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夜遊太衡山
山腳下到山頂的路子總歸不止一條。
除卻那淩空飛架、雲霧蒸騰的黃泉琉璃橋,再者還有段兒遊山壁下的木質走廊,向那去,得走上幾步青石路,歪歪扭扭的,最後才見著走廊口。
青木真劍抬頭看了看,迎麵倆紫檀柱子很是闊氣,柱子掛有兩片兒熒光朦朧的桃木板子-——想來是桃符,做楣聯用處-——“玉樹溶溶仙氣深,含光混俗似無心。長愁忽作鶴飛去,一片孤雲何處尋。”唐朝詩人李益的詩,《贈毛仙翁》。看的青木真劍頗有笑意,暫且不提你門聯何故用上詩句,確實仙氣飄飄,自有韻味;就問一句:你這朝代可真夠混的吧?
想想南域近似戰國春秋的割據狀態,青木真劍感覺似抓住點什麽不得了的念頭,又似全無;後來邁步走上走廊,聽不見吱呀吱呀的聲響,發現這木材都很名貴,怪不得結實得很,心裏又冒出個想法:這鬼遊戲,“白玉京”和“自在天”都混一塊兒了,李白和東哥思想碰撞,古詩和網文交匯,現在冒出來李益,也算不上驚奇。
隻得說是真特麽懶!
肚子裏頭憋著惡意,暗自罵罵咧咧的朝四處觀察,青木真劍腳步也不停,現在天色黑的跟猩猩一個樣,黑綢皮毛,看著就讓人恐懼,怕那肌肉結虯黑猩猩一個不留神,啪啪啪砸破玻璃,抬起拳頭、張開利牙撕咬開來;
不知道別人是怎麽想的,雖然修真界人均宅男宅女,青木真劍也是歸宅部大軍一員,隻是這“宅”字也是要分類的:修真者一閉關積年累月不假,卻是為了追求大道長生,青木真劍也是不愛出門,卻是蒙頭睡個天昏地暗,醒來追求的紙片人老婆和SSR!終究有些差別,所以這家夥現在也不確定,此刻走廊人影稀少,僅有稀稀拉拉幾個悄聲交談、紅蠟燭白燈籠的橘紅燈火陰影綽綽的,再來上山風一陣清爽冰涼,這可真特麽的清爽宜人,陰森森惹人懼怕。
作為現在新生代的代表人物、未來黃泉宗的臉麵代表,青木真劍倒不至於怕的走不動道兒,隻是覺得挺不舒服,這鬼氣氛,白紗飄舞,飛鳥也有飛邊緣,最初腳底下還真能瞧見白氣,真叫人待不下去,喜歡不了,喜歡不了···別人是否待見就不好說了,他猜測之所以人少,時間晚、人性格宅是一方麵,不戀這地兒也是理由一個。
反正怎麽著,走廊又長又彎又扭,絕不是近路,一趟下來一個時辰有餘-——雖然是走路,但青木真劍凡人之體十階的肉身,腳程絕對不慢-——足見此山彌高。藏書閣位於一名為太恒的高峰,絕險不足、清雋有餘,是個挺拔高峻卻也秀氣美麗地界太恒山座落黃泉宗地界邊緣,腳底下黃色大河濤濤而過一個曲折又圍著過前界一座矮山,再說矮山腳下就是青木真劍日常居住的洞府,上百名弟子、上百個窟窿,不知將這無名的山頭鑿空沒有······好歹是個修真大派,不至於山頭兒都能給自己人玩兒崩嘍。
一路寂靜。
沒遇見幾個叫得上名字的人。
青木真劍安安靜靜下山,給靈幻界的大氣環境著實做出貢獻,溫室效應的到來的日子那得推遲多長時間?
走廊盡頭又是番鋪竹新路,再沿著走一趟,能見著一新月泉,一泓清水彎彎,在白天秀氣女子似的,上頭掛著小瀑布,嘩啦啦、砰砰砰的飛流直下,亂鑿亂穿!
