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百年前的回憶8
“而在那群妖獸的另外一邊，也就是我們將要過去的那一邊，則全是人族的修行者，大約有五六十人的樣子，站在最前方的兩個人一個是一位老人，頭發胡子全白，都自然得向下垂落著，手中拿著一隻浮塵，也是全白的。倒是有一股仙氣。
另一位則要年輕一些，但是那一頭的頭發也已經白了一半，但麵貌卻是要好上許多，精神矍鑠，站的筆直，看向對麵的妖獸們。而他，就是我的師傅-——白翁，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
初見，他便給我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好像隻需要他站在前麵的話，那麽被他所庇護的背後就一定是最安全的。
當我還在走過去的半路中時，就聽到了師傅用中氣十足的聲音說了出來：‘對於我們的提議，你們考慮得怎麽樣了？我要提醒你們一點，我們的人可是會越來越多的。’
一聽到這句話，我就知道他們肯定已經來這裏有一段時間了，而且在這之前已經和那些妖獸之間有過一番交談。
那邊的妖獸在聽到這句話後，原本就很難看的神色也是更加低沉了幾分，站在稍後麵的一些則是一臉不能夠忍受的樣子，並做出隨時要向前的姿態，但還始終沒有越過最前麵的那些大妖。
場中又靜了半晌後，我看到一個大妖說話了，從它頭顱上殘存的痕跡猜測，應該是一頭虎妖。
我就聽到它用洪亮但夾雜著恨意的語氣說道：‘嗬，本來就是你們人類先一步入侵我們的，不問話就侵入了我們的祖地先不說，竟然還要我們將靈胎親手拿出來交給你們！你們倒也是做得出來，一邊標榜著所謂的仁義禮信，而做著這些下流齷齪事情的也是你們。’
‘不，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否認過我的所作所為，我也沒有想先去找個借口占據著道德的高點，因為你們妖族有靈胎，所以我就來了！我是承認這一點的。’
‘所以說，本來就屬於我們妖族的靈胎反倒成了禍根了？’
‘現在的修行界不就是這個樣子嘛？沒有東西屬於誰這麽一種說法，隻看誰的武力更加強大。最強大的那一個就就能擁有一切！’
‘既然如此，那還談什麽，難道你們人族就真的認為現在的妖族已經孱弱到光是被你們一嚇就會主動俯首的地步了嗎？難道現在的妖族骨頭已經軟弱到被你們拉著人馬往那裏一站就主動跪地獻出寶物了嘛？’
‘不不不，你錯了，我從來沒有這麽想過，在我的認知中，反而覺得你們妖族比起我們人族來說更加具有血性一些。我們人類天生生下來隨著長大就可以啟靈，但也正是因為啟靈來得太容易，計較得反而更加的多了，有些人的性子便軟了下來。’
‘嗬！’那虎妖聽到我師傅的這一番話後卻是冷笑了一聲。然後好像終於做下了某個艱難的決定，便聽到它繼續說道：
‘話說到這個分上，其實已經沒有什麽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你們要靈胎，而我們必然不可能讓它出了我們的祖地，看看那裏吧！’那虎指了指那座極高山峰的山體，然後說道：
‘那裏，就是靈胎的所在地，看看吧！就在那裏，就在你們所站的腳底下，但是，去之前，還得先踏過我們妖族的屍體。全體妖族！’說到最後，那虎妖的聲音鬥然增大。
接著就聽見一聲爆喝從它的口中發了出來，同時手指向了正前方：‘戰！’
