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第五十一章

  「哎喲，哎喲！」耳邊傳來的小安子的呼痛聲，我騰地睜開眼轉頭望去…… 

  卻見梅香和小安子二人皆摔倒在地，小安子揉著胸口直呼痛，梅香喘著粗氣。 

  木蓮移步上前，拉著梅香，哽咽道：「梅香，你這是何苦呢？這又是何苦呢？！」 

  梅香連喘了兩口氣，高聲道：「皇後娘娘，都是奴婢一人之過，請你不要怪責我家主子，請您賜奴婢一死吧！」 

  我起身上前扶了木蓮起身，冷冷地望著地上苦苦掙扎的梅香，一字一句道：「糊塗東西！你家主子萬分恩澤於你，你卻要棄她於不顧，險她於不義之中！」 

  「娘娘……」梅香頓了一下，急問道，「皇後娘娘此話何意啊？溲」 

  「你以為你死了，你家主子便沒事了嗎？愚昧無知！」我冷冷地說道，「如今本宮被幽，即便是本宮信了你家主子，又能如何？如今淑妃掌權，你家主子也照樣逃不開被淑妃宰割的命運！」 

  「啊？！」梅香愣了一下，隨即明了我說的皆是事實，爬上前來，趴在我腳下，哭求道，「皇後娘娘，求您救救我家主子吧，求你了！」 

  「本宮說過的，求本宮無用，只有求你自己！」我取了絲帕細細替木蓮擦著淚水，「你若真想救你家主子，就該把你知道都告訴本宮，讓本宮把那真正下毒陷害本宮，害你家主子滑胎之人抓了出來，那才是真正救了你家主子！」 

  「皇後娘娘請問，奴婢知無不言！」 

  「本宮問你，你偷了你家主子之物，是交予誰運送出宮去的？」 

  「回皇後娘娘，奴婢本是不知這些的，是芳嬪主子跟前的宮女小紅領了奴婢過去的，聽小紅講，那運送這些私貨出去的殿前侍衛彷彿與芳嬪主子似乎很是熟悉，具體是誰，黑燈瞎火的，奴婢也沒看實在。恧」 

  我心下有些底了，點點頭，又道：「淑妃娘娘除了叫你做這件事之外，還有沒有叫你做過其他事？」 

  「回皇後娘娘，沒有。」梅香細細地回想著，「奴婢後來細細想了一下，淑妃娘娘竟似乎早已知道會有此事般，奴婢當時求她歸還發簪，不要逼迫奴婢做謀害主子之事。淑妃娘娘卻冷冷一笑，滿臉不屑地對奴婢說『謀害你家主子？本宮才不做那麼無聊之事，你家主子還不配給本宮謀害。你放心去吧，本宮只需要你幫本宮做一件事便成了，等著吧，本宮到時候會派人通知你的。只要你乖乖聽話，按本宮的意思去辦，你那些個見不得人之事，再也不會有人提起了。』奴婢如今想來，淑妃娘娘像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我點了點頭，不再追問下去，看了梅香一眼，道：「你先下去好生養傷，若想起什麼即刻派人來稟。」 

  頓了一下，我看看木蓮，又道，「記住，你若真是誠心悔過，真想報答你家主子，你就不要心生輕身之念，你也瞧見你家主子方才的神情了。哎，只怕，她責罰於你，她心裡比你還痛啊！」 

  梅香一聽，抬頭看了木蓮一眼，眼中湧上了淚水，連連點頭道：「皇後主子，您對奴婢的再生之恩，奴婢永世難忘！主子，奴婢再也不會了，你放心吧。」 

  我點點頭，吩咐道：「小安子，吩咐小碌子在宮裡找了僻靜安全的地兒，悄悄請了南御醫過來為梅香治傷，好生調養身子，告訴他，梅香若有個好歹，本宮決不輕饒！」 

  「是，奴才這就去辦！」小安子答應著，示意太監們輕輕抬起梅香，慢慢朝門口而去。 

  「梅蘭，你過去幫幫手，照顧一下梅香！」木蓮吩咐道。 

  待眾人離去，木蓮才又道：「皇后姐姐，這幾天嬪妾細細想了前後之事，也想不出究竟是何人下次毒手。萬般無奈之下，嬪妾竟有了一個識破驚天的想法……」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此處並無外人，妹妹但說無妨！」 

  「姐姐，您還記得出事當天的情形么？」木蓮陷入了沉思當中，緩緩道，「當日我們正在這兒閑話家常，安公公送了酸蘿蔔雞皮湯過來。姐姐還記得嗎？當時是雨妃姐姐衝上前去，親手舀了酸湯。姐姐難道不覺得可疑嗎？雨妃姐姐如今尊貴之人，平日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人，怎麼會那麼奇怪，主動上前盛湯呢？」 

  「你是說？！」我心下詫異萬分，卻又不得不細細思考著木蓮所言之事的可能性。 

  「嬪妾也只是覺著奇怪，所以便這麼一說。」木蓮目光真誠地看著我，輕聲道，「嬪妾沒有龍胎無妨，嬪妾只希望皇后姐姐能早日洗脫冤情，不再承受不白之冤。」 

  我點點頭，柔聲寬慰道：「妹妹所說之事，姐姐會想辦法一一查證的，只願能早已抓到那下毒之人，好為妹妹腹中的胎兒報仇雪恨！妹妹不要多想了，折騰了一下午了，先回去歇著吧！」 

  木蓮點點頭，柔聲道：「姐姐，嬪妾改日再來。」 

  待木蓮走後，我喚了小安子過來。 

  「主子，你覺著蓮婕妤之話，可信嗎？」 

  「不管可不可信，小安子，她說的也有些道理。」我回想起那日西寧楨宇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怕他也有此懷疑吧？ 

  「小安子，蓮婕妤如此解釋，也有些說得過去，畢竟那日盛湯之時，她果真是有機會下藥的，先前我們防備得如此森嚴，也被人得了手，如果真是她的話，那她為何要這般做呢？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