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番外前生夢
我聽完阿雪的話,覺得她不可能僅僅無聊那麽簡單,當初在清明酒樓那次擦肩而過時,她給我說的話,難道她不是蓄謀已久?
與此同時,我突然發現,屋裏似乎變得格外的安靜,好似隻有我和她兩個?
大概是我表現明顯,阿雪說:“我設了陣法,他們並不知道你在跟我談話,畢竟我真實身份,是不能夠讓其他人或鬼知道。”
“那你為什麽要讓我知道?”我皺眉,對她那陰陽古怪的脾氣挺鬱悶。
“你以為我讓你知道後,除了拿走天眼,你能平安無事下去?”阿雪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像在聊家常,對我而言卻有種強烈的壓迫感,比起剛才那壓抑的空氣更強烈,讓我幾近窒息。
“你……”我剛吐出個字,她眨眼閃到眼前,冷冽的氣息就似十二月裏刺骨的寒風迎麵撲來,令我渾身凍得起雞皮疙瘩,犯寒顫。
跟著她蒼白的手掌捂到我眼睛上,觸覺比她侵來的氣息更冷,一兩秒後,我感覺意識漸漸地跌進了黑暗。
不知過去了多久,黑暗裏乍然出現了一縷白光,我向它跑去,以為那是出口,等過去後,才發現原來不是,等我反應過來時已太遲。
因為強烈的白熾光在眨眼後將包圍,大腦裏正被什麽東西不停鑽進去……
【前生夢·開啟】
元末明初,勢力割據之際,到處兵荒馬亂。
京城裏尚算太平,粉牆黛瓦的房屋小巷口那,圍坐了一群人,人群裏頭有個說書先生,搖著扇子,坐在屋簷的石蹲上,正給大夥講故事,腔調中氣十足:
“……所謂亂世造英雄,識時務者為俊傑,那本是做強盜的棄暗投明,聽說現在變成位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名字叫常燕衡……話說元天自從收了這位常大將軍後,大業是順風順水……”
我正聽是著迷,身後突然傳來個匆匆的小跑步聲,緊接著感覺到有誰扯了扯我的衣角——回頭,我看到來人是個妙齒打扮的小丫環,她叫寶香。
她身上穿著套粉色短褐,頭上紮著兩個用小辮子繞成的發包,腿上一雙普通的蝴蝶繡花鞋,我記得是她自己給自己做的,她那雙小手藝可巧了。
寶香見我回頭,一臉十萬火急地湊近我耳邊說:“小姐,不好了,老爺和夫人提前回來了,您趕緊回去,要被發現,您可又得吃苦頭了。”
我聽完心裏好無奈:“好吧。”
說書先生的故事還沒聽他講完呢,怪可惜的,但願下次來的時候,還能看到他在這裏講故事。
依依不舍起身隨寶香離開,我倆是從後門進去的,當時有劉媽把風,我才平安度過一劫。
我叫慕容吉祥,再過兩個月是我十六歲的生辰,是慕容家的庶出六小姐,八個月前剛從武當山回來。
我娘和我爹是在一次商旅的途中邂逅的,之後有了我。
後來我娘跟我爹回了到慕容府,進門那會,才知道原來他早已經有正室和兩側室,而我娘最後隻排到了個四夫人。
後來因為這個,經常跟我爹吵架,還常被欺負,我爹因為我娘的脾氣,對她不管不問,最後我娘在到慕容家的第五就病死了。
我後來一直由正室扶養,她有個女兒,跟我長得挺像,叫慕容詩文,年紀也跟我相仿,但我倆的關係並不算好,我對她是能避開,就盡量避開。
我娘死後不久,我被送去了武當山,是跟我娘的骨灰一起過去的——我爹正室的主意,說是讓我過去守孝到及笄,亦就是十五歲,當時我才四歲多點。
我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因為我長大後,猜可能是我娘的原因,所以我爹對我也不怎麽待見。
或許是天意,我去武當的第二天就拜了師,我師叫張清恒,是個挺厲害的道士,他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說我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與生俱來的陰陽眼,日後定成大器,讓我好好跟他學藝。
拜師的時候,師父念我上有高堂,沒讓我奉道。
因為奉了道,就不能成親,不能有後,不能傳藝,所以我僅作為入門弟子的身份跟著他學道。
我學藝的日子沒什麽好說的,要說的話,得從我半年前離開武當山那天說起。
那天,我爹聘請了幾個壯士護我下武當山,在路上一個郊外的茶寮歇腳的時候,誰知那店家居然是劫匪強盜,銀子被搶不止,那幾個壯士在抵抗的時候,全部慘死在了強盜的刀下。
他們見我是女子之身,就想起了邪念,我掙紮,他們就搧我耳光,我掙脫他們的魔爪想逃,背上不幸遭了他們揮刀砍傷,我以為自己也在慘死在刀下,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支路過的起義軍救了我。
帶隊的是個年輕強壯的男人,他劍眉濃密,星目深邃,鼻若懸膽,刀削薄唇,輪廓俊逸,五官棱角分明,身材強壯,頭發微亂,一縷細發從額角掉落,起來有幾分痞氣,身穿銀黑色胄甲,腰帶配劍,下馬時,兩腳著地深穩有力且紮實。
在他拔劍出鞘,從強盜手裏救下我的一刻,他就似天神,令我芳心暗許,認定他就是我這一生的追求。
他殺掉強盜後,命人把茶寮搗毀,之後把我拎上他的馬,他動作太大,扯到我背上傷口,直接把我痛暈了過去,長這麽大,我是頭一回受傷。
等我醒來後,發現自己是趴著睡的,身上的傷已經處理包紮好,四周是一處陌生環境裏,黃白的布帳,一張木榻,前方有個蓋了不少紅印章的山水畫屏風擋著……
剛開始打量,我就看到屏幕那頭突然閃過一亮一暗,好似有人進來了,緊接著聞到一股難我討厭的中藥味,頓時大皺起眉頭。
緊接著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屏幕那繞出,來到榻邊——是那個救了我的男人。
他手裏端著碗藥湯,看到我醒了,開口衝我說了句:“既然你醒了,正好把能這藥給喝了。”
沒想到他人不僅長得英俊瀟灑,聲音還這麽的好聽,渾厚裏帶著男性獨有的沙啞,走近的時候,我聞聞到他身上的汗酸味……這點讓我有些尷尬了。
思忖之際,不忘給他點頭:“嗯……”
我本以為背上的傷沒什麽大礙了,可剛動一下就痛得我差點兩眼一黑,背氣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