‘戰，戰，戰！’幾乎就是在同一時間，在它身後的一幹妖族整齊的連吼了三聲，氣勢直衝雲霄。
首先動的就是那領頭的虎妖，短短的二十米間隔幾乎瞬間便至，在下一秒現出身形之後，那原本還和人類體型差不多的
摸樣已經刹那間放大了十倍不止，且重新呈現出了本體，兩隻尖利碩大的虎爪向著眾人的頭頂襲來。
大戰！開始了！
這個時候我還沒有到達那群人之中，便發現頭頂上的陽光被一片陰影所籠罩。我自然明白那是什麽！此時心中也是波瀾驟起，再也不敢有一絲的分神，趕忙運氣自身的靈氣向著來時的斷崖處退去。
也在這驚慌錯亂之際，我卻突然間發現這裏的靈氣竟然已經能夠吸收了，因為就在剛才，大戰爆發的那一瞬間。我的心神受到了極大的震驚，一時便沒有掌控好身體，讓外界的靈氣溜了一絲進入體內，但卻是並沒有那種我已經經曆過兩次的感覺襲來。
而在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個問題，卻恍若雞肋，大戰已經開啟，人妖已經開戰，誰還會給你留下慢慢補充靈氣的時間呢！
我才剛剛升起這絲明悟，而下一刻，我就發現我被一隻老鷹盯上了。
它此刻還在半空中盤旋，但那一雙尖利的鷹目卻是緊緊地盯住了我所在的方向，並在同時，開始向著我在的方向俯衝了下來。
我趕緊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地形，發現其它的人或者妖獸早已經打成了一片，打成了亂戰，有一對一打的，也有幾隻妖獸圍攻一人的。
一場亂戰，我完全不敢往天上飛。而且就憑我這微弱的實力，還是早一點脫身才好！
本來也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進入這天橫山脈，從來也沒有想過要和妖族開戰，更加沒有想過甚至沒有聽過靈胎是個什麽東西。若一定要說我進來並抵達這裏的原因，就是我身為南武學院的人，就要聽其調遣，但這並不包括我會心甘情願的付出我的生命！若還要硬再找一個理由的話，可能就是對當時在天橫山脈外鄧院長提及的師傅的名字有一些好奇罷了！但是，這同樣的不可能，我會用我的生命作為探索這一絲好奇的代價。
所以，當大戰開始的幾個呼吸之後，我就知道了我要怎麽做：脫離這裏，脫離這處戰場，等待人族的勝利之後再和他們會合離開這處鬼蜮，以後打死也不進來了！至於什麽靈胎，什麽寶物，什麽祖地，統統去他的！
應該人族會勝利吧，畢竟這是由人族挑起來的戰爭。
可惜的是，大戰一開啟，就不會考慮我想不想打了，這裏隻有兩個陣營，人類和妖獸，而且你必須選擇一個。不，其實，選擇也沒有。
所以在看到那頭鷹直衝向我而來的時候，我選擇了接戰，但地點要我來選擇！
我毫不猶豫地從那處斷崖上跳了下去，並且將靈氣向上激射，一是想對那老鷹造成一些影響。一是為了加快我下落的速度。
耳邊的風聲呼呼不斷，平時的柔和現在也變成了刀子，一刀刀的割在我的臉上，我沒有打開靈氣盾，現在，每一分靈氣都會增加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我也沒有時間去顧及身遭傳來的感受，而是將目光緊緊地盯著在頭頂上的那隻老鷹。心裏祈禱著它會因為我的離開而放棄對我的襲擊。
可惜，我的祈禱還是落空了，他並沒有轉換其它的目標，也沒有半分的猶豫，那如利劍一般的體型仍在朝著我急速射來，且距離越來越近。
心中歎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免有一股火氣升了上來，想我楊辰在同輩之中那也是被賦予了天才之名的，難道進了這天橫山脈，當真就隻有被攆著跑的份了嘛？
