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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你愛的是哪樣的女人

  秦嬈的指尖隔著內褲邊緣觸摸到了他一絲毛發。


  那絲毛發讓她身體裏像被什麽東西撓了一下,癢得難受,恨不得立刻探入進去,將他的一切據為己有。


  這麽多年她對他的愛慕隱忍得有多辛苦。


  她甚至做過占有他的夢,醒來時她羞憤又痛苦,她秦嬈要什麽沒有,為什麽偏偏愛上連正眼都不看自己的男人。


  但他越是無視得猖獗,她越是癡迷得墮落。


  今天,她等到今天才真真正正的吻上他,知道了他的唇原來這樣柔軟,比女人還要削薄和性感。


  她感覺到他的抗拒在減少,他不再那麽蠻力的推拒自己,他變得安靜許多,他的安靜令秦嬈甚至激動得顫抖起來,她以為他願意了,他繳械投降了。他是男人,一個血氣方剛對情欲充滿了力量和幻想的男人,他怎麽可能忍得住,她精心噴灑的香水,櫻桃味的口紅,她每一寸肌膚都是出水芙蓉。


  她灼熱而猖狂的愛著他,用自己的生命貪圖著和他的一夜交歡。


  “秦嬈。”


  他忽然喊她名字,而她已經近乎饑渴的吻到了他脖子和胸口,他打破了她毫無理智的意亂情迷。


  她睜開眼看他近在咫尺的臉,他平靜冷淡的麵容似乎在嘲諷她潮紅而放縱的樣子,她身體狠狠一顫,她從嚴汝筠的眼中看到了殺念。


  怎麽會是殺念。


  她幾乎是光裸的,在這個美好又慘烈的夜晚,她願意隨時綻放在他身下,哪怕見不得光都心甘情願,他對她怎麽能隻有殺念。


  她吻到幹裂的唇顫抖著從他鎖骨上脫離,他緊繃的身體不是為肉欲克製,而是為壓住自己要將她殺死的衝動。


  他將她那隻手從腰間拔出,毫不留情的扔開。


  秦嬈有些崩潰。


  她撫摸著他的臉,沒有溫度,沒有感情,更沒有笑容,她真是難受,像被淩遲一樣心痛,被撕裂一樣絕望。


  她哽咽著問他,“我的身體讓你一點欲望都沒有嗎。”


  他冷若冰霜的一切,都在狠狠扇打她的臉,他是死寂的,在她使勁渾身解數的勾引下,他平靜得讓她覺得羞辱。


  她喉嚨仿佛梗了一根刺,“你告訴我,你愛的是哪樣的女人?”


  他沉默站在她麵前,兩條手臂垂在身側也不肯碰她,她等了很久都等不到答案,她再也受不了,她揮舞著手臂砸向他,大聲朝他逼問,“為什麽連你也會上她的當,她根本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她骨子裏就是個婊子,她所有的清純美好都是裝的,如果她真是那樣,她會去侍奉我爸爸嗎?你為什麽看不到她的惡心和虛偽!”


  嚴汝筠在她的怒吼中更煩躁,他用力推開她,看著她踉蹌栽倒在床上,“我誰也不愛。”


  睡裙從秦嬈肩上滑落,她顧不得冷,也顧不得自己此時多麽狼狽,她從床上撐著重新站起來,衝到嚴汝筠麵前大聲說,“你本來就不能愛,我爸爸不會允許占有她的男人是你,就算他殺掉她,也不會允許這樣荒唐的事發生,而我更不會,得不到的我寧可毀掉,也絕不讓別人得到在我麵前炫耀。”


  妒恨之光是黑色的,秦嬈眼睛裏就是這樣漫無邊際的黑暗,嚴汝筠忽然掐住她脖子,巨大的衝力迫使她不斷後退,直到撞擊上風聲呼嘯的陽台,她背後是窗子,敞開的玻璃切斷了最後一絲屏障,隻要他稍微用力再鬆開手,她就會像一張紙墜落下去。


  二樓距離地麵並不高,但秦嬈覺得自己身後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在等待將她顛簸得粉身碎骨。


  她一張臉因為窒息漲得通紅,她無比艱難想要汲取氧氣,但她發現根本沒有呼吸的餘地,嚴汝筠就是要殺了自己。


  他到底為了什麽震怒,怎麽會有這麽陰森的一雙眼睛。


  此時樓下一束白色燈光晃過高牆,隨著熄火的車而黯淡。


  宋錚舟從裏麵下來,保鏢鞠躬喊了聲舟哥,遞上去煙盒。


  珠海那邊最近也不太平,有不怕死的強頭龍鬧事,看不慣嚴汝筠壟斷省內,吩咐手下阻斷了銷魂丸進港的路子,錢少賺不算什麽,可珠海這塊地界嚴汝筠不想失手,崇爾集團最大的供銷地就在珠海,他要拿來做幹淨生意。


  宋錚舟靠著車門抽了口煙,指甲在眼角刮了兩下,“五爺碼頭那批貨怎麽處理的。”


  “晉哥在安排,這次恐怕要起大風波。”


  宋錚舟覺得好笑,“沈燭塵不是在保嗎。”


  保鏢嗨了聲,“五爺老糊塗了,他不信筠哥,這麽大的事筠哥還是從別人嘴裏聽說,沈燭塵是什麽人,除了筠哥誰和他鬥得了心眼。”


