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權選擇自己是誰,但我可以替他選擇他是誰!我不想他生在帝王家,我不想他一生都背上沉重的責任。”我更不想,讓他成為第二個喬桓楚。
最後一句,傅棠沒說出口。
因為她知道喬錦鈺都明白。
帝王家的孩子,自有他們的命。
享受過多少的榮華富貴與榮耀,就要承受多少命運賦予你的責任和痛苦。
來生,她也隻生在尋常百姓家。
喬錦鈺憤怒的目光逐漸變得黯淡,他動了動喉結,低下頭,看著傅棠,低聲問道:“那麽,你是誰?”
“奴婢傅棠。”
“你到底是誰!”
“傅棠。”
“蕭長鳳!!你當朕是傻子嗎?”
蕭長鳳三個字出口的時候,傅棠的心,忽然間停止了跳動。
這個名字,既陌生,又熟悉。
傅棠突然笑了兩聲,抬起頭對上喬錦鈺的視線,冷聲問道:“陛下覺得,奴婢是前朝餘孽?”
“前朝之中,有我的妻子,我的摯友,我的師長,他們是餘孽,那我呢?我是什麽?”
喬錦鈺忽然一把抓住傅棠的手,目光灼灼的盯著傅棠,像是要把她燙化了似的。
傅棠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苦澀一笑,道:“陛下是新君,與前朝,有的是血海深仇,有的是,趕盡殺絕。”
“江山百年又如何?我想要的從不是這些!”
“可是這些都屬於你!”
喬錦鈺突然不說話了,他沉默的看著傅棠,無奈的笑了起來,“是麽?長鳳,那麽,你屬於我麽??”
他不稱為朕,也不叫她傅棠,隻突然開口,又是一聲長鳳。
傅棠的身體瞬間僵硬,張了張嘴,卻怎麽都說不出話來。
“回答我,蕭長鳳!”
“我······”
她一張口,突然,喉嚨間一陣腥味兒湧上來,哇的一聲,一口鮮紅的血就吐了出來。
傅棠眼前一黑,整個人癱軟在地。
喬錦鈺大驚,急忙一把扶住傅棠,“長鳳?來人,來人,宣太醫!!”
麒麟宮內外,瞬間忙碌起來。
陛下自從將傅棠帶進麒麟宮後,就變得喜怒無常起來。
金絲繡著鳳凰的帷幔落在地上,喬錦鈺坐在床旁,臉色陰沉的嚇人。
太醫把完脈,小心翼翼的收回帕子,俯身跪下,顫抖著聲音道:“陛下,夫人身子羸弱,且毒入骨髓,加之前些日子喝了墮胎的藥,失血過多,催發了毒性發作。”
“朕要的是怎麽治好她!”
“微臣無能,夫人身子已經到了極限,如今隻能是撐得一天是一天了。”
“你說什麽?”
突然,喬錦鈺猛地從床上起來,狠狠的掀開帷幔,一把抓住那太醫的衣襟。
“誰讓你這麽說的?誰給你的膽子敢欺瞞朕的!!”
“陛下,夫人體內中的是慢性的毒,至今至少也有幾年了,如今夫人身子虧空的著實厲害,還請陛下明鑒!!”
“給我想辦法,想辦法!治不好他,太醫院的人都別想活!!”
喬錦鈺話音剛落,忽然,身後傳來一道極輕的聲音。
“華英。”
喬錦鈺猛地回頭,可床上的人依舊緊閉著眼睛,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她的眉頭死死地皺在一起,像是在經曆著什麽磨難似的。
喬錦鈺急忙掀開帷幔過去,握住傅棠的手,柔聲道:“我在。”
太醫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垂著腦袋。
“你下去,記住朕說的話,治不好她,你們都別想活!”
丟下這句話,喬錦鈺便不再理會太醫。
太醫急忙拿起自己的東西,拔腿就跑,猶如遇見了洪水猛獸似的。
傅棠輕輕的動了動手指,喬錦鈺急忙俯下身子,卻聽見她嘴中輕輕的說了句什麽。
“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