於是我借著這下墜之勢，體內靈氣運轉，蓄勢之後，便是一發靈氣彈向上急射而去。我體內的靈氣之前並不多，大約有五成的樣子，而這一發靈氣彈，便匯集了差不多半成的靈氣，想來如果它硬生生的
收下了，必然也不會好受。
我早就發現，那隻老鷹的體型並不算大，看它的速度和散發的波動也就是在小妖巔峰不到的樣子。
若不是因為之前我正處於亂戰的戰場上，加之我體內的靈氣並不滿，我肯定是要升到空中去和它比一比到底誰更強的。
在發出了這一擊之後，我下墜的速度又加快了幾分。而那俯衝下來的老鷹也是發現了那向著它急射而去的靈氣彈。
我就看見它速度果然是降低了幾分，然後整個身子向著右側開始旋轉。竟硬生生地在這般的速度之下開始向著右邊移過去了幾分。
它的反應極快，但靈氣彈的速度比它更快。
戰鬥拚的是什麽，無非就是幾個因素，速度，攻擊力，防禦力，靈氣總量以及反應的快慢。
但人的反應速度在強筋期以上後，比起靈氣飛行的速度來說，就不是一個量級的了，所以，戰鬥時更多要側重的就是預判，在敵人將那一擊發出來之前，你就得預判他的這一擊並作出相應的應對。若是等到出手之後才反應過來，那便是多半看你自身的防禦了。
所以我這一發靈氣彈雖然沒有能夠正麵擊中那老鷹，但還是擦到了它，在它所處的空中，便有了幾片羽毛帶著血向上飄去了。
而我，看到這一擊擊中了它，心中卻是沒有半點喜色，因為，我就要抵達地麵了。它雖然受了這一擊的影響，速度略微慢了絲毫，但與整體的速度比起來，卻是如同九牛一毛。
‘咚！’一聲沉悶的聲音從地麵上傳來，那是我的雙腳狠狠砸向地麵的聲音。
我雙膝順勢向下一彎，然後再一用力，便從兩腳踏出的兩道坑中越了起來，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向前急命狂奔。
‘咻！’有破空的聲音從我的右側傳了過來，我上半個身子趕緊狠狠地向前一彎。眼光撇過，一隻黝黑的羽毛正從我的右邊急射過去，然後我的後背便同一時刻傳來了血肉被撕裂的感覺。
‘咻咻咻！’在那隻羽毛後麵，又是三聲連響。
我右手向右邊抬起，五指並攏成掌，一道靈氣光幕同時展開。又是半成的靈氣消耗。
一左一右兩隻羽毛在碰到這靈氣光幕之後並沒有突破進來，失去了動力，開始向著地麵飄去。而最中間的那隻羽毛，卻紮進了我張開的掌心之中，還好，差不多隻有半公分左右。
我收回右手，前傾的身體再用力往前，頭一低，在地麵上一個翻滾後重新爬了起來，並在這個過程中順勢拔掉了手掌上的那根羽毛，看了一下傷口，沒有什麽異樣，應該沒有毒。
起來之後，我背靠著一顆極為碩大的老樹，眼神通過斑駁的樹葉觀察著天上的一大片陰影。兩手向前一伸，掌心相對，並慢慢拉開，隨著兩掌距離的拉伸，一柄靈氣光劍開始慢慢形成。
待光劍形成之後，右手並攏，隻伸出了中指和無名指，然後猛然向上一揮，那柄光劍應聲而動，向著那部分陰影垂直向上而去。
‘呷！’一聲尖利的鳴叫聲稍慢半步以我為目標傳了過來，一路上經過的樹葉枝幹都被裹挾著，形成了一個龍卷。
我趕忙將靈氣向著雙耳過去，卻終究是晚了一步。
耳膜開始向內鼓了進來，一瞬間，周圍的聲音便變得模糊不清，好在靈氣的輸送及時，沒有致使耳膜破裂，一個呼吸之後，聽力重新恢複了過來。
但那些不斷震動著刷過來得樹葉樹枝卻是在我身體上留下了不深但數量極多的細小傷口。
一個呼吸過後，頭上也是傳來了一聲淒厲的鳴叫，並有血雨飄灑了下來。
（本章完）