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口米吞糧

  也許是拿人的手短,也許是為了她那小母親殷殷期盼的眼神,也許是為打發寂寞無趣的時間,總之,元宸雖每日里仍是睡到自然醒,然後悠哉的用過早飯才晃悠著去上課。 

  但,到底是去了。 

  六皇子每日的飯食也換成了簡單的兩菜一湯,貼身伺候的換成了那個叫范維的太監,其他一切如常,待下和顏悅色頗得底下人尊敬。 

  轉眼時間已去一月,六皇子課業漸佳。 

  咱們虞世子呢?牽著不走,扶著倒退,還似灘爛泥般打死不上牆。。 

  那位童翰林初初讓她合著六皇子學一樣的課業,學了幾天發現一頁課文都進行不下去,只好讓她改學訓詁學(相當於文言文譯註)。 

  又過了幾天發現還是課本識她她不認課本,童翰林忍無可忍,一手甩給書童讓教她先識字。 

  元宸也正奇怪這老翰林呢,三位師傅,其餘兩位對她都是愛學不學視而不見,就他算是和自己死磕上了。 

  今日學了幾頁禮記,又布置了作業讓衛修文抄書,童翰林又晃悠到了元宸的課桌邊,昨天布置了十個字的作業,不知道這位世子學的怎麼樣了? 

  元宸左手握著筆,在宣紙上揮揮寫寫。 

  童翰林一看她那握筆姿勢就皺起了眉頭,一個月了,這位世子怕是他教過最笨的學生了,若有朝一日被人問及這世子何處授學誰人所教,他皇命在身身不由己也就罷了,翰林院的顏面倒真得要掃街了。 

  深深嘆息,童翰林拽著山羊鬍子無語的看向紙上,這一看倒稍稍展了展眉頭,"世子今日倒是略有進步啊,這字雖寫的不甚方正,倒也算寫對了。" 

  只略一想又皺起了眉頭,童翰林質疑道,"只是老夫昨日布置的作業似乎沒有這兩個字吧。" 

  元宸頭也不抬的將筆搭回硯上,抬頭,一臉不解天真狀,"老師,您看看我這新學的吞和糧字寫的可對可好?我昨夜裡可練習過很久才睡的呢。" 

  十吸靜止,堂下的童翰林似乎有一瞬間被凝固,只聞衛修文筆墨書寫的沙沙聲,直到他也覺得靜的奇怪而回頭來看。 

  童翰林眼角眉梢同時一抽,額角可疑的跳了跳,聲音平板毫無起伏,"你說你學的這是什麼字?" 

  元宸面不改色,笑答,"吞糧" 

  童翰林臉色都有些泛青,眼睛直直的看著桌案宣紙上碩大的"口""米"二字,鬍子抖擻,"世子,你倒真是喪盡天良啊。" 

  衛修文起身來看,當看到他宣紙上所寫的字后也傻了般半張著嘴,聽到童翰林的點評忍俊不禁噴笑出聲,又連忙抿緊嘴巴看了看童翰林,又看了看仍是一臉嬉笑的元宸。 

  元宸作出不解的表情,疑惑問道,"老師,什麼是喪盡天良?是誇我寫的好么?" 

  童翰林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是恨鐵不成鋼到近乎絕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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