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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親豐羽翼(一)

  我連服了兩次華太醫送來的葯,一覺睡到第二日晌午,精神已是好了很多。正坐在窗前梳洗時,小安子進來報:「主子,莫大人已攜子在外侯了好一會兒了。」 

  我一呆,手中那枚珍珠步搖已是「叭」地一聲掉地上了,幾顆米白珍珠滾落開來,我目光獃滯地盯著它一直滾落到床邊。 

  小安子輕喚道:「主子…」 

  我回過神來,也不答話,只叫秋霜去準備午膳,又叫綵衣換了衣服梳了頭,對鏡而立。上著粉紅刺繡牡丹小襖,下穿月白撒花摺裙,雍容華貴的飛鳳鬢上斜斜的插著一支翡翠鑲金琅環步搖。 

  我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叫了綵衣和小安子上前扶了我,猶如朵遊動的牡丹般緩緩移到楠木椅上靠了下來,綵衣又取了軟凳墊於腳下,取了大紅綉鳳小錦被蓋在腿上,我挪了個舒服的姿勢。小安子又命小宮女將珠簾放了下來,我這才示意他將廳里那兩人帶了進來。 

  父親微低著頭,神情緊張地挪了進來,二哥一言不發地跟在身後,不時四處偷瞧。小安子輕咳了一聲,二人嚇得跪倒在地:「微臣拜見德貴嬪。」 

  再次見到這個我稱之為老爺,娘稱之為丈夫的男人,心中百感交級。大半年前相見,他坐太師椅,我跪地上,如今再見,卻是我坐貴妃椅,他跪在我跟前,真真是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倘若當初他能預見今日相見,不知他是否還願跟我交易,送我入宮了。 

  我用力地將指甲掐進手心,讓疼痛來提醒自己理智。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地上的兩人已是心驚膽戰,深秋的天里竟冒了一頭冷汗。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呀,怎麼父親還在地上跪著?」轉頭呵斥道:「該死的奴才,我病著難道你們也病糊塗了么?還不趕快扶我父親起身!」 

  小安子連聲道:「主子息怒,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說著便命小太監們搬了楠木椅前來,又扶了二人坐了下來。 

  我壓下心中對他的仇恨,做好充分的準備,這才命人卷了珠簾起來:「都是自家人,就不必如此拘禮,我與家人親近寫,想來皇上也是不會阻攔的。」 

  珠簾捲起,穿金戴銀,衣著華貴的我充分向父親證明了皇寵正濃,我在他眼裡看到了驚訝,但更多的是貪婪的光芒,二哥更是目瞪口呆,雙眼就那樣直愣愣地看著我。 

  我在心裡冷笑著:如若你能善待我的母親,如今我便也善待於你,但你偏偏……如今我能送你的只能是一枚不定時的糖衣炮彈了。 

  我微笑著輕咳了兩聲,二哥回過神來,臉上一紅,又低下了頭。我輕聲道:「父親近來可好?」 

  「好,好。」父親見我態度溫和,喜笑顏開的樣子,想來一時很難適應。 

  「家裡可好?」我試探著問道。 

  父親顫了一下,二哥猛一抬頭,對上我含笑的雙眼,臉色微白,忙躲開了去,父親忙搶著答道:「好,一切安好。」 

  「真的么?」我溫柔卻有力地問道,父親緊張地看著我,摸不准我是否知道些什麼,只是想來我在這深宮之中,定然是不會知曉,但畢竟做了虧心事,又面對如今已身居高位的我,難免有些不安。 

  我笑道:「我娘身子一向不好,如今父親說家裡一切安好,想來娘的身子經過這大半年的調養已是大好了?」 

  父親取了手巾拭著頭上的冷汗,吶吶應著:「是,是啊,已見大好了。」 

  「這深秋的天,父親覺得熱么?綵衣,還不趕快開了窗。」我溫和地笑道,「女兒獨自身在宮中,娘那邊就拜託父親多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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