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緣者得之
薑逸塵此時已解開了綁住自己的繩索,翻身下馬,輕撫著小棕馬。.
“辛苦了,小夥伴,接下來就交給我吧,實在不行隻能,開殺了。”
說著,薑逸塵已拔出了劍,他本不想拔劍,情非得已。
若是狼群見血後能就此退去,最好不過,若是因而怒衝雲霄,非得拚個你死我活的話,恐怕今天他和小棕馬都得身藏狼腹了。
轉過身去,獨麵群狼。
哪料到跑在前麵的幾匹狼和頭狼都停步在洞口,呲牙裂嘴,惡狠狠地盯著薑逸塵,像是在示威,卻又忌憚於什麽東西,不敢踏出洞口半步。
天無絕人之路。
薑逸塵不知狼群是在怕什麽,但見此情景,已是確定群狼不會攻過來了,就算有那耐心在洞口堵著,等他出去,他也有足夠的時間好好休整下了。
收起了劍,直接癱倒在地上,又是拿起鬥笠遮住麵門,擋住光線,睡覺!
小棕馬見著主人這嘚瑟樣兒,在觀察了一會兒洞口的狼群隻是在那盯著,頂多不甘心的嗷嗷吼叫兩聲,並沒有半分衝過來的意思後,也直接囂張的躺下,睡了!那樣子仿佛在朝著群狼說,反正要跑也沒地方跑了,你們要來就來吧!
一夜未眠,至少沒好好睡過,此刻總算能睡得舒爽了。
三個時辰之後,陽光已是滿鋪了崖前薑逸塵和小棕馬所在的平台,也順帶給薑逸塵和小棕馬蓋上了溫暖的被子。.
滿足的補覺之後,薑逸塵率先醒來,也就比那懶馬先行醒來,第一反應便是往洞口處望去,不出所料,群狼已經離去。
還是不明白狼群為何不敢踏入此處,但離開了總算是求之不得,薑逸塵也開始打量起了這個崖前平台。
在他身邊不遠處,有一圓形石桌,石桌上竟有一些黑白棋子,石桌兩側對放著兩石凳。此外這平台上除了有土有草有花讓人覺得比較驚奇外,剩下的就是一人一馬了。
轉過視線往平台之外看去,饒是薑逸塵這麵部表情不豐富的人,此刻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張得老大,下巴都快脫落下來,眼前所見之景當真令人瞠目結舌!
遠方,一棵參天桃樹立於湖麵之上,薑逸塵此時有理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墜入了小人國,先是在千竹林酒坊中見到那麽大的碗,而後在這見到更為誇張的,參天桃樹!
薑逸塵再次揉搓了幾下眼睛,確定自己並未看錯。
好奇寶寶再次上線,薑逸塵心中對於這桃樹可是充滿極大的好奇。
從行囊中將地圖抽出,攤張開來,確定眼前湖泊的位置應是碧落湖,地圖上是用藍色水圈上麵又塗抹了一塊粉紅印記來標識碧落湖,薑逸塵不住吐槽,原以為這是畫圖人不小心將粉色顏料灑落了,哪想得這一坨粉塊竟是為了表示這棵桃樹占了大半個碧落湖呢,真是懶豬!
(此時,遠在一方的包打聽,忽然打了個噴嚏,誰?誰在說我壞話!)
