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保證不那麽衝動
羅嬌嬌手抬起剛要握上門鎖，倏地想起鎖上可能有那幾個人的指紋，於是跌跌撞撞的從外麵找來一根棍子，兩頭一插，用著吃奶的力氣死命撬動著那把鎖。
好在鎖不算結實，沒一會就被撬開來，羅嬌嬌顧不得彈在地上的鎖，伸手一拉把門打開。
“啊……”眼前的景象讓羅嬌嬌直接尖叫著狂退好幾步。
裏麵的女人裹著破爛不堪的衣服，雙腿膝蓋骨青黑一片，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竟沒有一處好肉，雜亂的長發遮住了臉，隻從縫隙中能看見腫脹不已的麵容，嘴角便還滋滋往外淌著血跡。
“周珊珊，是你嗎？你還活著嗎？”羅嬌嬌猛吸好幾口氣，才在慢慢平複的心跳中找回些許理智。
她咬著牙衝了過去，伸手扒開女人臉遮蓋的長發，長長的喘息伴著頃刻流下的淚水，羅嬌嬌總算認清了這張被打得麵目全非的臉。
“周珊珊，你聽得見我說話嗎？”
細長的兩指悄悄移到周珊珊的鼻下，隻虛晃一下，羅嬌嬌長舒口氣，哽咽著說：“還，還活著，周珊珊，你別怕，我已經報警和打過120了，你要堅持住，醫生馬上就來了。”
“救，救我……”周珊珊似是聽見了羅嬌嬌的呼喊，她緊閉得眼皮有絲晃動，拚盡全力說出幾個字。
“你放心，你肯定會得救的。”羅嬌嬌脫了外套蓋在周珊珊身上，她輕手輕腳幫她梳理了頭發，然後看著周珊珊不斷冒出血水的身體發呆，手按了一處按不住另外一處。
羅嬌嬌頭暈得厲害，她虛脫在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廁所門口，剛清空的胃裏又開始翻湧起來：“嘔……”
羅嬌嬌滿頭虛汗，半彎著腰幹嘔著，胃裏已經連胃酸都吐不出來，四周是漸漸彌漫的血腥味，她眼看著蔓延的血水幻化成交錯的網格，輕晃著腦袋，滿腦子都是剛才幾個人的對話。
“羅嬌嬌？你在哪裏？”
羅嬌嬌如入定般蹲在門邊，她靜等著醫生的到來，卻腦袋越來越沉的時候聽見了那聲熟悉的聲音。
“封，封以琛我在這裏。”羅嬌嬌手撐著門框晃悠著站起來，久蹲之下突然站起來，腦袋有些缺氧，搖晃的身子一下就超前疊落。
“羅嬌嬌……”
封以琛急衝進來，伸手圈住羅嬌嬌即將跌落的身子，她渾身冰冷，睜著無力的眼，隻斷續說了一句：“封，封以琛，那邊受傷的是周珊珊，我是看見她被人拖來，才跑過來看看。”
“別說了，我看到了。”封以琛扶著她到角落坐下，銳利的視線鎖定在敞開的隔間裏，周珊珊已經看上去毫無生氣。
封以琛回頭，見羅嬌嬌手抵著太陽穴，臉色白得連一絲血色都瞧不見，他把她抱得更緊，想以此來升高她的體溫。
“她還沒死，我已經報警了。”
羅嬌嬌即便說話有氣無力，可還是繼續說著：“你別那麽凶的看著我，我沒事，就是嚇到了。”
“你還知道害怕？我問你……”封以琛冷著臉，剛想質問她，就聽見外麵喧嘩聲大了不少。
“小朋友，你站在外麵？是你報警的嗎？”
“封哲在外麵？”羅嬌嬌聽著像是警察到了，她才想起來隻看見封以琛，沒看見封哲。
封以琛按下她掙紮著要站起來的身體，默默搖了搖頭：“應該是警察來了，你坐著，我來處理。”
羅嬌嬌看著他堅決的目光，輕輕點頭：“應該一會救護車也會到，你去吧。”
封以琛起身出去，沒說幾句就看見警察和醫護人員全都湧了進來，周珊珊很快被醫護人員抬走，而警察也開始勘察現場
羅嬌嬌趕忙站起來，她走到其中一位警官麵前，指著被她踢到角落的鎖：“警官，那是剛才敲下來的鎖，上麵應該還有殘餘的指紋。”
胖警官看了她一眼，對她投來讚賞的目光：“是你報的警？跟著回去做份筆錄吧。”
“好的，我們馬上就跟著去。”
封以琛在身後靠過來，沒等羅嬌嬌回答就替她說了話。
羅嬌嬌被封以琛挽著走出廁所，迎麵衝上來的小身影抱住了她的腿：“媽媽，你嚇死我了。”
封哲腦袋貼近她，磨著頭發撒起了嬌。
羅嬌嬌臉色剛剛紅潤些，看見封哲後心情有好了不少，到現在才從緊繃中回過神。
“我也被嚇死了，不過來次遊樂園，居然什麽事情都碰上了。”
羅嬌嬌被封以琛緊緊抱著，身體慢慢也沒感覺那麽涼了，她看著進進出出的警官，不免感歎道：“周珊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封以琛讓薑林把封哲帶回家，他則陪著羅嬌嬌去錄口供，路上羅嬌嬌斜倒身子靠在他肩膀，對之前打開隔間那一幕還心有餘悸。
“你說嚇人不嚇人，之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沒多久就血淋淋的出現在我麵前，你不知道，那幾個人有多狂妄，簡直不把人命當回事。”
封以琛眼眸輕垂，眼底的戾氣一晃而過，他不無擔心的說著：“你應該第一時間和我說，如此貿貿然一個人跑過去，幸虧那幾個人沒發現你，不然難說就和周珊珊同樣被害了。”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所以你別生氣了。”羅嬌嬌仰頭看著他，知道他心裏計較著，抬手略過封以琛優越的下巴，上麵有些微冒的胡渣，不知是否是早上急著出門，刮得不幹淨。
“你在勾引我？”封以琛啞聲說著，話裏還有幾分隱忍。
羅嬌嬌沒鬆手，依舊在冒了胡渣的位置來回觸摸著，她好像還挺喜歡這種微微刺痛的感覺。
“不是勾引，隻是覺得稀奇，封少平時那麽注重儀容，今天胡子是沒刮胡子就出門嗎？”
封以琛低頭，深邃的瞳子盯得羅嬌嬌心裏直發毛：“你喜歡我有胡子？”
羅嬌嬌知道他又誤會了，急忙爬起來坐直，裝著正經的口吻：“咳，你別誤會，我隻是想讓你別生氣，我下次真的會注意安全，保證不那麽衝動。”
“然後？”封以琛眼裏有光，閃得人眼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