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到病除
她坐在一道珠簾後面,隱隱拉開與別人的距離。
秦陸很奇怪地打量了一眼,心道:「這個女人不是很漂亮的話,就一定很醜,總之,必然在一個極端,否則的話,根本不用搞得這麼神秘,看她身材不錯,或許是個美人呢!」她不由聯想起在現代時候見過的漂亮小護士,身份上差不多,於是也想像對小護士那樣調笑幾句,只是醫館中的氛圍很嚴肅沉悶,實在沒有調笑的借口。
司徒瑩沒有他那麼多的心思,很客氣地說:「聽聞上官藥師醫術高明,我徒弟被火焰灼傷,恢復很慢,不知上官藥師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
坐在珠簾後面被司徒瑩稱作是上官藥師的女人開口說話了,聲音很淡,不像是冷漠,而是沉靜,極度的沉靜:「先交五千仙石吧!」
「五千仙石?你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不如搶去算了……」秦陸脫口說道。
秦陸還沒說完,上官藥師已經淡淡道:「既然如此,兩位請回吧!」
司徒瑩瞪了秦陸一眼,怪他多嘴,賠笑道:「上官藥師不要生氣,我這個徒弟太沒禮貌,我替他向你道歉,五千仙石可以,只要能消除他的痛苦,就很值得!」
秦陸見司徒瑩同意,無話好說,撇了撇嘴:「便宜她了!」上官藥師還沒看病就獅子大開口,讓秦陸很是不爽,同時懷疑她也是個騙子,畢竟在元乾都已經先後被牛十三和老乞丐騙過。
上官藥師對於秦陸的抵制情緒無動於衷,淡淡道:「把你的傷口給我看!」
秦陸一聽,求之不得,他正想揭開這女人的廬山真面目呢,就要掀開珠簾進去,不想那個聲音又說道:「在外面掀開衣服就行!」
秦陸伸出去的手只好又收了回來,燦燦一笑,就開始解褲子。
司徒瑩臉上一紅,忙背過身去,秦陸把褲子麻利地脫下來,撅起屁股道:「看到了嗎?傷口在這裡!」伸手拍了拍,啪啪作響。
面對秦陸略帶猥瑣的招式,裡面的聲音依然平淡:「看到了!穿起你的衣服吧!」
秦陸心道,這麼無動於衷,肯定是男人屁股見多了,難道裡面的不是小姑娘,而是半老徐娘嗎?他還是懷疑上官藥師的水平,咳嗽一聲:「看也看過了,開藥吧!」
話音才落,珠簾微響,一顆黑乎乎的東西飛了出來,秦陸忙伸手接住,竟然是個黃豆大小的丹藥。
「吃下去,留下錢,你們就可以走了!」
秦陸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著手中的藥丸說道:「就這麼個小東西,能讓我的傷恢復?」他撇撇嘴,一仰頭,把那丹藥吃下去。
吃下去之後,只覺齒頰生香,一股涼絲絲的氣流滑入腹中,全身打了個激靈,然後,就覺胸口和屁股上火辣辣的感覺消失了,急忙掀開衣服,胸口的灼傷完全恢復,肌膚平滑如初,摸摸屁股,灼傷竟然也好了,就這麼一瞬間,傷勢完全痊癒,秦陸大駭,這還真是藥到病除呢。
站在一旁的司徒瑩見秦陸滿臉驚訝之色,不由問道:「秦陸,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好一些?」
秦陸搖搖頭:「不是感覺好一些,而且完全好了,這個女人當真厲害!」他發自內心地佩服起來。
司徒瑩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有些懷疑地問道:「你是說你已經全好了?」
秦陸點點頭:「是啊,藥丸吃下去之後,眨眼的功夫就好了,是不是太神奇了?」
司徒瑩聽完,笑生雙靨,對著珠簾裡面的上官藥師深深一禮:「您真是神醫,謝謝您治好了他!」她對秦陸
使了個眼色。秦陸當然明白,忙拿出五千仙石,就要捧進珠簾里去。
上官藥師這時卻道:「放在外面的桌上就可以了!」
秦陸點頭,對她的神秘越發感興趣,輕輕把五千仙石放在桌上,兩人就要離開。
走到門口的時候,上官藥師平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少年人,恕我直言,你身邊的女子好像是個妖怪呢!」
此語當真如驚天霹靂,秦陸早已知曉,還沒什麼,司徒瑩全身一抖,愣了半天。
秦陸回身喝道:「你亂說什麼呢?我師傅是個人類!」
「人類?她是個半妖,體內妖氣隱藏很深,或許還沒覺醒,但她肯定是個半妖!難道你就沒發現她平時有些古怪的行為嗎?」
司徒瑩臉色蒼白,卻沒說話。
秦陸想要制止那個藥師,但肯定是來不及了,拉著司徒瑩的手,大聲道:「師傅,咱們走!」
司徒瑩卻沒動,她並不是沒有注意自己的古怪行為,比如愛吃嬌嫩的鮮花,身體天生輕盈無比,這都不是普通人類應該具備的特徵,某些時候,自己是妖怪這個念頭也會閃過,但也就是閃過,她從沒真正想過,或者是害怕去想,又或者是不願接受這個現實吧,但現在上官藥師卻把她一直不願面對的殘酷現實拋在了她的面前。
上官藥師的聲音依然平平淡淡,沒有任何的抑揚頓挫:「要證明很簡單,我這裡有顆露瑩丹,給她服下去之後,她自然會現出身形來!看你茫然無知,可以免費給你,免得你繼續被妖怪迷惑下去!」
秦陸大怒:「你再敢亂說,信不信我燒了你的醫館!」她實在怕司徒瑩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會受什麼刺激。
沒想到,司徒瑩竟木然地轉過身,對著珠簾里說道:「把丹藥給我!」
嗤地一聲輕響,一顆晶瑩透明的丹藥穿過珠簾,落入司徒瑩的掌心。司徒瑩低頭掃了一眼,徑直出了醫館。
秦陸恨恨地對上官藥師冷笑道:「哪壺不開提哪壺,上官藥師,我真夠佩服你的!」
上官藥師的聲音有了一絲波動:「你已經知道她是妖怪了?那你還跟她在一起,不怕她會害了你?」
「哼哼,我師傅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這個世界上我最不用提防的人就是她了!」說完,氣憤地轉身出去,追司徒瑩去了。
醫館裡邊安靜下來,過了半晌,卻響起一聲嘆息,彷彿摻雜了無數的心酸:「小主,我終於找到可以救你的人了,他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她話里的「他」明顯就是指秦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