  確實老糊塗了,再留下去也沒什麽用,還不如早點斬草除根。


  宋錚舟不經意抬頭看了眼二樓窗戶,窗紗在黑夜中晃動出詭異的姿態,掛在上麵糾纏掙紮的人影使他臉色猛然一變,推開保鏢衝了進去。


  如果宋錚舟再晚一步,秦嬈還會不會活著隻有天知道。


  他破門而入的霎那,看見她剛好從嚴汝筠掌心掙脫,她跌坐在地上,狂風將她長發吹拂起來,和紗幔攪在一起,昏暗的燈光籠罩住有些淒迷的房間,她臉上布滿淚痕,而嚴汝筠不為所動。


  宋錚舟試探著走過去,站在他們兩人中間,秦嬈緩了很久才將那口氣提上來,她失魂落魄的眼睛望著幾乎殺死自己的男人的臉,哀戚的發出笑聲,像個神經病一樣喃喃自語,“你怎麽停了,下不了手嗎,你還是舍不得我,你承認不承認都是這樣,事實會讓你看明白。”


  她很開心大笑出來,她笑聲癲狂刺耳,嚴汝筠忽然朝她又跨了一步,宋錚舟本能擋住他,提了句五爺,他知道嚴汝筠不畏懼五爺,可宋錚舟必須讓他知道,現在的局勢他做什麽都是前功盡棄,讓五爺出那批貨才是當務之急。


  嚴汝筠並不想怎麽樣,他不打女人,秦嬈今晚已經讓他破例,但她還沒有那個能耐挨他一巴掌,他拂開宋錚舟的桎梏,彎下腰捏住秦嬈的臉,“知道我因為什麽動手嗎。”


  她被他指尖捏住,無法張嘴說話,隻能用無奈心碎和悵惘的目光看著他,嚴汝筠說,“因為你威脅我,而且用錯了籌碼。你以為女人在我眼裏算什麽,什麽都不算。你可以試試,看你殺了她,我會不會放在心上。”


  他身體再次前傾一些,“你所看到的,揣測的,幻想的,對我而言一文不值。”


  秦嬈根本不相信,不論他說得如何逼真,她也不會動搖自己心裏的執念半分。


  江湖傳言他最擅長以假亂真,也最擅長把他的軟肋層層隱藏起來,隻露出無堅不摧的鎧甲,讓他變成戰無不勝的魔鬼。


  而他所有的貶低和嘲諷,都是因為急於毀屍滅跡別人對他的看破。


  嚴汝筠鬆開手指,他告訴宋錚舟送秦嬈下去,隨後關上燈走進浴室。


  黑暗中窗像一麵地獄之門,吸納走了秦嬈所有的美夢。


  宋錚舟撿起地上的風衣,蓋住她幾乎全部赤裸的身體,她一動不動,直到很久以後浴室裏傳出水聲,她才恍惚驚醒。


  她抬頭茫然看了一眼,“他還會出來嗎。”


  宋錚舟沉思了一下說會,但筠哥應該不希望看見您還在。


  她嗤笑出來,“是啊,我何必再惹他厭惡呢。”


  她掌心扣在地麵,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連支撐的力氣都沒有,宋錚舟將自己的手伸到她麵前,她盯著看了幾秒,“你會笑我嗎。”


  “不會,筠哥這麽多年拒絕過的女人,多到我記不清楚她們的臉。秦小姐不是最難堪最狼狽的一個,筠哥對您留情麵了。”


  她呆愣了片刻,將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任由他拖拽自己離開。


  她走出房間,下樓,穿梭過寂靜的客廳,她不願邁出那扇門,可沒有她選擇的餘地,這裏不容她。她一廂情願為他做了那麽多,她回想起來都覺得羞恥,可她從他臉上隻看到了厭煩。


  月亮是最濃的時候。


  風刮散了烏雲,露出它溫柔的樣子。


  秦嬈站在台階上,身後瓦綠色的門無聲無息合攏,保鏢借著月色看見她模糊的輪廓,納悶兒怎麽忽然多出個女人,等看清楚是五爺的女兒,頓時滿臉錯愕。


  “筠哥衣服明天我過去拿。”


  宋錚舟叫來一個手下,叮囑他把秦小姐平安送回去,他安排妥當一切轉身要回屋,秦嬈忽然叫住他,“有件事,我能問問宋先生嗎。”


  宋錚舟已經猜到她要問什麽,他笑著說,“筠哥私事我不清楚,他也不會跟我說,如果是生意上的,我倒是可以對秦小姐說道幾句。”


  秦嬈扭頭看向他,“他對我父親有沒有異心。”


  宋錚舟說沒有。


  “那我父親的女人呢,他有沒有動過不該動的念頭。”


  宋錚舟沒吭聲。


  秦嬈笑出來,“為什麽好女人得不到,卻偏偏都讓壞女人拿走了。是不是一定要成為一個壞女人,男人才會願意被征服。”


  宋錚舟說,“好女人也有她的陰毒,壞女人也有她的無辜。何況對於兒女情長,筠哥沒精力也沒心思,秦小姐不要聽別人亂說,誤會了不值當。”


  二樓臥房的窗戶忽然溢出一絲燈光。


  宋錚舟看了一眼,“秦小姐,筠哥脾氣不好,有些情麵肯給已經很難得,如果您不想以後都失去這點情麵,今天的事沒有發生過是最好的。”


  秦嬈冷冷一笑,“難道我會把我的屈辱說出去嗎。”


  宋錚舟朝她點了下頭,推門而入。


  搖晃的門扉嘎吱嘎吱響,秦嬈披著風衣,胸口敞開一條寬大的縫隙,手下站在旁邊不敢抬頭,夜風灌入她的身體,她有多冷,心裏就有多痛恨。


  她舍不得恨嚴汝筠,可總能恨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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