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三（木蓮篇）

  「不，不！」我顫慄著，「你騙我，這是夢，這一定是夢！你不要吵醒我，醒來皇上就不在了.……」 

  「不是！」他迎上前幾步，聲音中也帶著沙啞，「木蓮，是朕，朕來看你了！」 

  「皇上！」我驚呼一聲，眼淚簌簌而下，撲上前去跪在跟前，半響，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奴婢給皇上請安！」 

  「快起來，快起來！」皇上扶了我起身，伸手替我擦去臉頰上大顆大顆滾落而下的眼淚，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顫聲道，「和朕印象中一模一樣，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那麼嬌柔美麗。」 

  我臉頰微紅，羞澀地破涕為笑，微微低下頭去，半響，才細聲說：「奴婢老了……」 

  「不，不。」他勾起我的臉頰，輕輕撫摸著，細細打量著我，「木蓮一點也沒變，和朕記憶中一眼美麗動人……溲」 

  「哇啊…..啊……」梅香懷中的孩子不知緣何突然間哇哇大哭起來。 

  梅香一臉惶恐，顫聲道：「奴婢該死，皇上息怒！」 

  孩子卻不管這些，越發用力地哭起來，皇上看了看她，轉頭問道：「幾時生的？多大了？」 

  我上前抱了她，輕聲哄著，許是梅香跪著讓她不舒服了，這會子又閉了眼呼呼睡著，我輕聲回道：「是個女兒，今兒剛好五十天。」 

  「恩，女兒好，女兒好啊！」皇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頭吩咐道，「小玄子，傳朕旨意，晉斜芳殿木蓮為蓮常在，賜居月華宮櫻霞殿。」 

  頓了一下，又道：「蓮常在的所出之女賜名海雅，即刻命內務府入冊正名！恧」 

  我又驚又喜，忙將海雅遞與梅香，恭敬跪了磕頭道：「嬪妾謝皇上恩典！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也跟著笑了，邊朝門外而去邊道：「今兒個就搬過去吧，朕相信，德妃會好好照顧你的，朕晚些時候再過去看你！」 

  幸福來得太快，簡直讓人難以置信，我用力揪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我直咧嘴，我卻呵呵笑道：「梅香，咱們終於熬到這一天了！」 

  我歡歡喜喜地搬進了月華宮，雖說做了主子，可這些都不過是因著德妃的提攜，我半點不敢疏忽，一入月華宮便搶先去給德妃請安。 

  我心中明白，過了這許多日子，德妃對我也是陌生的，唯有得到她的信任，我方才有未來可言。 

  接下來的日子，我更是每日晨昏定省一次也沒拉下，時常帶了海雅過去陪她說話。果真，過來十來天，德妃主動留了我在櫻雪殿用晚膳，如願將我引入了皇上的視線。 

  當晚，皇上果真翻了我的牌子。內務府傳下話來，用軟轎迎了我前往皇上的暖閣，軟轎四角懸挂的金玲隨著轎夫的晃動發出清脆而悅耳的聲音。 

  我端坐在軟轎著，聽著聲聲如耳的鈴聲，心中湧上一陣說不出的驕傲，今兒晚上，不知又有幾人要銀牙咬碎，夜不成寐了。 

  軟轎一路穿過深巷，入了龍翔宮，停在了正殿門口。早已侯在門口的宮女太監們迎上前來，扶我下轎入殿，熟練地侍奉我沐浴，再用錦被將我裹了放在龍塌之上。 

  看著滿屋金碧輝煌的明黃之色，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滿臉喜色，嘴角處不由自主地逸出一絲得意之色來。 

  當初在浣衣局之時每日幻想著自己有一日也能醉卧龍塌，名正言順地以主子的身子侍奉皇上。如今，皇天不負有心人，美夢成真！ 

  推門聲響，我慌忙閉上眼靜靜躺著，感覺有人欺上前來，緊緊凝視著我。許久，溫熱的手指扶上我的臉頰，眉毛，眼睛，鼻子……. 

  一路之下，停留在我小巧如櫻的雙唇上，我逸出一絲微笑，小口微張，猛地含住他的手指，用力吸進口中，雙眼微睜，百媚叢生，就那樣柔情地望著他。 

  他渾身一顫，呼吸微微有些沉重，雙眼不由得深邃起來。我感覺到他明顯的變化，咯咯笑出聲來，翹舌一甜，眼光流離起來…… 

  他低咒一聲，輕笑出聲，迫不及待地伸手用力扯掉我身上的錦被，壓了上來……. 

  我自然明白這樣一次機會意味著什麼，使出渾身解數纏住他，正到興頭處，窗外響起了馱妃太監的聲音：「是時候了。」 

  我一愣，望向皇上，疑惑道：「皇上，怎麼啦？」 

  「沒事兒，別理他！」皇上答應著，將滿臉疑惑的我摟入懷中，我亦不再多想，一心取悅於他。 

  剛過了一小會兒，窗外又響起那馱妃太監的聲音：「咳，咳，是時候了！」 

  我眉頭輕皺，微微愣了一下，連忙迴轉心神配合著一言不發在我身上忙碌著的皇上，粗喘聲和嬌呼聲此起彼伏。 

  「皇上，是時候了！」 

  「掃興！」皇上低咒一聲，翻身躺在錦被中，朝門口高聲道：「進來吧！」 

  開門聲響，我慌忙按禮起身跪在床榻邊，那太監領了宮女們進來，不屑地瞟了我一眼，轉頭尖聲吩咐道：「還不侍奉皇上沐浴更衣！」 

  宮女們忙上前引了皇上朝裡間而去，那太監躬身恭敬問道：「皇上，留不留？」 

  「不留！」低沉的聲音中透出的絲絲涼意與方才的熱情似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躺在特製的小塌上，任由太監沿著小腹將體內的聖露緩緩推出，一股屈辱之情油然而生。 

  我終於明白，那深巷清脆的金玲聲雖是恩寵的象徵，卻從來不是地位的象徵，只是一段屈辱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