更妙的還有:
妙在那瀑布落下,山溪一條。
瀑布不大,落進泉子也能打出旋兒來;
山溪不小,衝入泉子也能打出旋兒來;
兩者恰巧交匯一團,左右一同角力,大差不差那樣,就留下個太極魚似的的圈子,神異神異,自然造化、鬼斧神工,隻能說“極妙,極妙。”
這是他上次白天走道兒的印象。
今天呐···青木真劍絕對那話可真對!
怎麽說來著:
“不到夜裏,你就不知道ta有多黑!”
新月泉就是,現在烏漆墨黑一片,隻聽水流呯鏜,岸邊倒是有些光源——見一石座燈籠嵌在原地,裏麵點有數根紅蠟-——聽說晚上專門有人來換,青木真劍這會兒四下望望,也沒看見人影,故不判真假。
燭光紅澄澄倒映水麵,近了有處地方,是血紅色,粼粼波光晃蕩這團紅血,漂浮水麵而離之;再遠燈籠也是無可奈何,任憑肌肉猩猩灑下黑毛兒,綢緞樣的黑色延綿遠方,順著山溪,順著瀑布。
山體爬有藤蔓,風一吹,扭來扭去,讓青木真劍轉眼就想起來克總,不可名狀之物的威懾力讓他不想多呆,緊緊袍子束腰,抱臂背劍,腳下竹子段黏糊糊濕冷,腳步不停的快步走過琉璃橋,七繞八繞回到洞府。
隔著院子看太恒,那清峻、挺拔還帶著絲絲文秀氣,就像是山上的閣子,高、美;也像是閣子裏的人,也是高,更美。路上的的清淨也像走廊口的詩句,很是寂寥,也很有仙味兒,教人著迷。
記:六月十七,夏——《青木仙遊記》。
······
恐懼不可名狀之物而快速回家的青木君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不可查證之存在記錄成書,
回到院子裏就從存水的缸子裏打出一盆冷水,先是拿著洗臉,又拿著洗腳,勤儉節約好風尚——矮山不比笑虎穀,煉器用水用的猛、還得特供,平日裏用水要麽一記法術整個小水球出來,要麽隻能找個缸子存一缸冷水備用-——青木君還不會控水術,召喚小水球,隻能水缸存水。
至於盆子來路就簡單多了,買的,修真者普遍宅男宅女不假,總歸得有幾個浪擺愛騷的忍耐不住在家的寂寞,喜歡出去找點兒事情幹,托個這種弟子幫忙帶些東西也不費力,能買麵子他們也樂於幫忙,所以青木真劍找到門路後也沒愣著,掏出一枚靈石,入手床桌書架,唯獨忘了椅子,現在興致一來,覺得蒲團實在不舒服,就想自己造一件。
結果今兒中午也有了,就是中午那個木墩子墊蒲團···額,樸素!
扯過木墩子,青木真劍不困,也不打算繼續繼續改造自己那塊木頭,而是提起匕首,對照飛劍的長相拿著一塊長條木棍劈,削,刻,雕。那腕力,勁足;那眼力,快準!
隻是水平依舊不怎麽樣,一路上不停構思,他覺得先從木劍開始練起明顯要比鋒利飛劍簡單且安全,不至於一個控製不當就添名拆家大隊甚至身死道消、誤傷他人,心裏很是重視,最後決定按照自己飛劍的樣子刻,隻是···現在這木劍慢慢現出原形來,怎麽看和飛劍都是兩樣兒長相······兩世名校畢業,出界留學修真的帶帶學霸不明白,不明白自己這動手能力為什麽也是精英能力,特麽的幼兒園等級的手工達人。
“草!”
念叨著一種草本植物,青木君夜遊太恒的情緒被破壞的一幹二淨,卷起木劍扔在桌子上,頂頭一本古籍,倒床就睡!
這一覺下去,連劉芝那點兒屁事兒,帶著木劍的不爽,“忘”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