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十四（木蓮篇）

  「難得妹妹開口，我這殿里的東西，妹妹瞧得上的儘管拿去便是。」端木雨若無其事道，「不知妹妹瞧上了姐姐那件東西？」 

  「昨晚燈會之時，姐姐所執團扇之上所墜玉佩甚為獨特，妹妹甚為心儀，不知姐姐可否割愛？」 

  「那塊和田白玉啊？」端木雨笑道，「倒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兒，不過，恐怕要讓妹妹失望了，那塊玉佩並非姐姐所有，只是姐姐在昨晚遊園的路上拾得，不會正好是妹妹遺失的吧？」 

  「是，是。」我吶吶地答道。 

  「可是，」端木雨盯著我的雙眼，一字一句道，「據我所知，這塊玉並無內務府專印，並非宮中之物……」 

  我心知端木雨定然是知道點什麼的，不然她昨兒個也不會那樣說了，如此一想，倒也坦然了，於是答道：「正是，這玉佩也是妹妹拾得，本想還與物主，不料卻又遺失了，正好姐姐拾得，這才厚了臉皮過來討要。」 

  「恩，也是。這玉佩是西寧將軍之物吧？」端木雨點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滿意地看著我錯愕的神經，道，「妹妹還是收斂些的好，那樣火辣辣的眼神稍微有些心的人自然能瞧出些端倪來，所幸今兒個是姐姐撞上了，若是換了她人，妹妹這會子指不準已在暴室了！」 

  偽善！我在心裡暗自罵道溲。 

  既然她挑破了這層窗戶紙，我也不在遮掩，冷然道：「話已至此，咱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了，姐姐雖滿口答應歸還，卻也是有條件的吧？」 

  「既然妹妹是爽快之人，姐姐也就有話直說了。」端木雨收起一臉假笑來，不冷不熱地說道，「開春選秀之事妹妹都忙得差不多了吧？姐姐有點小事想請妹妹幫忙。」 

  「姐姐儘管吩咐，妹妹無所不從。」事已至此，我唯有接受一途，便也不在掙扎。 

  「好，等會子姐姐便會派了可靠之人將玉佩和條子親自送到妹妹殿中，姐姐希望那些人都在殿選之列。」端木雨起身踱至我身邊，湊上前來，柔聲道，「姐姐相信，妹妹是定然不會讓姐姐失望的，對嗎？」 

  我站起身來，朝端木雨福了一福：「多謝姐姐割愛，妹妹就不叨擾姐姐了，先行告退！」 

  「難得妹妹如此爽快，本宮就再奉勸妹妹一句。」端木雨點了點頭，立於我身旁，沉聲道，「他不是你可以窺視的男人，趁早收心，以免惹火燒身！恧」 

  ****** 

  我看完端木雨派人送來的紙條，往旁邊的火盆里一扔，那宣紙瞬間燃燒起來，在銅盆中化為灰燼。 

  伸手拿起錦盒中的玉佩細細揉捏，籌措再三，終是放回盒中，轉頭吩咐道：「梅香，仔細收了。」梅香心疼地看著我，欲言又止，終是默默地收了錦盒轉身放入壁櫃中。 

  ****** 

  上元節一過，選秀一事便成了宮中頭等大事，我再度忙碌起來，直至二月底方才完全確定了初選秀女名單。 

  我籌措再三，終是無奈地提筆加進了端木雨送來的三人的名字，放下手中的狼毫筆，收了名冊，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出了門直奔皇後宮中。 

  第二日午歇剛起身，便有小太監前來通傳，說是皇後娘娘傳召。我忙收拾了一番，直入櫻雨點。 

  入了暖閣，見皇后正歪在貴妃椅上翻看名冊，忙上前行禮：「嬪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行了，快過來坐吧。」皇後點點頭，示意我到跟前坐。 

  我謝過恩，上前歪了半個屁股在雕花楠木椅上，立時便有宮女奉上茶來。 

  「昨兒個也沒來得及細問，今兒個叫你過來也就隨便聊聊選秀一事。」皇後邊看著手中的名冊，邊問道：「妹妹，此次選秀還順利么？沒有人與妹妹為難吧？」 

  「謝娘娘關心，此事很是順利。」我忙答道。 

  皇后隨手將名冊往旁邊小几上一扔，淡淡地說道：「這宮裡頭，誰在實實在在替本宮辦事兒，誰在忙著打自己的小算盤，本宮心裡還是有數的。」 

  我心下一驚，吶吶道：「娘娘……」 

  「本宮可是聽說了，淑妃那邊可沒少與你添麻煩。」皇后朝我微微一笑，道，「木蓮啊，辛苦你了！你的功勞，本宮給你記著！」 

  「能夠為娘娘分憂，是嬪妾的福分，只望沒與娘娘平添不必要的麻煩，嬪妾便心滿意足了，並不敢稱功！」 

  皇后讚許地看著我，點點頭，又道：「妹妹，這名冊既是你所定，自然對這每位秀女都很熟悉了，本次秀女之中可有出眾之人？」 

  「回皇後娘娘的話，這七十二位秀女中最顯眼的自然要屬定遠將軍宋明浩的妹妹宋月嬌和新任戶部尚書孫大人的千金孫巧珍了，再有，就是容貌甚為出眾的蘇婷芳和曹思艷了。」 

  「恩。」皇后沉吟了一下，才又道，「昨兒個我已請示過皇上了，皇上的意思是不想大肆新選嬪妃了，只象徵性的選進三五人來填個缺，最主要的，還是給二皇子定門親事，再有，就是賜幾門親事，平衡朝中各派勢力。」 

  「此事，全憑娘娘作主！」皇後主動給我透露皇上的意思，要麼已然心裡有數，要麼便是有事要問我，我也不必多說，只靜靜等著便會有結果了。 

  「此處只你我二人，妹妹就不必拘束了。我喚妹妹過來，就是想聽聽妹妹的意見，二皇子的親事，妹妹覺得這秀女之中誰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