薑逸塵立起身來,恨不得馬上就能飛到大桃樹跟前,探個究竟。
往前走出幾步,發現此處僅是懸崖而非絕壁,平台的高度已是聳入雲端,但依稀可見得下方的碧藍,以薑逸塵的肉眼判斷,仗著自己的輕功慢慢往下滑步倒也能下的去,便可進入碧落湖的範圍內了,而這很可能也是唯一脫出桃穀幽林的路了。
至於從那山體中的通道折回,薑逸塵不會做此打算,第一,不知那些狼是否還隱藏在通道中的某處守株待兔,第二,即使能相安無事折回到桃穀幽林,且不說再遇其他險情,搞不好又被迷林困住,多耽誤上幾日的話,可就要錯過去菊園的期限了。
所以這懸崖是不下也得下,況且碧落湖的大桃樹,自己是真想去見識下。
至於前路所將遇到的情況,是否能順利的去到大桃樹下,以薑逸塵這一天一夜的經曆,他已不敢多想,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當下的問題是,小棕馬怎麽辦?自己一人還會點輕功,能自保,卻無法幫著小棕馬下這懸崖啊,把它留在這嗎?還是等它歇夠了再說吧,昨晚可真是辛苦它了。
薑逸塵輕撫著小棕馬的脖頸,馬兒正常而言都是站著睡的,完全躺在地上睡死過去,這得是有多累啊。若非見得小棕馬還有呼吸起伏,他不會意外馬兒已是累死過去了。
回想起慕容靖和柳夢痕所說的機緣,難不成就是這大桃樹?也不應該啊,若是大桃樹的話,那二人給直接讓自己去碧落湖不就行了,畢竟地圖上分明是有路子直接去往碧落湖的,何必大費周章?算了,命裏無時莫強求。
薑逸塵靜靜地等著小棕馬醒來,眼睛卻一直望向前方,碧落湖大桃樹的方向。
盡管距離有些遙遠,看得不夠真切,但眼前桃花的粉紅、湖水的碧藍、周圍山巒的翠綠,讓人完全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思緒漸漸放空,讓自己享受其中,人生能有幾回可安逸地沉醉於如此良辰美景之中,不顧其他。
不知又過了多久,也不知為何,薑逸塵發覺自己此時已是坐於石凳之上,也終於挪開了視線,看向了石桌桌麵。
石桌桌麵和凳子上都有一層灰,看來是好些日子沒人來過,但也因僅有一層土灰,證明此地並非無人光顧。
石桌麵上刻著個圍棋的棋盤,薑逸塵不會下圍棋,但在西山島上時,多少也見島上的人下過,能看出來的便是這邊的棋子數實在過少,黑白棋子數少說也應有上百子兒,但桌上的黑白棋子子數一樣多,僅各有九個。
薑逸塵看不出桌麵上現有的棋局擺布是否是所謂的殘局,卻是在思考會是何方高人有如此能耐和雅興,能在絕崖之邊對弈,賞景,想必絕非凡俗之輩。
隨意夾起一子兒,於手指尖玩轉。不經意一瞥,吃驚的發現棋子背麵竟刻著一字!
“刀?這是何意?”見怪不怪,薑逸塵心境變了,也淡定許多,放下手中棋子,再翻另一子,也有一字,“劈”。
果不其然,十八個棋子的背麵均刻有一字。
將棋子攤擺開來,薑逸塵也發現了棋盤中心處,三個連續的落子點是有些許的均勻凹陷。
看來是三子一組合。
薑逸塵一子子挑揀,“刀”“劍”“匕”“斧”“刺”“棍”,棋中所刻共六樣武器。
“地煞”“毒殺”“辟水”“靈風”“劈山”“血魄”,薑逸塵理了下,這是最可能的文字組合,接下來就是一一對應的武器了。
“地煞刀、毒殺匕、辟水劍、靈風刺、劈山斧、血魄棍?試試看吧。”同色棋子三字為一組,應是如此沒錯。
一個在人前說不出來話或不怎麽說話的人,並不代表在隻有其自己一人的情況下不會自說自話,薑逸塵這獨自分析,念念叨叨許久,硬是將小棕馬給吵醒了。
起床氣大的馬兒,拿頭頂向薑逸塵的後背,醉心於分析的薑逸塵也被頂出了那近乎忘我的境界。
“嘿,小夥伴,醒了啊。你等會兒啊,我這馬上好,再喂你吃東西。”薑逸塵輕拍了拍馬頭。
再回過頭來,看著桌上的一枚枚棋子,一對對武學組合,想必就是那個大機緣了。
“六個武學秘笈,六個機緣?這會是哪位高人所留?”
“這邊棋子數這麽少,可會是以前的來人將一些棋子扔下山崖去啊,那這些組合會否有誤。三子放於那凹陷中,恐怕隻有得到一個武學秘笈的機會。”此時的薑逸塵顯得有點患得患失,思慮再三,定了個目前對於自己最實用,較為不會出現錯誤的組合,“辟水劍”。
選定之後,薑逸塵便將背麵分別寫有“辟水劍”三字的三枚白棋子,放入棋盤上的凹陷處。
薑逸塵雖已做好心裏準備,但還是被接下來的奇景所震驚,又是他所無法理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