉兒在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