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渴望春天的到來
十二點十三分。
太野建次郎端著一杯熱茶，和青木真劍兩人麵對麵坐在櫃台。兩個真實年齡大差不差的無聊中年男人不時眼神默默交流，不時望向窗外……
“今年天氣真是一反既往的炎熱。”
太野建次郎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走過的少女，這女孩兒真是不怕風紀委員會的存在，將百褶裙改上膝蓋數CM有餘。
違規！
大違規！
眼神譴責！
必須眼神譴責！
這群少女小小年紀，隻知道心思盡付在打扮梳妝之上，實在需要教育最好由他這種成熟而有魅力的大叔來告訴她們做人的道理。
十四歲到十七歲可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紀啊，怎麽能夠為了一群毛頭小子而分心費力的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展現出來，卻忽略掉該真正去努力的方向。
不過，
真好！
太野建次郎明顯不具備阻止這幫少女們渴望春天到來的願望的能力，所以隻能忍著痛心放任自流了，多看上幾眼這明媚的笑臉，滿滿的都是負罪感呐……
再次狠狠瞪上一眼，太野建次郎才繼續聽著青木真劍胡亂且毫無營養地發言：“夏天什麽時候不熱了，全球變暖以來溫度上升更快更嚇人！你看，今天我防曬衣都穿上了。”
說著，青木真劍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那件用來遮住“儒雅隨和”四個大字的防曬衣。
“果然還是女性好。”
“怎麽說？”
“可以穿裙子啊，青木君，看看人家多清涼……”
太野建次郎感歎不已，為自己生錯了性別而感歎。
“確實，在夏天真是特權。”青木真劍認同地點頭，“可是太野桑也可以的，不必太過妄自菲薄而不敢為之。”
“嘿嘿！”
兩人同時默然一笑，太野建次郎在青木真劍鼓勵的目光之中緩緩搖頭拒絕。
“青木君才是，穿著防曬衣這東西又熱又沒用，完全就是累贅，穿上裙子就不一樣了，而且如果是你的話，穿裙子也沒人會不長眼睛地說三道四。”
青木真劍揶揄的建議讓太野建次郎提起了反擊逗樂的興趣。
“我覺得防曬衣就很好，而且我還不至於被這點兒溫度給曬到。”
青木真劍指向自己光潔的額頭，飽滿適中，寬度和高低都是如此令人豔羨，此時他的額頭上不見汗珠的痕跡，明顯是感覺不到熱氣。
太野建次郎因噎無語，隻好摸著茶杯，心裏不免感覺有些唏噓不忿，這家夥的意思是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尤其是被拿來和年輕人對比，太野建次郎明了含義，愈發感覺到心裏被梗阻了一樣難受，想想年輕的時候他也像是青木真劍一樣敢於直麵酷暑，那時候頭上連滴汗都不帶流的，“中年啊……”
悲戚的喃喃聲中，太野建次郎仿佛在回憶自己勇猛的昭和記憶。
被這人拉著當了一上午的陪聊就算了，交個新朋友未必是壞事，但是一隻紮心也太過分了吧！
要不是你長得好看，誰和你多說話……
此時屋外陽光正盛，不是八九點卻在一天正中正熱的時間，人也是到了一生的中點，卻不同於窗外的太陽那般揮灑自如肆無忌憚。
往往是有氣無力。
令人心生憐憫。
令中年男人嫉妒的、量大管飽的陽光射過便利店的玻璃窗，飛馳奔湧在光斑點點櫃台。
青木君也能感受到他的無力，隻好默默示哀。
這大概就是追骨諷今？
過了一會兒開口道：
“我覺得我該走了。”
青木真劍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三分，也就是說他在便利店浪費了整整一個上午的生命份額和這無聊空虛乏味的家夥閑聊大噴特噴。
“不再多待會兒嗎，外麵這麽熱可是沒有空調可以用的。”
“不了，我們就要放學午餐了，到時候太野桑的店裏一定很忙，所以不再打擾。”
“這才是我需要你的理由啊。”
青木真劍再次為自己竟然感覺這家夥和這家店“老實”而感到羞愧不已。
他也不再多說，拿起手機塞進褲兜裏就走出了便利店。
身後太野建次郎眼神透露著“黑心老板欲壓榨免費勞動力未遂”的痛楚！
你完全可以再待會兒的。
我不介意。
……
……
十二點。
鋼琴曲準時響起，提醒著各位正在上課或者坐在講台發呆的老師要下課了，給學生們一點喘息的時間去休息。
隻是許多老師盡職盡責，不肯早早就離開講台，到底要看看是誰敢先出去這扇分外沉重到無一開啟的門扉。
C班的教師同樣如此。
一色誠伸出筆杆子搗了搗坐在前麵的富樫勇太，低著嗓子道：“勇太。”
“嗯？”
富樫勇太稍稍撇過身子，便看見一色誠衝臉就是一個本子戳了來。
“喂，你這家夥是要砍死我嗎。”
連忙躲過本子襲擊的富樫勇太吐槽道，“你可真像是……”忍者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咽了下去，這兩個字涉嫌中二嫌疑，絕對不能從力圖中二病畢業的他的口中吐出來！
“像是什麽……”一色誠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富樫勇太說出個所以然來，再次揚起本子聲音壓低了卻仍然帶著莫名激動，“別管我像是什麽了，你快看看，投出自己心儀的一票！”
說著，他將本子硬塞給了前桌，最後還補充上一句：“一定要認真，認真選出來心儀的最可愛的女孩子……”
想到了班級裏的少女，富樫勇太明顯有些意動，但是這事兒雖然符合男生的利益，一旦被哪個女生發現之後確實要出大危機的。
“這不好吧。”
他不太想要摻和。
“哎呀呀……不會被發現的，我懂你在擔心什麽。”
……
本子最後還是被硬塞給了富樫勇太。
富樫勇太“萬般無奈”的微笑著快速打鉤，甚至未曾將眼睛睜大、再看看教室裏可愛的少女們。
“丹生穀……”
就是你了。
青春期的少男們同樣躁動，哪怕不能擁有夢幻美麗值得一生去回味的浪漫春季，也要幻想著桃花盛開朵朵，哪隻最是灼灼如妖，窈窕世無雙，哪隻枝頭落，沾肩便隨衣。
……
……
少男少女們怎樣懷春，這和青木真劍是沒有什麽關係的，甚至站在主觀立場的他還想要遏製住他或她的懵懂情緒。
不懂風情的冰冷老師，離開便利店，一路上花海中暢遊無阻，隻覺得花朵各異，花瓣有長有短。
長的無所謂，那些短的花瓣真是引人矚目，無關乎白皙是否、無關乎纖長是否且無關乎緊致是否。他看了幾眼，發現“在日下物，舉眾目窮視而欲求其真相也。是白中點黔，布衣可一觸即潰。”真是有道理，這雙腿因為短裙而吸引眾人目光，卻又因為其本身的不足而讓人厭惡，在黃泉宗隨便找了本書看看都是蠻有人生哲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