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番外前生夢之小玉
除夕夜,大雪紛飛,水池裏結了厚冰,雪在水榭亭台,長廊小橋,花草樹木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整個慕容府裏一片銀色盛裝,唯獨那臘梅在梢頭迎著寒風破雪綻放,明日便是正月立春了。
我站在閣樓二層窗邊歎息,遙望遠方,今晚藍玉有沒有吃上餃子和熱呼呼的飯菜?
還是忙著上陣殺場前的準備,有好好休息嗎?
跟他已開近半年時間,思念他的一顰一笑,每每夜裏令我魂牽夢縈。
正想著,突然一抹小小的抹影從窗邊躥入,伴著一陣輕脆的鈴鐺響,我回神轉身看去時,看到它一頭紮進了榻裏的棉被窩裏!
“什麽東西?”我好奇地嘀咕了句,慢慢朝榻靠近,看到棉被上腫起的小團,有些猶豫地伸手把被子稍稍掀開,眨眼對上一雙金藍色的眼睛——咦?這是什麽?
被窩裏傳出一聲低低的細貓軟糯:“喵~”
我驚訝道:“貓?!”
剛聽到它進來的時候,有小鈴鐺響,這大雪天裏,是誰家貓的走丟到我這來了?
小家夥肯定是冷了,見我這暖和才慌慌張張躥進來吧,真可愛。
今晚好像還有點魚肉和米飯,熱一熱,小家夥應該能填飽小肚子,想著,我給小家夥說:“等會,我去給你拿吃的。”
說完轉身下樓。
寶香和夏葵兩個正圍坐在炭爐邊做棉鞋墊,見我下來,停下手頭的活問我:“小姐,你要找什麽?”
我聞聲笑笑說:“噢,剛有隻小貓躥進來,蠻可愛的,想給它弄點吃的,對了,今晚剩下的魚肉還在嗎?”
“咦?這到大的雪,居然還有小貓在雪地裏玩耍麽?”寶香不解地眨巴著眼睛問。
夏葵想了想說:“可能是府裏的野貓生的孩子,肚子餓了出來找吃的吧?”
我聽完看了看她,於是問道:“可是它脖子有帶小鈴鐺噢,夏葵你知道府上誰養貓嗎?”
夏葵邊回憶邊慢條斯理地說:“不知,我是五夫人在三年前把買回慕容來的,五夫人給我說過她不喜歡貓,因為貓毛會讓她一直打噴嚏不止,所以伺候她的下人,都不敢養,至於府上其他人,我也沒見過誰帶過貓出來……”
寶香抬手掐著下巴皺著小眉頭猜測:“我也沒見過,估計是鄰居的家的貓躥進府裏,迷路了吧?”
“好吧,暫時不管是誰家的,先給小家夥填飽肚子再從長計議。”我甚至想,要是小家夥找不到回家的路,或是想賴著不走也沒關係,反正養著它也挺好的,多個伴。
在兩個丫頭的幫忙下,我可算是所貓飯做好了,等我拿上閣樓時,看到它已從被窩裏出來,乖巧地趴臥在棉被子上。
小家夥一身如雪白茸毛,大大的水靈鴛鴦眼,三角耳朵尖尖,粉紅色的小鼻子和嘴巴,白白的小胡須,細長的尾巴繞到前爪上,小身子在燭光下似裹了層柔和的暖光邊。
剛打量完,就聽到寶香激動嚷嚷:“呀~小姐~這小東西好招人喜歡,寶香好想用力抱抱它。”
夏葵一臉淡定地拍了拍寶香的肩膀,平靜道:“寶香,冷靜點,雖然我也很想那樣做。”
對我來說這眼前這倆活寶才是最可愛的,想著我走到榻邊,把貓飯放地上,本想逗小家夥下來吃,沒想到我剛靠近,它就抬高小下巴,盯著我手裏的飯碗轉動腦袋瓜,放下的時候,它自個就“咻——”地跳下來埋頭狼吞虎咽,看樣子是真的餓壞了。
小家夥低下頭我才看清楚,它脖子上係鈴鐺的是根紅繩子,跟它雪白茸毛形成鮮明的對比。
我蹲下柔聲哄它:“慢慢吃,不夠還有噢~”
話剛落,沒想到它聽完會抬頭看看我,有種它能聽懂我說話的錯覺?
“小姐,這貓好神奇,居然有兩條尾巴!”寶香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震驚叫起,我和夏葵這才注意到,真的有兩條尾巴,大小一致,剛才它尾巴繞上來,我沒注意,現在它吃得歡了,尾巴放開,才讓人發現。
我仔細想了想,長了兩條尾巴的鴛鴦眼白貓,在大雪紛飛的夜裏出現,不知是禍是福。
小家夥吃飽後,主動過來蹭我小腿,賣乖地衝我喵叫了兩聲,我彎聲把它抱起,居然沒抵抗,我笑著說它:“這麽容易就輕信人,小心有天遇到壞人把你吃了。”
跟著它又用小腦袋往我的臉上蹭了蹭,寶香和夏葵眼巴巴地看著我,好像在說她倆也想要抱抱它。
見她倆這麽想抱,我就把小貓遞去,遞的時候我意外睹見它小鈴鐺上刻有個“玉”字,真巧,因為他的名字裏也帶有。
寶香一沾手就興奮不己:“小姐,小姐,小家夥抱著好柔軟舒服哦,給它取個小名吧。”
夏葵在她話後說:“叫白白?”
“這名字太普通了吧……”寶香看著夏葵表示不怎麽看好。
我想了下說:“叫小玉吧,它的鈴鐺上刻有字,應該就是它名字了。”
之後,小家夥的名字就這麽定下來了,因為天氣冷,小家夥都不愛出門,不是躲棉被裏,就是在炭爐邊趴臥著,就連三餐的時候,都是在炭爐邊度過的。
正月初二,雪停放晴,難得的陽光從鉛雲裏漏下,照射在積雪上,泛起點點小小的星光,寒風吹過時,飄來陣陣臘梅的芬芳。
午休時分,有兩個家丁匆匆過來給我捎話說:“四小姐,老爺讓小的過來給您傳話,從初二晚膳到元宵晚膳是家眷團圓共聚用膳的日子,在華慕堂,四小姐記得準時到。”
我聽完點頭給他說:“我會的。”
家丁給我俯了俯首道:“是,那小的先行告退,就不打擾四小姐午休了。”說完後退幾步後,轉身匆匆離開。
近半個月的聚堂共膳,想必又是水火不容的明爭暗鬥。
去年我剛回來時,鍾氏還在,如今她已故,她的位置肯定不會有人留著,甚至已被人遺忘,畢竟她的死,最後竟成了慕容府的禁忌。
想到今日晚膳後打下來的十三天,我心情就變得壓抑起來。
明明臘八,小年夜,除夕,初一都沒人想起我,卻在初二才來開始舉辦家族團圓飯半個月,不覺得很奇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